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頃刻間,胖子已經陷入了絕境,就在眼看兩隻黑煞的手臂都要打在胖子身上的時候,胖子猛地向後一躺,就勢一滾,兩隻黑煞都砸了個空。這時shirley楊已經強忍著疼痛給手槍換完了子彈,費力地托著右手瞄準一隻黑煞的膝蓋打了一槍。shirley楊不愧是美國海軍的優秀學員,在受傷這麽嚴重的情況下依然準確無誤地打中了黑煞的膝蓋。這隻女黑煞身形單薄,一隻膝蓋被打中後明顯站立不穩,向前撲倒,砸在對麵的黑煞身上,兩隻一起摔倒在地。胖子見狀趕緊瘋了一樣跑出黑煞的攻擊範圍,向我們跑來,邊跑邊換子彈。倒地的兩隻黑煞騰地又彈了起來,快速地向我們跳來。胖子發了狠,迴身蹲下,咬牙切齒地說道:“胖爺我不發威你們就不知道什麽才叫厲害。媽的,受死吧!”說完舉槍瞄準,“吧吧吧”三槍,將兩隻黑煞的膝蓋骨登時就打得粉碎。兩隻黑煞腿部沒有了支撐,頓時倒在地上,不停地蠕動。


    胖子見九隻黑煞目前已經沒有了威脅,趕緊跑到我的身邊扶我坐起來,shirley楊也忍著疼痛挪了過來。這時我已經冷得快要失去了知覺,手腳麻木,全身發抖,陰寒之氣在體內不停地遊走,經過哪裏哪裏就生發出一股冷徹心扉的寒意。胖子見我這樣子發了急,問shirley楊:“他怎麽搞成這樣的?”shirley楊也急得快哭了,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老胡為了救我撲到了一隻黑煞的身上,我估計應該是黑煞身上的黑毛帶著極重的陰寒氣,傳到了老胡的體內。”


    胖子將我的上衣解開,果然發現我裸露在衣服外麵的肌膚全紮滿了黑毛,尤其手上最為嚴重,已經呈現出一種青灰色。不過幸好由於穿著迷彩服,衣料厚實,身上倒並沒有紮上黑毛。胖子急忙問我:“老胡,你是不是冷?你哪裏難受?你快說啊!”shirley楊看見我痛苦的樣子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抽泣著對胖子說道:“咱們當務之急是先把老胡身上的黑毛清除掉,否則留在肉裏會一直產生毒素的。”說完撕下一塊衣服將手指包好,抱起我的手替我仔細清除那些黑毛。胖子見狀也學shirley楊幫我摘除手上脖子上的黑毛,但是黑毛又細又密,摘了半天也沒有摘幹淨。胖子眼見我手上的青灰色逐漸蔓延到了手臂,急得團團轉。突然胖子大步轉身走到了一個石棺前,掏出傘兵刀用力鋸下來一塊柳木的內棺,扔到了我的附近,又迴頭接著鋸,不一會兒鋸下了七八塊。胖子迴來用鋸下的柳木條搭了個火堆點著,將我抱到火堆邊上烤著。shirley楊繼續仔細地給我摘著手上脖子上的黑毛。烤了一會兒火,我漸漸覺得手腳似乎暖和過來一點了,意識也有了一點恢複,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胸腔也不那麽火燒火燎得難受了。我睜開眼睛,一眼就見到了胖子和shirley楊焦急的臉,還有我身邊的火堆。我啞著嗓子問道:“胖子,你這哪兒來的木頭生的火?”胖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激動道:“媽的,老胡你終於醒了,你他媽再不醒我就以為你要交待在這兒了。你就別管那火堆怎麽生的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被胖子氣個半死,這廝永遠抓不住重點。我剛要張嘴罵他,突然覺得一股格外強勁的陰冷之氣猛地在身體裏上躥下走,頓時我覺得全身仿佛掉進了萬年寒冰的冰窟,忍不住猛烈地顫抖起來。shirley楊一見我的樣子,好像明白了什麽,大聲對我喊道:“老胡,老胡,你堅持一下。這火堆的木頭是從內棺上劈下來的,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我在迷亂痛苦中勉強聽見shirley楊的迴答,心裏暗暗罵道:“王凱旋你個王八蛋,老子差點兒被你害死了。”我費盡力氣啞著嗓子一字一句地說:“死胖子,你他媽把這火堆趕緊滅了!”


    胖子聽見一愣,shirley楊趕緊用腳把火堆踢散,招唿胖子把餘火踩滅。胖子把火踩滅後我頓時覺得好了些,剛才那股猛烈的陰寒之氣變得弱了,但仍舊在體內遊走。我讓shirley楊掏出我背包裏帶的黑驢蹄子,細細地切成粉末。胖子納悶兒道:“老胡,你都冷成這樣了,幹嗎不讓我點火啊?”我有氣無力地說道:“胖子,你丫這是要害死我啊!那柳樹本就是陰性極重的樹,更何況養過百年古煞,那他媽就是個養屍木。你還用來生火,這木裏的陰寒之氣全被逼出來了。我本來就中了黑煞的陰毒,再受點寒氣,要不是我八字硬,早他媽見老馬、老恩去了。趕緊蹲牆角自己給自己二十個嘴巴。”


