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宥頭皮一炸,差點控製不住發出聲音。


    李為二人像是沒有發覺,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前者憋不住氣,問旁邊的人:“老張,那玩意兒還沒來嗎?”


    對方沒迴應。


    “老張?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好半晌張傘才迴話:“聽得見。”這聲音悶悶的,聽起來有些奇怪。


    李為察覺到不對勁,偏過頭往張傘所在的方向看過去。房間裏實在是太黑了,眯著眼仔細往旁邊看,能看到一到黑影正在晃悠著,他有點生氣,往那邊靠過去,“你怎麽迴事,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對方轉過身,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光打在臉上,讓那張青白的臉龐看起來更加詭異。


    “他”裂開嘴笑著,聲音慢慢變得尖細,“你催什麽,我這不是正在看嗎?對了,你要看什麽來著?”


    李為:“……”


    “張傘”還在說話,一邊說一邊靠近,臉上神情愈發可怖:“你說話呀,你怎麽不說話了?”


    李為心想這我還他媽跟你說個屁。


    他迅速迴過神,也顧不上心疼了,拿著手上的黃符朝對方丟過去,同時咬破自己手指指腹,將鮮血甩在黃符上,增加威力。


    符紙落在張傘身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伴隨著一陣白光,一道黑影從他身上飛了出來。


    “哪裏跑!”李為以為符紙傷到了女鬼,精神一震,順手拿起旁邊的桃木劍就衝了過去,跟女鬼打鬥起來。


    而在陳宥的視線裏,張傘和李為兩人像是得了羊癲瘋似的手舞足蹈的亂晃著,嘴裏還念念有詞,對著空氣一陣比劃。


    他有些茫然。


    這兩人在幹什麽?


    正想著,身邊溫度又往下降了不少。陳宥搓了搓胳膊,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動作一頓,緩緩、緩緩地轉過頭——


    女鬼就站在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青白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陳宥:……臥槽!


    他愣了0.01秒,把李為給自己的黃符對著身旁的女鬼一丟,起身直接往房門跑去。房間外也是一片漆黑,但陳宥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出門前迴頭看了眼。


    女鬼依舊站在原地,雖然眼裏沒了眼白,但依然能夠感受到裏麵充斥著的惡意和瘋狂。


    陳宥不敢搭電梯,直接往安全通道走,順著樓梯一路往下。樓道的感應燈也沒反應,四周都是漆黑一片,隻能聽見他焦急的腳步聲。


    唿哧、唿哧唿哧——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陳宥累得直喘氣,雙腿也像是灌了鉛似的很難抬起來。


    他還在樓道裏。


    “唿、唿——”又下去了兩層,陳宥實在是跑不動了,癱坐在地上,汗水順著臉龐不停往下滴落。


    滴答、滴答。


    有什麽東西滴落在頭發上。


    陳宥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指尖觸及到一片冰涼略微粘稠的東西。他動作一頓,心裏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青白扭曲的臉龐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啊!”


    ……


    啪嗒。


    “叫夠了嗎?”


    熟悉的小奶音在耳邊響起,與此同時,一直沒反應的感應燈也跟著亮了起來。


    以為自己要當場去世了,瘋狂閉眼尖叫的陳宥聽到這聲音,尖叫聲頓時消失在喉嚨裏。他睜開眼,看到穿著睡衣的小奶娃站在麵前,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緊繃著的心頓時鬆了下去。


    一伸手,抱著小奶娃短短的腿失聲痛哭:“嗚嗚嗚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這小短腿給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薑沅:“……”


    就這點承受能力?


    嫌棄。


    第十三章 地府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陳宥被嚇壞了,要知道他剛剛離去世就隻差那麽一丟丟,抱著薑沅嚎了好幾嗓。慢慢平複完心情,才鬆開抱著薑沅大腿的手,胡亂在臉上抹了抹。


    “那、那個女鬼呢?”


    剛剛還在頭頂衝自己撲過來,那麽大一隻的女鬼呢?怎麽就不見了?


    薑沅下意識的把雙手背在身後,她手心裏捏著一團黑氣,普通人是沒辦法看到的。但因為陳宥被標記過,現在也能夠看到這玩意兒。


    眨了眨眼睛語氣無辜:“啊?好像被我嚇跑了吧。”


    她可不能讓對方看到,免得要跟自己搶勞動成果。


    薑沅雙手將黑團捏了捏,飛快塞進睡褲的口袋裏,拍了拍,防止它漏出來。


    剛剛到小區樓下,她就看到陳宥所在的樓層爆發出的濃鬱陰氣,比頂上的夜空還要濃稠的黑。沒想到陳宥口中的外援連這麽一小會兒都支撐不住,要是再晚來一步,她就可以直接收屍了。


    “……”


    說實話,陳宥有些不太相信。不過對方救了自己,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信了她說的鬼話:“那它還會迴來找我嗎?”


    “不會了。”薑沅搖搖頭,看了眼陳宥的額頭,原本縈繞在眉心的黑氣正在散去,“不過你可能會倒黴幾天哦。”


    “?”


