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廣元府府城便是難得千裏沃野,一塊塊水田像魚鱗一樣相接。往來的農人盯著出生的太陽,躬身彎背的在田間勞作。


    一陣微風吹來,一望無際的稻海一浪接一浪的起伏。


    輕嗅著隨風而來的稻香,安謹撩下半截窗戶擋住陽光,迴頭問:“還有多久要到?”


    “午時前就可以到了。那邊離府城遠是遠了點,但是地廣人稀很是符合公子的要求。若是要做莊園,那邊的除了荒山多了點,就再也沒有比它更合適的了。”


    黃永樹的話從門簾外頭透過來,安謹側頭看了一眼已經有點瞌睡的安明誠,放輕了聲音迴了他一句知道了。


    馬車噠噠的在路上行駛,不過一會便從人煙稀少的田陌小道來到了雞犬相聞的村莊。


    “唉他嬸,快看有馬車!是誰來了?”聽到馬車聲的王順媳婦抬頭看了一眼,捅了捅身邊的人問到。


    “誰知道呢?許是誰家的少爺閑得慌,要來踏青打獵呢!”那人頭也不抬,手腳麻利的幹著活迴了她一句。


    馬車是有錢人家才有的東西,而王家村向來就是個窮到叮當響的地方。再加上地方也就那麽一丁點大,周圍的鄰居都是拐著彎的親戚,這一見著陌生的馬車往自家村裏駛,路上的行人紛紛都好奇起來。


    車子緩緩停下,睡得搖搖晃晃的安謹小小的往前傾了一下,磕到了安明誠的肩膀上。


    “公子,到了!”率先下了馬車,鍾業和黃永樹站在一邊等候著。


    安明誠猛地一驚醒過來,扶住自己肩上的人,伸手掀開了門簾。見馬車早已停下,鍾業還在等著他們,便伸手推推肩上的人。


    “謹哥哥,我們到了。”


    “嗯?那就下去吧!”安謹剛剛那一磕也磕走了不少的睡意。


    她整了整衣服頭發,彎著腰走出鍾業掀開的門簾,搭著安明誠的手跳了馬車。


    “這個公子長的真好看!他們來這裏做什麽?”背著雜草的青衣少女站在樹底下,看著不遠處的人小聲問著同伴。


    “不知道!不過他身邊那個是不是收了王七家的地的黃牙郎?”同伴搖搖頭,一樣的疑惑。


    綠樹成蔭,良田和民居起起落落相交錯,越過高低不平的田野,安謹還可以看到一排排的竹子,以及那些一個個突兀的小山頭。


    站在村口發現身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安謹皺了皺眉問:“我們現在要往哪裏走?”


    “公子請稍等,這個是我表弟,您叫他黃三就可以了。”


    “我和您說的地是他手裏的資源,現在得讓他帶您去看地才可以。”


    黃永樹笑著便把身邊的一個人拉過來,推到安謹麵前。


    “安公子好!小的就是黃三,表哥和我說了您的要求,我現在就帶您過去看看吧?”那人局促的搓了搓手,對安謹笑了笑。


    被推出來的人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長相與黃永樹有些相似。隻是那副憨厚的樣子倒是與他大相徑庭。


    “那勞煩黃大哥你帶路了。”輕輕拱了拱手安謹含笑道。


    黃三搓搓手憨厚笑笑,在黃永樹不忍直視的眼神下,領著他們往前走。


    穿過那些高低交錯的農家院子,黃三帶著安謹他們七彎八拐的越走越遠。從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房子,到隻有阡陌相交。安謹走了近半刻鍾才走到地方。


    “公子,前麵這一片地就是了。”


    碧綠蕩漾,清風徐來。望著那一片長滿了雜草的田野,安謹定定的站在上麵聽完了介紹,彎腰撩起衣擺便往田裏走。


    “謹哥哥這是要幹嘛?”安明誠一驚,下意識的拉住她的手腕問道。


    “我想看看這些地的情況。”


    “我來,你在上邊看著就好了。”瞧著她就要脫了鞋子往下走,安明誠暗了暗眼色扣住她。把人拉了迴來把傘塞到她手裏,自己挽起褲腳脫了鞋便往田裏踩下去。


    看著一言不發就往地裏鑽的人,安謹捏了捏手腕,感覺手上的溫熱似乎還在。


    “你會看什麽?這地裏的濕度肥力得等我自己摸了才有底。”安謹出神的摸了一會手腕,笑著搖搖頭說道。


    這地裏什麽都有怎麽能下來?安明誠擰了擰眉


    “我拿上來也是一樣的。”說著,便真的挖了一捧泥上來放到安謹的麵前。


    放下袍子安謹蹲到了地上,看著他頂著太陽從田裏的不同地方裏挖泥土,然後搬到自己麵前。


    “明誠可以了,這些地方差不了多少。”跑了十幾塊地,安謹招了招手讓他停了下來。


    早上才蹲了兩小時的馬步,這一上午的又彎腰弓背的跑了那麽多地。待安謹的話一完,安明誠就撐不住跌坐到她身邊。


    “你自己先歇歇揉一下腿,這事那用你來啊!不過是下去看一下,現在不下難不成以後也不下不成?”安謹將傘移到他身邊,指著麵前的那片田地笑了笑,然後轉身讓鍾業迴馬車裏把水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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