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南進來，太平公主細心地整理了身上的某個有些舊的男裝，在某個陳舊但是華麗的房間裏展顏一笑，“太平有一舞，獻於郎君！”</p>
說完，鼓聲響起，她讓宮人退下，然後真的在李南麵前翩翩起舞來。</p>
“太平？？”我怕是聽錯了吧，看著穿著跟自己同樣衣服的太平公主在自己麵前跳起舞來，還有宮女們眼中的悲切之意，李南生出了巨大的疑惑。</p>
李南如果晚走一步，接到了某隻來自蜀中的貓頭鷹所帶來的信件，那麽他就會知道。那位上一任叫蛇乃是一名皇室子弟，容顏俊美，曾經取了一名著名的公主，名曰——薛紹！</p>
而趙蕤也不會告訴他，李南雖然長得一般，但是身材高大，特別是背影，像極了那位偉丈夫！</p>
而今天，就是薛紹的忌日。</p>
聽到太平公主說那句汝等退下罷，看著那些眼中帶著悲切的侍女，李南不由得更加狐疑了，</p>
這些侍女怎麽搞得，前幾天還是假笑，現在看到自己，根本裝都不裝了嗎？這麽討厭麵首這個職業？？</p>
李南哪裏知道，這些侍女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接待李南的。</p>
因為在太平公主說出汝等退下的下一刻，她們的命運就被決定了。</p>
就跟前幾晚的那些侍女一樣，她們被亂棍打死，喂了太平公主豢養的狼狗，所以這群狼狗才會留著哈喇子等待著李南的到來。</p>
這也是李南每天都會見到新的侍女的原因了。</p>
好巧不巧的是，太平公主真如一千零一夜裏麵那個殘暴的國王一樣，每過一夜，就會殺掉那個跟他過夜的那個女人。</p>
但是梁靜茹說得好，可惜沒如果。</p>
李南也很懵逼，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太平公主跳舞。</p>
說實話，來到大唐以來，李南看到過不少舞蹈，從牛鳳鳴族叔家的音聲人，到太子府的舞姬，甚至他家裏的還有一幫跳舞的胡姬，自己就是搞女團起家的。</p>
所以他對於大唐的舞蹈，還是有發言權的。</p>
事實來說，太平選手的舞蹈水平，還是看得出來，基本上不是跳舞就是在做動作啊，雖然動作似乎沒差，但是作為創造707的項目負責人、南音女團的導師，李南覺得這支舞看著總是怪模怪樣的，看著很不和諧。</p>
最大的不和諧在於，這支舞雄壯蒼涼，好似戰陣搏殺，根本就不是女子跳的舞！所以這才是明明對方每一步都踩在鼓點上，但是李南總是看著別扭的原因。</p>
唯一可取的，就是她對於這支舞蹈的精熟，感覺她仿佛一個機械的木偶一樣，每一步都踏在了鼓點上，但是感覺每一個動作的都有不對。</p>
太平公主能不熟嗎？這支舞，她跳了整整十八年。</p>
每年的的這一天，太平公主就會跳一支舞，然後換一批宮人。</p>
哪怕做得極為隱秘，但是這麽多年下來，關於這件事，也成了太平公主府近乎公開的秘密。</p>
但是就是這樣有些機械的舞蹈，李南看得出來，太平公主跳的很認真，也很動情。</p>
她沉浸在這支舞蹈裏麵了，這是屬於一個老女團導師的直覺。</p>
看著場內努力舞動的太平公主，驀的，一句爛俗歌詞的突然浮現在李南的心間。</p>
“能不能讓我為你在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p>
講道理，口水歌雖然讓人覺得俗豔，但是極高的傳唱度和無處不在的大功率手機和音響的播放，還是讓人記得極為牢靠。</p>
這支舞對於她可能有特別的意義吧。出於對於一個女人的尊重，李南這次罕見的沒有吐槽，而是默默地看著一個中年女人的盡情舞蹈。</p>
“此舞如何？”一曲舞罷，太平公主氣喘籲籲地問著李南。</p>
