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揚捂住後腦勺,身子朝著一邊躲開:“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誰要當你們那犄角旮旯宗門的小師弟啊!”


    他為什麽翻白眼?還不是這兩個蠢貨天天犯蠢?


    路橫把他們玩得團團轉,還給路橫做飯吃呢?


    那飯菜還賊難吃!


    自己勸說了路橫好多次都沒用,明明是早吃早輕鬆的事情。


    路橫就是不做?


    韓揚看著底下庭院中的路橫,眯起黝黑的眸子,眉心緊蹙,難道這個瘋子真的對明知謠動心了?


    韓揚緊握手中的劍,冷笑起來。


    既然如此,那自己可要好好地試探一下了。


    韓揚指著廚房門口:“話說你的小師妹都想要嫁人了,你不用幫她好好籌備一下?”


    昌禾愣住了:“啊,不會吧,她就是開個玩笑啊。”


    再說了,現在藍莊小鎮的異樣還沒有解除,現在怎麽可能有時間“衝喜”?


    再說了,說“衝喜”那像話了嗎?


    昌禾這個人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的,但在大事上還是細致入微。起碼他現在就覺得如果是認真的嫁娶,必然要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地將阿謠娶進門。


    怎麽能這麽敷衍了事呢?


    就算路橫沒有錢財靈石去置辦那些東西,昌禾拍了拍自己的儲物囊,心道自己也是代為出錢的。


    就是這叫什麽話?


    少女動心起來,就這般火急火燎的嗎?


    昌禾起身靠到韓揚身邊抬手勾住肩膀,一副哥倆好的姿態:“韓小師弟,我一定要好好地教導你,你這白眼看人的習慣可得改。要不然日後遇到我大師兄,他肯定一腳把你踹出傲風派。”


    韓揚冷哼一聲:“你不是說他這個人不喜形於色嗎?”


    “是啊,他無所謂你怎麽做怎麽說,但他肯定不希望你帶歪雲嫦二師姐啊。”


    昌禾扶額,想起自己、小師妹帶著二師姐去傲風派後山捉靈獸,想要活捉養著玩。


    結果因為那靈獸太難捉,導致三個人忙到了大晚上沒迴去,還是被大師兄冷著臉一拽三給拉迴去的。


    然後師尊師娘知道這件事情,罰他們三個整理門派藏書閣。


    偏偏二師姐那日著涼,導致最後他們是和大師兄一起整理的,然後聽了大師兄大半天的訓誡。


    什麽二師姐那幾日身體不好,別亂帶著她去玩。


    什麽二師姐要是想養靈獸,他去幫忙捉就行了,可以順帶幫他倆帶兩隻。


    要是自己領了一個天天白眼朝天的韓揚迴去當小師弟,大師兄可能會打斷自己的腿。


    韓揚聽他喋喋不休地說完傲風派的事情,最後嗤笑一聲:“你喊我入傲風派,我還不想入呢,放開我,我先下去!”


    明知謠的飯菜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韓揚多吃了幾口。


    下午時,昌禾對明知謠說:“我們去查探最先有異樣的林員外家裏,此事解決了我心中才安心。”


    至於路橫和韓揚就老實在家裏待著,安全。


    他倆一走出門,韓揚抬手拖住腦袋,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那兩個小蠢貨還讓你我安心待著好好睡一覺,說這裏被他們下了陣法,安全呢。”


    路橫挑眉輕笑並不言語。


    深夜後。


    二人從小院裏出來,飛遁到藍莊小鎮的高空。


    韓揚說:“快開始吧,今天多吸收一些人的血肉,別磨磨蹭蹭了。”


    路橫抬手施法,無數的血氣從四周傳來。


    韓揚看向林員外的方向,袖中手掌輕輕一彈,一道魔氣飛遁而去。


    他心中默念:去追殺昌禾和明知謠,把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最好讓路橫都看到,我倒要看看他是寧願強行打斷自己的施法去救明知謠,還是隻顧著眼中的殺戮。


    此刻,林員外的庭院裏。


    昌禾和明知謠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


    昌禾手拿羅盤測量著魔氣,開口:“的確不像是活人,但又不是死人啊,像是被什麽邪物控製住了。”


    明知謠緊握手中的長鞭子,壓低了聲音:“邪物喜陰,一般到了夜晚就鬧出動靜,三師兄我們再等等。”


    她一心要揭開怪事的真相,讓路橫睡上一個安穩覺。


    昌禾手中的羅盤突然動起來,他喊了一聲:“來了!”


    二人朝著魔氣的方向衝過去,隻見那道魔氣變成了一隻巨大的魔獸,嘶吼著破壞一切。


    當它看到二人的時候,瞬間暴怒起來,一爪子打在明知謠的身上。


    明知謠後退十來步,抵在石階上才停住。


    明知謠怒道:“難道就是這隻畜生搞出的把戲嗎?!”


