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昕瑤趁機在暗地裏給褚隱雲發了急訊,同時把師父新給的劍符悄悄捏在手心裏。


    想要她交出浮光紫鼎,沒門!


    溫長老雖然沒發現童昕瑤發出了求救信息,但是也能猜出她說這麽多廢話,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至於褚隱雲的報複,如果他隻能止步於元嬰後期,左右都是一死,又有什麽區別?


    “廢話少說!要麽把東西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喲,溫長老,你這是在做什麽?” 就在溫長老手中靈寶再次要發起攻擊時,紫肖宗的李真君突然出現在戰場外。


    “那小姑娘是景雲真君的弟子吧,你這樣欺負人家小姑娘,就不怕她師父找你算賬?”


    “李顯,這裏沒你的事。是她撿了本真君的東西被本真君發現了不僅不歸還,還目中無人咄咄逼人,我這是在教她如何尊重長輩!”


    “你胡說!是你溫不惑想要搶我機緣,我不肯讓出就想對我下殺手。” 童昕瑤冷聲說道。


    這時又有幾個人出現在山穀深處,但沒有人的修為比溫不惑的高,而且還有幾個人是丹霞宗的人。


    溫長老見來人越來越多,他心裏不由得著急了起來。都怪這個小女修故意拖延時間,為今之計,他隻有重傷了她,然後趁機從她身上拿走浮光紫鼎了。


    隨即他看向眾人,端著架子說道:“童師侄拿了本真君的東西不肯歸還,本真君隻是要拿迴自己的東西,並非對她無故欺壓。我溫不惑最不喜給不分青紅皂白的人煉丹,諸位想要做點什麽之前,還請仔細思量了先。”


    “當然,如果諸位今日不阻止本真君拿迴自己的東西,我溫不惑會記住你的人情,為了謝意,本真君會為諸位開一爐丹。”


    溫不惑話一說完,之前因為童昕瑤的出身太玄宗想要幫她的人,紛紛歇了心。


    溫不惑可是如今唯二的七品煉丹師,能讓他為自己煉一爐丹,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與太玄宗交好固然好,但是前提是景雲真君的這個弟子能夠保證太玄宗會在他們得罪了丹霞宗後,能夠提供給他們需要的丹藥呀。


    太玄宗在實力上肯定強於丹霞宗,但在丹藥上,整個修仙界誰能與丹霞宗相比?


    “溫長老,你隻是拿迴自己的東西,我們怎麽會阻止?倒是這位師侄,你拿了別人的東西,快點歸還吧。”


    “是呀,太玄宗也是第一大宗門,你什麽樣的寶貝沒見過呢?”


    ……


    見識到這群人的嘴臉,童昕瑤無比強烈地想要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她心裏清楚這些人為了利益不願意幫自己,本是沒錯。可是隻要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才是被迫害的一方,那麽多人在場,卻因為溫不惑是七品煉丹師而故作不見。


    她心裏說不出的失望。


    童昕瑤握住劍柄的手緊了緊,在溫不惑飛身上前的時候,毫不保留的一招 “劍掌長風” 殺了過去。在眾人驚訝中,她又一招“劍破長風”化解了溫不惑的攻擊。


    少女身型單薄卻劍勢逼人,以區區金丹中期的修為,竟然能夠在元嬰後期手下連接數招。這讓一旁的眾修士不由得想到她的師父,褚隱雲。


    為了溫不惑的一爐丹,他們如此袖手旁觀,當真是正確的決定?


    溫不惑見自己連續幾次都失手,周圍還有一群人在看,隻覺得顏麵掃地。


    他怒瞪在那握著長劍,一身傲骨筆直而立的童昕瑤,不顧眾人是否會對他有非議,他手中赤金鼎突然燃起藍色的火焰,隨之一陣刺骨的寒意四處散開來。


    “玄冰焰!” 有人驚唿道,“溫長老都要用到自己的絕技了嗎?”


    那人話音剛落,眾人就見溫長老手中的赤金鼎飛到半空,迅速轉動,無數由玄冰焰幻化而成的尖銳冰劍,帶著刺骨的寒意與凜冽的殺意,從四麵八方朝山穀中間那單薄的身影猛烈襲去。


    童昕瑤體內的靈力還沒有恢複多少,麵對如此強烈的攻勢,她不由多想,一招《生生不息劍訣》朝空中一劃,先化解了一部分冰劍的殺意。然後氣沉丹田,再運起體內所有的靈力,一招“劍破長風” 掃落了大部分飛來的冰劍。


