“謝謝。”盧修斯深深地看了眼克洛德樞機主教,結果一抬頭便看見艾瑞娜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眼。


    “真是群蠢貨。”不想理會他們的教皇之女轉過身,掩蓋住自己的不屑。


    無論是盧修斯還是她的父親,都是不折不扣的蠢貨。


    …………我是分割線………………


    莫斯科塔爾隻是去奧布斯達的王城裏晃了一圈,結果迴來時發現原本隻有掌心大小的王蟲,已經成長到讓人難以忽略的程度,於是吹了個口哨,語氣輕佻道:“真不容易啊!居然能把這隻怪物養到這中程度。”


    說罷,莫斯科塔爾還拉開自己的衣領子,露出最脆弱的脖頸道:“怎麽,火急火燎地把我招迴來是想給王蟲的‘誕生’獻上禮炮嗎?”


    不同於破卵即成年的護衛隊和兵蟲,王蟲要經曆兩次破卵才可視作成年,因此護衛隊的任務之一,就是為王蟲的第二次破卵尋找食物,甚至必要時刻,他們也得獻上自己,作為王蟲二次破卵的營養。


    或許是因為種族的天性使然,莫斯科塔爾對死亡沒有太大感觸。他隻是可惜自己沒能活到蟲族入侵人類世界的那一刻,同時也為自己能成為親衛隊中的獻身第一人而感到失望。


    “哎!我還以為王蟲會最先吃掉阿瑞耐安。”毫無懼色的莫斯科塔爾躲過王蟲的觸須,繼續挑釁道:“畢竟我一看就沒什麽肉,還是阿瑞耐安更可口些。”


    “實在不行,您也可以用蟬蛻掉的皮解解饞,總不至於現在就要大開殺戒吧!”


    第198章


    王蟲的口器發出類似於指甲刮鐵的雜音,令莫斯科塔爾臉上的戲謔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捂住耳朵,難受得在遞上滾來滾去:“至於嗎?至於嗎?不就是調侃了一句,非得往死裏逼我。”


    麵對莫斯科塔爾的無理取鬧,王蟲也隻是甩了甩布滿倒刺的尾巴,借著陰森森的月光,讓莫斯科塔爾看清上麵的劇毒。


    在“被王蟲打死”跟“苟命”間快速選擇了後者,任由王蟲在他身上劃出深深淺淺的傷痕。


    “行了,別裝死了。”待王蟲離開後,照顧王蟲的蟻兵睜開看,看著半死不活的莫斯科塔爾說道:“以你的生命力,還不至於折騰兩下就咽氣。”


    聽了這話,莫斯科塔爾像是關節複原的玩偶,在一陣“劈裏啪啦”的錯位聲後,眼珠子亂轉道:“王蟲還有多久才會經曆第二次破卵。”


    “不知道。”蟻兵像是沒睡好似的,在提醒了莫斯科塔爾一句後,便合上了眼睛:“得看上頭的那位何時降神。”


    莫斯科塔爾下意識地看了眼天空中的明月,然後向蟻兵問道:“真的要將王蟲獻給萬神嗎?”


    “當然。”蟻兵還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模樣:“人類統治了人間這麽久,也該輪到蟲族了。”


    “即便是獻上王蟲,陪上一半的蟲族又如何。”蟻兵比莫斯科塔爾更不惜命,因為他的種族本能就是將“犧牲”刻在基因裏,所以在侍奉王蟲,讓蟲族入侵大陸這方麵,他比誰都積極。


    隻是莫斯科塔爾並不理解這股狂熱:“那你下次在王蟲饑餓時,能不能擋在我前麵。”


    蟻兵睜開右眼,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想看著蟲族成為世界之主再死。”莫斯科塔爾大方麵對蟻兵的省視,也不管自己的要求有多麽過分……乃至驚世駭俗:“反正都是雜活,讓我來做也不過分吧!”


    “你是在威脅我?”


    “是。”


    莫斯科塔爾笑眯眯道:“為了蟲族的齊心協力,你第一個去死,不行嗎?”


    蟻兵沒有立刻迴答,但是在一陣並不短的沉默後,他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莫斯科塔爾的請求。


    “真是沒勁。”占了上風的莫斯科塔爾在離開巢穴後吐槽道:“無論是蟲族,人類,還是萬神,都是一樣的沒勁。”


    隻可惜刻在基因裏的忠誠,讓他們不得不為了蟲族的未來奉獻一切……哪怕是他們自己。


    ……………我是分割線……………


    “消息到底是誰傳出去的。”當聖女巡遊的車隊終於離開坎特羅時,塞伊斯才知道“聖女遭人虐待,意圖於坎特羅宮中自殺”的消息已經傳的人盡皆知。


    “是誰幹的?”塞伊斯不相信照顧聖女的人會沒腦子地走漏消息,尤其是在聖女鬧出那多麽事情後,幾乎所有人都盯著她。


    即便是塞伊斯被坎特羅的災情困得分身乏術,也不會放鬆對阿貝拉的警惕。


    看來是有人鑽了坎特羅的空子,想把他拉下渾水。


    塞伊斯屈指敲著扶手,表情晦暗不明。


    索林斯?奧丁,還是奧布斯達?


