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並沒有求著理查德,塞伊斯,或是奧丁的小皇帝跟我訂婚,而且他們也接受了退婚的代價。”瑪麗安娜欣然接受了亨利王子的咒罵,甚至主動“辱罵”起自己:“如果被萬人諷刺就能獲得攥在手裏的好處,那我願被那些人當作女巫原型,梅菲斯特的侍女麵孔。大可讓他們對著我的雕像,畫像,乃至各類的衍生物品進行無休止的折磨與咒罵,然後讓我在金子和領地的冰冷懷抱裏默默流淚吧!”


    瑪麗安娜將貼在她臉邊的籠子輕輕挪開,眼睛裏流露出平靜的瘋狂:“正因為我是賤人,才能跟你成為血親。”


    第14章


    “解決”完兄妹爭執的侍女長將衝著瑪麗安娜點了點頭,示意她跟自己前往阿基奎女大公的辦公室。


    而盧修斯原本想與瑪麗安娜同行,但卻在踏出步伐的那一刻,被侍女長叫停了。


    “閣下,您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停下步伐的侍女長迴過頭,溫柔的語氣裏滿是不容拒絕的嚴厲:“奧布斯達的蠢王子又來試探女大公的立場。”


    “我能直接將他趕走嗎?”盧修斯一想起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便止不住地頭疼:“他三天兩頭地往這兒跑,讓人懷疑他到底是奧布斯達王子,還是阿基奎王子。”


    “如果卡爾達伯爵對他的兒女,有對他侄子的一半上心,那麽這個家庭也不至於冷得像是深淵裏的冰窖。”侍女長毫無感情道:“就算是為了阿基奎的和平,請您將他立刻趕走。”


    盧修斯同侍女長對視一眼,然後又看向瑪麗安娜,最後衝著同母異父的妹妹深深行了一禮,便大步離開了阿基奎宮廷。


    侍女長在盧修斯走後,將瑪麗安娜上下打量一番,最後在一段無人的走廊裏,輕描淡寫地說出一句差點讓瑪麗安娜絆了一跤的話。


    “殿下,我希望您跟盧修斯沒有發展出超乎倫理的關係。”


    瑪麗安娜側過頭,發現侍女長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靜,以及嚴肅。恍若高舉著天平的公正女神,讓人猜不透她的真正想法。


    “盧修斯閣下有著人為之心動的容貌與品格。”侍女長的聲音平淡的像是祈禱儀式裏的聖泉,讓人淺嚐一口,便會失去口腔裏的所有味道。


    “王室家庭裏不乏肮髒的角落。”侍女長在打開書房的大門前,終於有了表情的變化:“但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不要跟盧修斯發生過於親密的關係,也不要借此控製他。”


    瑪麗安娜直視著侍女長的灰藍色眼珠,最後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我會記住您的話。”她的臉上明明是虛心求教的表情,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侍女長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如果盧修斯不是同母異父的哥哥,也許我真會跟他發生過於親密的關係。”


    “畢竟他長得那麽好看,讓我忍著不對他出手,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侍女長看著著瑪麗安娜關上書房的大門,突然意識到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發生了改變。


    “你跟亨利又吵起來了。”等了很久的阿基奎女大公一見麵,便是肯定語氣的質問。


    瑪麗安娜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遭,所以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道:“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


    阿基奎女大公給狗順毛的手有一瞬間的停滯,像剛才的侍女長那樣,重新打量自己的女兒,最後慢慢地笑了:“幾年不見,你的脾氣和說話的語氣都衝了不少。難道是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所以能跟我當麵叫板。”


    瑪麗安娜終於直視母親的眼睛,然後略顯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要是敢跟您叫板,就不會向您求救,然後跟盧修斯迴來。”


    要知道瑪麗安娜可是坐擁三座城市的富婆,哪怕她脫離了阿基奎女大公的掌控,也能靠城市的稅收和年金過得順心如意。


    就算阿基奎女大公想要“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女兒,瑪麗安娜也有足夠的籌碼去找一個阿基奎女大公惹不起的靠山。


    然而在如此優勢下,瑪麗安娜依然選擇順從阿基奎女大公的意願。


    畢竟別人有可能把她坑了還不吐骨頭,而阿基奎女大公就算坑了她,也會仁慈地留她一命。


    這就是外人跟親媽的區別。


    “你總是這麽知情知趣,知道在適當的場合裏,顯示自己的‘調皮可愛‘。”阿基奎女大公貌似抱怨地感歎道:“要是你的哥哥和父親有你一半的善解人意,我們家也不至於落得這般田地。”


    麵對母親的抱怨,瑪麗安娜也十分貼心地反駁迴去:“如果父親大人有我一半的善解人意,他或許就不會半入贅到阿基奎,然後為此後悔至今日。”


