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魔界一位追尋劍道永生的大能煉化了一株異火, 他死後埋於地下,異火有靈還是不肯熄滅,衝破大地在此地日夜不滅。


    橙黃的火焰不停燃燒,在空中啪啪作響。而火焰的中心浮空漂浮著幾團各色的液體啊!


    陸修桑近日來就是在剔除這些漿體重的東西


    足足明知謠還沒有靠近,那股熱浪便直接把她逼退了。


    好熱!


    她好難受, 她感覺自己快要散了。


    原來這裏就是大師兄用來打造神劍的地方,也是路橫最後的葬身之所。


    雲嫦第一個發現她到來,足尖一點旋身飛到她的麵前,來不及言語便將明知謠收進結魄燈中。


    明知謠竭力問她:“雲嫦師姐,我和三師兄是不是都死在了藍莊小鎮?”


    “師姐,為什麽隻有我的魂魄沒有散去,昌禾師兄的呢?”


    雲嫦閉眼,躲開她的視線:“小師妹你先迴結魄燈裏頭好好休息一下。”


    原來小師妹跑過來是問自己這個問題。


    雲嫦再遲鈍,也該明白昨晚小師妹讓自己寫的那份書信有問題。


    但雲嫦沒空去追究是誰和小師妹說的。


    她不能讓小師妹亂了陸修桑的心神。


    隻見陸修桑站在火爐麵前,身邊站在一位白發蒼蒼的耄耋老頭,老人家渾濁的眼睛裏倒映著滔天的火光!


    老人家激動地緊握拳頭。


    “絕世材料,高階修士反複提煉,每一樣材料裏都確保沒有多餘的雜質,老朽壽元消失之前,若是真的能看到神器出世也無怨無悔了!”


    此老人家就是垣土城隱世的煉器大師。


    陸修桑動用法力,將其中兩種材質融合在一起,看似輕鬆的活卻叫他滿頭大汗。


    陸修桑看著重合在一起的液體:“又成功融合了兩種材料。”


    他眯起眼睛,但要想最後鑄成神器還遠遠不夠!


    除開路橫,還有二十幾種材料,每一種材料都是天材地寶,而陸修桑要換它們全部融合在一起。


    陸修桑搖晃著退下場。


    煉器大師上前一步,從容不迫地接過陸修桑的活計。


    雲嫦連忙去扶住陸修桑,緊張地看著他:“大師兄……”


    陸修桑擺擺手:“沒事,控製住了。”


    雲嫦咬緊了唇.瓣,沒有吭聲。


    控製住了什麽?


    自己大師兄日後要用這柄劍去斬殺魔骨,他的命就懸在這一柄劍上,劍斷人亡。


    若是沒有這柄劍,他大概率會失敗。


    雲嫦輕聲說:“要身上魔氣深厚,並且背負無邊怨氣的魔修做主材料……這若是要純晶之體就好辦了。”


    陸修桑嚇得一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厲聲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怎麽能說這樣的糊塗話!


    雲嫦輕笑:“我隨口一說的。”


    陸修桑聲音有些許發顫:“別再亂說話。”


    他怕言出法隨,雲嫦此刻的話一語成讖!


    陸修桑一字一句道:“魔骨的事情,師兄一人足可處理!”


    他為什麽如此上心,為什麽這段時間盡心竭力?除開為了對得起曾經修煉過的正義道,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想救下雲嫦和女兒。


    陸修桑紅著眼看著被捆住的路橫,再望著雲嫦:“別怕,有路橫在,一定可以煉製出這柄神器的!”


    快了,快了!


    除開路橫,他還需要斬殺一頭皮糙肉厚且兇殘無端的高階魔物,用它的腹部皮革製成劍鞘。


    此劍鞘是必須要的東西,神器一旦出世,氣息外泄,而自己總不可能一直強調動法力去壓製它,那樣自己和魔骨對打可不妙!


    除開路橫,所有人都覺得此事必然會成,也一定要成!


    雲嫦心道自己的話刺激到了大師兄,後麵這幾天大師兄的動作越發加快。


    而城中的那些修士在等到正道聯盟的幾個主要負責人過來後,終於一起來拜見她和大師兄。


    不同於第二次仙魔大戰前的刀劍相對,不同於酆都魔主時期的戰戰兢兢,此刻他們麵露笑意和敬佩前來行禮問好。


    言行舉止之中,他們還透露出希望以陸修桑為首的想法。


    雲嫦看到陸修桑並不和那些阿諛奉承的牆頭草交流,而是和昔日的宗門聯比上的同期修士交流。


    劍宗第一劍修、藥宗大師姐、強悍的煉體修士等人,能來的都來了。


    其中藥宗大師兄李荷起身一拱手,她還是當年那般的冷麵冷語,威壓逼人,此刻正好震懾眾人。


    李荷一拂袖,開口:“昔日伏珧用你的修為實力和威望創辦三十三重殿,我敬得不是他,我佩服的是陳祁遠,是看著雲嫦的麵子。”


    李荷環顧四周,心中有了主意:“當年年少,不服你贏我等,但無論什麽變故,陳祁遠……此神器,世上再無第二人配拿!”


