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對陳鋒有些了解的都知道,陳鋒這人講義氣的同時,也睚眥必報,而且手段毒辣。


    董山鳴這樣大少,都吃過陳鋒的虧,要不是靠著他有個好老子,這時候指不定已經進去吃牢飯了。


    要不然,董山鳴此前怎麽可能憋屈地服軟,向陶耀陽擺酒認錯?


    許嘉澤可不是董大少,家裏雖然有點錢,他老子雖然也有些人脈,但麵對陳鋒將來很可能的報複,他真沒多少信心能扛得住。


    所以,霍信鴻居然理直氣壯地要讓他一個人扛下來,他那裏扛得動?


    這不是逼他去死嗎?


    若是幾人分攤責任的話,相信陳鋒那邊對他的報複手段就不會太酷烈。


    當然,若是董山鳴敢作敢當主動將這次的事情認下來,他這小蝦米就更不會有什麽事。


    但董山鳴顯然不可能那麽去做。


    “我一個人扛下來沒問題。但是,你們覺得我真一個人扛下來,陳鋒他會信嗎?我之前跟他根本就不認識,無冤無仇的,怎麽就費盡心思地找人去故意跟他碰瓷?你們說是不是?”


    許嘉澤這話一說出來,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事情確實是這樣,隻要陳鋒不傻就知道許嘉澤背後應該就是董山鳴了。


    隻是大家都看明白的事情,他們這六個人卻都是不好直接說破。


    董山鳴也明白這個道理,從開始要報複陳鋒好給陳鋒好看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非就是被陳鋒順通摸瓜從許嘉澤這邊揪出他來。


    到時他肯定會否認,表示是許嘉澤自己個人所為,他根本不知情。


    不管陳鋒信不信,他反正就是不認賬。到時候,陳鋒肯定也不能真的把他怎麽樣。畢竟他有個好老子,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至於許嘉澤當然就成了替罪羊,給他背了黑鍋。


    隻是現在的情況,畢竟還沒到那一步,董山鳴這個真正的幕後黑手能不暴露就不暴露的。


    見大家都不說話,董山鳴隻好開口說道:“剛才俊賢說的很對,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要讓那個碰瓷的乖乖閉嘴。隻要他閉嘴了,陳鋒他應該就不會查到嘉澤頭上來。嘉澤,你明天想辦法聯係碰瓷這人的兒子,給他點錢,然後讓他來這邊一趟轉述給他爸,相信他爸會守口如瓶的。”


    呂俊賢立即附和道:“是的,讓他兒子叮囑他,效果是最好的。就是不知道來得及來不及。”


    許嘉澤之前還真沒想到這點,聞言立即就有些興奮地說:“應該來得及,畢竟我之前已經許諾給他一百萬了。這些窮逼,一百萬足夠買他的命。讓他扛個幾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現在就可以馬上聯係他兒子,但我不知道他兒子的手機號碼,要麻煩鴻哥你幫我查一下,畢竟有關這人的資料都是你提供的。這個小忙,你應該能幫吧。”


    當著眾人的麵,尤其是董山鳴的麵,霍信鴻當然不好拒絕,這事對他來說確實是個小忙。他身邊的表弟姚博超就是車管所的,想要查一個人的信息,真的不難。


    “這人叫什麽名字?”霍信鴻沒說多餘的話,很幹脆地問道。


    “楊川芳。”許嘉澤迴答。


    霍信鴻點了下頭,拿起手機操作了起來,一分鍾不到,他就放下手機,對許嘉澤說道:“已經發過去了,應該很快會有消息的。”


    霍信鴻此時心裏麵倒是突然有些同情許嘉澤了,因為他知道,許嘉澤再怎麽試圖遮掩都是無用功,他一早就將許嘉澤甚至是董山鳴都賣了個徹底。陳鋒早就知道幕後是誰在搞事了。


    “好,那我就先等著。”


    許嘉澤說完這話後,就沉默了下來。其餘幾人,包括董山鳴在內,也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在場幾個會吸煙的都紛紛拿出香煙,點燃抽了起來,包廂裏很快就煙霧彌漫。


    直到霍信鴻的手機提醒音響起,他拿起手機看了一下後,才開口打破了沉默:“查到了,我發給你。”


