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除了邢前輩,其他人都死在北國了?”柳觀晴猜測了一句。


    “沒錯。一開始看起來一切順利,這一組人到了北國盛京潛伏起來,設計了幾個伏擊的方案。邢子卉也在行刺之地做了提前的踏勘,誰料那一次伏擊,他被北國人捉住了。另外三個江湖客當場身死,隻有幾個外圍人員逃走躲藏。又過了三個月,我朝設立在盛京的密諜站點被突襲圍剿,折了好多人。僥幸逃生的人傳迴信息,說邢子卉叛變,成了太後純怡的入幕之賓。”


    柳觀晴聽得目瞪口呆:“這怎麽可能?家父一直誇讚邢前輩君子之風,與妻子伉儷情深,妻子亡故後,他獨身守節沒有再娶。他妻子是死在北國人的鐵蹄之下,為什麽……”


    “主人猜測是純怡太後用毒藥和美色,摧垮了邢子卉的意誌。邢子卉在北國生活了四五年,據說一直隨侍在純怡身側。北國民風開放,如純怡這等貴族寡婦養著男寵並不是多大點事。”


    “既然如此,邢前輩為什麽又迴到了南朝?”柳觀晴直接指出了難以理解的點,“如果邢前輩真的在北國順風順水,為何要離開?他在北國的事如今江湖中少有人知,你們的消息是否準確呢?”


    “他究竟是怎樣的想法我殺他的時候問過,他說他不後悔在北國的那幾年。隻是並未解釋他為何背叛南朝,為何又迴來隱居。”謝無藥無奈道,


    “他武功比我高,我不可能與他多聊什麽。但是從結果看,他去了北國見到了純怡,甚至很長時間伴其左右,人沒殺,迴到國內天絲寶甲也沒有歸還這都是事實。當時與他同去的人大多出自謝府,他們本可以活下來,卻因為他枉死了。


    對於我而言,殺他的時候我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但是與你,我殺的是你的長輩,是令尊的結義兄弟。這樣的仇怨,你不可能輕易釋懷。我能理解。你會怎樣選擇,是與我割袍斷義,還是其他都隨你。不過要殺我報仇,以你現在的武功還做不到。”


    “……”謝無藥說的沒錯,柳觀晴無意識的咬著下唇,心中翻騰。按照以往他受到的教育,他就算武功不濟,也應揮劍對謝無藥,盡力為長輩報仇。可是放到國家大義麵前,誰是誰非誰對誰錯呢?俠之大者不是應該以國為重麽?再者謝無藥隻是接受了任務去行刺,並不是個人恩怨的範疇。如果真要報仇,不是該找發布任務的人麽?


    “這一次主人讓我將邢子卉的寶劍帶迴去,是北國人提的要求。他們不隻要邢子卉的命、那件天絲寶甲,還要他的屍首和佩劍。這些要求聽起來並不是一個人的訴求。如果邢子卉與純怡太後真有感情,那麽北國人為何要他的命?隻因為他逃離了北國麽?當初提殺人要命,卻沒說要屍首和佩劍,這是最近才補充的條件。”


    謝無藥開始潛移默化灌輸著與真相相關的信息,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其實我對這些真相也有疑惑。不過認識你之前的我,根本不會違背主人的命令。”


    “讓我冷靜一下。”柳觀晴一下子聽到這麽多隱秘信息,表麵上情緒能控製得住,內心深處卻還是波濤洶湧。


    謝無藥也不逼他,自顧自寬衣躺在床上:“那我先睡會兒。你若想通了,明日一早我們一起迴京中。若是不想理我,那你結了房錢,我們自此一拍兩散?”


    柳觀晴思緒紛亂,索性推門走了出去。


    謝無藥假裝一切如常,實際上還是很緊張柳觀晴的,怕他真就去結了房錢,啥也不說頭也不迴的走了。原以為,能夠接受和平分手,能不在意解綁飯票,可為什麽事到臨頭了,他反而那麽不舍。


    他明明已經有盤纏有吃穿,也有要做的事,為什麽還總想繼續黏在柳觀晴身邊?是習慣了被照顧,被嗬護麽?還是他不願承認的,他比自己以為的付出的情感更多。他喜歡柳觀晴,性情相投朝夕相處,日久生情。


    入夜,柳觀晴帶著一身濕冷的氣息迴到房間,脫了衣物,睡在了謝無藥旁邊。就如同前麵十幾日一樣,撩開了謝無藥身上裹的被子,摟住了他的腰。兩人擠在一床被子裏。這一次不是他為謝無藥溫暖床鋪,而是汲取著謝無藥的溫熱。


    柳觀晴在謝無藥的耳畔輕聲說道:“無藥,我在外邊溜達了好久,雖然沒想明白該怎麽處理那些麻煩,可是我知道,我不願意離開你。請你也不要拋棄我可好?至少明天月圓夜,讓我陪著你可好?”


    謝無藥開心的轉身,迴應他的懷抱,滿眼欣喜,柔聲說道:“是我給你帶來了困擾,你依然選擇不棄我而去,我怎麽可能先拋下你呢?邢前輩的事情,等來日我會親自對令尊說明,也可以搜尋更多證據,是非自有明辨。我願意與你一起麵對這個問題,倘若令尊或你最終決定還是要殺我報仇,那我要堂堂正正與你們用武功比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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