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需用什麽天下大義來強迫他出手,他要殺魔骨救自己救雲嫦救孩子救所有想久的人。


    有了這把劍,自己能更好地保護身邊的人。


    他何必自己鑽牛角尖?


    陸修桑想了許久,望向韓揚:“若是府主能尋來鑄劍的所有材料,那就再好不過了。”


    陸修桑說出這句話後。


    韓揚又翻白眼:“開什麽玩笑,你我倒是也想就待在在藥宗煉製呢,還不用就被到處無論是藥宗的天雷木還是那什麽地火,都是正道宗門的鎮宗寶物,我一個魔界修士去求?去搶還差不多。”


    韓揚起身說:“我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去找,我一個人去可不行。”


    話都說到這裏,此事也就是成了。


    再繼續這個話題也是紙上談兵,並無益處。


    正巧此刻陸修桑懷中的孩子蘇醒過來,嘴巴一抿眼看著就要哭出來。


    驚得陸修桑連忙望向雲嫦這個做娘親的。


    孩子要是醒了發現是爹爹抱著,恐怕就要一下子哭出來。


    雲嫦無奈地輕笑一聲,熟練地從大師兄的懷中接著孩子小心翼翼地晃著:“乖,再睡會兒。”


    韓揚看著麵前這一幕,倒是有些驚奇。


    說實話,他在羅睺府已經數百年沒看到過小孩子了。


    一是高階修士本就難以孕育子嗣,二高階魔修的心性難以動情。


    當初雲嫦殺了血封府主的子嗣,對方才會氣得哇哇大叫,下令緝殺雲嫦。


    這也是他當初為什麽不相信路橫會對明知謠有真心。


    對方知道明知謠不會和一個屠城的瘋子在一起,但他過去做就做了,和明知謠在一起後無論自己怎麽勸說還是要一意孤行。


    所謂的在意,或許也摻雜了求而不得的極多不甘,才會讓他那麽念念不忘。


    韓揚歪了歪身子往那邊湊過去看,奈何孩子身上的衣服抱得嚴嚴實實,他隻看到一點點。


    韓揚嘟囔一聲:“隻有凡人養孩子才會包裹得這麽嚴嚴實實,生怕凍著,生怕給人看似的。你們是修士怎麽也這樣。”


    雲嫦抬眸看向他,過了一會兒後,說:“你要看看嗎?”


    說著將孩子往他那邊傾斜了下。


    韓揚這才看清楚了。


    小姑娘閉著眼睛正在睡覺,但五官端正,眼睛嘴巴像是遺傳了雲嫦的,她的阿娘可憑借著那一張臉引得多少男修見過後魂牽夢縈。


    不過再漂亮的小丫頭,怕也不是好招惹的。


    她的爹爹是陸家家主陸修桑,阿娘是醫仙子。


    這兩個人必然對她傾囊相授。


    韓揚含糊了一句:“也就這樣吧。”


    或許是這孩子這些天聽到的都是別人對她的誇讚,此刻猛然聽到韓揚的評價,一下子醒過來哇哇大哭起來。


    雲嫦手忙腳亂地抱著她哄。


    陸修桑連忙拿出女兒最喜歡的撥浪鼓輕輕地搖著哄她。


    他冷冷地看了韓揚一眼,什麽人啊。


    陸修桑小聲對女兒說:“別哭別哭,大晚上的,別讓你阿娘睡不安穩了。”


    陸修桑又說道:“你像你阿娘,日後必然是個傾城絕色的大美人。”


    雲嫦聞言忍俊不禁,而後又覺得大師兄也是在說自己好看,麵色發燙,嗔道:“哪有這樣子哄孩子的。”


    哄完了孩子,陸修桑把韓揚趕出去。


    他可算明白當年的昌禾想要讓他當傲風派的小師弟了。


    是啊,兩個人湊在一塊打鬧,昌禾覺得不無聊啊。


    以前聽昌禾說過他早逝的阿弟,也是這般性格頑皮,心地善良,口頭上總是得理不饒人,但大事要事上總是處處想著別人。


    陸修桑現在覺得韓揚把這煉器之法交給自己,此人必然還隱瞞了一些事情,但對於自己和雲嫦來說應當不是壞事……


    或許和韓揚有關。


    陸修桑心道:他是路橫的伴生傀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真的找到了破解之法嗎?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答應了。