    胖子聽我說完猛一拍腦門兒,說道:“他媽的,差點兒一個不小心把你給害死了。這要真是把你害死了,你放心,我肯定陪你一塊兒死。”我心裏暗罵道:“我都死了,你他媽陪我死了有個屁用,還不如盜了這陳家大墓的鬥,好好享快活呢。”心下雖然這樣想,卻也難免對胖子的這一番情意感動。扭頭去看shirley楊,正眼圈紅紅地用傘兵刀仔細切著黑驢蹄子。我趕緊笑著說道:“楊參,是不是剛才黑煞那一下把你打疼了?疼了就哭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風。”shirley楊白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卻是滿眼的關切。我剛想再鬥幾句嘴,體內的陰寒之氣又卷土重來,我重又陷入了奇冷無比的境地,全身哆嗦,牙齒打戰。shirley楊見狀大驚,眼見我又要陷入昏迷,忙使勁掐著我的人中,急得對我說道:“老胡,你讓我切這黑驢蹄子有什麽用?是不是能治這黑煞帶來的寒毒?”我被shirley楊一掐人中,恢複了些意識,聽見shirley楊的問話,費勁地迴答道:“我背包的最下麵,有一小瓶二鍋頭。你把黑驢蹄子的粉末倒進酒裏,喂我喝下……”shirley楊二話不說拽過背包就開始翻,在包底找到了一瓶二鍋頭,然後小心地將黑驢蹄的粉末倒進去,晃了晃。黑驢蹄的粉末遇見酒立刻就產生了反應,生發出大量細小的氣泡,整個酒的顏色變成了深褐色。我示意shirley楊喂我喝酒,胖子將我扶起來,shirley楊拿著酒瓶放到我嘴邊,我喝了一大口,一股辛辣腥鹹的味道充斥在嘴裏。我緩緩地將酒咽下,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食道慢慢流進身體,逐漸擴散開來。


    這暖流停在丹田位置不動了,漸漸越來越暖,暖到將丹田內的陰寒之氣逼成一團,在體內不安分地顫動。暖流越來越暖,甚至都滾燙,寒氣也越來越不安分,拚命地向上拱著,我五髒六腑仿佛都被絞爛了。shirley楊和胖子見我一臉痛苦急得團團轉,問我我又答不出話來,隻能焦急地盯著我。突然,我猛地噴出一大口黑血,正噴在胖子身邊。shirley楊趕緊扶住我,為我擦拭嘴角。胖子低頭仔細觀察那黑血,隻見那黑血黏稠腥臭,隱隱帶著一股涼颼颼的感覺。胖子一拍大腿道:“楊參,趕緊再喂他喝一口酒。這黑血想必就是黑煞傳給老胡的寒氣,看來這酒能將寒氣逼出!”


    shirley楊又要喂我喝酒,可是我肚子裏正翻騰得天昏地暗,處於無意識狀態中,shirley楊熟練地捏住我的下頜骨,將酒灌進了我的嘴裏。又有一股暖流進入了丹田,我接連噴出好幾口黑血,漸漸噴出的血色不再黑得那麽嚇人了,我也覺得自己好了很多,沒有了陰冷的感覺。我緩緩睜開眼睛,隻見胖子和shirley楊都緊張地盯著我看,我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沒事了。”這句話一說出來,胖子和shirley楊都鬆了一口氣,shirley楊的眼圈又紅了起來。胖子看見了揶揄道:“這女人一戀愛,甭管多大年紀了怎麽都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動不動就哭鼻子抹眼淚的。”shirley楊狠狠地白了胖子一眼,柔聲地問我道:“老胡,你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嗎?”


    我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像沒什麽難受的地方了,就是身體有些虛,想必是陰寒之氣沒有排幹淨,不過能撿迴這條命已經不易了。我搖了搖頭,對shirley楊說道:“剛才你被黑煞狠擊了一下,沒事嗎?”


    shirley楊說道:“沒事,當時雖然很疼,但是現下已經好多了。”胖子不耐煩道:“你倆差不多就行了,我這在旁邊當電燈泡都快把整個懸陽洞照亮了。老胡,地上這些黑煞怎麽辦?”


    我在shirley楊的攙扶下站起來,說道:“小胖,你去拿這黑驢蹄酒倒在一隻黑煞身上試試。”胖子依言將酒灑在一隻離得最近的女黑煞身上,頓時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音。黑煞的身上冒起了白煙。黑煞不住地顫動,漸漸不動了。胖子彎下腰一看,驚奇地對我說:“老胡,這黑煞被灑了酒的地方,黑毛掉了!”


    我點點頭說道:“看來這黑驢蹄二鍋頭是好東西,胖子你收好了,沒準兒咱們接著往下走還會遇上點粽子。”shirley楊扶著我道:“這黑驢蹄子泡白酒能克製黑煞,這是什麽原理?”我斟酌道:“其實我想到用黑驢蹄子泡酒也是一時之智,黑驢蹄子素能克製屍變,這你們都是知道的。白酒性熱,更何況是二鍋頭這種高度白酒,更是性熱得不得了。這黑煞養在柳木棺中數百年,全身生出的黑毛正是百年陰寒之氣的物化形式。與陰寒之物相克的自然是性熱之物,本來這白酒的熱性沒那麽強,但是遇上黑驢蹄子這種本來就克製陰邪之物的利器,卻生發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可能是黑驢蹄子中的某種物質與白酒的熱性發生了化學反應,恰好產生了能克製黑煞陰毒的物質。我老胡真是八字夠硬。”


    shirley楊打量著我的臉色說道:“等我們出了這個陳家大墓你還是要馬上找人驅一下你體內的寒毒,這黑驢蹄白酒肯定沒有完全驅除你體內的毒性,現在你臉色還是鐵青的。”我點點頭。胖子說道:“胡司令,咱們是不是該走了,兒女情長這些事等出了大墓再說。”我知道胖子著急找明器,尤其是在吃了黑煞這麽大的虧以後,更是憋著一股勁不找到明器誓不罷休。我深吸一口氣,覺得身體沒什麽大礙了,一揮手道:“王副司令,派你去前線查看大門情況,如果一切妥當,我軍即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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