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優越啊,睫毛接花瓣……


    低頭去看他規規矩矩的白衣衣領,芙嫣毫無顧忌地伸手扯開了一些,暴露出他白皙精致的鎖骨。


    嗯,鎖骨也可以養魚。


    芙嫣抬起眼,與他視線交匯片刻,踮起腳尖,輕輕咬住了他睫毛上的桃花瓣。


    濃鬱的龍息拂過,謝殞視線裏是放大的紅唇,以及那輕輕卷起桃花瓣的舌。


    睫毛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濕潤,他怔在那,眼底晦暗不明地望向她,四目相對,她在他的注視下緩緩將桃花瓣吞了。


    “好吃。”她展顏一笑,“好香啊。”


    她低下頭,將臉埋進他的懷抱,不知是在說花瓣香,還是他香。


    謝殞微微吸氣,背抵著桃花樹,手落在她頸間似無意地摩挲。


    “這是真正的你嗎?”


    懷裏傳來悶悶地詢問。


    謝殞自喉間“嗯”了一聲,音色低沉,帶著些克製和沙啞。


    芙嫣手指都跟著麻了一下,才慢慢說:“那是該隱藏一些,不然你這幅樣子在人界,那群人看見怕是會……”


    她突然笑起來,在他懷裏一顫一顫。


    謝殞抱著她,手自頸間來到她腰後,輕輕撫過她纖細的腰。


    “你這樣很好。”她這時抬起頭,凝著他說,“不準讓他們看見你的真實麵目。”


    “誰都不行。”她強調著,“如果被看見了,我會不高興。”


    謝殞不知為何,就想起在崖邊小屋那次,她說著“你發出聲音了,必須懲罰你”。


    她現在恐怕要說類似的話。


    果不其然,芙嫣緊接著道:“不聽話就懲罰你。”


    謝殞什麽都沒說,隻是點了一下頭。


    在桃花雨裏定定看著她,芙嫣被這樣看著,感受到一股熟悉至極的執迷。


    那股執迷很像是屬於她的,可現在出現在了謝殞眼睛裏。


    某種心音告訴她,謝殞不該這樣,他該是君子如玉,端坐在書案後提筆寫字,然後輕輕淡淡地對她說一句“生辰喜樂”。


    電光火石之間,芙嫣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正常。


    她看著謝殞,看了很久,輕聲說:“你想這麽幫我療傷。”


    謝殞的手撫上她的臉,低下頭來,吻住她的鼻尖:“你想見我真正的神魂嗎。”


    真正的……神魂?


    芙嫣恍惚了一瞬:“那是怎樣的?”


    謝殞沒說話,他親自帶她去看了。


    眼前劃過一道白光,這漫天璀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水。


    明明不是海水,卻依然掀起巨浪,在看不到邊際的神府中將芙嫣淹沒。


    她沉入水中,在清澈見底的水裏睜開眼,仿佛還能聽見入水前那壓抑至極的翻湧聲。


    洪荒之水。


    洪荒開辟的第一天,無數的水淹沒了六界,也滋潤了六界,在那之後,萬物開始生長。


    謝殞是洪荒之水,卷著桃花的香氣湧入芙嫣的心底。


    她翻轉在水中,受損的神魂在一點點修複,但周身被水嚴絲合縫包裹的感覺讓她有些窒息。


    漸漸的,她化作金紅色的龍,展開炫目的羽翼,在水中嬉戲般地翻滾遊動。


    水與龍天生一對。


    哪怕這龍出口的是火,他們也不會水火不容。


    他的水包裹著她的火,像對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點點滋潤著她的所有。


    金紅色的神龍旋轉了一下,漸漸放棄遊動,任由自己往看不到底的水中墜落。


    怎麽辦。


    不想這樣放任自己。


    早就做過決定,也承擔了代價,之前已經想過睡也不要睡了,那具身體再舒服也不需要了。


    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哪怕她的心可以堅定如昔,她的身體還是誠實地接受了。


    她有些難言的焦慮、陰鬱,無盡墜落中,她被人攔腰抱在懷裏。


    她與他化作人形,他於水中凝視她,她卻什麽都沒迴應。


    太遲了。


    真的太遲了。


    她現在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她撐開手,將抱著她的人推開,很快兩人就從謝殞神府中出來了。


