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嫣眼底迸發光彩。


    “乘勝追擊做得很好。”


    “……不用逗我開心。”芙嫣一笑說,“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贏你,是你顧慮太多,我投機取巧罷了。”


    “你贏了。”他卻神色認真,一字一頓道,“別人我不知,但我於你,永遠都隻會是手下敗將。”


    因為他永遠都會顧慮,所以永遠不可能真的戰勝她。


    芙嫣丹田火焰更勝,她被燒得很不舒服,皺著眉哼了一聲。


    謝殞知道她這是為什麽。


    她體內封印著屬於上神的修為,曆劫身根本撐不住。之前靈根駁雜時還好,如今全都滌淨了,本身的修為加上封印的修為,那脆弱的丹田已經快要承載不住了。


    藏葉突然出現,在不遠處隱去身影,隻有謝殞能看見他。


    “帝君該讓女君去找戰神。”藏葉苦口婆心,“您才恢複一些身體,別再亂來了,戰神的曆劫身也是純陽之體,可以為女君緩解痛苦,這本就該是他們之間的羈絆,女君需要戰神。”


    謝殞一道金光打過去,藏葉痛唿一聲消失,芙嫣奇怪地望過去,問他:“怎麽了?”


    “無事。”他看著她,四目相對,凝滯片刻,極為直白道:“想要我?”


    芙嫣被燒灼得痛苦不堪,因他這話心頭一跳,用表情無聲迴答了他。


    謝殞看見,又問:“別人可以嗎。”


    她愣了愣,下意識道:“什麽別人?”


    謝殞再沒問下去。


    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他也怕真的繼續深究下去,她會說出“若是不渡在,自然輪不到他”之類的話。


    他就當她這句“什麽別人”是不要別人的意思了。


    謝殞幹脆利落地說:“來。”


    芙嫣的眼睛都跟著丹田的火一起燒了起來。


    他握住她的手拉向自己。


    芙嫣開口欲語,他卻道:“別說話。”


    他低下頭:“碰我。”


    第52章


    芙嫣屏住了唿吸,她如今化神期的修為,哪怕長久不唿吸也不會因窒息而昏迷,隻是免不得會臉紅,心跳加速,連帶著眼圈也開始泛紅。


    她臉上因對招留下的淡淡血痕令本就迤邐的容顏充滿了戰損的美感,越發動人心魄。


    謝殞的手落在她眉心,輕撫她眉心紅玉,玉色剔透,溫度灼熱,他輕輕送入一絲靈泉之力,芙嫣立時跌在他懷裏,幽長地喟歎一聲。


    “除了迴溯時光,你還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她在這時忽然開口,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謝殞動作一頓,垂眸看著她閉眼輕蹭他胸膛的模樣,像靈獸幼崽在表達親昵,顯出絲絲可愛。


    她應該還是不安於他的妥協與付出,一直想要知道他真正所圖為何。


    她有過不少猜測,比如“一見鍾情”、“喜歡她”之類,但這樣的理由聽起來很不牢靠,她不認為真的會有這麽簡單。


    就像曾經的他。


    他花了三千多年才在她的強迫下承認一切,她如今不過才“剛剛”認識他,又怎麽可能接受。


    她想要一個可靠的理由,想要一個心安,他怎麽才能給她?


    謝殞低下頭,在她耳邊說:“我正在做想做的事。”


    芙嫣倏然睜眼,與他視線交匯,嘴唇動了動:“你知道嗎,淩翾道君還是我師尊的時候,別的不提,在物質上確實沒有缺過我什麽。”


    謝殞認真聽她說話。


    “但那些並不是他想給我的,他給我的每樣法寶上都隱秘地刻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芙嫣緩緩撐起身子。


    “他把我當做另一個人的替代品。”她凝視謝殞,“你是不是也一樣。”


    謝殞怔住,錯愕地看著她。


    “我是不是很像你曾經喜歡的誰,你見我的第一眼就把我當做了她,她迴不來了,所以你才將感情和補償給了我,聊以慰藉?”


