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菰悶悶地說:“你把我抱的有點緊。”


    “對不起。”謝今朝稍微放開了一點,但還是抱著她。


    葉少主說的很沒氣勢:“放開我!”


    謝今朝“嗯”了一聲, 並沒有放開。


    葉菰想,他一定是來這裏觸景生情了。“我又不會跑, 不用一直抱著我的。”


    “嗯。”謝今朝還是沒有放開。


    從前他一直覺得被人喜歡最不自由, 不知道對方的感情什麽時候會收迴去, 戰戰兢兢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現在看來愛一個人也會失去自由,同樣喜怒由人。


    曾經葉菰說嚐試和他做一對有情人的時候他還想過葉菰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那一股子衝動過了,熱情冷卻就會忘記這事。沒想到還不等葉菰冷靜下來,他已經不能接受那樣的結果。


    現在換做他開始祈求葉菰的感情能夠長久。謝今朝知道葉菰不管喜歡什麽都是一陣子的事情,但仍然希望在這件事上她真的能夠長久。


    可是至今為止葉菰並未做出任何迴應,甚至自己在她麵前的評價還沒有合格。


    葉菰拍拍謝今朝的背,她覺得謝今朝好像更不開心了?


    強硬的拉開他,謝今朝果然沒有再拒絕,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啊?”


    謝今朝搖搖頭, “沒有。”


    葉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突然嗤笑一聲:“好啊,謝公子, 這才離開合歡宗多久就不聽我話了。”


    說著脫下上披著的謝今朝的衣服,扔到他上,鳩占鵲巢靠在了謝今朝的床上。


    謝今朝並非笨口拙舌之人,當下便上前解釋:“我哪有不聽你的話,少主想知道什麽我都會說。”


    葉菰本開始閉著眼睛的,聽他這麽說睜開了一隻眼睛看他,謝今朝的臉實在是不錯,七分的誠懇也顯出十分。


    她也不是一直會胡攪蠻纏的人,一時不快很快就煙消雲散。葉菰在謝今朝的床中間坐直,朝謝今朝招手:“你過來!”


    謝今朝半跪在她前,等她詢問。


    葉菰摸摸他的腦袋:“你怎麽不坐在我邊啊?”


    “我怕你生氣。”


    “我有那麽容易生氣嗎?”葉菰擰著眉頭又要生氣,立刻反應過來變了語氣。


    看見謝今朝低頭笑了出來,葉菰又挑毛病:“你還偷笑我?”


    “不敢,不敢。”謝今朝連忙說。


    坐在她邊就看不見她的臉,要是站在她麵前的話,她會有壓力的。謝今朝發現,少主並不喜歡有人離她太近,更不喜歡會要她抬頭看的東西,這是人的本能,少主尤甚。


    自己還不是少主完全喜歡的人,是要靠她給的分數一點點累計,所以謝今朝會注重每一處讓她更喜歡的細節,一點點一點點讓她更喜歡自己。


    “我想在少主對麵,看著少主。”


    葉菰嫌他膩歪,沒有接話。“那我問你,我們接下來要怎麽做,萬仙大會來的客人,也不是舞樂坊會知道的啊。”


    謝今朝道:“這不用擔心,除了專門做情報的,沒有哪裏比下人之間的小道消息來的更快的了。”


    和人打好關係套情報這種事情葉菰不行,她直接卡在第一件事上。但謝今朝說這件事器不用她操心,這幾天就當是換個份,體驗一下不一樣的生活。


    “那我一會兒要迴去嗎?”不迴去的話會不會有點可疑啊?而且她有點不想迴去。


    謝今朝:“夜深露重,少主留下吧。”


    葉菰先是開心了,然後問他:“要是被人發現怎麽吧?”


    “沒關係。”謝今朝說著找了把剪刀和一張紙,剪成人形,“少主來朝它吹一口氣。”


    葉菰照辦,把他手裏的小紙人吹到了地上,落地竟然變成了葉菰的樣子。謝今朝再碰一下,它又變迴了紙人的樣子,謝今朝拿起紙人折了一會兒,疊出一個紙蝴蝶。他打開窗,蝴蝶便飛了出去。


    謝今朝目送它遠去,對葉菰說:“它會迴到少主呆過的房間,等明天早上,少主碰到它再換迴來。”


    “那多出一個我怎麽辦啊?”葉菰歪著腦袋想,“這樣也很可疑啊?”


