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花蓉幾欲暈倒,不會吧不會吧,蕭天縱那臭直男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住這裏吧,“不……不會吧……”


    “不過,令弟應該不住那裏。”甘菱道。


    薄花蓉這才迴過神來,還好,還好,她就說,那死直男不會這麽折磨小澗的。


    又飛了一會兒,甘菱終於找到了那整個昆侖中最簡陋、最破舊的宿舍,“到了,沈姑娘!”


    甘菱將自己的劍老公往雜草中一停,薄花蓉見此情景,一個頭暈目眩,甘菱趕緊扶住了仙女姑娘,“沈姑娘,你沒事吧?!”


    “你的意思是……我家小澗可能住在這兒?!”薄花蓉上氣不接下氣,就快要翻出白眼了。


    “等等啊。”甘菱趕緊命令劍老公佇立起來,給仙女兒依靠,自己則飛跑去問宿管。


    很快她趕了迴來,薄花蓉看向她,眼裏還抱有最後一絲期望,“怎麽樣?”


    “他住那兒!”甘菱往正東方一指。


    她手指盡頭的那個小房子尤其的小,上麵甚至一半鋪著茅草,一半鋪著瓦片。


    薄花蓉兩眼一黑,站立不穩,甘菱連忙扶住她,“沈姑娘,你沒事吧?”


    薄花蓉眼淚簌簌地就下來了,“我可憐的孩子啊……”


    “碎月劍道……蕭天縱,他怎麽能這麽對你,他怎麽能這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薄花蓉繃不住了……


    ………………………


    這幾日以來,沈澗完美融入了隊伍裏,除了挑糞以外,他幫每個人賺取積分、分攤工作,以前李淳風和宴綏曾覺得沈澗陰陽怪氣、不好接近,可如今,沈澗雖依舊一張似嘲非嘲的臉,但明顯已經下凡了。


    他完美地演繹了,隻要我能忍,我就一定能苟到最後的理念。


    就算看到季尋真和‘武項’兩人偷偷摸摸繞過人群,最後走到了一起,不知去了什麽地方鬼混。


    而其他所有人似乎都沒有發現。


    他就算咬碎了牙,也要裝作不知道、沒發現,他知曉,就算現在季尋真和談明月再好,總有一天他們也會遇到矛盾,到時候就是他最好進攻的時機。


    男人為愛做三沒什麽大不了的,像越不驚這樣的傻子,想做三還沒法做呢。


    猙甩了甩尾巴,沒救了,這男人沒救了。


    知三當三還無比驕傲,它懷疑自己的小主人是不是被一隻男綠茶給附身了。


    這一天沈澗迴去,他明顯看到,周圍同學們,都對他指指點點的。


    ‘猙,怎麽了?’沈澗心音,他剛剛幫著澹台靈犀挑了水,甚至查看了一下他自己的手,沒髒啊。


    聞了聞衣服,也不臭啊。


    這些人的眼神到底是怎麽迴事?


    “猙也不知啊,可猙注意到了。”猙仔細觀察那些青年人的眼睛。


    “主人你且看他們的眼睛,均呈了扇形圖分布,三分嫉妒、三分看好戲與四分羨慕。”


    ‘嗬,你真是越來越眼腐了。’沈澗白了它一眼,繼續往自己宿舍走去。


    越近宿舍,那些人的眼神就越玩味。


    “咦,主人,你的房子呢?”老猙疑惑。


    沈澗一抬頭,原本那個房間果然……不見了。


    “主人,你快看旁邊!”老猙給嚇到了。


    沈澗轉眼,那旁邊拔地而起,直接一座三進三出的大院子,赫然而立。


    而那院子門口,一名翩躚女子,提著一盞孤燈,正等待著什麽人。


    那女子實在是太美了,美到許許多多新晉弟子連自己房間都不迴了,直愣愣地看著她發呆。


    她無知無覺,根本不鳥他們,直到看到了沈澗。


    她像是看到了什麽明燈一般,小鳥一般飛奔了過來。


    “嗚嗚嗚,小澗,小澗!”薄花蓉提著裙子邊跑邊要哭要哭的。


    沈澗眉頭皺得很緊,誰能告訴他,明明在之前就保證過,絕不來打擾他的薄花蓉,為什麽這麽理所當然地又找他了,還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在了新晉弟子宿舍,還是男生這邊的。


    她不知道這裏不輕易讓女子進入的嗎?