    亦或是他們都有份。


    這一刻,塞伊斯隻恨自己沒有在奧布斯達的王宮裏好好學習瑪麗女王的政治手腕,或是沒將瑪麗安娜退迴阿基奎大公國,讓她替自己想法子。


    ……


    說起來,瑪麗安娜當年也挺不容易的,一個人來到敵國,而且還要麵對一群陰陽怪氣的坎特羅貴族。


    那時的塞伊斯一是為了洗清自己在奧布斯達為質的冤屈,二是想磨一磨瑪麗安娜的性格,讓她沒工夫替瑪麗女王通風報信,所以放任了坎特羅的宗主教對瑪麗安娜橫挑鼻子豎挑眼,甚至默許了侍女們對瑪麗安娜的輕慢。


    現在想起來,他還真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而且在害了瑪麗安娜後,還誤了艾瑞娜。


    “陛下?陛下!”被塞伊斯緊急召入宮的德維切爾公爵站了半天都沒等到塞伊斯的命令,於是十分無奈道:“您打算怎麽平息聖女在坎特羅自殺的謠言?據我所知,坎特羅邊境的小酒館裏已經有人開始傳播聖女自殺的謠言,您要是再不製止,恐怕……”


    “恐怕什麽?恐怕坎特羅會步奧丁和索林斯的後塵。”塞伊斯冷笑著接下了德維切爾公爵的話,將腦袋裏的念頭通通甩掉:“現在製止流言恐怕是來不及了,我就是再不懂政治,也明白這背後肯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至於最起勁的是誰……”塞伊斯的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瑪麗安娜的身影,但很快製止了這令人心慌的念頭。


    “比起奧布斯達的那位,我更懷疑是奧丁的皇帝陛下趁亂挑事。”塞伊斯小心隱藏住自己的心思,貌似合理地推算道:“如果按照聖女巡遊的順序挑起各國的聲譽危機,那麽你覺得民間會如何看待聖女……以及奧丁曾背上的疑點。”


    “那肯定是來自萬神的懲罰。”德維切爾公爵秒懂道:“奧丁的皇帝陛下是想把整個南方都拉下水,好讓聖女跟前任教皇互相背著黑鍋去死。”


    這樣一來,不僅是南方的所有君王得齊心協力地將黑鍋都推到聖女頭上,各國也能趁機打壓教皇國的權威,甚至將君權立於神權之上。


    德維切爾公爵記得奧丁的前任皇帝曾動過入侵教皇國,挾教皇以令諸侯的念頭。不過礙於那時還有個瑪麗女王貼著教皇國,再加上奧丁也怕北方橫插一腳,所以此事作罷。


    不過現在看來,奧丁的小皇帝真不愧是他父親的兒子,父子兩的大膽可謂是一脈相傳。


    塞伊斯很討厭這種被動的感覺,尤其是被逼著去做不幹淨的事情,令他當著德維切爾公爵的麵,都忍不住火冒三丈。


    隻是生氣歸生氣,他還是清楚奧丁的小皇帝在這方麵做的很漂亮,因為在壓不住民怨的前提下,把事情鬧大然後渾水摸魚是最穩妥的解決方法。


    僅是推出聖女去死,便能將有關於三國的不好傳聞一筆勾銷,甚至還能瓜分掉教皇國的權威。


    然而這麽做的前提是塞伊斯必須跟奧丁的小皇帝站在一起,以最惡心的方式抹黑瑪麗安娜,讓她不得不棄車保帥地將黑鍋推到阿貝拉身上。


    甚至必要時候,還得推出盧修斯做擋箭牌。


    “陛下,你不會是對奧布斯達的那位……還有憐憫之心。”德維切爾公爵也是過來人,肯定看得出塞伊斯的猶豫不決。不過他納悶的是瑪麗安娜在坎特羅王宮時,也沒見著塞伊斯對她熱切過。


    也就是當年差點燒死阿比蓋爾時,塞伊斯出手幫了一把。除此外,瑪麗安娜在坎特羅王宮裏,便沒有與塞伊斯產生太多糾葛。


    “憐憫?我隻是擔心奧丁的那位會把我推出去當替死鬼。”麵對德維切爾公爵的質疑,塞伊斯的第一反應便是撇清關係:“奧丁的皇帝陛下不是一般的詭計多端。”


    “一個能讓聖女替罪的人,能使什麽好貨色。”


    第199章


    德維切爾公爵雖然對塞伊斯的態度抱有懷疑,但是出於臣子的本分,他還是沒有將心裏話都宣之於口,而是選擇試探塞伊斯的決心:“那您要召見奧丁駐坎特羅大使嗎?”