    “好。”


    許嘉澤答應一聲,很快就點開手機,查看霍信鴻發來的信息,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之後,他就馬上拿起手機起身走去洗手間那邊打電話。


    許嘉澤給楊川芳的大兒子打去了電話,卻是一連打了好幾遍,都被提醒“對方已關機”。


    許嘉澤沒辦法,就又找出他第二個兒子的手機號碼,撥打了過去,這次總算是打通了,隻是對方一接通就大罵道:“胎神,老子說了不要貸款,還特麽天天給老子打。仙人板板。”


    對方快速說完這話,就很幹脆地掛斷了電話。


    許嘉澤愣了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心中暗罵了一聲嫩擬釀,才一臉晦氣地給楊川芳最小的兒子打去了電話。


    這次也是順利接通了,而且這小兒子還挺有禮貌的:“喂,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許嘉澤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說道:“我是你爸的朋友,你爸現在秀州這邊被車撞了,我打電話給你大哥他關機了,打給你二哥,他以為我是搞推銷的……”


    許嘉澤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道:“那你是搞詐騙的嗎?”


    許嘉澤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搞詐騙的,我真是你爸朋友。”


    “我不信。我爸的朋友都在老家這邊,秀州那邊沒有朋友。聽你的口音還不是我們這邊的人,怎麽可能跟我爸是朋友?”


    草!現在的中學生都有這麽深的反詐意識嗎?


    許嘉澤心裏有些罵娘,知道自己隻能說實話了,立即就說:“好吧,我不是你爸的朋友,但我跟你爸確實認識。他叫楊川芳,對吧?這次你爸出事,跟我有些關連。具體一點就是,我花錢讓你爸去幫我做事,但你爸他現在被警察抓了。所以,我怕他供出我來,我就打算聯係你們三兄弟,給你們實實在在的好處。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立即先給你發個8888的紅包。”


    “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


    “好,那你馬上給我某付寶發紅包,賬號就是我這個手機號碼。”


    “好。”


    很快許嘉澤就給對方發去了8888元紅包。


    對方幾乎秒點接收。


    “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許嘉澤問道。


    “不信。”


    對方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許嘉澤一下子都有些懵了,不明白自己都給他發了這麽大紅包了,對方居然還不信。


    他反應過來,立即再次給對方打去了電話,結果被拒接了。再打已經打不通了,想來已經被拉黑。


    “草草草!”


    許嘉澤氣得不由直接爆粗口,手機都差點要給砸了。


    這尼瑪!


    “怎麽迴事?”


    沙發這邊的幾人見許嘉澤如此,都是麵麵相覷,很疑惑。


    許嘉澤隻能壓著怒火,再給楊川芳的二兒子打去了電話,結果也被提醒“對方已關機”。


    許嘉澤真的要砸手機了。


    但他知道自己的手機若是砸了,損失的隻會是自己,而且於事無補。


    他隻能收起怒氣,走迴沙發這邊,一臉苦笑地對幾人說道:“這人的三個兒子都是奇葩,大兒子電話打不通,二兒子以為我是搞推銷的,小兒子以為我是詐騙的,現在他二兒子和小兒子都已經把我電話給拉黑了,我需要你們的幫忙。幫我給他們打電話。”


    幾人聽了許嘉澤這解釋,一時都有些哭笑不得,隻能說許嘉澤這運氣也太差了一點。


    瞿文光立即拿出手機遞給他:“先用我的。”


    “謝了,兄弟。”


    許嘉澤有些感動地接過手機,想了下後,還是給楊川芳的二兒子打去了電話。


    “我不是推銷的,也不是詐騙。你爸叫楊川芳,對吧?他在秀州這邊碰瓷出事了,現在已經被警察抓走,我特地打電話通知你的。”


    這次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電話一接通,許嘉澤就立馬跟對方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而且也沒有提錢的事情。


    果然,這次這個二兒子沒再罵罵咧咧,而是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問道:“你是誰?”