    沈澗眉頭緊鎖,忽然心生出一種,自己辛辛苦苦上學,家長卻從鄉下趕來,提著一大籮筐雞蛋出現在宿舍,眼巴巴地望著自己,渴望自己搭理她的感覺。


    “你——”沈澗正想說什麽。


    他眼裏,從鄉下趕來·提著一籮筐雞蛋·土氣家長薄花蓉一把跳上來抱住他的脖子,“我的小澗,你辛苦了呀……”


    沈澗:“……”


    沈澗連忙推開她,“大庭廣眾,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哦,哦。”女人訥訥放手,像是做錯了事一般,“小澗對不起啊。”


    無論她在其他人麵前如何驕傲,在孩子麵前,她永遠都是溫柔、冒冒失失又無時無刻不在體諒他與原諒他的母親。


    其他人看他倆的目光則不一樣了,甚至有人悄悄跟另一人說道:想不到這小子,還真是豔福不淺啊。


    作者有話說:


    沈澗:上學的時候,我媽提著一筐雞蛋來看我,還給我堵宿舍門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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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何其有幸


    “走,我們進去說。”沈澗耳聰目明,隻覺這些人的想法,真髒。


    他一把拉過薄花蓉,不由分說,進了那院子。


    院子裏的場景,又令他眼前一黑。


    “恭迎少主迴家!”兩排美豔非凡的侍女,不說別的,首先是氣勢,她們就贏了。


    為了壯大聲勢,她們身後,又立了八隻仙鶴,嘎嘎地引首長鳴。


    如果湊近了仔細看,可以看到每隻仙鶴脖子上,都有明顯的紅痕,這是雲姬把仙鶴們裝箱時,掐其脖子留下的。


    “我原來的居室呢?”沈澗迴過頭問薄花蓉。


    薄花蓉一想起碎月劍道給沈澗安排的那破爛房子,心裏就來氣,“拆了。”


    沈澗:“???”


    沈澗:“怎麽能拆,那又不是我一個人住,還有一個室友……”


    等等,他一想到自己的室友,一想到他室友的真實身份,不正是那個道貌岸然的談明月麽。


    他又對眼前的女人豎起了拇指,“拆得好!”


    薄花蓉一聽自家兒子誇獎自己了,如同驕傲的小雌鳥,挺起了小胸脯,“下次我還拆,蕭天縱敢給你分這麽一間破爛房子,我明兒去把他洞府給拆了!”


    “宮主英明!”雲姬忽然捧哏。


    其他人隨後齊聲道,“宮主英明,宮主英明!”


    沈澗腳指頭開始摳地。


    他常常為完全不能融入這種氛圍而感到慶幸,至少自己還是一匹正常的狼。


    雖然沈澗對此感到尷尬,老猙還是非常喜歡孤燈宮的,它看得出來薄花蓉是真心對沈澗好。


    沈澗從還是太子玄起,就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好。


    如此稀有的、好哭的、無私的、溫柔的愛意,猙明白,主人嘴上不說,其實心裏,是很有觸動的。


    越有觸動,越知道,若是真相昭揭,無論對他,還是對薄花蓉,都是莫大的痛苦。


    所以他強忍著,能離薄花蓉多遠就多遠,可薄花蓉哪裏肯放過他,她把他當成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兒子,自己生命的希望。


    ……………………


    談明月和季尋真外門資深弟子所在的居所,此時竹君和蘇淩正在給那五人授課,他倆便拿著留影石,前往管事和教習的臥寢,收集足夠的證據。


    他們果真找到不少,往屆弟子賄賂他們或者與他們相互私通包庇的證據。


    但凡找到了證據,談明月一邊用留影石記錄,一邊用靈力複製一個一模一樣的贓物。將贓物收入芥子囊中,再用假的替代。


    “明明隻用留影石,或者隻用替換贓物,兩件做一件就夠了。”季尋真毫不留情的吐槽。


    “留有後手,有備無患。”談明月掂了掂那枚綠鬆石贓物。


    季尋真翻了個白眼,“跟你爹心眼一樣多。”


    “啊呀,吾妻還認識公公嗎?”談明月一把拉過她,她又湊進了少年懷裏。


    “不止認識呢,還挺熟悉。”季尋真哼了一聲。


    少年的手臂倏然一緊,他埋首,吻了一下她的耳廓,“以後還是少接觸。”


    季尋真睜大眼,“不會吧不會吧,談明月,你也太小氣了。”


    “他是你爹,連你爹也要防著嗎?”


    少年霸道地鎖緊了她,固執道,“他也是個正常男人,而且並不老。”


    季尋真:談撫蕭,正常?


    近日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看來連他的兒子也不夠了解他啊。


    談撫蕭,這世界上最不正常的男人!


    【不要這麽說!明明談明月說得對,談哥哥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魅力的男人!】小天道聽見談明月如此誇讚自己的父親,恨不得給他頒發一個鐵孝子徽章。


    ‘嗬。’季尋真心音。


    ‘噦。’季尋真表明了自己對這句話的態度。


    “我們收集完之後,繼續迴青上城那戶農家練功。”談明月繼續複製著那些贓物,一手還要攬著她,生怕她跑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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