罕見的，李南在這個冷酷瘋癲強大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少女才有的神色。</p>
“公主此舞.........”剛想說堪稱妙絕，但是看著她期待的神色和眼眸，李南卡了一下，“頗有些微妙。”</p>
他不想騙她，至少在這一刻，因為每個盡情舞蹈的人，都值得真實的評價。</p>
“哈哈哈，郎君觀感如何？”太平公主愣了一下，微微眨了下眼睛，俏皮地說道。</p>
刹那間，李南愣了一下，仿佛看到歲月在她身上倒流，看著她迴頭的側顏，李南覺得莫名熟悉。</p>
今天的太平公主有點怪........</p>
看著怪年輕的。</p>
“觀公主之舞，仆想起一則傳奇來。”李南恭恭敬敬地說道。</p>
“哦，郎君今日又為太平準備了何等傳奇？”太平公主端端正正地坐在塌上，眼中帶著調笑。</p>
“乃是一則市井爛俗傳奇，不入貴人之耳，公主竟然若有意，仆自當講來。”李南先施禮，規規矩矩地說道。</p>
“還請郎君試敘之。”太平公主竟然還禮了，竟然沒有一上來就........今夜真是太怪了，李南總覺得心裏毛毛的。</p>
似乎感覺到了李南的詫異，太平公主捂嘴輕笑，這個少女般的動作由她一個中年美婦做出來，李南覺得有些.......額，微妙。</p>
反正，今夜還長。太平公主看著對麵有些不知所措的李南，眼中滿是哀傷和溫柔。</p>
於是，一則名為白狐的傳奇的，就在李南口中呈現出來。</p>
就如李南所說，故事很爛俗，無非就是好心書生與白狐報恩之類的民間傳奇的路子，民間百姓和待字閨中傷春悲秋的少女可能喜歡，但是對於出身皇室的太平公主來說，就有些無聊了。</p>
哪有那麽多白狐報恩，夜裏傳書的故事，無非就是苦哈哈的草民或者某個書生求之不得，編出來的安慰自己故事而已。</p>
作為草民，他們已經過得夠苦了，再沒有這些幻想作為安慰，豈不是要反？這個道理，出身皇室的太平公主從來都懂。</p>
不然他們怎麽會允許佛道之流存在？？</p>
但是就是這個爛俗的故事，太平公主心中嘲笑之餘，竟然不覺落下淚來。</p>
不是因為今夜她不是權傾天下的公主，而是一名充滿幻想的少女，而是因為故事傳達的那個主旨，名曰求不得！</p>
這才是勾起她心中某些柔軟思緒的原因。</p>
“果然乃市井爛俗傳奇，其中詭奇之處，倒也有些意思，不知那白狐，若早知跟那書生有此悲劇，是否會後悔當日報恩之舉呢？不知那書生，日後科舉得中，嬌妻美妾之餘，是否記起那位為起絕命一舞之白衣女子否？”太平公主悄悄拭去淚珠，問著對麵的李南。</p>
整個過程，李南都看在眼裏，看著今日分外“怪異”的太平公主，李南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他深深一禮。</p>
“仆實不知！”</p>
“噗——”太平公主竟然啞然失笑起來，“果然妙不可言李郎君，詼諧之處，讓人莞爾，，郎君可是忘了前幾日之罰乎？抑或是.......”太平公主眼波流轉，</p>
“郎君意欲賞梅矣？”</p>
“額.......仆絕無此意.....乃真不知矣.......”話一出口，李南就後悔了。</p>
“絕無此意？？”太平公主突然麵色微慍，“還是說太平老婦，不入郎君之眼？？？”</p>
“仆實無此意。”李南趕緊道歉，趕緊開口了。“那白狐與書生，人妖有別，生死相隔，乃有緣無份爾。”</p>
有緣無份？太平公主反複地咀嚼了這句話，隨即轉嗔為喜，“郎君可是暗示你我身份之別，欲別太平乎？”</p>
“仆.......不敢！”李南說我想不想遠離你你自己心裏沒有數麽？</p>
“不敢？？”太平公主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吾還當郎君眷戀蜀中那楊氏女與女蠻子矣。”</p>
