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某一天打掃花園的內侍在井裏發現了一個死人,那人是被弓弦勒死的,脖子都折了一半,又在井裏泡了一個晚上,看起來極為可怖。


    調查之後發現這宮人是周承炎身邊的人,周承炎說這宮人昨日一整天她都沒見到,根本不知道他已經死在井裏了。


    可在這宮人屋子裏,卻找到了一塊玉佩,是那日宮宴上周祁昭帶在身上的,找到她的時候她屍體上並沒有這塊玉佩,大家都默認這玉佩是沉到了水底的淤泥裏。


    周承炎宮裏的內侍都說,昨日周承炎養在院裏的梔子花不知為何全都死了,周承炎生了場氣把他們都叫去訓斥了,又整理了好一段時間。那時隻有那死去的宮人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才留在屋裏沒去,等他們迴去休息的時候那宮人已經不見了。


    與此同時,守宮門的侍衛抓到一個私自向宮外運輸東西的內侍。在一堆珠寶之中,一個信封就很顯眼。


    這信正是那宮人拜托他送出去的,信是給他父母的,說是他在宮中辦成了一件事,他主子答應給他多少好處雲雲,叫他父母不必擔心。雖說如此,字裏行間卻透出一股臨別托付之感。


    如此,周承炎就成了殺害周祁昭的第一嫌疑人。


    所有的這一切都很粗陋,過於瑣碎的線索,就算呈到禦前也沒什麽用。


    但這些線索如果落入有心人手裏,那就會變成另一個樣子。


    鳳君一直致力於減少能夠威脅到太女位置的帝姬,此次這個把柄落到鳳君手裏,鳳君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把這些東西運用文學手法加工潤色的一番,又搜羅了一些或真或假的罪狀一起,呈給了皇上。


    鳳君知道,若隻是殺害周祁昭,或許還不足以把周承炎真的鬥垮。


    所以在那些罪狀裏,他加了一條結黨營私。


    他了解皇上,知道皇上最忌諱他人結黨營私,一起蒙騙她,在她背後組成她無法控製的勢力。


    這一刀果然切中要害,不管周承炎如何申訴,皇上最終以殘害晚輩,有悖人倫等理由,將周承炎貶為庶人。


    三日後,周承炎被發現死在家中,脖子被弓弦勒斷一半。人人都說,是那枉死的宮人鬼魂來向周承炎索命了。


    “阿棠,做什麽呢?”


    這日,周梧來看望周棠,看到周棠正在抄寫佛經。


    “明日是四姐頭七,我想抄些往生經文給她,畢竟姐妹一場……”


    “姐妹一場?你忘記她以前欺負你的時候了嗎?而且她是因為周祁昭才死的,小心鳳君找你晦氣。”


    “我就在自己宮裏寫寫,鳳君不會知道的……再說了,四姐她也未必是兇手。”


    “你怎麽知道她不是,你知道誰是真兇?”


    “我……”周棠猛一抬頭看著周梧,最後卻訕訕地低下頭去。“我不知道誰是兇手,可我知道四姐姐她不是。”


    “她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認為她是就夠了。”周梧一邊說一邊卷起周棠抄寫的經卷,“大家才不在乎誰是真兇,隻要能借著這個事達到自己的利益,誰都可以是真兇。”


    “可是太女妃很在乎,我上次見到他,他那樣虛弱……蘭君和我說,太女妃身子不好,他再也不


    會有孩子了……”


    周棠站在周梧身後,他看不清周棠臉上的神色。周棠低垂著頭,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角。


    “三哥,如果有一日我也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也不會在乎真兇是誰嗎?”


    周梧笑了一聲,走到周棠麵前在她額頭上戳了一下。


    “你這個小傻瓜,你一個無權無勢的帝姬,誰會來害你呢?”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會找到真兇,將他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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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是誰不會寫宮鬥劇還頭腦一熱開了宮鬥單元,一個星期三百字,是誰呢?我不說


    烏龍


    一年後,太女妃也死了,他是病死的。


    原因是太女某一次進宮陪伴鳳君時,因為想起死去的周祁昭,不免心情沉悶多喝了幾杯酒。結果就是這幾杯酒鬧出了事,她和鳳君殿中一個內侍發生了關係。而那內侍在此之前偷偷服用過紅丹,就這一次便有了身孕。


    太女和皇帝一樣,都是子嗣單薄。她成親三年才有了一個周祁昭,之後便一直沒有孩子,因此這個內侍和他腹中的孩子便留了下來。


    懷胎九月,那內侍生下了一個女嬰,對於喪女不久的太女來說自然是值得高興的。


    但太女妃便不這樣想了,他一直沒有走出周祁昭的死亡陰影。而此時新生命降臨,整個東宮上下都一派歡騰,隻有他一個人沉浸在悲痛之中。


    心病還需心藥醫,縱使太女後來請了眾多太醫為他診治,但太女妃終究還是死了。


    和周祁昭周承炎的死一樣,這些都是周梧的傑作。


    他在太女酒中下藥,安排那個內侍與太女偶遇,在內侍生產時又調換了太女的孩子,而將真正的太女的孩子殺死了。


    周梧的一切完全不像是不受寵愛的公子,他的勢力遍及宮中各個角落,就連鳳君及皇帝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這一年,周梧十五歲,周棠十一歲。


    十五歲的周梧該議親了,他從十五歲議到了十六歲,可是每一個與他議親的人,要不就是受了重傷,要不就是被貶了官,更有甚者連命都丟了。這樣一來,周梧命硬克夫的名聲傳遍朝堂內外,連皇帝和鳳君都沒再說給他議親的事情。


    “真叫人難以相信,人怎麽能命硬到你這種離譜的地步。”


    對於周梧的一切經曆,周承安表示他真應該寫本書去記錄一下。


    “記錄就不必了我的名聲早就傳遍了,沒有你也會有人到處傳說。”


    “哎呀,那你就要成老男人了,不如你現在討好討好我,等我日後去封地的時候,可以考慮把你也帶走。我聽人說,嫁不出去的公子在宮裏的生活可是很艱難的。”


    “哼,與其擔心我的未來處境,不如擔心擔心你明日的學堂測試吧,壽寧帝姬。”


    周梧一邊說一邊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堵死了周承安的退路。


    “不勞你費心了。”


    周承安做了個鬼臉,“啪”的一聲將棋子按在棋盤上。


    “說起來,阿棠去哪裏了?”


    “阿棠去禦園裏采花了,她與我對弈輸了,便要送我一瓶花。壽寧帝姬,您這盤準備賭我點什麽啊?”


    “賭什麽?那就賭阿棠那瓶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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