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歡歡咽下口中的果子,好奇發問,“那丟了這麽多妖,就沒人去找嗎。”


    狐韻藍搖了搖頭,無奈歎息,“怎麽會,這些妖在發願時,都立過誓。”


    “那三許三不許?”


    “正是。”


    如此一來,便是有妖察覺不對想要去追究,也會被以不遵守諾言,而被懲罰為由處理掉。


    這麽久沒翻船,也是手段了得。


    魚歡歡摸著下巴,突然抬起頭,“要不,我去許願試試看。”


    “不行。”一片拒絕的聲音。


    白珩目光一沉,揪住了魚歡歡的發揪,“你不要以為這樣做,就能免於責罰。”


    魚歡歡:哦豁,被看穿了呀。


    狐韻藍沉重道,“他們每年都會選擇在妖都裏最高的那麵旗幡下祈願。而後被選中的妖,便會手心多出一朵紅蓮。”


    正趴在桌邊的魚歡歡,轉著狐韻藍手腕上珠鏈的動作一頓。


    惴惴不安的伸出手,看向眾人,“你們說的是這個嗎。”


    狐韻藍搶在白珩之前,一把拽過魚歡歡的手腕,仔細端詳著,試圖找出這並不是紅蓮的證據。


    甚至,狐主不死心的用衣角擦了擦,可掌心那豔麗非常的紅蓮,越發耀眼了些。


    白珩緊抿著唇,目光不離魚歡歡,“你許了何願。”


    魚歡歡遲疑著,小聲道,“當時太餓,就許了一碟裸.果子。”


    她麵前這還剩下半盤呢。


    “還有想見到翠花、小荷花,還有仙君你。”


    白珩咬牙:很好,這也實現三分之一了。


    第三十一章 ·


    魚歡歡還抱著一絲僥幸在, “他們倆這不是還沒出現嗎。”


    還都在韶昀池裏好好待著,她就不信,這還能憑空捏造出個翠花和小荷花來。


    “還, 還是能挽救一下的。”魚歡歡頗為心虛道。


    梧棲被白珩望了一眼, 立刻心領神會,一把抽出腰間藏著的軟劍, 卷在魚歡歡的腰間, “我找她有事要談,你們先聊著。”


    “哎哎哎。”她沒同意和你走啊,再說, 她同你有什麽好聊的。


    魚歡歡看向白珩正淡定垂眸的坐著,仿佛沒看見她被人攔腰拽走一樣, 而狐韻藍甚至心情很好的對她擺了擺手。


    活像是梧棲身上多了個擺件一樣, 大搖大擺的將魚歡歡帶走。


    在半空中蕩悠的魚歡歡一臉的早以習慣, 還拄著下巴在思考,該如何才能去偷聽。


    “多謝上仙能同我單獨聊上一聊。”狐韻藍很是感激的看向白珩。


    “不必。”白珩神色淡淡。


    突然, 狐韻藍俯下身,瑩瑩一拜,而後跪在地上,“我可以幫您找到您想要的東西,隻求上仙救我兒一命。”


    白珩眼中微微有些訝然卻也不多,抬眸看向她,“既然如此, 為何不攔住他犯下錯事。”


    狐韻藍眸中苦澀, “自己的孩子總歸是下不去手的。”


    白珩沉吟了片刻, 緩緩道,“你怎能保證他不會再行差錯步。”


    “日後他若是再弄出什麽亂子, 皆由我替他擔著這一切。”狐韻藍眼中帶上了幾分堅定。


    “如若再犯,我親手處置了他。”


    “好。”白珩終究是點了頭。


    狐韻藍擦掉了眼角的淚痕,神情頹廢了許多,坐在一旁娓娓道來。


    雖狐族自有保命技巧,不能稱霸一方,但也可保全族無礙。可族中有妖不甘於此,鼓動了大半狐族去了人界。


    歎了口氣,狐韻藍幽幽的望著上方,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悲涼,“現在同我留在的這一半狐族,曾試圖去找迴他們,結果卻發覺他們似乎在做謀害妖族的事。”


    啟妖節,他們狐族已然是犯下了大錯,她不能看著他們自取滅亡。


    白珩沉吟了片刻,斂目道,“他確實有個好母親。”


    若今日,魚歡歡因著他出了任何事,這筆賬,白珩都會算在他身上。


    狐韻藍也是明白這一點,才強行把魚歡歡帶迴來。


    愁容滿麵,無奈道,“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在。”


    那孩子,還是把那件事記在了心裏,始終沒有跨過去。


    白珩沒有深究他人家事的習慣,隻是慢條斯理的說道,“狐主,我希望同樣的事不會有下一次。”


    魚歡歡也不必知曉。


    “他就在她麵前當好一輩子的好哥哥,若是讓她察覺到——”白珩冷笑一聲,將茶杯摔碎在地。


    “想必那將是狐主你不想看見的。”


