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今歌伸手抱住裴惜惜,伸手摸摸裴惜惜的頭發。


    裴惜惜的頭發軟乎順滑,似摸綢緞般,百摸不膩,他手插入裴惜惜自然垂落在背後的長發,道:“不是在曆練,怎麽迴來了?沒有危險?”


    “沒有。”裴惜惜笑嘻嘻地開口,“我剛殺了隻花虎鯨,以及元嬰期鳥類妖獸,現在正在海島上休息。”


    顏今歌撫摸著裴惜惜的手一頓,道:“海島未必安全,會有海獸上岸偷襲,更有可能被潮水淹沒,你快些迴去。”


    裴惜惜道:“嗯嗯,我就迴去,我隻是許久不曾見你,過來見你一麵。”


    顏今歌沒忍住笑開,“黏黏糊糊。”


    說是這般說,他眼底適時閃過抹愉悅,顯然對裴惜惜的親近很受用。


    裴惜惜笑嘻嘻的,道:“師父不就是喜歡我黏黏糊糊?”


    她將頭埋在顏今歌懷裏,伸手抱住顏今歌的腰。


    顏今歌反手抱抱裴惜惜,克製住親吻上去的衝動,道:“你走吧。”


    海上瞬息萬變,裴惜惜身體在海島上,他不放心。


    裴惜惜計算下時間,覺得路唯應該已經離開,笑嘻嘻地起身,道:“行。”


    她臨行前,視線習慣性地掃過顏今歌的識海,正欲離開的身形一頓,凝眉。


    她師父的心魔海魔念不對勁,其濃度不僅沒有變淡,反而因為她這半月沒有吃魔念,又變濃了——裴惜惜常年在顏今歌心魔海內泡著,對他識海內的心魔海了如指掌,雖然顏今歌藏起一部分,但濃度不會隨魔念藏起而有大改變。


    這個樣子,像是解決情咒的進度條,沒有絲毫推動。


    她師父的情絲,明明落到她身上,怎麽會沒有變化?裴惜惜心起狐疑,雙眼微微眯眼。


    是不是她師父的情絲,根本沒落到她身上?


    她師父其實不愛她?


    不,不可能的,愛與不愛,是藏不住的,裴惜惜思及顏今歌過往舉止,很快否認這個猜測。


    她師父若不愛她,又怎麽會在她遭遇生死危機時那般生氣,又怎麽在她失蹤後,擔心後怕?又怎麽會對她敞開心懷,將過往傷疤揭示給她看?又怎麽會在她親吻時,給予那麽熱烈的迴應?


    對一個徒弟,無需做到這個份上。


    雖然她這般安慰自己,但懷疑的種子埋下,又豈是那麽容易打消?


    她望向顏今歌,雙目直視他眼底。


    她忽然想看清,顏今歌望著她,是看情-人,還是看親人。


    她忽然想起一事,當一個人太過看重另一人時,隻要能在一起,是情-人還是親人,都無所謂,若是隻有情-人才能擁有對方,那麽這個人可以立馬從親人身份跳到情-人身份上來。


    但本質上,他還是將對方當做親人。


    她定定地望著顏今歌,顏今歌也迴望裴惜惜。


    顏今歌的眸子黑白分明,瞳孔更是漆黑深邃,專注地望著人時,好似眼底隻有那一人。


    事實上,也確實隻有一人,裴惜惜在顏今歌的瞳孔上,瞧見了小小的正立的自己。


    “怎麽了?”顏今歌問。


    他的聲音不徐不疾,帶著些許溫度,不算溫柔,卻能聽出其中暗藏的縱容與寵溺。


    裴惜惜雙耳一酥,忽然想起她還沒有顏今歌相認之前,顏今歌端坐在正座,猶如雲端上的神佛,說話無悲無喜,好似太上忘情。


    那時他的聲音是清脆的,寒涼的,猶如自然界的天籟之音,好聽是好聽,但不帶絲毫感情。


    彼時的聲音,與此時的聲音,足以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是獨屬於她的特權,隻有她能聽到這種寵溺的不溫柔但特別的聲音。


    “沒什麽,我迴去了,師父。”裴惜惜忽然就歇了探究之意,不管她師父對她是親情還是愛情,隻要她是特殊的,遲早這份親情,也能轉變為愛情。


    她多做點努力,讓她師父知道,她不是小明珍,而是裴惜惜。


    她仰頭親了顏今歌一口,順著契約離開。


    顏今歌望著裴惜惜消失的地方,微微一怔。


    他視線掃過周圍魔念,歎了口氣。


    裴惜惜迴到海島,睜開雙眼。


    後山扭頭瞧向她,道:“起來了,休息好了嗎?”


    裴惜惜點頭。


    她活動活動身子,問:“莫宇迴九星島營地了?”


    後山頷首,“迴了。”


    “大金、東一、大古以及雲八,也到了?”裴惜惜又問。


    “到了,都在附近等著。”後山開口。


    裴惜惜眉眼一彎,笑道:“好。”


    她探頭望望九星島營地,與後山往山林裏邊走去。


    封橫在營地裏見了,喊道:“雲嫋道友,後山道友,你們去哪裏?”