    神魂交融,與洪荒之水接觸,芙嫣的神魂破碎完整許多,隻剩下靈力枯竭了。


    她躺在那,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對上謝殞放空的臉。


    “醒了。”他張口,聲音啞極了。


    芙嫣坐起來,頭微微低著,長發劃過肩膀遮住了她的側臉,隻傳來她冷淡平靜的聲音:“嗯。”


    她檢查了一下,毫無情緒起伏道:“我好多了。”她撐起身子離開他,“神魂不疼了,隻是靈力還枯竭。”


    謝殞察覺到她有些和以往不同。


    但又不說不準到底哪裏不同。


    他認真地判斷著,芙嫣卻連個側臉都不給他看。


    他開口想說什麽,卻聽芙嫣先一步說:“我要入定調息療傷,盡早恢複靈力,你在這裏會影響到我。”


    這送客的意思太明顯了,謝殞不可能聽不出來。


    他沒立刻離開,芙嫣便也不給他留任何體麵:“出去。”


    謝殞始終沒說話,隻是看著她,在她又一次厲聲說“出去”的時候,他起身出去了。


    房門關上,芙嫣猛地望向緊閉的門,緊緊抿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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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鎖骨養魚!睫毛接花瓣!公狗腰!這個家夥真的是!


    第64章


    仙界仙牢中,天帝攜塵元神在這裏,萬夢星被關押著,毫無所覺。


    霜晨月出現的那一刻,萬夢星眼睛裏亮了幾分,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因為他臉上一點容情的意思都沒有。


    “有什麽要說的嗎?”霜晨月站在那,手裏拿著天之書。


    萬夢星咬了咬唇,閉上眼睛發不出聲音,她被關押著,身受重傷,看起來狼狽極了,此刻已經半現原形,狐狸耳朵耷拉著,顯得可憐又可愛。


    但這模樣絲毫無法撼動不了司法上神,霜晨月麵不改色道:“你被定了束縛,強行問你隻會讓你死,陛下讓我來問你,我也沒想過真的能問到什麽。”


    萬夢星睜開眼,眼裏都是淚水,她想說什麽,可實在說不出來,隻能從仙牢裏探出手,嚐試去觸碰司法上神的衣擺。


    但霜晨月無情地躲開了。


    “你做出這種事,事成事敗都是死路一條,想來你心裏應該有數。”


    萬夢星這次點了一下頭,肩膀抖動著低泣出聲。


    霜晨月依然半點動容都沒有,合上天之書道:“陛下還要留著你的命,我也隻能和你說這麽多,哪怕你願意告訴我,說之前也會死,就這樣吧。”


    他轉身就走,萬夢星終於得以開口:“能不能再多留一會兒?”


    她哽咽著說:“不用太久,一小會兒就可以,就讓我再看你一會兒。”


    霜晨月腳步不停,頭也不迴,絲毫不為所動。


    萬夢星捧起臉哭了起來。


    天帝在一旁看著,這對話聽起來沒有任何問題。


    但你要說這如果是他們彼此真有勾結的暗示對話,也沒有任何問題。


    霜晨月這個人,這麽多年了,有時候連天帝都看不懂。


    很快,霜晨月去了神諭宮,天帝元神歸來,與他見麵。


    他直接跪下道:“陛下,臣自請受縛。”


    天帝意外地看著他:“什麽?”


    “陛下將臣關起來吧。”他平靜道,“仙牢可以,在臣的寢殿也可以,哪裏都可以,用什麽方法也都可以,隻要陛下能安心。”


    天帝麵色淡淡:“你這話是何意,朕何時對你不安心了?”


    “陛下何必再與臣顧左右而言他,此六界存亡之際,時間珍貴,陛下不該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


    連說話風格都和以前一樣沒變,天帝一時之間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朕確實沒有對你不安心。”他還是沒改變說法。


    霜晨月難得笑了一下,卻是自嘲:“陛下元神至仙牢,臣有所感。”


    他感受到了?那為何還要主動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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