    畢竟奧丁的小皇帝想給瑪麗安娜潑髒水,就隻能趁著奧布斯達接待聖女的巡遊團,王城的星空石舞台進行首次演出的這段忙碌期。


    更要命的是,他們還得背著阿基奎女大公偷偷搞事,所以其難度可想而知。


    “瑪麗安娜……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塞伊斯咽下那些虛假的關懷,若無其事道:“讓奧丁駐坎特羅大使過來。”既然要做,就別讓對方全身而退。


    此時的塞伊斯隻想為坎特羅再拚一次。


    “蟬。”


    因為與奧布斯達的戰爭結束後,塞伊斯的心腹被被保守派的貴族們清了一批,所以原本是後起之秀的蟬,就這麽順順利利地混成了塞伊斯的貼身隨從。


    “我在。”已經將照顧聖女的隨從成功同化的蟬,正是將“聖女”自殺的消息傳的到處都是的幕後黑手。然而塞伊斯不知道的是,當他在這裏猶豫不決時,暗中的蟬正打著渾水摸魚的念頭:“奧丁駐坎特羅的使者早就進宮了,想必奧丁的皇帝陛下在這方麵比您更急。”


    急到塞伊斯還沒下定決心,他就已經準備好一切。


    然而事情真有那麽順利嗎?


    當克洛德樞機主教收到奧丁與坎特羅的聯名舉報時,他還以為自己是提前老花眼了,所以甩了下昏沉沉的腦袋,然後將光可鑒人的眼鏡擦了好幾篇,才繼續看了下去:“他們這是在幹什麽?”


    舉報奧布斯達女王跟盧修斯有不正當關係?


    這兩白癡知不知道搞出這種事情,教皇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畢竟一個跟同母異父的妹妹有糾葛的男人當了近十年的聖殿騎士,而且還成了聖殿騎士之首。


    克洛德樞機主教光是想想就覺得窒息,更別提緋聞的另一位主角還是奧布斯達的那位。


    且不談瑪麗安娜有意扶持克洛德樞機主教成為教皇,就說奧布斯達與教皇國相接,在阿基奎大公國和布列塔尼亞公國的資助下,隨時都能對教皇國用兵的現狀,就足以令克洛德樞機主教,乃至那些對瑪麗安娜並無好感的主教們慎之又慎。


    然而克洛德樞機主教需要戒備的也不僅是瑪麗安娜,還有奧丁的小皇帝。


    因為上述的設想同樣適用於奧丁的小皇帝。


    “其它的樞機主教都是怎麽想的。”來自奧丁的那位自不必說,問題是其餘的樞機主教——尤其是當事人的叔叔怎麽想。


    傳信的人也看出了克洛德樞機主教的擔憂,十分應景地歎了口氣:“菲利佩樞機主教是第二個知道這事的,聽完後差點迴歸萬神的懷抱。”


    “哦!那他相信自己的侄子侄女有染嗎?”克洛德樞機主教倒是很好奇菲利佩樞機主教的反應——即便他能猜到個大概。


    “他怎麽可能相信這些。”傳信者苦笑道:“菲利佩樞機主教毫不客氣地宣稱這就是一場針對奧布斯達的陰謀,史上最無恥,最匪夷所思的汙蔑。即便是讓邪神坐上審判席,墮落女神宣讀指控,也會被驚得啞口無言。”


    “這倒像是他會說出的話。”克洛德樞機主教不由自主地讚同道:“盧修斯的大半生都奉獻給了教皇國,他就是再饑不擇食,也不會瘋狂到對自己的親妹妹下手。”


    況且瑪麗安娜七歲起就被阿基奎女大公聯姻到其它國家,也就是在和奧丁的小皇帝解除婚約後,盧修斯跟瑪麗安娜的關係才續上。


    “雖然這麽說很不負責,但是盧修斯閣下在教皇國的這些年裏也沒機會與異性相處,而奧布斯達的那位同盧修斯閣下再見時已經是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所以二者缺乏交流的幾年裏,也未必不是他們的情感推動器。”傳信的那位隨從比盧修斯大不了幾歲,因為常年混跡於大人物之間,所以看得比較多:“我比較傾向於這對兄妹間肯定有超出常規的感情,但是不大有可能發生不可饒恕的肉體關係。”


    克洛德樞機主教摸了摸胡子,算是認同了傳信者的猜測。


    這一刻,他突然很想念,同時也很佩服前任教皇。


    恐怕自此之後,教皇國的權威便得靠君主們的施舍。


    “麻煩您轉告那位來自奧丁的樞機主教,告訴他教皇國不可能,也絕對不會用如此難堪的罪名審問君王。”下定決心的克洛德樞機主教命令道:“我所能做的,就是允許坎特羅和奧丁派人對盧修斯進行秘密問話。”


    至於瑪麗安娜那邊……


    克洛德樞機主教還想當教皇呢!所以並不希望迷你版的“紅袍瑪麗”打進來。


    “趁著盧修斯還沒迴奧布斯達,你派聖殿騎士將他攔下。”克洛德樞機主教也不是笨蛋,他既不想得罪奧丁跟坎特羅,又不想放棄暗中支持他的瑪麗安娜,所以在傳信者離開後,決定讓艾瑞娜給瑪麗安娜透信。


    至少要在教皇國的使者向瑪麗安娜求證前,將不對的苗頭掐幹淨。


    …………


    ……


    “盧修斯呢!”被奧丁的使者氣暈過去的菲利佩樞機主教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盧修斯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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