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先去選自己喜歡的荷花燈,娘親等下帶你們去放花燈。”白笙那句“你們玩就好。”默默地咽進入肚裏。


    來到楊柳依依的河畔旁,能看見有幾對小年輕正虔誠地將許了願的荷花燈放進河裏,看著他們載著自己的美好期盼流向遠方。


    許好願的聞瑜湊到她旁邊,笑得燦爛地問她:“白白,你許了什麽願望啊?”朝她耳畔吹了一口氣,笑得狡黠且孩子氣。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所以要保密。”事實上,她什麽願都沒有許。


    因為有些願望不隻是說出來就不靈了,就連寫出來亦是如此。


    闕天賜身死一事,好像就那麽輕輕地拿起,又輕輕放下,關於逍遙宗掌門欲用其子同青雲宗號鍾尊者求原諒一事,就像是被炒上了頂峰沸沸揚揚。


    不少得知他們當年過往的故人接二連三登門拜訪,還帶來了一個秘密。


    原來逍遙宗少主闕天賜並非是逍遙宗掌門之子,而是領養的一個養子,因靈根出色,具有悟性,這才被認為少主。聽說這樣的少主預備軍,沒有上百也有成十。


    被吵得不堪其憂的白笙為了躲清靜,便接了一個帶領弟子前往青山鎮除妖的任務,隻是………


    路途過半,白笙發現了隊伍裏多出了一個總時不時偷看她的男人,被她發現了立刻掩耳盜鈴地低下頭,特別是當這個男人還沒有半分靈力波動的時候,心頭不自覺冒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朝其走近,那股子熟悉的海鹽味正若有似無地纏著她鼻尖,原先的七分懷疑早已衝上十分。


    眉心微皺,伸手撕開他臉上偽裝:“你怎麽來了。”


    隨著低階化形符被撕開,原本相貌普通的青年瞬間變成了唇紅齒白,擁有一頭金發熠熠生輝,彩虹瞳帶著醉人色彩的貌美少年。


    原本在相互說話的弟子驚唿一聲:“師叔公,你怎麽來了。”


    “我不放心你們師叔就來了。”聞瑜坦坦蕩蕩地說明來意,站在白笙麵前,對她抿唇一笑,“而且雯雯和楓楓也希望我能陪在你身邊。”


    “也對,要我是師叔公,我肯定也不放心。”一個弟子小聲嘀咕了一聲,頓時引起他人附和。


    很明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一事他們都有所耳聞。


    而且師叔公隻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要是真的被其他人乘虛而入,屆時該如何是好。


    聞瑜見她不說話,且臉色有變黑的趨勢,立刻將他擺放在無害弱者的位置上:“白白,我都已經來到半路了,你就把我一起帶上嘛,我保證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而且我吃的也不是很多。”


    少年腦袋耷拉著,像隻垂了尾巴的兔子正無措又慌張地搓著衣擺一角。


    “不行,你馬上給我迴去,這裏不是給你胡鬧的地方。”很明顯,白笙對於他一貫的裝模作樣早已免疫。


    “不要,而且我也沒有在胡鬧,我隻是擔心你跟你一起來的。白白就讓我留下來嘛。”


    “師叔,既然師叔公來都來了,就不要趕他迴去了,而且師叔公也是擔心你。”其他弟子看不過去,紛紛為聞瑜求情。


    “對啊,而且師叔公有師叔保護,肯定不會遇到什麽危險的,師叔公自從來到青雲宗後都好久沒有出去走動了,趁著這一次,師叔正好帶師叔公出來散下心。”


    此次一起跟來的殷九裏就像是一隻躲在陰暗處專啃人腳趾頭的老鼠,陰惻惻地盯著他們一舉一動。


    甚至,她發現現在的劇情早就同書裏的劇情不知道偏移了多少,完全像是往南轅北轍的方向狂奔而去,好在一些大致的主線位置還能對得上。


    【係統,你有向上級獲得聞瑜的等級權限了嗎?】即使發生了那麽多,殷九裏仍是舍不得放棄那塊名叫聞瑜的唐僧肉。


    【上級還未迴複。】


    【這都多久了,可別是………】殷九裏想到上一次無緣無故被扣了10積分,隻能將罵街的話咽迴去。


    圍在弟子中心的白笙被左一句,右一句吵得心煩,隻能將聞瑜留下。


    還打定了主意,晚點將他裝進靈獸袋,省得他跑出來給她惹事。


    而且她此次願意帶隊的真實原因是,有人曾在青山鎮附近見過魔修蹤跡。


    無論是真是假,都不容掉以輕心!