    被噎了一下的阿基奎女大公將膝蓋上的小狗放到地上,然後對瑪麗安娜的話表示讚同:“你說的沒錯,你父親當年要是沒有被情緒左右腦子,就不會半入贅到阿基奎公國,然後扒著我過上養尊處優的日子。”


    說到這兒,阿基奎女大公還喝了口茶,半帶僥幸道:“我唯一慶幸的便是你父親尚有一份理智與責任心,沒有用我的錢去養他的情婦和私生子。”


    就像阿基奎女大公婚前就生下盧修斯一般,卡爾達伯爵在給長兄接盤前,也跟一位鄉紳的女兒有一段刻骨銘心的羅曼史,並且對方至今還是卡爾達伯爵的情婦,與之在伯爵領有一個小家。


    阿基奎女大公毫不介意卡爾達伯爵跟另外的女人生有子嗣,歡度時光。畢竟他們結婚前就互相表明自己隻履行政治聯姻的基礎義務,尤其是在阿基奎女大公無法生育後,卡爾達伯爵除了偶爾過問兩個孩子的狀況,便不再與阿基奎女大公同房,甚至在瑪麗安娜第二次議親前,卡爾達伯爵便搬出了妻子的宮廷,跟自己的情婦還有私生子們隱居在伯爵領的小村莊裏。


    對於瑪麗安娜而言,一年都見不了幾次麵的卡爾達伯爵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雖然他對兩個婚生子的疼愛與關注度遠不及他看著長大的私生子們,但是擱在阿基奎女大公眼裏,隻要他不拿自己的錢去養情婦和私生子,隻要他不把私生子們帶到她麵前勉強晃悠,那麽卡爾達伯爵就是跟情婦生一個足球隊的孩子,也不幹阿基奎女大公的事。


    當然,以伯爵的年金與領地收入,是絕不可能養太多孩子。


    尤其是卡爾達伯爵一直希望他的私生子們得到上流社會的承認,所以在他們的教育上投了很多錢。這也導致卡爾達伯爵在私生子們懂事後,一直過得很拮據,甚至需要靠“敲詐”那個讓他接盤的大哥,來維持伯爵的體麵生活。


    更讓卡爾達伯爵生氣的是,都是私生子出身,憑什麽盧修斯過得那麽風光,而他最珍愛的孩子們卻隻能蝸居在鄉下。


    對此,卡爾達伯爵的情婦也曾委婉暗示自己的情人去找阿基奎女大公談條件,但是一想到妻子的尖酸刻薄與強大氣場,卡爾達伯爵便發怵地連進入阿基奎宮廷的勇氣都沒有。


    第15章


    “你父親,算了,不聊那個令人掃興的男人。”阿基奎女大公近年對卡爾達伯爵的態度越發得不耐煩,蓋因她從探子那兒得到一些讓她不快的消息,所以跟卡爾達伯爵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除非是逢年過節,否則阿基奎女大公都不會給卡爾達伯爵寫信。


    瑪麗安娜覺得卡爾達伯爵也不想收到阿基奎女大公的信,畢竟誰願意經常被提醒自己是贅婿。


    “您叫我來總不會是為了聊家常吧!”瑪麗安娜記得阿基奎女大公不是喜歡家裏長,家裏短的人。還是說三年不見,阿基奎女大公已經到了念舊的年紀。


    不過這話要是敢說出口,瑪麗安娜就別想完完整整地離開阿基奎女大公的書房。


    “跟你聊了這麽多廢話,也該步入正題了。”阿基奎女大公撐著下巴,眼珠子在瑪麗安娜的臉龐上遊移著:“索林斯那兒傳來消息,說是你的姨母已經懷孕了。”


    聽了阿基奎女大公的畫,瑪麗安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然後被母親逮了個正著:“別告訴我你對索林斯的理查德餘情未了。”


    瑪麗安娜第一次訂婚時隻有七歲,而年紀是她兩倍大的理查德已經是個少年,所以兩人的相處並不愉快。


    因為瑪麗安娜的內芯是個成年人,而索林斯的理查德正處於叛逆期,所以兩人陷入了互相嫌棄的怪圈。不過在外人看來,這也是他們感情好的“佐證”。並且連阿基奎大公都覺得瑪麗安娜應該會對索林斯的理查德餘情未了,畢竟她當年就是被年長又桀驁不馴的奧布斯達國王所吸引,然後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


    “我隻是感歎理查德是個連自己都能犧牲的狠人。”瑪麗安娜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倒是讓阿基奎女大公摸不準瑪麗安娜是否對理查德餘情未了。