    昌禾第一時間就反應出來:“不行,這個地方應該有它的結界,在這裏它威力加倍,我們把它引出去再說!”


    可魔獸完全不怕死,一個勁地衝著明知謠而去。


    明知謠厲聲說:“畜生,我要你的命!昨晚就是你把書呆子拐跑的吧!”


    昌禾見狀想了想,也覺得還是除掉它比較好。


    今日它現身了,自己已經打草驚蛇了,如果不除掉讓它逃走了,日後就可就難找了。


    二人和那一道魔氣幻化成的魔獸纏鬥在一起。


    而此刻,高空中的韓揚用神識查看到了這一幕,挑眉說:“哇喔,路橫你的幻術讓那兩個小蠢貨中招了。”


    路橫蹙眉緊蹙,他施法的時候不可打斷。


    免得幻術反噬自己。


    “死不了。”


    韓揚聽到他這麽說,心中一緊,而後哈哈大笑:“是啊,我知道你的幻術暫時還不能讓這兩個修士死,所以我給他們送了一隻高階魔獸過去!”


    路橫緩緩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什麽?”


    韓揚囂張地重複:“高階魔獸呀!我早就看他倆看不慣了,路橫你不想殺,我來幫你!怎麽了,你不去救你那位未來的夫人?”


    路橫冷哼一聲,佁然不動,繼續施法吸取能修複他體內傷勢的血氣。


    每一縷血氣代表了每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逝去。


    韓揚看他真的沒反應,雙手抱胸,嘴角微微抽起。


    “嗬嗬,我還真以為你路橫能有幾分真心,原來是你這逢場作戲的本領太厲害,明明是薄情寡心,可演起深情來卻難分真假。”


    “韓揚,我不介意把你的舌頭割掉。”


    韓揚不動:“你吸收你的血氣,我就在這裏用神識查看他們什麽時候被你的幻術弄死。”


    一刻、兩刻……時間一點點地過去,路橫感受這些血氣入體,麵色逐漸輕鬆起來,嘴角上揚。


    而與此同時,明知謠深陷幻術,明明她和昌禾無數次打中了那隻魔獸,可下一秒對方就瞬移消失。


    一時間她落於下風,反而被魔獸踩踏了幾下,吐出幾口鮮血。


    “好厲害的畜生!”明知謠盯著它,心中慶幸,幸好今晚書呆子沒有過來。


    要不然自己還要一邊殺魔獸,還要保護他一個手無寸鐵的書生。


    驟然,明知謠看到那魔獸又瞬移到三師兄昌禾的背後,張開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咬下。


    這畜生的速度怎麽會這麽快!


    “小心!”


    明知謠不顧一切衝上去,硬生生替昌禾擋住,手中的靈鞭和右手都咬壞,鮮血噴湧而出。


    昌禾接機一劍紮中靈獸的左眼,可此物下一刻又瞬移離開。


    與此同時,高空中的韓揚蹙眉:“這魔獸太差勁了,殺了這麽久還沒弄死那兩個人,我過去偷襲一把。”


    路橫看著他火急火燎的樣子,冷笑道:“韓揚,你想找死嗎?”


    韓揚不迴頭,留下一句:“反正你也不會中斷施法,路橫我要做什麽,你攔不住!”


    韓揚落到林員外的庭院中,看著深陷幻術,沒辦法找到魔獸準確身形的兩個人。


    他祭出雙劍,劍尖劃在地上,呢喃自語:“早死早超生,少一些痛楚,兩個蠢貨你們太相信路橫了。”


    韓揚看著那魔獸在幻術的掩護下,衝著兩個人而去!他借力一推手中的長劍,雙劍飛遁而出。


    瞬間將魔獸紮中釘在牆上。


    韓揚召迴雙劍,而後看著幻術逐漸消失。


    看來是路橫今日的法術施展完畢,他吸收夠了。


    韓揚目光冰冷地看著那兩個人:“蠢貨……”


    昌禾扶住搖搖欲墜的明知謠,衝韓揚走過來:“你怎麽會來?”


    韓揚收起了雙劍,走過去上下打量昌禾,挑眉大聲說:“怕你們死的太早,我好戲還沒看夠呢。”


    昌禾聞言,隻說:“這種時候,你還是別說玩笑話了。”


    明知謠看到他,詫異地問:“你來了,那書呆子呢?他沒事吧!”


    韓揚微微頷首,緊握手中的雙劍,小聲說:“他怎麽可能會來?”


    他為了施展完法術,任由他倆也深陷幻術於不顧。在路橫心中,將此城的生靈吸收殆盡才是大事。


    路橫在害她,她還在擔心路橫?


    蠢得……無藥可醫。


    蠢得他不忍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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