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能量隻有離得很近了,才能感覺得到。


    之前羅蘭一直認為,這能特殊的,無形的能量,隻有在一些特別的場合,比如說祖祠,或者是寺廟道觀之類的地方才能產生。


    畢竟羅蘭第一次遇到這種能量的時候,就是家裏祭祖結束的時候。


    初次印象很重要的,有這樣的‘結論’相當正常。


    隻是隨後長達一年多的尋找,使得他懷疑起了這個結論。


    然而,現在他再次看到了能量團。


    並且,這些玩意數量還挺多的,晃晃悠悠地在四合院中的‘屋廳’裏飄來飄去。


    羅蘭當場就愣住了。


    老人發現他的異狀,順著他的視線迴頭,看到自己屋廳,他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在看什麽?我家先祖的畫有什麽好看的。”


    “沒,隻是感覺這裏的氣氛和其它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同,有種奇特的感覺。”羅蘭有些尷尬地答道。


    誰知道老人一聽羅蘭這話,頓時神情就變得興奮起來:“你能感覺得出來?”


    “是有點感覺。”


    “來來來!”這下子老人更興奮了,他拉著羅蘭的手往屋裏走:“看來你也是識貨的人,我最喜歡和你們這種有內涵的年輕人交流了。”


    他把羅蘭拉進四合院中,再拖到屋廳那裏。


    一般來說,鄉下的屋廳除了節日祭拜先祖用之外,也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當然不同的地方風俗不同,其它的地方未必這樣。


    這裏有幾條木製的長椅,也有三張明顯上了年份的搖椅。


    他先坐下,然後指了指旁邊的搖椅,熱情地說道:“坐坐,唉呀,你不知道啊,這間四合院,是我和父親兩人,一磚一瓦蓋起來的,可廢了不少功夫啊。”


    羅蘭看看四周,他盡量不讓自己去關注頭頂和四周飛來飛去的能量球,而是有些驚訝地問道:“你們自己親手建的?這院子用的可是青磚!”


    老人相當得意:“那也是我們自己燒的,老父以前是個泥瓦匠,懂燒青磚。”


    “厲害!”羅蘭有些佩服。


    這四合院明顯有些年頭了,老舊的青磚看起來有種曆史沉積的味道。


    在幾十年前,要燒一窖窖的青磚出來,可不容易啊。


    再別說兩個人就把這院子給建起來了。


    “你說說,這院子厲害在哪裏。”老人身體微微前傾:“我想聽聽。”


    這是考驗,或者說測試?


    羅蘭隻思考了不到兩秒,就有了想法和說辭。


    他最近發現,現實中的自己,思維速度快了不少。


    “這裏冬暖夏涼之類的優點就不說了,一般人都能感覺得出來。”羅蘭微笑一下。


    老人從旁邊拿起一把莆扇,輕輕搖著:“那優點是普通人感覺不出來的?”


    羅蘭眼睛微合半開:“氣,我在這裏感覺到了很微弱的氣。”


    老人瞪大了眼睛:“什麽氣不氣的,一點都不科學,你別胡說。”


    “我沒有胡說,我就是這種感覺。”羅蘭盯著老人的眼睛,寸步不退:“雖然感覺不大,但確實有。”


    雙方對視了一陣子後,老人哈哈大笑起來:“沒錯,這裏確實是有氣。”


    “你也能感覺得到?”


    羅蘭有些驚訝地看著老人,他在懷疑,老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樣,能感覺到那些能量球。


    老人搖頭:“感覺不到。”


    羅蘭皺眉:“那你……”


    “但這並不妨礙我判斷出來。”


    老人站了起來,走到旁邊,一張厚厚的木長椅擋在他的身前。


    他右手用力一鼓,重重向下一砸。


    咚嚓一聲,這張木長椅從中斷在兩截。


    新鮮的斷茬毛刺顯露出來,這一切都告訴著旁人,這張木長椅子是真貨,不是道具。


    然後老人對著羅蘭顯了下右手掌,連點紅痕都沒有。


    “自從我搬到這裏後,練功就從來沒有過瓶頸。”老人嗬嗬了聲:“也從沒有得過病,一點小感冒都沒有。”


    羅蘭想了想,說道:“你練武的,身體好不得病很正常,這並不是論證。”


    “那你見過誰能像我這樣,能把功夫練到這種程度的。”


    老人說著話,又是一拳,把地上已經斷在兩半,斜落在地麵上的長椅半斷再砸成兩斷。


    羅蘭挑了挑眉毛。


    走到一邊,抬起腳,對著另外半邊斷長椅重重踏下。


    也斷了!


    不過這長椅的質量真不錯,雖然斷了,但依然還是震得羅蘭的腳板發麻。


    “後生仔身手不錯啊。”老人嗬嗬一笑:“你能感覺到氣,看來也不是個簡單角色,說吧,你來我這裏到底是想幹什麽!”