    “姨母都快五十歲了,這個年紀懷孕真的沒問題嗎?”瑪麗安娜年幼時差點被過繼給無子的布列塔尼亞女公爵,並且她跟理查德的訂婚協議裏,就明確了瑪麗安娜對布列塔尼亞的繼承權,甚至阿基奎女大公還為此簽署了一份在布列塔尼亞女公爵去世後,即刻生效的繼承權降位法案,以保證瑪麗安娜能越過母親和同胞哥哥,成為布列塔尼亞的第一繼承人。


    然而這些條約都在索林斯的理查德解除與瑪麗安娜的訂婚,並且拿到教皇的赦免令迎娶了布列塔尼亞女公爵後,便被人選擇性地遺忘了。


    老實說,瑪麗安娜都不確定這些條約在她跟理查德解除婚約後,是否還具備法律效應。


    不過看阿基奎女大公的態度,瑪麗安娜不用猜就知道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懷孕狀況並不好,導致一些人為了布列塔尼亞的歸屬問題,直接翻出幾年前的條約。


    “你也知道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身體從未好過。”阿基奎女大公憶起往事,更是覺得自家就是一地雞毛:“如果不是那些貴族們不想在你的外祖父去世後,讓你的外祖母插手布列塔尼亞的政權,也不會輪到我那個病怏怏的姐姐繼承爵位。”


    用瑪麗安娜的話來說,布列塔尼亞的前任公爵,也就是她的外祖父完全是靠婚姻改變命運的奇男子。雖然這話擱在男人,尤其是一位大公爵的身上不免有些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


    前任布列塔尼亞公爵的第一任妻子是個靠錢買爵位的女商人,依靠龐大的財富改變自己及其後代的階級,並且令布列塔尼亞公爵有錢組織軍隊,能夠跟自己的封建主——索林斯國王公開叫板。甚至差點脫離索林斯王國,成為繼阿基奎後,又一個大公國。


    然而前任布列塔尼亞公爵的第一任妻子並不是個長壽者,甚至她的獨女也是個病怏怏的身體,所以為了國家利益與血脈延續,瑪麗安娜的外祖父跟阿基奎大公國的統治者聯姻,然後在第二段婚姻裏多了個女兒,也就是瑪麗安娜的母親。


    按理說,血統論的支持者們會讓布列塔尼亞公國的貴族們難以接受一個商人女兒成為他們的統治者,但是出於對第一任妻子的愧疚,以及對布列塔尼亞統治權的擔憂。瑪麗安娜的外祖父還是力排眾議地讓長女成為第一繼承人,然後拱手讓出了次女的歸屬權和命名權,以求與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瑪麗安娜的外祖母達成和解。


    雖然一些好事者總愛腦部阿基奎女大公跟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矛盾,可事實上,這對相差十歲的異母姐妹真的沒多少矛盾。


    畢竟瑪麗安娜的外祖父再婚時,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母親早就去世三年,所以不存在婚內出軌或是其它的感情糾紛。


    況且瑪麗安娜的外祖母也是個相當高傲的女人,一個能與奧布斯達的瑪麗女王成為摯友,並且生出阿基奎女大公的女人,怎麽可能去自降身份地為難一個喪母的小女孩。


    哪怕布列塔尼亞女公爵跟繼母沒有多少感情,但也稱得上相敬如賓。畢竟在阿基奎女大公出生後,布列塔尼亞女公爵便很少見到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妹妹,甚至在瑪麗安娜的外祖父母相繼去世後,這對幼時不常見的異母姐妹反倒親近起來。


    因為阿基奎女大公的身體原因和她在兩性問題上的偏向性,所以在瑪麗安娜出生後,性格並不強硬的布列塔尼亞女公爵曾提議過繼妹妹的小女兒,然後讓瑪麗安娜嫁給索林斯的理查德,以完成布列塔尼亞跟索林斯的徹底合並。


    擱在旁人眼裏,這或許是布列塔尼亞女公爵在軍事上的軟弱和在國事上的愚蠢。但是阿基奎女大公很清楚布列塔尼亞的人民已經累了,無法像幾十年前那樣,隨著布列塔尼亞公爵南征北戰。


    要知道阿基奎大公國積蓄了幾代的力量才從坎特羅獨立出來,成為能與王國談判的大公國。而布列塔尼亞僅憑一代統治的力量,就像完成阿基奎大公國一百年的事業,無疑是癡人說夢,容易步子大了著拉跨。