    裴惜惜笑道:“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麽大妖獸。”


    封橫不免覺得裴惜惜和後山太過謹慎,但又覺得,謹慎沒大錯。他起身,拉拉鯨揚海,道:“我們也來。”


    裴惜惜沒有拒絕。


    封橫走到裴惜惜身邊,禁不住抱怨,“我敢肯定,舒容絕對中算計了,她性格詭異,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她。其他弟子都說陷入愛情的女修就是這樣的,但我還是覺得不對。”


    在營地裏,華舒容事事想著莫宇,有什麽好吃的先挑出最好的那份給莫宇,有什麽保命的法寶或者符籙,也送給莫宇,眼底心裏,隻盛得下莫宇。


    像是她的世界,隻有莫宇。


    太詭異了。


    華舒容絕不是這般癡情的性子。


    鯨揚海道:“華師姐現在其實和陷入愛情的盲目女修很像,我們覺得不對是因為,速度太快。便算華師姐被莫宇救了一命轉而愛上他,也不至於這般情根深種。”


    裴惜惜歎口氣。


    這便是欲魔的天賦了。


    隻要有欲-望,便能被欲魔操縱心神,除非那人有欲念不強,但又意誌堅定,或可擺脫欲魔的心神蠱惑。


    華舒容寵著長大,意誌沒有堅定到能抵抗欲念十倍擴大的誘-惑。


    而華舒容的欲-望也很好鑽,她不希望她爹再娶道侶,隻要欲魔在她心底鼓動,她如何如何做便能讓她父親不再續娶,她輕而易舉地便能被迷惑住心智。


    不僅僅是華舒容,封橫也擋不了。


    若裴惜惜願意,她能心念間勾起封橫的魔念,讓他陷入心魔幻境。


    這是她與封橫間的實力差距,以及心魔靈的天賦加成導致的。


    同理,欲魔麵對華舒容,也是如此。


    降維式打擊。


    “歎什麽氣?”封橫問。


    裴惜惜道:“沒尋到好地方。”


    封橫問:“你要尋什麽地方?”


    裴惜惜道:“不好逃跑的。”


    “你要做什麽?”


    “我之前發現一隻元嬰期金海燕,金海燕的價值你也知道,我想提前布置個陣法,引誘它入內,圍殺它。”裴惜惜一本正經地開口。


    後山瞧了裴惜惜一眼,眼底閃過笑。


    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


    封橫道:“我知道個地方,肯定符合你的條件。”


    封橫帶著裴惜惜前往一處峽穀,道:“這兒,半線天,這三邊都是山壁,這邊通往海上,但是有天然禁製,妖獸若是往這邊逃,禁製能禁錮它渾身靈氣,讓它掉落,在這個地方,禁製就沒了,你們可一人守在這兒,等那元嬰期妖獸掉出禁製時,殺了它。這個時機,要找好,但是找好了,殺元嬰期妖獸就很簡單了。”


    “對了,你們藏在這附近時,要留意有沒有旋渦,這天然禁製下邊經常出現旋渦,旋渦裏水壓很大,便算是元嬰期海獸落到裏邊,也能被碾壓成肉糜,很危險,不是說著玩的。”


    “多謝。”裴惜惜在這地形上走了走,決定埋伏地就設在這兒了,她又問,“莫宇知道這兒嗎?”


    封橫搖頭,道:“應該不知道,他來九星島,也沒多久。你問他做什麽?”


    他心底冒出一個念頭,又覺得不可能。


    雲嫋和莫宇無冤無仇的,怎麽可能會借這地勢對付他?


    “我看他有些邪門,擔心他來搶戰利品。”裴惜惜胡亂找了個借口。


    封橫雖然覺得莫宇不至於這麽小家子氣,但裴惜惜這堪稱汙蔑的臆測,他聽了歡喜。


    所以,他沒辯駁。


    裴惜惜給後山一個眼神,後山頷首,他走到封橫和鯨揚海身邊,道:“走,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警惕的妖獸。”


    “那雲嫋?”封橫扭頭望向裴惜惜。


    後山道:“她要布陣,你知道陣師嘛,都有些怪癖。”


    “她不是幻修?”


    “幻修為主,其他六藝為輔嘛,什麽都學了一點,要吃飯,諒解下。”後山邊說邊拉著封橫離開。


    鯨揚海對要吃飯這事深有感觸,他拉拉封橫,道:“封師兄,別打擾雲嫋了,雲嫋也不容易。”


    他摸摸肚子,感覺又餓了。


    封橫與鯨揚海離開,大金大古東一和雲八下來,開始布陣。


    大金問:“雲嫋,需要這般謹慎?”


    不過是抓一名金丹期小修士,用得著這般又是設陣,又是四名化神同時出手?


    裴惜惜道:“謹慎無大錯。”


    大金想起裴惜惜也是魔靈,她這般如臨大敵,應該是對方有這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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