她什麽都知道！！！</p>
李南一下子冷汗狂冒，藥娘的身份他也是最近隱隱才得知，可是連這都被她查到了，隻能說這個女人當真權勢驚人。</p>
有權勢的人不可怕，瘋子也不可怕，有權勢的瘋子，那就很讓人恐懼了。</p>
這個瘋癲的女人，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呢？剛剛那句隱隱點出南音莊園的出處，絕對是威脅吧。隻覺得心頭最柔軟的地方被人用針刺了一下的李南，突然有種憋屈和憤怒感。</p>
連眼神都如當日一模一樣，當真是汝？？太平公主看著李南的神情，眼中閃過欣喜。</p>
“哎.......這身份之別，當真堪比生死爾。”太平公主突然感歎道。</p>
她當然不是說表哥薛紹的出身，她所感歎的，而是薛紹的另一重身份，山海叫蛇！！</p>
正是因為他的這個身份，所以她無論如何想盡辦法哀求她那位極為疼愛的她母後，薛紹還是因為一個簡單的附逆被殺，直到去年，自己全力推動下，薛紹才被平反，恢複了爵位。</p>
後來的太平公主也才知道，薛紹之所以會死，當日自己苦求也起了很大作用，如果不是她苦求，讓她那位獨斷的母後看到了山海的可怕，所以下定決心想要鏟除潛伏在皇室的山海。</p>
因為當日她求的那位，她的身份不再是疼愛她的母親，而是一位冷酷的帝王啊。</p>
天下有誰知道，薛郎被殺，自己也是兇手之一呢？</p>
身份之別，當真讓人絕望......太平公主如是感歎著。</p>
這句話落在李南耳朵裏，聽得他不由得無名火起，隻覺得這句身份之別不僅是在嘲笑他因為身份的問題不得不受各種屈辱，而且隱隱點出藥娘因為楊氏女和自己身份的天差地別，不得不隱姓埋名。</p>
楊氏女是不會給一個不名一文的小子為妻的，李南覺得自己頓時想通了藥娘拋棄自己姓氏以藥娘為名的原因。</p>
或許是進門之間那幾杯酒讓他膽子變大，或者是今日女冠隱的“未至”和太平公主的詭異態度讓李南覺得不爽，或者是太平公主從不把他當人的態度讓他有些憋屈憤怒，總之，現在李南隻覺得自己腦子發癢，像是有什麽在抓一樣，有些東西叫做不吐不快。</p>
於是，他開口了。</p>
“仆嚐聞一先賢言，這世上最遠之距，並非生死，亦非身份，乃是縱使相逢應不識！”李南突然想起了那個似乎他從來都不曾完全了解的藥娘，隻覺得此句一出，略澆心頭塊壘。</p>
“縱使相逢應不識.......”太平公主展顏一笑，突然站起。</p>
“妾還有一舞，還請郎君觀之。”說完，穿著男裝的太平公主，跳起了另一隻舞蹈。</p>
“妾？？？”光是這個字，李南就覺得自己的預感是對的，今夜，果然不同尋常。這位似乎比平日更加癲狂。</p>
這支舞蹈太平公主就極為生疏了，但是那種不和諧感消失了，因為這支舞蹈柔媚而火辣，充滿纏綿之意，正適合女子所跳。</p>
哪怕她穿著男........？？等等！</p>
刺啦一聲，太平公主的身上的男裝就如同夜空中的鉛雲一般，被她的主人扔到了半空，露出裏麵什麽都沒有的內在來。</p>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太平公主唱起了名為女曰雞鳴的古老曲子，像極了某個大膽害羞的新婦。</p>
女子說：“公雞已鳴唱。”男子說：“天還沒有亮。你不信推窗看夜空，明星還在閃光。</p>
隨著半空中的鉛雲緩緩飄落，蓋在李南身上，唱著女曰雞鳴的太平公主已經邊唱邊跳走到李南麵前，拉起了他的手，一起走向了床榻。</p>
然後，呆呆的李南在震撼之中，配合著太平公主跳了一曲妖精之舞。</p>
而且今夜很不同尋常，如果侍女們如同往常一樣，在太平公主某聲滿足的長吟之後進來送“秘藥”的話，她不禁會驚掉下巴。</p>
因為，從來都是“盤踞其上”的太平公主，這麽多年，第一次賦予某個男人可以“高高在上”的權力和位置。</p>