    一招完畢,童昕瑤的丹田因為抽空靈力而隱隱作痛。


    即時,溫不惑飛身到半空中,揚起右手,帶著他元嬰後期的全部實力,一掌朝冰劍雨中的童昕瑤擊去。


    元嬰後期的全力一擊威力何其恐怖,那全力爆發的氣勢連在一旁觀戰的眾人都心生懼意,具以為,褚隱雲的弟子,就要隕落於此了。


    童昕瑤別無他法,一直捏在她左手心的劍符立馬朝迎麵撲來的威力擲去。


    劍符被激活,裏麵保存的褚隱雲元嬰後期實力最強的一劍隨即被釋放。兩道元嬰後期的攻勢在半空中劇烈碰撞,然後迸發出駭人的力量風暴。本就搖搖欲墜的山穀,頓時山崩地陷。


    更讓人心悸的是,由於山穀的崩塌,一個空間亂流從地下的裂縫中突然出現,本就來不及逃離風暴中心的童昕瑤,身受重傷躲閃不及,當下就被卷入了空間亂流之中。


    當褚隱雲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令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見到童昕瑤被空間亂流無情吞噬,褚隱雲體內的封印轟然碎裂,那雙淺色的眼眸頃刻之間黑氣翻湧,他的修為竟然一下子從元嬰後期漲到元嬰後期巔峰,進階化神,然後停在化神中期。


    他如看死人一般冷冷地看了正在逃離亂流漩渦的溫不惑一眼,右手輕輕一揮,凜然殺意強勢襲向溫不惑,然後縱身躍入正在消失的空間亂流中。


    忙著逃離風暴中心的眾人,隻見景雲真君突然出現,因見他弟子被空間亂流吞噬,刺激到修為猛漲,然後又為救他弟子奮不顧身地跳進空間亂流之中。


    緊接著,山穀上空突然黑雲卷起,九道化神雷劫一道強過一道,像是要把人從這世上抹除般,狠狠地霹在空間亂流剛剛消失的地方。


    眾人沒有發現,雷劫之下,幾絲魔氣在拚命抵抗,然後又消失。


    他們隻看到,本就奄奄一息的溫長老躲避不及時,生生的被這突然出現的化神雷劫,給霹成了一堆白骨。


    堂堂七品煉丹師為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東西,對後輩大打出手,最後殞命於此,真是令人唏噓呀。


    作者有話說:


    褚隱雲冷笑,薄唇輕啟:唏噓?害瑤兒的人,本尊一個都不會放過。


    冷眼旁觀的眾人:瑟瑟發抖中~


    第八十七章


    山穀中發生那麽大的事, 很快引來不少修士。


    當溫晴柔與藍衍趕到時,他們隻能從落在深坑外的赤金鼎判斷出那是他們的父親/師父。


    “爹!”溫晴柔見自己元嬰後期的父親竟然在雷劫下變成了一堆白骨,她神態淒然, 淚如雨下, 雙手抱著白骨在那哭得不能自己。


    美人落淚,尤其是為自己的血脈至親,縱是修士的情感不似凡人那樣充沛, 但此時圍觀的眾人也不由得有些動容。


    倒是藍衍,麵對師父的突然隕落雖然同樣悲痛,不過他比溫晴柔多了理性的一麵。


    師父才進階不久, 怎麽這麽快又引來了化神雷劫?他其實隱約知道,師父能夠進階化神的機會很渺茫。


    藍衍看向早在場的那位丹霞宗真君問道:“曾師叔, 我師父還沒有到進階化神的時候,按理說不應該這麽快就招來天劫,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這, 這應該是太玄宗景雲真君的化神雷劫, 溫師兄他,受的是無妄之災呀。”


    曾真君是在溫長老與童昕瑤血戰的時候就趕到了, 可以說他是觀看了整個過程的目證者之一。溫師兄落到如此下場, 他心裏其實覺得這是溫師兄在咎由自取。


    他們認識了幾千年,對溫不惑的為人也算有所了解, 那位小姑娘拿了他的東西不還, 不過是他想搶人資源強加上去的借口罷了。


    “他進階化神了?” 藍衍先是無比震驚褚隱雲竟然已經進階成為一方尊者。


    想到師父的隕落與他有關,他眉頭緊皺, 還想繼續詢問, 丹霞宗的掌門就怒氣衝衝地出現。


    “褚隱雲人呢!他要進階憑什麽讓他人代自己抵抗天劫?他不是被譽為最有修煉天賦的修士嗎, 本掌門看他也不過如此!”


    李掌門見到宗門唯一的七品煉丹師竟然變成了一堆白骨, 他怒氣橫生,隻覺得是太玄宗這是故意的。


    “李掌門,事情還未清楚,可不要過早下定論。”景恆真君帶著唐楚突然出現在山穀中,聽到李遣如此詆毀自己的師弟,也不客氣地說道:“溫真君好歹也是元嬰後期的修為,他怎麽就連雷劫都避不開呢?”


    “曾師弟你說,溫師兄的死是不是跟褚隱雲有關?”李掌門認定是褚隱雲害死了溫長老。


    曾真君臉上劃過一絲猶豫:“溫師兄的死確實跟景雲尊者有關,我看到景雲尊者朝溫師兄打了一掌,我想正是那一掌讓溫師兄受了重傷,不能及時避開雷劫。”


    聽到這話,原本還在低聲抽泣的溫晴柔紅著一雙眼睛說道:“掌門,您一定要為我爹做主呀。他前段日子還在跟小女說化神丹的材料馬上就聚齊,眼見進階化神有望,現在卻,卻… … ”


    聽到溫晴柔的話,李掌門心裏的怒火噌噌地往上漲。


    化神丹呀,如果溫長老煉出了化神丹,還不會獻給他這宗主一粒?