    “因為你被髒東西盯上過,身上也會留下它的痕跡,會倒黴的。”


    陳宥明白了。


    倒黴就倒黴吧,總比丟了小命好。


    薑沅眯著眼笑了笑,“那沒事我就迴去啦!拜拜!”


    “……等等,你一個小孩子是怎麽過來的?”說到這個,陳宥才想起來被自己忽略的事情,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笑嗬嗬的小團子,神情一變,“都這麽晚了,要是被壞人拐走怎麽辦?”


    “我送你迴去!”


    能拐走她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


    不過有人送自己迴去也好,免得還要浪費靈氣給司機糊一個障眼法,畢竟大晚上的一個小孩子去打車也很難打到的。


    薑沅沒有拒絕一蹦一蹦的往上爬樓梯,看著陳宥往下走,忍不住挑了挑眉:“十五樓,你走樓梯要走多久,這不是有電梯嗎?”


    陳宥抬起頭,看著樓道牆壁上掛著碩大的15,沉默無語。


    怪不得他剛剛跑了那麽久都沒看到出口,感情是一直在原地打轉呢。


    走到一半,他突然驚唿一聲,抬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都忘了!玄幻部的那兩位同誌還在我家呢,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什麽?”


    陳宥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


    “哦,這樣啊。沒關係,他們看到的都是假的,不用管。”薑沅滿不在乎的迴答,對於想要和自己搶靈氣的人沒有半點好感,見對方一臉的擔心,才稍微解釋了一下,“髒東西沒有了,他們就沒事了。”


    陳宥鬆了口氣:“那就好。”


    他放下心來,開車把薑沅送迴了別墅區。天色很晚了,別墅區靜悄悄的,路燈安靜的佇立在一旁,靜靜的散發光芒替人照亮道路。


    薑沅沒讓陳宥送進別墅區,在門口下了車揮揮手目送著對方連人帶車一塊兒消失在視線中,然後才往家跑。


    薑家靜悄悄的,門口廊燈亮著。


    她翻過鐵門,借著水管爬到二樓,輕手輕腳迴到自己房間。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迴到房間,薑沅喜滋滋的爬上床,伸手往口袋裏掏,準備直接把那女鬼給吸收了。那麽大一隻鬼,那麽濃鬱的陰氣,應該能轉換成不少靈氣吧?


    她伸手一掏,撈了個空。


    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薑沅不信邪,又伸手往口袋裏掏了掏,還是空空如也。原本盤腿坐在床上,掏了個空後蹭得一下站起身,滿臉怒氣。


    她的女鬼呢!?放在這裏,那麽大一隻女鬼去哪裏了!?


    為防止女鬼跑掉,她還特意在口袋處留了一縷靈氣封口!這縷靈氣還在口袋上附著呢,但裏麵的女鬼卻消失了。


    薑沅有些生氣,到手的鴨子還能飛掉?


    她小臉緊繃,伸手從自己身上扯出一根細細的黑線。這是之前去那個網站留下的,也幸虧還沒有把這陰氣吸收掉。她把這根黑線放在自己麵前,盤起雙腿,調動體內靈氣,伸出短短的小手在半空中比劃著。


    片刻後,看起來晦澀難懂的字體在空中忽閃忽閃。


    修真界的修士分為好幾類。劍修、符修、陣修、藥修、法修、佛修……等等,薑沅的師門是符修,她剛開始也是跟著學畫符,後來外出曆練時機緣巧合下獲得一處神秘宗門遺址的傳承,學會了借用自然之力占卜演算。


    修士或多或少都會掐算,但他們隻能算個出大概來,就比如算出自己過兩天會遇到危險,卻不能清楚到究竟是第幾天,會遇到什麽危險。


    而薑沅卻能演算占卜出來,精確到第幾天什麽時辰,甚至連會遇到何種危險都能知道。


    她現在沒什麽靈氣,大事算不了,但算別的還是綽綽有餘。


    薑沅從黑線上扯下一丁點陰氣,從房間裏翻出紙和筆,在紙上歪歪扭扭的畫了個類似於羅盤的東西,將陰氣纏繞在筆上,放在羅盤正中央的位置。


    今晚的夜空上閃爍著不少星星。


    她推開窗戶,讓“羅盤”暴露在星空下,嘴裏念念有詞。


    半晌後,放在紙上的筆突然顫抖起來,發出嗡嗡嗡的細微聲響,在薑沅的注視下緩緩轉動起來。最後筆尖指向西北方向,她雙眸微微一眯,指著那方向:“去。”


    房間內忽閃忽閃的符文嗖得一聲衝了出去。


    和她搶東西?沒門!


    *


    昏暗的房間裏閃爍著微亮光芒,蠟燭跳躍的火光倒映在正中央穿著黑衣服的老者臉上。老者看起來年紀很大了,臉上滿是褶子,閉著眼似乎在休息。


    片刻後他睜開眼,眼底還帶著一絲詫異:“021怎麽迴事?”老者轉眼看向眼前的小黑壇,有一股氣息正在緩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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