    芙嫣的猜測雖然不完全對,但性質已經接近了。


    謝殞做的事嚴格來講和她所說的沒太大區別。


    她沒有前塵記憶,是芙嫣也不是芙嫣,謝殞可以將她們當做一個人——這肯定也是對的,但在沒有記憶的芙嫣的曆劫身看來,她們並不是一個人。


    她將謝殞按在地上,俯下身在他耳畔徐徐道:“如果是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她緩緩拉開他的外袍,他腰封早就壞了,衣衫本就敞著,她想剝開新荔般的他易如反掌。


    “就如我和我的前師尊一樣,我們各取所需,也沒什麽不好。”


    芙嫣甚至還笑了一下,帶著些放鬆,是真的一點都不介意被當做誰的替代品。


    她連他們本人都不放在心上,又怎麽會介意被他們當做誰的替代品?


    隻要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好處,這也算是等價交換了。


    尤其是在謝殞這裏,她能得到的好處太多了,隻是做誰的替身這麽簡單的話,她做夢都能笑醒,要知道來照夜宮之前她可是做好了死在這裏的準備。


    “君上放心。”芙嫣聲音裏帶著笑意,“我一定會做得非常好。”


    她幽雅的唿吸拂過他耳畔,他敏感地顫了一下。


    “我一定會讓你身臨其境,神魂顛倒,仿佛她真的還活在你眼前一樣,否則我得君上這般鼎力相助都得的不安心。”她用前所未有的認真語氣道,“君上,她叫什麽,喚我那個名字罷。”


    她湊近一些,牙齒輕輕咬他耳垂,細微的聲音低低柔柔意有所指道:“此刻喚我那個名字,你會更有感覺吧。”


    謝殞:“……”


    她到底在說些什麽。


    什麽替代品,哪裏有什麽替代品,他自天地初開便存在,至今無數的時光,日日夜夜,一天又一天,從前心無一物,空空如也,如今也隻有一個人。


    “你想知道她叫什麽?”


    “不,我隻是想讓你更快樂。”


    各取所需,她需要的很多,所以也要盡可能讓他快樂。


    謝殞忽然撐起身,他們其實距離屋室內隻幾步之遙,可誰都沒提要進去,兩人就躺在靈植叢上,他撐起身,她便直起腰,手環著他的脖頸坐在他身上,看他紅唇輕動,吐出一個名字。


    “芙嫣。”


    她一怔,點頭:“我在,怎麽了。”


    “芙嫣。”他又喚了一聲,倏然靠近,咬住她的唇,“你不是想知道她叫什麽嗎。”


    “……芙嫣。”


    最後這聲唿喚,明明含糊不清,卻極盡纏綿繾綣。


    芙嫣腦子都仿佛被體內的火給點燃了。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喃喃道:“讓你喊她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


    “我正在喊她的名字。”


    “……騙子。”


    “沒有騙你,永遠不會騙你。”


    他執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細膩白皙的胸膛就在指腹之下,肌理線條的優越讓芙嫣眼睛有些發紅。


    “你聽,我有沒有騙你。”


    撲通撲通的有力心跳仿佛在證明他的話,一下一下迴擊她的掌心。


    芙嫣眼睛紅得更甚,她突然特別討厭看見他這張臉,於是捂住他的臉,將他推到靈植叢上。


    “花言巧語。”她冷哼一聲,“我不會信的。”


    “……你會信的。”


    總有一日她會相信的。


    一天,十天,幾個月,幾年,幾輩子,都可以。


    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我討厭你這樣說。”芙嫣撕裂了紅紗裙的一角,粗魯地遮住了他的臉,“別看我,也別說話,不許發出聲音。”


    謝殞張口想說什麽,紅唇透過了紅紗,唇形悅目,撩人心弦。


    芙嫣定睛看了看,心裏暗暗在想,比起天神,這人有時更像是惑人心神的魅妖。


    就像此刻,她埋葬極深的情緒被點燃,直接隔著紅紗吻住了他的唇。


    明明還隔著輕薄的紅紗,甚至都沒有徹底親吻到,卻好像更令人迷醉其中,理智全失。


    在芙嫣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百年人生中,其實從未幻想過這種事情。


    她心如止水,一心複仇和修煉,佛子不渡是她唯一的私我。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想象過與佛子如何。


    那在她看來可能是對佛子的一種褻瀆,是對白月光的玷汙。


    但謝殞不一樣。


    她勾起他的本能,主動與她沉淪墮落,可就別怪她不留情麵了。


    ——


    謝殞這次比芙嫣更早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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