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行。”池曳嚼了幾下,搶過紅黑混色的包裝紙,含混道,“用鋁箔紙糊弄鬼不合適。”


    林一水沒理他。


    池曳吃完了巧克力本想著要繼續和林特助探討一下自己親爹的生平,免得一會兒祭拜的時候在賀霖麵前露出什麽破綻,但助理先生顯然已經完全沒有繼續交流的欲望。


    徑直走在前麵,大步流星。


    池曳,“……”


    .


    池享老先生的墓地是整片園區裏單獨圈出來的一塊兒地方,依山傍水、行龍過山、藏風聚氣,占地麵積非常大,與周圍一排排規整的製式墓碑格格不入。


    外人送到墓地入口處就不再進去了,林一水接過身邊人端著的兩瓶羅曼尼康帝地遞到池曳手上,自己退了半步。


    池曳拿著紅酒,還在心裏腹誹資本主義實在奢靡——畢竟自己都從沒喝過七位數的紅酒呢。


    賀霖站在池享老先生的碑前,看樣子是有一會兒了。


    池曳其實也不太懂賀霖幹嘛不和自己一道來,非獨自站在這種地方等,但現在這個問題現在顯然不太合適問出口,也隻好按捺下心裏的那麽大的疑惑,佯裝淡定。


    賀霖抬眸看見池曳,微微頷首,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池曳拎著酒向前走近了兩步。


    賀霖的目光落在羅曼尼康帝上,停了一會兒,闔了闔眼,臉上看不出太大波瀾。


    當然,他慣常也是沒什麽表情的。


    池曳心裏沒底,不太知道自己此刻該端出什麽樣的情緒。


    在他上一世異常豐富的演藝經曆裏唯獨缺失的就是該如何麵對亡故的至親,其實這也是是當時的經紀人刻意迴護,畢竟池曳當年是因為父母離世家裏突遭變故才踏足的娛樂圈,經紀人怕他觸景傷情和人物產生太激烈的共鳴,出不了戲。


    現在看來這個擔心並不是全無道理。


    池曳看著被擦的光潔一塵不染的墓碑和墓碑上那張慈眉善目的照片,情緒就有點兒控製不住。


    和初見崔華那種完全陌生的感覺不同,眼前這位已經去世的老人更讓他想要親近,似乎在冥冥中兩人真的有些什麽瓜葛。


    賀霖睜開眼睛,輕聲道,“來,打個招唿吧。”


    池曳說“好”,認認真真的鞠了個躬,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叫人。


    賀霖神色微動,倒也沒有多少意外。


    “池老先生在世時對我有恩。”賀霖緩緩蹲下來,視線和墓碑平行,“當年我剛剛從父親手裏接過寰宇,親族裏有些叔伯不滿意,沒人想著該怎管理集團,l反倒都對董事長的位置虎視眈眈,寰宇百廢待興舉步維艱。”


    “後來那些人竟聯起手來直接切斷了集團的資金鏈,是池老先生在寰宇馬上要被並購重組的時候,力排眾議給了我們第一筆注資。”賀霖輕歎了口氣,“要是沒有那筆錢,寰宇可能早就破產清算了,哪裏還會有今天。”


    池曳讀原著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賀霖和池享的這一段糾葛,此情此景下聽起來不免感慨。


    他試探著拍了拍賀霖的肩膀,溫聲道,


    “都過去了,寰宇現在已經是最頂級的跨國集團。”


    “確實過去了。”賀霖伸手在墓碑上拂去並不存在的塵埃,“但情誼還在,所以當池享老先生要求我和他兒子結婚的時候,我就不能拒絕。”


    池曳沒想到賀霖會突然說這個,眼皮一跳,沒敢接話。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第二天睜開眼就看見‘池曳’躺在我身邊……不問前因,該負的責任我必須要負。”


    池曳偷偷撇嘴,“嘖嘖嘖,故事情節真是即老套又狗血,原書作者敷衍的太明顯。”


    賀霖,“池老先生的死因蹊蹺。我和‘池曳’解釋過很多遍了,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時機未到,而且我也堅信池先生那樣風骨的人絕不會自殺……可惜他不信。”


    賀霖在這裏用的代詞是“他”而不是“你”。


    可惜池曳沒聽出來,還一本正經地點頭,“我懂,但親情有時候確實會讓人衝昏頭腦。”


    賀霖抬眸看他,顏色沉了沉,靜了半響才繼續道,“‘池曳’不隻是婚內出軌,他已經泄露出去的商業機密足夠讓他在監獄裏呆滿七年,還不算你給我的那張u盤裏的內容。我控製他的行為也是迫不得已。”


    “呃……”池曳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嚇了一跳。


    賀霖不在說話了,隻默默地看著池享老先生的墓碑出神。


    池曳猶豫再三,壯著膽子,“我知道錯了。”


    賀霖似乎是盡力忍了一下,但沒忍住,語氣冰冷地,“他確實罪有應得。”


    池曳有點兒掙紮,當著已經去世的人麵這樣有理有據的數落人家親兒子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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