但是可惜沒如果。</p>
因為她們再也看不到了。</p>
說完，鼓聲響起，她讓宮人退下，然後真的在李南麵前翩翩起舞來。</p>
“太平？？”我怕是聽錯了吧，看著穿著跟自己同樣衣服的太平公主在自己麵前跳起舞來，還有宮女們眼中的悲切之意，李南生出了巨大的疑惑。</p>
李南如果晚走一步，接到了某隻來自蜀中的貓頭鷹所帶來的信件，那麽他就會知道。那位上一任叫蛇乃是一名皇室子弟，容顏俊美，曾經取了一名著名的公主，名曰——薛紹！</p>
而趙蕤也不會告訴他，李南雖然長得一般，但是身材高大，特別是背影，像極了那位偉丈夫！</p>
而今天，就是薛紹的忌日。</p>
聽到太平公主說那句汝等退下罷，看著那些眼中帶著悲切的侍女，李南不由得更加狐疑了，</p>
這些侍女怎麽搞得，前幾天還是假笑，現在看到自己，根本裝都不裝了嗎？這麽討厭麵首這個職業？？</p>
李南哪裏知道，這些侍女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接待李南的。</p>
因為在太平公主說出汝等退下的下一刻，她們的命運就被決定了。</p>
就跟前幾晚的那些侍女一樣，她們被亂棍打死，喂了太平公主豢養的狼狗，所以這群狼狗才會留著哈喇子等待著李南的到來。</p>
這也是李南每天都會見到新的侍女的原因了。</p>
好巧不巧的是，太平公主真如一千零一夜裏麵那個殘暴的國王一樣，每過一夜，就會殺掉那個跟他過夜的那個女人。</p>
但是梁靜茹說得好，可惜沒如果。</p>
李南也很懵逼，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太平公主跳舞。</p>
說實話，來到大唐以來，李南看到過不少舞蹈，從牛鳳鳴族叔家的音聲人，到太子府的舞姬，甚至他家裏的還有一幫跳舞的胡姬，自己就是搞女團起家的。</p>
所以他對於大唐的舞蹈，還是有發言權的。</p>
事實來說，太平選手的舞蹈水平，還是看得出來，基本上不是跳舞就是在做動作啊，雖然動作似乎沒差，但是作為創造707的項目負責人、南音女團的導師，李南覺得這支舞看著總是怪模怪樣的，看著很不和諧。</p>
最大的不和諧在於，這支舞雄壯蒼涼，好似戰陣搏殺，根本就不是女子跳的舞！所以這才是明明對方每一步都踩在鼓點上，但是李南總是看著別扭的原因。</p>
唯一可取的，就是她對於這支舞蹈的精熟，感覺她仿佛一個機械的木偶一樣，每一步都踏在了鼓點上，但是感覺每一個動作的都有不對。</p>
太平公主能不熟嗎？這支舞，她跳了整整十八年。</p>
每年的的這一天，太平公主就會跳一支舞，然後換一批宮人。</p>
哪怕做得極為隱秘，但是這麽多年下來，關於這件事，也成了太平公主府近乎公開的秘密。</p>
但是就是這樣有些機械的舞蹈，李南看得出來，太平公主跳的很認真，也很動情。</p>
她沉浸在這支舞蹈裏麵了，這是屬於一個老女團導師的直覺。</p>
看著場內努力舞動的太平公主，驀的，一句爛俗歌詞的突然浮現在李南的心間。</p>
“能不能讓我為你在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p>
講道理，口水歌雖然讓人覺得俗豔，但是極高的傳唱度和無處不在的大功率手機和音響的播放，還是讓人記得極為牢靠。</p>
這支舞對於她可能有特別的意義吧。出於對於一個女人的尊重，李南這次罕見的沒有吐槽，而是默默地看著一個中年女人的盡情舞蹈。</p>
“此舞如何？”一曲舞罷，太平公主氣喘籲籲地問著李南。</p>
罕見的，李南在這個冷酷瘋癲強大的女人身上，看到了少女才有的神色。</p>
“公主此舞.........”剛想說堪稱妙絕，但是看著她期待的神色和眼眸，李南卡了一下，“頗有些微妙。”</p>
