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裏被虐的主角受當然全身都是傷,比如腿上的舊傷,每逢陰雨或極寒的天氣就會發作,不過慢慢走也還能忍受。他覺得也許因為自己是穿書,對疼痛的感受並不那麽真切,甚至可能被調低了感知,千霜發作也不過是又拉迴了正常值。所以,他才能顯得鐵骨錚錚,苟這麽久。


    他說不疼,是真的不怎麽疼,可這種玄妙的事,他沒法和柳觀晴解釋,於是沉默,更加重了柳觀晴的誤解。


    “你膝蓋青紫一片怎麽弄的?”


    “昨天從刑架上跌下來沒站穩磕的。”


    “你左腿上那處透骨對穿的傷怎麽來的?謝大人那麽狠?”


    “真不是主人弄的,那是去年在北國出任務的時候受的傷。”謝無藥試圖轉移一下柳觀晴的關注點,見縫插針為將來解釋殺邢子卉的事情提前做好鋪墊,“其實吧,我以前還要替主人做一些秘密任務,不能對外人講的那種。”


    “我算是外人?”柳觀晴最後幾個字咬的很重。


    “不算。柳大哥若真想知道,我肯定會說。”


    “你先別說,讓我猜猜看。”柳觀晴聯想起一年前北國的一樁震動邊陲的懸案。


    北國兵馬大元帥的兒子鄧濤去邊疆犒勞駐軍,路上卻被人給殺了。先不說鄧濤本身功夫不弱,是北國新一屆武狀元,鄧濤是武將世家,師承北國武林赫赫有名的大派天麓派,他一眾師兄弟以及一位功夫極高的師叔一直隨軍護衛其左右。這種陣仗比皇子出巡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麽多高手加上兩萬兵馬,押送著犒賞,肯定是極為小心提防各種偷襲。


    然而那刺客武功極高,便是天麓派諸人組成了劍陣也沒擋住,讓那刺客一擊得手,取走了鄧濤的項上人頭。


    到最後千軍萬馬追過去,放出箭雨,用的是連珠弩加狼牙羽箭,鋪天蓋地一通亂射,那刺客插翅難飛,身中數箭跳入奔流河水。北國人都以為這刺客一定死透了,誰知幾日後鄧濤的人頭被掛在了北國邊關的城門上。一時間北國將帥人人自危。


    北國為此對南朝發了國書,勒令交出刺客。南朝卻推說這純屬是江湖仇怨紛爭,沒準是魔教餘孽搞的鬼,不關朝廷的事,不過願意配合發下海捕文書,等抓到那個刺客一定會給北國人一個交代。南朝還反問北國人那個刺客是什麽樣貌,以便畫影圖形。月黑風高的,那刺客始終蒙著頭臉,北國竟無人看清他的樣貌。隻知道那人內力深厚、劍法超群,定然是早已成名的高手,所以一度懷疑到南朝武林盟的頭上。


    柳觀晴知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父親都被北國人當成重點懷疑目標。畢竟父親在同樣的時間段對外宣稱閉關修煉,一直沒見人。他私下裏問過父親,父親隻說去過北國,可怎麽也不承認行刺的事。他還以為父親是怕他年輕沉不住氣,四處宣揚激化兩國矛盾,才不肯告訴他真相。現在想來,或許還真不是父親做的。


    “別告訴我,北國的鄧濤是你殺的。”柳觀晴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謝無藥點頭承認,壓低聲音說道:“這可不是我告訴你的,你自己猜的。北國人的狼牙羽箭的確厲害,若是再射偏一點,我那條腿就徹底廢了。箭傷加上冷水浸泡,寒氣入骨,這才會在陰雨天偶有發作,養了許久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當時如果沒有令尊接應,我早死了。鄧濤的人頭應該是令尊掛到北國邊關的城門上,所以日後有機會去你家,定然要叩謝令尊的救命之恩。”


    柳觀晴心中升起滿滿的敬佩之意,顫聲道:“我父親認識你,你怎麽不早說?你幫我,也是因為感激我父親?”


    “當時任務各自管各自的,我將東西送到地方,令尊接著行事,引開後續的追兵,我才能逃迴南朝。嚴格的說,我與令尊素未謀麵。而且我幫你也不是因為別人。”謝無藥笑了,望著柳觀晴的臉一字一句道,“遇到你純屬巧合,看你俠義心腸,我就覺得跟你蹭吃蹭喝應該不會被嫌棄。”


    “你做了這麽驚天動地大快人心的好事,卻還怕被我嫌棄?”柳觀晴真不知該怎麽用語言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了。


    他與謝無藥年齡相仿,可能還虛長幾歲,他整日都在幹什麽?所謂閉門讀書鑽研武學修身養性,偶爾闖蕩江湖曆練也不過就是幫父親送個信、給長輩送個禮。他到現在出門被人喊少俠還自鳴得意坦然受之,頂著父親的光環,做著名揚天下的美夢。他真的配麽?


    與謝無藥已經做出的那些成績相比,自己簡直就是無能紈絝的表率,完全辜負了父親這麽多年的栽培教導,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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