    謝今朝笑笑:“沒關係,少主明天變成蝴蝶,偷偷和紙人換個位置就好了。”


    聽起來合情合理,葉菰就沒有再操心了。


    “你快上來,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呢,唉,這裏的床好小啊。”葉菰往裏麵躺,給他讓了地方。


    這床和葉菰其他的床相比實在是小,但是她貼著自己的這點謝今朝卻十分滿意,“少主休息吧,明天估計要早起呢。”


    “那明天早上你記得叫我。”在自己房間的時候沒有什麽睡意,到他這裏倒有些困了,葉菰鑽進他的懷抱,汲取著他上的溫度。


    月落日升,不,葉菰懷疑太陽根本沒有升起來。


    多少年了,她多少年都沒有這麽早要起床了。


    “就不能讓小紙人再代替我一會兒嗎?”葉菰一點也不配合謝今朝,他要穿衣服,葉菰就往裏麵躲。


    “不行,紙人還沒有小機關人機靈,和舞樂坊的人在一起倒沒問題,碰到修士就要露餡了。”謝今朝盡職盡責地幫她穿好衣服,他很樂於幫葉菰做這些,把自己的小姑娘收拾的漂漂亮亮,“好了。”


    謝今朝站了起來,葉菰被他一通折騰也清醒了,至少可以勉勉強強出門見人去了。


    “等一下!”葉菰突然清醒,“我還沒有塗唇脂呢!”


    謝今朝真心實意:“少主不用打扮都很美。”


    葉菰壓根不信他,從乾坤袋摸出唇脂塞到謝今朝手上,“幫我。”


    謝今朝食指點了一點,均勻塗過她柔軟的唇。葉菰拿出小鏡子照了照,滿意的點點頭,“還行。”


    “等一下。”她說著拉住了謝今朝的手,舔掉了他食指上的唇脂,嚐了一下,煞有其事地搖搖頭,“沒有聞起來那麽香甜嘛。”


    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謝今朝還在原地發愣,葉菰歪頭:“怎麽樣,這一次合歡宗課程我學的怎麽樣?”


    “非常好。”謝今朝走到她邊,“少主,該變小一點了”


    “好吧。”葉菰迴憶著咒語,眨眼間變成了可以站在謝今朝手中的小小人。


    謝今朝沒有問她怎麽不變成蝴蝶,珍而重之地將小小的葉菰捧在手裏。葉菰變小了,聲音也小了很多。


    “沒關係啊,不用這麽小心,我沒那麽脆弱。”從她接受合歡宗功法之後,謝今朝修煉的成果就是她的成果,這家夥煉體過,她也跟著受益,僅僅是放在袖子裏,完全不會有什麽問題。


    謝今朝沒有把她放進袖子裏,虛虛半握著手,葉菰就盤膝坐在他手中。看見有人來了,就垂下手掩在袖中。


    仙盟迴廊曲折,兩人按照昨天的交代,去往舞樂坊練習的地方。


    路上遇到了一個樂師,葉菰在袖中聽他和謝今朝說話,應該是熟人,真不知道謝今朝以前怎麽認識的。


    到了地方這個樂師去找跳舞的女孩子了,謝今朝走到了被帷幔遮住的角落,葉菰也有機會和他說話。


    葉菰人變小了,聲音也是,可可愛愛一點都兇不起來,“這人你怎麽會認識,我記得你也不是混跡舞樂坊的人啊?快說,不許隱瞞!”


    謝今朝驚詫:“我也不認識他啊。”


    那還聊這麽久久離譜!葉菰懷疑地看著他,謝今朝也不是自來熟啊,當初在合歡宗,他就是自己說什麽才做什麽,也不主動陪她談天說地,在外麵竟然這麽善談?