    尤其是布列塔尼亞女公爵的身體和性格並不支持她成為一名強硬的統治者,所以她隻能在自己可選的範圍內,挑一條讓大部分人受益的和平之路。


    然而索林斯還是沒能給布列塔尼亞女公爵安排的時間。


    瑪麗安娜能想象姨母跟索林斯的理查德的婚姻,絕不是痛苦所能描述的千瘡百孔。


    但是她更沒想到的是,這段婚姻所留下的後果,差點引發了多個國家的內戰。


    第16章


    “您現在抱怨沒有繼承到布列塔尼亞的爵位,是不是太晚了些。”瑪麗安娜自譽不是個笨蛋,至少她能肯定自己的智力在亨利之上,所以阿基奎女大公提點到這兒,她便猜到母親大人的真正意圖:“姨母會死在生產上。”


    阿基奎女大公注意到女兒用的是肯定句,所以勾起一抹欣慰中略帶諷刺的笑容:“你覺得索林斯的理查德會讓她活下來嗎?他連等你長大都做不到,更不會理會我姐姐的死活。”


    瑪麗安娜倒是不感到意外,因為她早就知道理查德是個狠人,隻是……


    再看一眼阿基奎女大公的表情,瑪麗安娜總覺得這事遠沒有她想得那麽簡單:“隻是姨母一個人死在產房裏嗎?”


    阿基奎女大公在瑪麗安娜打量她的同時,也在觀察女兒的表情:“你覺得呢?”


    母女兩有著相同的綠眼睛,隻是阿基奎女大公的眼睛在書櫃的陰影下顯得更為渾濁:“理查德肯定希望去母留子,但是別人不一定會這麽想。”


    阿基奎女大公很清楚那些向上爬的野心家早已做好了踐踏倫理道德的準備。尤其是在貴族頭銜有定數的情況下,一個公爵位,而且還是不亞於大公位的公爵位,足以讓相當一部分人為之瘋狂。


    “我很了解那些人在想什麽,畢竟在盧修斯出生以前,我也是被覬覦的爵位通行證。”阿基奎女大公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為布列塔尼亞女公爵惋惜一秒,但很快,這份惋惜就被她對家族未來的擔憂所取代:“如果隻有我姐姐死在產床上,那麽理查德就能通過攝政的方式徹底吞並布列塔尼亞,不過要是一屍兩命。”


    阿基奎女大公故意停頓了一下:“要是布列塔尼亞女公爵一屍兩命在產床上,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反正不會是我們。”瑪麗安娜知道她們一家都是布列塔尼亞爵位的潛在繼承者,但是索林斯的理查德,乃至那些想要拿下公爵之位的布列塔尼亞貴族們,都不會讓阿基奎大公國的王室成員輕而易舉地如願以償:“如果姨母真的一屍兩命,那麽最好的情況是由您來繼承布列塔尼亞公爵之位,最壞的情況便是各方勢力為了布列塔尼亞的歸屬權直接開戰。”


    瑪麗安娜掰了掰手指,列出有可能為了布列塔尼亞歸屬問題發起戰爭的國家:“索林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奧布斯達與坎特羅,乃至更遠的東西部國家和北部國家,也有可能橫插一腳。”


    畢竟是為了國家利益,所以不管用什麽樣的下作手段,都能被冠上大義的名分。


    然而麵對瑪麗安娜的迴答,阿基奎女大公卻是出乎意料地否決道:“你忘了這件事裏有個最大變數。”


    “我跟理查德訂婚前的條約?”瑪麗安娜隻能想到這一點。


    “不,是教皇。”阿基奎女大公的臉上浮現出難以捉摸的表情:“你以為我讓盧修斯成為聖殿騎士之首,是為了他的前程和你的未來?”


    阿基奎女大公說到這兒還給自己點了根煙,讓瑪麗安娜覺得她是在恥笑自己。


    “教皇那個吃公攢私的老狐狸才是最預估的因素。”阿基奎女大公吐出一口煙霧,隔著朦朧的氛圍盯著瑪麗安娜逐漸變得渾濁的綠眼睛:“在他看來,讓你繼承布列塔尼亞公國最符合他的利益。”


    “如果在布列塔尼亞女公爵一屍兩命後,出現多國僵持的局麵,那麽最好的情況就是以你跟理查德訂婚前的條約為借口,讓你越過我和亨利去繼承布列塔尼亞公國。”


    說到這兒,阿基奎女大公還貌似貼心道:“我想你知道這是為什麽。”


    “嘖!”瑪麗安娜不耐煩道:“這可真是我最近聽過的,最讓人生氣的消息。”


    ………………我是分割線………………


    “你跟母親大人聊完了?”瑪麗安娜一出阿基奎女大公的書房大門,便遇上了等待已久的盧修斯。


    兄妹兩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臉上看出極力隱藏的不爽之情。


    “我都從書房裏出來,那肯定是跟母親大人談完了。”瑪麗安娜走到盧修斯身邊,示意他給自己騰點窗台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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