他不想騙她，至少在這一刻，因為每個盡情舞蹈的人，都值得真實的評價。</p>
“哈哈哈，郎君觀感如何？”太平公主愣了一下，微微眨了下眼睛，俏皮地說道。</p>
刹那間，李南愣了一下，仿佛看到歲月在她身上倒流，看著她迴頭的側顏，李南覺得莫名熟悉。</p>
今天的太平公主有點怪........</p>
看著怪年輕的。</p>
“觀公主之舞，仆想起一則傳奇來。”李南恭恭敬敬地說道。</p>
“哦，郎君今日又為太平準備了何等傳奇？”太平公主端端正正地坐在塌上，眼中帶著調笑。</p>
“乃是一則市井爛俗傳奇，不入貴人之耳，公主竟然若有意，仆自當講來。”李南先施禮，規規矩矩地說道。</p>
“還請郎君試敘之。”太平公主竟然還禮了，竟然沒有一上來就........今夜真是太怪了，李南總覺得心裏毛毛的。</p>
似乎感覺到了李南的詫異，太平公主捂嘴輕笑，這個少女般的動作由她一個中年美婦做出來，李南覺得有些.......額，微妙。</p>
反正，今夜還長。太平公主看著對麵有些不知所措的李南，眼中滿是哀傷和溫柔。</p>
於是，一則名為白狐的傳奇的，就在李南口中呈現出來。</p>
就如李南所說，故事很爛俗，無非就是好心書生與白狐報恩之類的民間傳奇的路子，民間百姓和待字閨中傷春悲秋的少女可能喜歡，但是對於出身皇室的太平公主來說，就有些無聊了。</p>
哪有那麽多白狐報恩，夜裏傳書的故事，無非就是苦哈哈的草民或者某個書生求之不得，編出來的安慰自己故事而已。</p>
作為草民，他們已經過得夠苦了，再沒有這些幻想作為安慰，豈不是要反？這個道理，出身皇室的太平公主從來都懂。</p>
不然他們怎麽會允許佛道之流存在？？</p>
但是就是這個爛俗的故事，太平公主心中嘲笑之餘，竟然不覺落下淚來。</p>
不是因為今夜她不是權傾天下的公主，而是一名充滿幻想的少女，而是因為故事傳達的那個主旨，名曰求不得！</p>
這才是勾起她心中某些柔軟思緒的原因。</p>
“果然乃市井爛俗傳奇，其中詭奇之處，倒也有些意思，不知那白狐，若早知跟那書生有此悲劇，是否會後悔當日報恩之舉呢？不知那書生，日後科舉得中，嬌妻美妾之餘，是否記起那位為起絕命一舞之白衣女子否？”太平公主悄悄拭去淚珠，問著對麵的李南。</p>
整個過程，李南都看在眼裏，看著今日分外“怪異”的太平公主，李南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他深深一禮。</p>
“仆實不知！”</p>
“噗——”太平公主竟然啞然失笑起來，“果然妙不可言李郎君，詼諧之處，讓人莞爾，，郎君可是忘了前幾日之罰乎？抑或是.......”太平公主眼波流轉，</p>
“郎君意欲賞梅矣？”</p>
“額.......仆絕無此意.....乃真不知矣.......”話一出口，李南就後悔了。</p>
“絕無此意？？”太平公主突然麵色微慍，“還是說太平老婦，不入郎君之眼？？？”</p>
“仆實無此意。”李南趕緊道歉，趕緊開口了。“那白狐與書生，人妖有別，生死相隔，乃有緣無份爾。”</p>
有緣無份？太平公主反複地咀嚼了這句話，隨即轉嗔為喜，“郎君可是暗示你我身份之別，欲別太平乎？”</p>
“仆.......不敢！”李南說我想不想遠離你你自己心裏沒有數麽？</p>
“不敢？？”太平公主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吾還當郎君眷戀蜀中那楊氏女與女蠻子矣。”</p>
她什麽都知道！！！</p>
李南一下子冷汗狂冒，藥娘的身份他也是最近隱隱才得知，可是連這都被她查到了，隻能說這個女人當真權勢驚人。</p>
有權勢的人不可怕，瘋子也不可怕，有權勢的瘋子，那就很讓人恐懼了。</p>