    看出葉菰的疑惑,謝今朝“咳”了一聲,辯解道:“這是為了更好的偽裝。”


    也就是說他明明能做到的,就是看願不願意。葉菰在心中給他記了一筆。


    變成葉菰樣子的小紙人也走了過來,葉菰一碰她就變迴原形,葉菰趁機變大。


    謝今朝撿起紙人,紙人在他手中燃燒起來,很快變成黑灰,被吹散在風裏。


    做好一切準備,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就是她,就是她!”


    葉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著黃衣,打扮富麗的年輕公子拿扇子指著,“就是她,我叫了好幾聲不答應,她一定是混進來的奸細!”


    葉菰心一跳,麵上學著謝今朝微笑的模樣對他說:“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


    “小爺我能認錯?”黃衣公子叉著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就是你!我喊了好幾聲你就會嗯嗯嗯,讓你看著東西等我,迴來就剩東西了!我來仙盟才幾天,就沒有遇到一件好事情!”


    早上她都是在謝今朝手裏,這人遇到的是一定是紙人。


    謝今朝拉拉袖子,表示他來解決,葉菰按住了他。哪能什麽事情都讓男寵解決,那她這個主人也顯得太無能了!


    “我不是這裏的奴仆,是應邀來獻舞的,還要忙著練習呢,我不知道你是誰,為什麽要幫你看著?”


    黃衣公子指著自己的鼻子:“你不認識我?你不認識我?我親哥是一劍千軍的曲青痕,我義兄是雪域聖君,你不認識我?”


    雪域聖君?葉菰心頭一動,改變了她原本的想法,柔聲問這黃衣公子:“你說的都是別人,那你又有什麽名聲?”


    “我、我……”黃衣公子漲紅了臉,“我日後也會名震天下的!”


    這人雖然任性,但好像也不是不講理的壞人。


    葉菰說:“好,那你日後再告訴我。你現在說我是個奸細,總要拿出證據!我雖份卑微,卻也自珍自愛,絕不肯擔此汙名!”


    她擲地有聲,周圍人看她如此,都信她一定是愛惜羽毛的烈女子。更別說本來就是胡亂給她安罪名的黃衣公子


    “你,你走路都和他們不一樣!”黃衣公子強辯,“還有,彈琴彈琵琶手上必有痕跡,你手上一點繭子都沒有!別說你是吹笛弄簫的,你要是的話可得比我強,不然就是騙子!”


    看他後半句話信心滿滿,想必在簫笛上頗有造詣,葉菰知道自己學的肯定比不上他。


    她笑道:“誰說我是樂師,我就不能是舞女嗎?”


    黃衣公子一愣,“你和他們走路都不一樣,哪裏是跳舞的?”


    糟糕,還遇到個行家了啊。


    原本謝今朝就看出來,葉菰走路端端正正,有時候走的有快,還有點少年的樣子,和舞姬一貫的嫋嫋婷婷沾不上什麽邊才讓她假扮樂師的。


    葉菰麵上浮現出微妙的笑容,從容道:“那你可看走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珍惜一下現在這個賢惠的謝今朝,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變成專殺負心人(不全是)的深閨怨夫(劃掉)失戀報社神君了。


    第38章 ·


    誠如他所說, 會不會跳舞是可以從體態中看出來的。大多數人都是這,練武的、跳舞的、體弱的,還有從事各個行當的, 譬如搬運的、種田的、握筆的, 長久做某一件事情必然會留下某種痕跡。


    黃衣公子盯著她的臉呆愣了一瞬,很快清醒過來, 暗罵自己一聲:女人有什麽好的, 大哥說過女人就是紅粉骷髏最會騙人了!


    “小爺我會看走眼?既然這裏都是舞樂坊的人,就給我好好看著她。”他看人還沒有看走眼過,“我倒要看看她怎麽跳。”


    黃衣公子拿扇子對周圍人指指點點, “你們可不許偏袒她!”


    她們怎麽偏袒啊?仙盟隻要一家,他們從隔壁幾家借了不少人, 本來就稱不上感情多好, 怎麽會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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