    就算不是為了救世,他也得護住雲嫦。


    陸修桑關上院門,隨後帶著雲嫦迴屋休息。


    孩子在搖籃裏睡著,雲嫦躺在大師兄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


    他身上火熱,像一塊暖爐似的,雲嫦的體質導致她總是手腳冰冷。


    雲嫦將手放在他的胸口,輕聲說:“大師兄,你以前經常為我搜羅火屬性的靈石暖身。”


    陸修桑嗯了一聲。


    當初在傲風派的時候,他們長年累月待在宗門裏,雲嫦說晚上睡著冷。


    他就把自己攢的火靈石拿出來全給她了。


    那時候也不知道什麽男女情愛,隻是看著二師妹坐在自己麵前一邊吃著飯一邊委屈地說,他便這般做了。


    雲嫦又再把聲音壓低一點:“其實那時候我就覺得你身體熱乎,要是你晚上抱著我睡覺,腳挨著腳,我就不冷了。”


    陸修桑悶笑一聲:“不知羞。”


    雲嫦臉埋在他的衣領處,反駁:“我……還是知道的。”


    要是不知道害臊的話,當年就提出來了。


    陸修桑抱緊了她,腳壓在她的腳上給她捂腳。


    陸修桑打趣道:“哪有未成親的姑娘家讓男子摸手摸腳的,當初要是讓師尊師娘知道了,怕是要揍師兄我一頓。”


    雲嫦再蜷縮了一下身子,往下滑了滑:“也……也不一定會揍你的。”


    當初爹娘在閑聊時說話,她偷偷聽了一嘴。


    當爹娘的總歸是要給自家女兒謀劃,說起雲嫦日後長大了出去看了世麵說不定能找到如意郎君。


    但自己基本待在宗門裏,也沒見到別人,怕她會被三言兩語就哄騙走了。


    爹娘隨口一說,說到了大師兄身上。


    “祁遠性情倒是不錯。”


    “但他們是師兄妹,從小生活在一處,我看祁遠對她有兄妹之情,但未必有男女之情,又何必強人所難。”


    “也罷,看緣分吧。祁遠的性情穩重,他到時候起碼也能掌看掌看嫦嫦的心上人如何。”


    雲嫦想到這裏,當時的自己偷聽了之後,接連數日輾轉反側。


    若是自己的夫君是大師兄……也挺好的。


    雲嫦此刻感受著給自己暖腳的陸修桑,反問:“這也是不知羞嗎?”


    陸修桑摸了摸她的頭發,小聲說:“夫妻之間就沒有這個規矩了。”


    “嫦嫦,為兄現在是你的夫君……”


    是她的大師兄,是她的兄長,也是她拜過堂的夫君。


    現在更是她孩子的爹爹。


    陸修桑又摸著她的後頸,雲嫦被他弄得心癢難耐,忍不住喊他:“大師兄,你在做什麽?”


    陸修桑挑起她的下巴,附身頷首湊過去,啞聲道:“在欺負你……”


    餘下的幾日。


    韓揚時不時過來一趟,他不著急走。


    他覺得在這藥宗裏有吃有喝的,還不用去管那一大堆破事,實在是輕鬆愜意。


    但他也不能在這裏呆一輩子。


    陸修桑和雲嫦一旦將孩子的事情囑咐好了,便要和他一同出去。


    陸修桑二人不打算將孩子一同帶出去。


    畢竟外麵魔氣肆虐,孩子又剛剛出世不久,他和雲嫦都不放心。


    哭就哭鬧罷……沒有辦法了。


    陸修桑想在自己的住處布下陣法,裏頭的人都不能隨意出去,而外麵的也無法隨意進入。


    能進入者隻有藥宗宗主和常問心。


    他用這種辦法來保障孩子的安危。


    陸修桑一開始也想讓雲嫦留在藥宗。但問題是雲嫦放心不下孩子,但也放心不下他。


    雲嫦表示隻要大師兄不在身邊,她就心短急促,總在腦海中想一些可怕的事情。


    她昔日被伏珧傷的太深以至於心中魔怔,怕他一去不複返,怕他又被人奪舍。


    雲嫦竭力地讓自己不要多想,但還是無可避免地去擔憂。


    她想……陪著大師兄,刀山火海也陪著他一起去。


    確定好計劃後,陸修桑和雲嫦便開始著手法陣之事。


    第一天,韓揚過來的時候坐在屋頂上躺著翹著二郎腿,偶爾瞥一眼便算是當了一整天的監工。


    頗為無聊。


    他性格可不算沉穩,嘴上羅裏吧嗦的。


    到了第二天他自覺有了前一天的“經驗”,便開始對其他幫忙的藥宗弟子“指手畫腳”起來。


    “辦事慢慢吞吞的,麻利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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