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曳覺得賀霖可能不是很懂,好心給他解釋,“您可能不太了解,就是如果一個人死了,也許他的靈魂還沒有死……”


    “我了解。”賀霖打斷了他剛起頭的長篇大論,居然認真點了一下頭。


    事實上,在此之前賀霖所接觸過唯一的封建迷信,就是在池曳去劇組報道的前一天,林一水徹夜整理出來的“初入職場的風水習俗大全”。


    然而,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在那之後的短短幾個月裏,自己卻先後拜訪了數位活佛,道長,靈媒,甚至天橋下算命的瞎子……從生命的起源一直問到死亡的真諦。


    池曳沒想到溝通開始的這麽順利,欣慰不已:“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原本並不屬於你們的這個世界……”


    賀霖的視線一動不動,認真聽著。


    池曳深吸了口氣,賀霖深情款款的眼神給了他力量,“我來自平行世界,和您原來那位夫人同名同姓……簡單說就是我的靈魂占據了‘池曳’的身體……”


    “很疼吧?”賀霖皺了皺眉頭,沒讓他在說下去。


    池曳茫然,“什麽?”


    賀霖似乎有點兒猶豫,“就是……你說的‘靈魂置換’的那個時候,是不是很疼?”


    對於結果,有預期和直麵淋漓的真相還是大不一樣的,賀霖覺得自己三十年來在林一水不遺餘力的絮叨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唯物主義世界觀,已經轟然崩塌了。


    “砰……”很響亮的一聲。


    衝擊力太大讓他一時有些緩不過來,明明腦子裏還那麽多疑惑想問,但脫口而出地卻隻要實打實地心疼。


    池曳眨了眨眼,“您是說我上一世臨死的時候?”


    “別說那個字。”賀霖眼神落在墓碑上,聲音很鄭重,“不吉利。”


    池曳滿腹講故事的衝動給生生給噎迴去,訕訕道,“……其實沒有很明顯的感覺,好像整個人直接昏過去了吧。”


    “怎麽會沒感覺呢。”賀霖突然伸手攬在了池曳的肩膀上,輕聲低語,“我想如果是我要死的話,大概會疼的直接哭出來。”


    “在我麵前你大可以不用偽裝堅強……”


    賀霖第一次覺得麵前這個單薄的少年其實骨子裏比自己還要強大很多,他經曆了那樣苦難不可思議的命運,居然還能努力爬起來,在別人的繼續活著,並且始終開朗樂觀。


    池曳,“……”


    他其實不很能理解賀霖對吉不吉利的分類,為什麽自己說“死”字不行而他卻能張口就來?


    但卻不是不感動的。


    池曳想了一下,為了避免省的再犯忌諱,還是選著乖巧閉嘴賀霖也不再說話了。


    墓地這種地方本就沒什麽人喧嘩,池享老先生的這片院子又格外開闊,現在他們兩個人都默不作聲,就靜謐的格外詭異。


    遠處林一水已經帶著團隊開始燒東西了。


    排場鋪開的太大,一時半會兒燒不完,火紅色染了半邊天空。


    賀霖的目光落在那團火上,看了一會兒,再次緩緩蹲下,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瓶茅台。


    池曳,“……”


    眼神在茅台和羅曼尼康之間遊走,敢怒不敢言。


    賀霖麵不改色地坦白,“你來之前,我求池老先生幫忙了,請他在天有靈幫我逼出你的真話。”


    池曳欲哭無淚,“那您這個助攻選的還挺別致。”


    賀霖徒手擰開茅台的紅色蓋子,整瓶酒被盡數倒在墓碑前麵的地上,“我沒有他們說的那麽強大,很多時候也會束手無策”


    “……比如麵對你。”


    其實這段時間賀霖一直都非常矛盾,一麵不遺餘力地對池曳好,一麵又在努拚命克製自己想給池曳摘星星的衝動。


    畢竟重新愛上一個在自己腦袋上種草原的人是他這種高傲的男人所不能接受的。


    好在……賀霖靜默了一陣,“你不是那個‘池曳’就夠了。”


    北方的初冬,天氣已經算不上暖,墓園這種地方又格外招陰氣喜歡,體感溫度比城裏更低了幾度。一陣冷風拂麵而過,池曳打了個激靈,憑空吸了幾口凜冽的空氣,心中卻突然暢快了。


    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居然沒有半點兒周折,就這樣順理成章地甩掉了原主套在自己身上的殼子。


    池曳鄭重地再次給池享老先鞠了三個躬。


    為自己,也算是替原主。


    話說迴來,池曳其實對原主這具身體的感情還挺複雜,吐槽歸吐槽,畢竟自己算是平白撿來的一條命,感激還是有的,能做的也要盡量幫他做。


    林一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再了到兩個人身後。


    賀霖沒有理會他,又開了瓶茅台。


    林一水俯下身子,輕聲匯報,“池太和池闖他們已經到了墓園門口了,正下車往裏走,如果池少想再待上一會兒的話,應該會碰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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