    羅蘭考慮了一會,說道:“我原本想說,想來和你學鐵頭功的,但現在,我會說,我想在這裏租間房子住下,蹭蹭你家的‘氣’。”


    哈哈哈哈!老人發出豪爽的聲音,他大聲說道:“沒有問題,我最喜歡誠實的後生仔,四合院空房子多,又隻有我和兒子住,他成天在外麵亂跑,這裏人氣不盛,你願意偶爾來住住,也算是幫我們加加人氣了,房子你就住對麵那間,一個月三千元。”


    羅蘭吸了口氣:“太貴了吧。”


    雖然羅蘭現在每個月從遊戲中賺到,並且兌換拿出來的錢,至少是這個數的五十倍以上,但整個縣城的房屋出租價都不高的,三室一廳每個月也就才1500左右罷了。


    而這裏一間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的屋子,居然要3000,這人老黑了。


    羅蘭裝作斟酌了一下的模樣,然後咬牙答道:“3000就3000吧,窮文富武,誰讓我想練武呢。”


    老人哈哈大笑,頗為自得。


    羅蘭麵無表情,心中暗笑,也頗為自得。


    兩人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老人覺得自己這郊區的屋子都能弄到3000的價錢,自己簡直是商業鬼才。


    而羅蘭……他感覺著周圍飄來飄去的能量團,內心直唿血賺。


    兩人都相當滿意。


    隨後羅蘭拿出了手機,給老人先轉了一個月的房租。


    老人雖老,但微信還是玩得很溜的,羅蘭看到老人的微信頭像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女,網名是:


    ‘小荷才露尖尖角’。


    嘖!騷,人越老越騷。


    收起手機,羅蘭問道:“老人家,你貴姓啊。”


    “我姓俞!”


    嗯?


    羅蘭愣了下:“你和俞家有什麽關係?”


    在這座縣城中,姓‘俞’的人,十之八九是出自舒克那邊的家譜裏。


    連‘紅星雜貨鋪’的老俞頭,都是舒克的遠親,聽說如果按輩分,好像舒克還高過老俞頭。


    “嗯,不就是支係咯。”這老人有些古怪地看著羅蘭:“你也認識我們俞家的人?”


    “你們家少族長和我是好兄弟。”


    這老人沉默了一會,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我把錢退給你吧。如果讓坤朋弟知道我拿了他兄弟的錢,不笑我才怪。”


    羅蘭嘖嘖有聲,封建傳統害人啊。


    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居然得叫剛20多歲的年輕人‘哥’。


    “不用,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羅蘭擺擺手:“我確實是在這裏租房,不給點錢心裏過意不去。”


    “那行。”老人想了想,他家最近確實有些缺錢:“我叫俞坤明,你可以叫我明哥。”


    “我還是叫你俞叔吧。叫個老人‘哥’怪怪‘的。”羅蘭連連擺手說道:“我們各論各的。”


    “好。”俞坤明想了說:“不過你也別覺得吃虧,這裏其實是風水寶地,你在這住著,對你也是極好的。”


    羅蘭挑起眉頭:“怎麽說?”


    “你來的時候,看到後麵的山沒有?”


    羅蘭點頭。這四合院後邊確實是有座小山,不高不大,但確實能算得上是山。


    “俞家雖然每年祭拜先人都是在祖祠,但先人的棺或者骨灰都是葬在後麵這座山裏。這是俞家村的集體所有地。”俞坤明摸了摸自己的禿頭,用一種相當自豪,甚至有些得意的語氣說道:“俞家能在這裏屹立近千年,還出了幾個名人,甚至連幾十年前動蕩那段時間都扛了下來,這都是托了這風水寶地的福啊。據說當年前了大師來看過,並且在山裏布過陣的。”


    羅蘭頓時明白了:“所以,其實你們父子是守墓人!”


    “現在沒有什麽守墓人的說法了。”俞坤明搖頭說道:“雖然主家那邊每年都會把物資和錢打過來,但現在社會講究個人人平等,沒有人願意甘於人下了,可能我是最後一代守墓人了。”


    是人都有向上爬的野心。


    羅蘭看得出來,俞坤明都不願意自己的兒子成為守墓人。


    淡到了有些沉重的話題,兩人都沉默了一下。


    然後羅蘭去租下的房間看了看,發現裏麵很幹淨,就是缺少被褥和一些家具。


    他打算下明天過來的時候,把被褥和一些生命用品帶過來。


    羅蘭忍住吸引掉那些能量球的渴望,離開了這套四合院。


    他記得自己上次吸收能量團的時候,直接暈了,然後被送到醫院,他不想再來一次。


    吸引當然是要吸引的,得找個合適的時機。


    不急,能量球跑不了,慢慢來。


    踩著共享單車,羅蘭相當開心,他唱著小曲兒迴到家,這才剛把家門打開,電話就響了。


    然後舒克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羅蘭,不好了,快來刀術館,戚少秋出事了。”


    羅蘭一聽,直接把家裏放了許久沒有開過,極其老土的12摩托車推了出來。


    檢查了一下,發現油還是滿的,直接跨上去。


    摩托車聲轟鳴,十多分鍾後,羅蘭出現在刀術館的門口。


    低矮的圍牆裏,一群學員圍成圈。


    隱隱有哭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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