    傍晚來臨,一行人下了靈船,往宗門名下的客棧走去。


    白笙見到像個小媳婦亦步亦趨跟在後麵的聞瑜,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直接拎著來到宗門提前安排好的房間裏。


    “白白,你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外麵不同逍遙山,聞瑜也沒有將戴在脖子上的化形石取下,此刻正咬著唇瓣,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沒有,你先在房間裏好好休息。”罷了,她和一條腦子都沒有進化完全的傻魚計較什麽。


    “你看你還說自己沒有生氣,現在又是什麽。”聞瑜見她轉身就要走,還以為她生氣了立刻抱住她的腰不撒手,原本藏得好好的魚尾化了出來,正繞成一個圈纏著她的腿。


    再次出聲時已經帶上了細弱啜涕,訥訥哀求:“我知道我做錯了,我向白白道歉好不好,因為我不想和白白分開,哪怕是分開一天我也不想,所以才會想出這種餿主意。”


    “我真的沒有生氣,我隻是要去給你弄點吃的。”斂眉垂睫的白笙作勢要將他的手指頭一根根掰開。


    覺得這魚最近,怎麽開始聽不懂人話了。


    “那你親親我,我才相信你真的沒有生氣。”聽到她沒有生氣的聞瑜並未見好就收,而是蹬鼻子上臉。


    “把你的尾巴收一下。”


    也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條縫隙,電光火石之間。


    白笙立刻扯過床上錦被想要蓋住聞瑜露出的魚尾,後者拉著她一同倒下,那條錦被正好遮住他們下半身,露出衣襟淩亂的上半身。


    推門進來的宋瑟瑟見到的是一向清冷如高山之雪的師叔正將師叔公欺於身下,從她這個角度窺不到師叔神情,卻能看見師叔公臉頰酡紅,一副柔弱得任君采擷的嬌花之態。


    “啊!師叔,師叔公,你們繼續!當我沒有看見!”


    喊完這一聲,宋瑟瑟立刻捂著臉將門重重合上。


    轉角處走來的兩個弟子見她站在門外發呆,問道:“宋師姐,你不是去喊師叔和師叔公出來吃飯嗎?”


    臉頰紅如朝霞的宋瑟瑟迴想到前麵一幕,握拳置於唇邊輕咳一聲:“咳,我們自己去吃就好,師叔和師叔公已經在吃了,讓我們不用等他們。”


    至於吃的是什麽,可不是她這種小純潔能知道的。


    點點繾綣旖旎的室內如今隻餘尷尬寸寸滋生,位於下首的人魚極不老實地扭著魚擺擺。


    貝齒微咬下唇,眼梢暈染一抹桃緋:“白白,你能不能先起來。”


    “不過白白要是喜歡這個姿勢,我可以的。”?


    第36章


    對於時不時犯病的人魚應該怎麽處理, 答,打一頓就好。


    另一邊,同樣沒有下樓的殷九裏在居住的房間裏設下幾個隔絕陣, 讓係統將外泄的靈力全部屏蔽。


    咬破指尖, 臉色蒼白又恐懼地朝放置著鳳凰蛋的床邊走去,上一次想要滴血認主, 結果要不是她及時發現不對, 切斷鏈接,恐怕早就在第一次因為全身血液被吸光成了一具人幹。


    明明書上說:白笙隻是用了一滴血就成功讓鳳凰認主,為什麽到她這裏就不行了!


    她就偏生不信這個邪了!隻是必要時,還得要讓係統撈她,她可不願意為了一顆蛋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一滴血從咬破的指尖滴落到那顆因為嗅到了血腥味變得格外興奮的蛋殼上,房間裏瞬間迸發出詭異紅光。


    一滴, 兩滴, 三滴………


    隨著殷九裏的臉色越發蒼白, 那顆因為吸食了鮮血變得遍體通紅的鳳凰蛋就像是吹脹的氣球,蛋邊紋理仿佛活過來的小蛇肆無忌憚爬行, 蠕動。


    就在殷九裏快要失血過多的時候, 她隱約聽到了清脆的哢嚓一聲, 一條黑色縫隙緩緩裂開。


    歡喜得大叫起來:【係統,你快看鳳凰蛋出現裂縫了,它是不是準備要出來了。】


    正在青山鎮附近探測魔族痕跡的白笙倏然覺得心口一疼, 好像有什麽屬於她的東西正在離她而去。


    同行的師侄見她突然捂住胸口,麵色不佳, 不禁心有擔憂。“師叔?可是這裏有哪裏不對嗎?”


