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婉勸說:“裴劍尊在一十三洲是何風評,我們都有所耳聞,即便是成了魔尊,也應當是擔負著使命。”


    鬱歲艱難問:“比如?”


    左護法:“維護世界和平。”


    鬱歲冷漠著臉,準備關窗:“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


    左護法連忙攔住。


    “殿下,一十三洲與魔界,都曾負過……”您。


    “您”這個字還未出口。


    便又降下了一道雷劫。


    鬱歲一驚:“!”


    不是已經渡劫結束了嗎?


    左護法心想,這是天道在警告他。


    不過話已經說到此,便繼續說了下去,“裴劍尊所做之事,皆有緣由。”


    “他與您一樣,都是心懷天下的。”


    鬱歲連忙否定:“我並不在意一十三洲如何,至於魔界,亦是如此。”


    左護法苦笑,“應當的。”


    “狼心狗肺之徒,又何至於保護他們?”


    可最後。


    您還是會為了天下蒼生,去與邪魔對抗。


    又是一道驚雷。


    左護法麵色不改,按著要關上的窗戶,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雁城,柳城,奉城,三城百姓曾經中了蠱蟲,落星花救治他們以後,他們短暫的活了三分鍾。”


    短暫的活了三分鍾。


    不難想象,這短短的三分鍾他們經曆怎樣死而複生的喜悅,以及再次麵臨死亡時的絕望。


    鬱歲沉默下來。


    左護法不解,“殿下不高興嗎?”


    鬱歲也同樣不解:“為什麽要高興?”


    左護法以為她是覺得手段太過殘忍,這般反複的折磨太不人道。


    便安慰說,“他們做的事不值得原諒。”


    鬱歲:“他們做過什麽?”


    左護法:“殺人分屍。”


    “殺人分食。”


    取走玉,也等同於分食了。


    他們這群邪魔。


    當初聽到這件事都覺得震驚不已,邪魔生性兇殘,口中雖然罵著要將鬱歲千刀萬剮,可他們若真的抓到了鬱歲,也隻是一刀結果了她,永絕後患,絕不會如此殘忍。


    又是一聲驚雷。


    左護法知曉不能再說了,“殿下不必憂慮,還有,裴劍尊是個好人呐!”


    “……”


    目送左護法高大威猛的身影離開。


    鬱歲重新迴到房間,繼續喝茶。


    狗突然抬頭對她講:“你知道史上最著名的舔狗都有誰嗎?”


    鬱歲:“……”


    並不想知道。


    狗自顧自的迴答:“了之,寧孤臨,裴湮。”


    “剛剛那個鶴尋雲都排不上號。”


    鬱歲:“他們哪裏舔了?”


    藏獒耳朵動了動,“又有人來了。”


    他頗有幾分羨慕。


    “你人緣好好。”


    鬱歲失笑,“我沒有朋友。”


    藏獒自告奮勇,“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停頓了下,他又補充說。


    “你與裴湮吵吵鬧鬧,都是夫妻情趣,我不摻和的。”


    鬱歲:“……”


    她沒理會狗,再次打開窗戶。


    是任吟。


    任吟拉住鬱歲的手腕,“走,我打聽到裴湮重新進了幽歧,趁著現在,我帶你離開!”


    “我知曉一個地方,絕不會讓你找到你。”


    鬱歲按住她,示意她不要激動。


    “別緊張。”


    “我沒事的。”


    任吟打量她幾眼,見她氣色不錯,慢慢鬆開了手,“我今日守在這裏陪你。”


    鬱歲:“不必,你快迴去吧。”


    她捏了捏手中任吟遞來的東西,像是一個小刀。


    疑惑看向任吟。


    任吟講的含糊,大概是怕被偷聽道,“這個東西,可以割斷一切。”


    鬱歲:“?”


    狗震驚起身,“是為了給裴劍尊做絕育嗎?”


    任吟一驚。


    她沒想到房間居然還有一條狗,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這條狗的存在。


    “這是我在幽歧尋到的,我在書上見過這把小刀,可以斬斷一切。”


    她又重複了一遍。


    “你會自己的。”


    鬱歲懂了。


    任吟是她身上戴著鈴鐺的。


    “謝謝,你迴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任吟:“不要委曲求全。”


    “也不要因為孩子而委屈自己。”


    鬱歲:“?”


    哪裏來的孩子?


    這個傳言不是已經辟謠了嗎?


    任吟簡單說了幾句,在鬱歲的勸說下假意離開,隨即跳到樹上打坐,若是有什麽意外,也好幫忙。


    鬱歲關上窗戶。


    沒有離開,她懷疑還會有人來。


    垂頭看著手中小刀。


    狗湊過來,“這把刀,是用來給邪魔絕育的。”


    鬱歲:“……”


    藏獒解釋:“有一門神功,練之前需要絕育。”


    鬱歲咋舌:“這不就是無情道嗎?”


    藏獒:“也不是吧。”


    “無情道隻要不動心便好,我們那神功,是不能做澀澀的事情的,為了避免有的魔克製不住本性,就閹割掉了。”


    鬱歲:“有人練嗎?”


    藏獒仔細迴想,“我父親練這個神功。”


    鬱歲沉默兩秒,決定不去深究這個話題,她將小刀裝進一個袋子中,密封好,再次塞進儲物袋。


    “那你有神功的功法嗎?”


    藏獒:“有的。”


    他垂頭扒著自己的百寶袋,又疑惑說,“你準備做什麽?”


    “這可是我們的神功,我可以給你,但你要和我結契。”


    鬱歲說:“好的。”


    就當養了條生活能夠自理的狗。


    結契,拿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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