這個瘋癲的女人，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呢？剛剛那句隱隱點出南音莊園的出處，絕對是威脅吧。隻覺得心頭最柔軟的地方被人用針刺了一下的李南，突然有種憋屈和憤怒感。</p>
連眼神都如當日一模一樣，當真是汝？？太平公主看著李南的神情，眼中閃過欣喜。</p>
“哎.......這身份之別，當真堪比生死爾。”太平公主突然感歎道。</p>
她當然不是說表哥薛紹的出身，她所感歎的，而是薛紹的另一重身份，山海叫蛇！！</p>
正是因為他的這個身份，所以她無論如何想盡辦法哀求她那位極為疼愛的她母後，薛紹還是因為一個簡單的附逆被殺，直到去年，自己全力推動下，薛紹才被平反，恢複了爵位。</p>
後來的太平公主也才知道，薛紹之所以會死，當日自己苦求也起了很大作用，如果不是她苦求，讓她那位獨斷的母後看到了山海的可怕，所以下定決心想要鏟除潛伏在皇室的山海。</p>
因為當日她求的那位，她的身份不再是疼愛她的母親，而是一位冷酷的帝王啊。</p>
天下有誰知道，薛郎被殺，自己也是兇手之一呢？</p>
身份之別，當真讓人絕望......太平公主如是感歎著。</p>
這句話落在李南耳朵裏，聽得他不由得無名火起，隻覺得這句身份之別不僅是在嘲笑他因為身份的問題不得不受各種屈辱，而且隱隱點出藥娘因為楊氏女和自己身份的天差地別，不得不隱姓埋名。</p>
楊氏女是不會給一個不名一文的小子為妻的，李南覺得自己頓時想通了藥娘拋棄自己姓氏以藥娘為名的原因。</p>
或許是進門之間那幾杯酒讓他膽子變大，或者是今日女冠隱的“未至”和太平公主的詭異態度讓李南覺得不爽，或者是太平公主從不把他當人的態度讓他有些憋屈憤怒，總之，現在李南隻覺得自己腦子發癢，像是有什麽在抓一樣，有些東西叫做不吐不快。</p>
於是，他開口了。</p>
“仆嚐聞一先賢言，這世上最遠之距，並非生死，亦非身份，乃是縱使相逢應不識！”李南突然想起了那個似乎他從來都不曾完全了解的藥娘，隻覺得此句一出，略澆心頭塊壘。</p>
“縱使相逢應不識.......”太平公主展顏一笑，突然站起。</p>
“妾還有一舞，還請郎君觀之。”說完，穿著男裝的太平公主，跳起了另一隻舞蹈。</p>
“妾？？？”光是這個字，李南就覺得自己的預感是對的，今夜，果然不同尋常。這位似乎比平日更加癲狂。</p>
這支舞蹈太平公主就極為生疏了，但是那種不和諧感消失了，因為這支舞蹈柔媚而火辣，充滿纏綿之意，正適合女子所跳。</p>
哪怕她穿著男........？？等等！</p>
刺啦一聲，太平公主的身上的男裝就如同夜空中的鉛雲一般，被她的主人扔到了半空，露出裏麵什麽都沒有的內在來。</p>
“女曰雞鳴，士曰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爛.......”太平公主唱起了名為女曰雞鳴的古老曲子，像極了某個大膽害羞的新婦。</p>
女子說：“公雞已鳴唱。”男子說：“天還沒有亮。你不信推窗看夜空，明星還在閃光。</p>
隨著半空中的鉛雲緩緩飄落，蓋在李南身上，唱著女曰雞鳴的太平公主已經邊唱邊跳走到李南麵前，拉起了他的手，一起走向了床榻。</p>
然後，呆呆的李南在震撼之中，配合著太平公主跳了一曲妖精之舞。</p>
而且今夜很不同尋常，如果侍女們如同往常一樣，在太平公主某聲滿足的長吟之後進來送“秘藥”的話，她不禁會驚掉下巴。</p>
因為，從來都是“盤踞其上”的太平公主，這麽多年，第一次賦予某個男人可以“高高在上”的權力和位置。</p>
但是可惜沒如果。</p>
因為她們再也看不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