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保證會一直長長久久呢?


    誰知道對方留下的痕跡到底是愛情的見證,還是殺戮的工具?


    也許在日後,這還會道心崩潰的源頭,又或者成為對方擊垮自身靈府的契機。


    鬱歲不懂這些。


    她隻是在想,夢中的自己沉淪也正常,個中滋味,很難用語言形容,唯一可以用語言來描述的是,在她空曠到隻有紅與黑兩個色調的靈府,這朵花開的真好看。


    與她這般沉淪的模樣不同。


    裴湮自始至終都冷靜自持,沒有半分肆意的放縱。


    鬱歲扒著他的衣衫,“我也想在師父靈府種朵花。”


    裴湮打破她的幻想,“你修為太低,會被反噬。”


    鬱歲眼中盡是失望。


    裴湮:“你資質非凡,換個心法,境界會突飛猛進。”


    鬱歲瞬間清醒,連忙拒絕。


    “重新修煉,好難的。”


    “不想進為師的靈府瞧瞧嗎?”


    鬱歲糾結片刻,搖搖頭。


    也不是很必要嘛。


    正在這時。


    【係統:裴湮讓你廢除心法的時候像不像變態?】


    【係統:就是那種“我要把你留下來,剪斷你的翅膀,折了你的雙腿,關在密室,讓你永遠隻能屬於我”的變態。】


    鬱歲一驚,陰惻惻說,“你還敢迴來?”


    【係統冷哼:我就是來告訴你,你成功了!成功挑撥我和主角了!】


    【係統都快哭了: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等著世界毀滅吧!戀愛腦!呸!】


    說完就立馬消失。


    鬱歲內心毫無波瀾。


    還有點想笑。


    這是多憋屈啊。


    簡直就像吵架沒吵贏,退一步越想越窩火,於是組織語言重新來戰。


    ……結果也沒發揮出來功力。


    鬱歲打了個哈欠,睡意重新襲來。


    之後幾天,一直在密室梳理心法。


    鬱歲隱隱覺得自己能突破第十層了,因為旁邊有個裴湮,操作格外大膽,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成走火入魔。


    怪不得有些修士渡劫還會請人護法。


    確實安心。


    清晨的時候。


    鬱歲出密室透氣,唿吸著外麵的清新的空氣,整個人都頗有一種輕快之感。


    仙鶴在不遠處蹲著。


    見她出來忙湊過來蹭了蹭,腦袋朝她手心裏拱,特別渴望安撫。


    鬱歲捧著仙鶴的腦袋。


    它眉心一點紅,實在是驚豔,“你怎麽這麽好看呢?”


    仙鶴清脆的叫了聲,極為開心。


    它咬住鬱歲的衣袖示意她坐上來。


    鬱歲:“?”


    “要帶我去哪裏?”


    仙鶴翅膀指了個方向,實在太過寬泛,鬱歲分辨不出來,於是對密室裏的裴湮說,“師父,我和它去看看,一會兒就迴來。”


    裴湮正在描鈴鐺的樣式,準備在花上纏一個鈴鐺,聞言嗯了聲:“一會兒為師送你個禮物。”


    鬱歲耳朵燒了起來。


    自從那次以後,裴湮好像就迷戀上了裝飾她的靈府,花樣繁多,過程實在太過……糜亂。


    她坐在仙鶴背上,連忙走了。


    出了奉鶴山,聽到一陣陣禮花聲,鬱歲才意識到今天是收徒大典,來拜師的弟子們實在太多,她在上方,看到的都是一個又一個不同顏色,密密麻麻的小點。


    還好沒有密集恐懼症。


    這時。


    忽然一道磅礴仙法襲來,仙鶴躲避了下,直直掉落。


    鬱歲:“?”


    你這仙鶴是在碰瓷嗎?人家都沒打到你好不好!


    正在她準備跳下去,仙鶴快撞地時,一個俯衝,停在了距離地麵五六米的距離。


    問天宗的弟子們與來拜師的弟子們隻看到了一個盛大的出場。


    雲遮霧繞,仙鶴長鳴。


    而少女立在仙鶴背上,氣質脫俗,若空穀幽蘭,雖逆著光,但這朦朦朧朧,半遮半掩,更引人遐想。


    “師妹這出場,可真叫二師兄吃驚呢。”顧西辭今日穿了身紅衣,狐狸眼笑著,滿麵風流相,像個狐狸精。


    鬱歲麵無表情地跳下仙鶴。


    心想,裝什麽呢?剛那道仙法不就你打的嗎?


    她笑著打招唿。


    “掌門師兄,三師兄,早上好。”


    顧西辭:“沒見到二師兄嗎?”


    鬱歲意味不明:“二師兄特殊,要單獨打招唿。”


    掌門聞言,眼皮一跳。


    他原本以為小師妹最近閉關修煉,會對顧西辭的情感淡一些,沒想到居然還如此熾烈。


    連打招唿這般小事,也如此特殊。


    問天宗的弟子們有些已經在小聲議論了。


    “早就聽聞小師叔喜歡二師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連打招唿都如此特殊,想來是情根深種。”


    掌門微微蹙眉,決定先將此時緩一緩,“小師妹既然來了,那便一起吧。”


    顧西辭:“是啊,小師妹還沒參加過收徒大典吧?”


    “我還有事要找師父,下次吧,我應當還能再活四年。”


    ——收徒大典四年一次。


    顧西辭就沒聽過如此荒謬的理由。


    活四年?


    一個修士隻活二十四歲嗎?


    他笑了聲,“師妹可真有趣。”


    問天宗弟子們八卦。


    “看來二師叔對小師叔也有意思呢!”


    顧西辭笑容頓了下。


    鬱歲的修為完全聽不到人群中的小聲議論,她在找仙鶴。


    仙鶴跑到了三師兄身邊了。


    它的腦袋一點一點,好像在示意鬱歲什麽。


    鬱歲遲疑片刻,見仙鶴愈發焦急,便走到三師兄身邊,“怎麽了?”


    三師兄的臉色,在她的注視下,慢慢紅透了,結結巴巴,“沒……”


    仙鶴還拱著他的腰,將他往前推,翅膀胡亂撲哧著。


    鬱歲屬實不懂手語,更不懂鳥類手語。


    她茫然的看向三師兄。


    三師兄紅著臉望著她,澄澈的眼眸水汪汪的,透著幾分……無助與祈求。


    鬱歲:“……”


    弟子們又在討論。


    “這是怎麽個情況?三師叔的眼神好有故事!”


    “難道是三角戀?”


    “天啊,那掌門好尷尬啊!獨獨落下了他!”


    掌門:“……”


    我並不需要融進去!


    “還不開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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