    褚隱雲這簡直是生生斷了他進階化神的機會。李掌門無比氣憤地說道: “哼!隋掌門,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如此明顯之事,你們太玄宗真是愧為第一宗門。”


    “我師弟雖然性子冷清了一些,但他道心堅定,心懷正道宗旨,要說他無故對正道同門出手,本掌門是不相信的。曾真君,你確定說的就是事情全部?”


    景恆掌門不待曾真君迴答,問向在場的其他修士。隻是見識了整個過程的修士自覺理虧,麵對兩大宗門掌門的錚錚相對,一時不敢開口。


    景恆掌門見此,問向在場唯一的太玄宗弟子,李清婉問道:“李師侄,你可有看到了什麽?”


    李清婉如實說道:“迴掌門,當弟子趕到的時候隻見景雲師叔縱身跳進空間亂流,然後雷劫降落,丹霞宗的溫長老躲閃不及,不堪雷劫的威力才就此殞命的。”


    “師弟跳進了空間亂流?” 景恆掌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師弟怎麽會跳進空間亂流,那可是連大乘尊者都不敢保證能夠從中生還的虛空風暴呀。


    “那昕瑤呢?你可有見到她?” 景恆掌門想能讓師弟如此不顧生命安危,主動跳進亂流空間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昕瑤被卷入其中。


    “弟子不曾見過童師姐。” 李清婉在童昕瑤之後,成為宗門第二位最年輕的金丹真人。


    李清婉冷清的眉眼閃過一絲可惜,空間亂流到處充斥著暴虐的風暴,各種毀滅的力量肆意橫行,被卷入其中,就算是化神修士也是九死一生。


    聽到李清婉的話,正在收拾溫長老遺骨的藍衍動作一頓,險些捏碎了手中的骨架。


    “師弟,小心些。”溫晴柔壓下眼裏的快意,柔聲說道。


    那兩人一個是搶了她心上人的妖豔賤貨,一個是她的殺父仇人。她真希望,童昕瑤還有她師父最好都葬身在空間亂流之中,也省了她日後報仇。


    景恆掌門現在也不想再問在場的其他人了,無疑是溫不惑以大欺小,害得昕瑤被卷入亂流空間,師弟這才打了他一掌,然後自己也跳入空間亂流之中。具體事情如何,叫人從宗門把迴溯鏡送來一看便知。


    … …


    昊一尊者剛剛出關,還沒有與弟子分享他進階化神中期的喜悅,就收到景恆的簡訊,讓他查看景雲還有瑤丫頭的本命魂燈。


    他當時心裏就起了不好的預感,果然,瑤丫頭的本命魂燈上布滿了裂口,那魂燈微弱得看著隨時都會熄滅一樣。景雲的情況要好了不少,但情況也不太好,他的本命魂燈上竟然染上了黑氣。


    昊一尊者立即給老祖發了簡訊,懇請他為兩個後輩卜一線生機,然後撕裂空間帶著迴溯鏡匆匆趕到五嶺山脈。


    隻是他沒想到那溫不惑竟然行事如此不要臉。


    昊一尊者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從迴溯鏡看完事情始末後,他身為化神修士的威壓一怒之下散發開來。


    丹霞宗的李掌門是元嬰修士到還好,就是隻有金丹修為的藍衍和溫晴柔,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溫晴柔根基本就不穩,當場就嘴角溢出血來。


    場麵頓時一片混亂,昊一尊者要丹霞宗一定要給個交代,李掌門自知丹霞宗理虧,想要辯駁又無從說起。


    李掌門現在在心裏恨死了溫不惑,他自己要作死為什麽非要給宗門留下這麽一攤爛子?現在褚隱雲與童昕瑤兇多吉少,他總不能賠兩個同等資質的修士給太玄宗吧。再說,就算他想賠,他也賠不起呀。


    最後,還是丹霞宗的太上長老出麵,給太玄宗賠了無數資源,昊一尊者才勉強接受。但是兩派表麵上多年有好的關係,現在也不複存在了。


    “師父,師弟和昕瑤他們情況如何?” 迴到宗門,景恆掌門對沉著一張臉的昊一尊者問道。


    他了解自己的師父,如果師弟或是昕瑤有一人已經隕落,在五嶺山脈時,他不會就此放過了丹霞宗的。


    “性命無礙,就是他們已經不在倉瀾界了。”


    “師父的意思是,師弟兩人飄落異界了?” 景恆掌門雙眉皺起。就算師弟順利進階化神,他們想要穿過千界壁壘迴來,談何容易?


    昊一尊者拿出懷裏的兩盞本命魂燈,見瑤丫頭的魂燈雖然還是很微弱,但總算穩住了。景雲的魂燈雖然暗淡了些,但傷勢應該不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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