    陳祁遠這一座高山,縱然他崩塌又再生成陸修桑,依舊無人可翻越!


    年少時的陰影,多年來始終比不贏陳祁遠的耿耿於懷……李荷想,或許“陳祁遠”也是他們這些人修煉道路上的一種天賜磨煉。


    李荷終於口頭認輸後,心中沒有悲傷,心境反而通透釋然。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輸這一遭又如何?!


    她說出了之後,劍宗第一劍修等人都緩緩站起身,衝陸修桑一抱拳。


    無言勝似萬語。


    李荷等人齊聲道:“陸修桑,正法界的命運交付在你的手中,吾等全力相助。”


    陸修桑坐在位置上不動。


    雲嫦正要握住他的手,陸修桑終於開口,他的聲音因為多日來的疲倦聽起來很是沙啞:“我隻有一個要求。”


    “此舉是輸是贏,還請各位和各大宗門日後以全宗之力,護住我的道侶雲嫦和女兒。”


    李荷等人緩緩一抱拳,目光堅毅道:“吾等以心魔做誓約,以宗門長老的名義,承諾必定舍命相護!如若違約,心魔侵體,走火入魔!”


    其他修士見狀也一同起誓。


    陸修桑迴拳:“多謝。”


    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雲嫦默默地收迴了自己的手。


    她端坐在椅子上沒有站起來。


    近日偷偷修煉功法讓她心神俱疲,好在小有成效……


    她看著麵前的修士們,眾人追尋,以師兄為尊,這曾是陳祁遠想要走的路。


    他的正法界仙君之路,耗費了四百年,以一種極其困難的方式走到繁花處。


    雲嫦還想讓他的路再走遠一點,一直往前走,不要迴頭,不要心生迷茫。


    這一場對鬥,她的大師兄會贏,一定會贏!


    就像前程種種,他是百折不屈的陸修桑,亦是她的大師兄陳祁遠。


    以陸修桑為首的小聯盟暫時成立,眾人為他到處奔走尋找煉器材料,但最為重要的劍鞘材料兇獸腹部皮,需要多位高階修士一同出手斬殺。


    斬殺兇獸那日,住處隻留了韓揚,雲嫦和路橫等人。


    而路橫一直是由韓揚看守,他從未出錯。


    但雲嫦暈眩了一下,而後很快恢複清明。


    她心中燃起一股不妙的情緒,急忙去找韓揚:“路橫呢?”


    “在屋子裏,你看。”


    說著,韓揚還伸出手給她指了指敞開的大門:“不就是在那兒坐著嗎?”


    雲嫦瞪大了眼睛,哪裏有路橫!


    雲嫦抬手手刀打在韓揚脖子上,將陷入幻術的他拉迴來:“路橫施了幻術!”


    韓揚要開口,雲嫦打斷他:“他一施展幻術我就知道了,被我發現後,若是平時我會讓大師兄等人抓他!”


    但今日不同,他特地挑著大部分高階修士離開,然後施展離開的。


    他沒時間了。


    用來製作劍鞘的兇獸皮一旦拿迴來,下一步就是讓他去祭靈劍!


    韓揚罵了幾句,順著氣息前去找尋。


    雲嫦緊隨其後,怎料結魄燈中的明知謠也自行出來了。


    她的魂魄在逐漸的凝聚齊全,雲嫦已經不太能控製她的出入行動了。


    明知謠抿了抿唇,輕聲說:“我也去找!我對他的氣息很熟悉。”


    雲嫦同意了。


    韓揚要看護好雲嫦,他搜查的很仔細,而明知謠則先行一步,她要把路橫找到!


    因為路橫是……大師兄二師姐的生路。


    明知謠出了城,順著自覺越走越偏,走到一座破敗的寺廟中。


    推開門,她跨過門檻,看到強行掙脫束縛而重傷的路橫,他嘴角帶血艱難地靠在牆角。


    路橫看著她過來,癡癡地笑起來:“雖然忘了我,但阿謠果然還是最了解我的人。”


    明知謠祭出長鞭,站在幾步遠的位置上眉頭緊蹙,直覺越準就說明自己和路橫以前的糾葛越多。


    明知謠緩緩說:“我忘了很多東西,我也不記得愛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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