    既然認了她,就得負起責任。


    門外,好不容易才說服了梧棲的魚歡歡,死死的捏著手中的狐狸麵具,心中暗道,“他隻是忘了迴來,沒關係的,下迴她要多提醒哥哥,他便能記得來接她了。”


    魚歡歡眼眶微紅,啞著聲音,將狐狸麵具塞到了梧棲手中,“送你啦,就當今日的見麵禮。”


    她怎麽心底空落落的呢。


    白珩推門而出,就見梧棲站在門前,忍不住出聲問道,“她呢。”


    梧棲風度翩翩的搖著扇子,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的風流,抬起下巴指了指隔壁。


    “喏,放在那兒了。”


    語氣帶著幾分調笑,“八成是躲在那兒哭鼻子呢吧。”


    “你。”白珩神情不虞,猛地拂袖而去。


    徒留梧棲在原地跳腳,離老遠還能聽到對白珩的辱罵聲。


    臨走還不忘毀了他的扇子,活該他沒人要,呸。


    一眼便找到了魚歡歡的所在,白珩踱步走了過去,卻見魚歡歡坐在窗邊,望著月亮發呆。


    在一陣漫長的沉寂過後,魚歡歡開口道:“其實,無論是人,是妖,還是仙,都是會犯錯的,對吧。”


    ”沒關係,隻要下次不要再扔下我就好了。”


    白珩頭一次如此溫柔的揉了揉魚歡歡的發頂,“當然。”


    “不過——”白珩語氣一轉,“你不要想著這樣,便能將自己私自跑出來這件事,一筆帶過。”


    魚歡歡:……白瞎了她的情緒,摔。


    狐二蜷縮在巷尾,默默的打了個噴嚏,正盤著自己的尾巴,就見麵前突然多了四五隻狐狸。


    語氣不善的踩住了他的尾巴尖,“狐二,那小崽子在哪兒呢。”


    “不是已經給了你們嗎。”


    那隻紅狐圍著狐二轉著圈,“呸,我們幾個就差沒將妖都整個跑個遍了,哪裏有那崽子的一點身影。”


    狐二忍著痛說道,“不可能,我明明放在了那旗幡下,是不是你們沒有好好找。”


    紅狐對著狐二的尾巴尖狠狠的踩了下去,語氣兇狠,“你還敢質疑老夫,找死。”


    巷子深處傳來撕咬聲,不多時,那群狐狸才趾高氣昂的走了出來,臨了甩下一句話,“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那崽子再不能弄到手,我們就毀了迷迭月。”


    遠遠的還能聽到他們的交談聲,“這個雜毛狐狸,要不是看在他母親的身份,他還有點利用價值,早就該弄死他了。”


    原來,在他們眼裏,他永遠不過是一隻可有可無的雜毛狐狸。


    溫柔的月光撒不到巷子深處,就像是光明不會眷戀所有人,黑暗於夜色中滋生,狐二恍惚間覺得,自己怕不是就要如此死去。


    視線中出現了一角淺藍色衣袍,似乎有人溫柔的抱起自己,輕聲歎息,“怎麽搞得,弄得這一身傷呢。”


    好溫柔的嗓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在這溫暖的懷抱中,狐二漸漸昏睡了過去。


    在朗月樓正在眾妖中調笑遊走的狐韻藍,突然凝住了敬酒的手,“韻藍,你怎麽了。”


    “無事,無事。”狐韻藍盡量忽略掉心口的那股不適。下一秒,臉上勾勒出完美的笑意,在眾妖中遊刃有餘的處理著。


    “現下看來,或許讓那小家夥去上一趟,才是最合適穩妥的辦法。”梧棲臉上帶著賤兮兮的笑容。


    用白珩的話來說,平白糟蹋了那張臉。


    “不行。”


    白珩不等他說原因,便一口迴絕了。


    梧棲裝作很是傷心的模樣,靠在一旁,“喂喂喂,你不能這麽偏心吧,有你和我跟著,她能出什麽事啊。”


    白珩語氣微冷,眸中無一絲笑意,“不行。”


    腦海中竟浮現出魚歡歡將狐狸麵具遞給自己的場麵,梧棲仿佛意識到了什麽,訕訕閉上了嘴。


    “行吧。”梧棲歎了口氣,也不再堅持。


    迴到魚歡歡身旁,白珩剛坐在一側,就見剛將靈力在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的魚歡歡睜開了眼睛。


    這已經超過乆拾光了白珩給她布置的打坐時辰。


    “怎麽這次開始勤奮練習靈力了。”白珩正色問道。


    魚歡歡挺直了腰背,神色中也多了幾分認真,同白珩商量道,“仙君,這次迴去後,我想在茗蘿境閉關。”


    她需要一段時間來提升自己的靈力,消化體內這股力量。


    “怎麽說。”白珩斂了臉上的笑意。


    魚歡歡驟然泄了氣,軟趴趴的躺在床榻上,“以我這種出門被抓的次數,再不勤加練習,怕是以後仙君你隻能在飯桌上看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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