    許嘉澤隨便扯了個謊,說:“我算是你爸的搭檔,隻是這次我還沒露麵,他就被抓了。所以,出於江湖道義,我得通知一下你們三兄弟。”


    “你是怕我爸把你供出來,找我們三兄弟打感情牌,是吧?”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


    “那好,你想要打感情牌也行,5萬塊錢。隻要你拿出五萬塊錢給我們三兄弟,我保證我爸不會把你供出來。”


    “……錢可以商量,不過,你們三兄弟最少得來個人來秀州,跟你爸見上一麵,說說這事。不然,我這錢你收過去了,你爸有可能還會把我供出來。”


    二兒子沉默了一會兒後,才歎了口氣說:“暫時我們三兄弟都去不了。我哥今天下午被公司辭退了,晚上女朋友又跟他提分手,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去排擋喝酒結果醉得一塌糊塗。我騎電驢去接他,他在後麵鬧騰,一不小心翻溝裏了,我右腿骨折,我哥左腿骨折,我們現在都還在醫院呢,都去不了。我弟高一讀書,年紀也小更去不了。”


    許嘉澤都有些聽傻了,這實在太荒誕了。他原本以為隻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結果卻是這麽不順利。


    許嘉澤這次打電話沒避著大家,而且還貼心地開了免提,以至於大家都聽得很清楚。


    聽完這二兒子的話後,大家都沉默了,一個個都帶著同情地看向許嘉澤,確實很倒黴。


    “你看要不這樣吧。你把錢給我,到時候你讓我爸給我打電話,我會向他說明你給了我錢了,讓他不要把你供出來。這樣總行吧。”


    二兒子提出了的這個辦法,雖有瑕疵,也算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好,你給我一個賬號,我先給你轉錢。”


    “好,痛快。我馬上把銀行賬號給你。”


    幾分鍾後,許嘉澤就給對方轉去了五萬塊。


    雖然之前他答應了給楊川芳一百萬,但畢竟這次是對方兒子,而且還是剛滿十八歲的小屁孩。


    “錢收到了吧?”


    “收到了,你這人不錯,說話算話。那我也肯定說話算話,到時聯係上我爸,我肯定跟他說明這事。”


    “好,晚點我想辦法讓你爸給你打電話。”


    “好,我等著。但不要太晚啊,我打了藥現在就很困了,太晚就明天吧。”


    “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許嘉澤看向霍信鴻,說道:“哥,你看能不能幫忙讓這個楊川芳在裏麵給他二兒子打個電話?”


    霍信鴻立即皺眉,搖頭拒絕道:“我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許嘉澤也皺眉道:“我願意出錢。明說了,你想辦法聯係上裏麵負責看守的警察,一萬塊一個電話,相信當中會有人願意的。”


    霍信鴻卻是繼續搖頭道:“這不是錢的問題。再說一萬塊錢一個電話,看起來價格很高,但要負責看守的人為此鋌而走險,就沒多少人看得上了。”


    許嘉澤不滿道:“我知道你路子比我廣,幫我這個小忙就那麽難嗎?”


    董山鳴開口道:“信鴻,這事你就幫一下。若是有什麽麻煩,跟我說。”


    霍信鴻聞言,這才有些不情不願地點頭答應:“那好吧,我托關係先去打聽一下。若是負責看守的人,已經被陳鋒那邊打過招唿了,就不好搞了。因為很容易暴露。”


    他這話,讓董山鳴和許嘉澤聽得都是皺了皺眉。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有這個顧慮也很正常。


    “好吧,你先找關係打聽一下。”董山鳴擺擺手說道。


    “好。”


    霍信鴻很痛快地站起身,拿起手機朝洗手間那邊走去。


    先是打了兩個電話,跟著又威信聯係了幾個人。如此,十來分鍾後,他才神色凝重地重新走迴來,在沙發上坐下。


    他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就說:“這事看來有些麻煩了。現在這個楊川芳在拘留所,是被單獨關押的。聽我朋友說,上麵對這事很重視。楊川芳的案底已經被查清楚了,是專業碰瓷人,上麵的意思,這次一定要對他進行重判,很可能就是十年以上。隻這一條,嘉澤之前許諾的一百萬就未必夠。”


    “這怎麽可能?他不就是碰個瓷嗎?至於要判這麽重?”許嘉澤有些難以接受。


    霍信鴻科普道:“碰瓷實際上就是敲詐勒索,這些年他肯定敲詐勒索了不少錢,是個老慣犯了,判個十幾年也不能說他冤。”(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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