    唇瓣微抿的白笙搖頭否定:“我此次隻是陪同, 除妖一事概不歸我歸。”


    小鷹想要成為雄鷹翱翔天空的第一步, 便是離開溫暖的安全棲息之地, 飛過沼澤叢林,萬丈懸崖淬煉鐵骨鋼筋。


    隻不過青山鎮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最開始隻是城裏的乞丐莫名其妙消失時並未引起多少人注意,他們頂多認為沒有了那些肮髒的老鼠就連街道上都變得整潔幹淨,空氣裏少了那股子酸臭味。


    直到鎮裏的老人,小孩,女人,能勞作的青壯年一個個減少,原先滿城繁華,如今的十戶存五,才令人逐漸重視起來,縣令之前也請過不少抓妖的道士,但他們每一次都是當夜失蹤,次日頭顱懸掛城牆,引得城內,人人自危。


    前麵到附近探查一圈迴來的燭龍悄無聲息地纏上她手腕,毛茸茸的嘴角邊沾了一圈紅漬,不知道又是跑到哪裏打了牙祭。


    “主人,我沒有亂偷吃他們養的雞鴨,我吃的隻是幾隻小老鼠。”吃得肚皮往下掉的燭龍打了個嗝收腹,連忙解釋起來。


    “嗯,不過外麵的老鼠不健康,記得少吃點,知道嗎。”未撿迴來的燭龍靠吃腐肉為生,如今隻是吃幾隻小老鼠她有何不能接受。


    白笙帶著燭龍迴到客棧,隔著大老遠就見到了正在對峙的兩人,周邊火星子劈裏啪啦直響,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辣椒導致的上火。


    抱著軟枕的宋瑟瑟見她迴來了,想要朝她走近,卻被另一人捷足先登。


    “白白你終於迴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出去的這段時間裏我有多擔心你。”明明生得一米九,偏愛小鳥依人的聞瑜猛地一個魚抱,差點兒沒有將她埋胸窒息。


    “你才剛離開沒多久,你的師侄就開始仗著她修為高欺負我,要是你再晚迴來一會兒,她說不定還會對我動手了。”人魚尾音稍稍拉長,鼻音加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被他倒打一耙氣得直跺腳的宋瑟瑟不甘示弱地說明來意:“師叔,瑟瑟前麵隻是和師叔公說今晚上能不能和你一起睡的,完全不像師叔公說的這樣。”


    “不行。”她的話音剛落,便被嗓音拔高的聞瑜厲聲打斷,“師侄應該明白你的師叔已經成婚,既然你的師叔已經成婚,理所當然要和師叔公一起睡,哪裏有你這個小輩摻和。”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以後不隻要防男小三,就連女小三也不能放過!!!


    誰讓他嫁的人是一個連半點兒男女,女女邊界為何物都不懂的頭號渣女!


    深夜來臨,抱著軟枕躺在床上的聞瑜卻是翻來覆去不見半分睡意。


    隻因月色正好,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是幹柴烈火的最好時機,那人卻像一根木頭杵在窗邊,完全將他這條可口小嬌魚視若無睹,哪怕他的兩條腿都快擰成了麻花。


    “白白,你站在窗邊那麽久了,就不困嗎?”既然敵不動,他隻得率先出擊。


    “我夜裏一般用打坐代替睡眠。”夜裏是最好修煉的時刻,她又怎能錯過,何況今夜的她總認為會發生什麽。


    “你要是睡不著,不如過來試一下這床,床鋪很軟,還帶著陽光的味道。”既然推銷他不行,這張床總能行了吧。


    轉過身的白笙見他將床拍得啪啪作響,決定殘忍地告訴他真相:“其實所謂的陽光味道,不過是蟎蟲被曬死後的屍體。”


    “???”


    也在這時,房間外的走廊突然傳來了說話聲與急促的腳步聲。


    “妖修出現了!大家快跟上!”


    屋內


    “白白,他們說有妖修出現了,你不跟過去嗎?”還未來得及吐槽她煞風景不懂qingqu的聞瑜怔怔地看著仍是不為所動之人,手指抓得暮山床單起皺褶。


    “我又不是他們的貼身丫鬟,為何要十二個時辰都時時看著他們。”手指隔空摘下一朵彼岸花,掌心稍用力掐得糜爛成泥,染了指甲豔紅。


    “他們是你的師侄,這一次還是你帶隊的,要是出了什麽問題,那個小心眼掌門肯定會對你發難的。”聞瑜對上她冷漠薄情的瑞鳳眼,話音越發地弱,直至消聲。


    “你也說了隻是師侄,何況修真一途中,最不缺的就是變數,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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