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豐收的大魚照片發去岸上,岸上的人迴了訊息,準備還需要一個小時,晚迴來一些也沒關係,於是幾個人決定吹會兒海風再迴去。


    而此時的岸上,淩辰收到了訊息,跟大家說,“他們說那就過一會兒再迴來。”


    於是眾人一齊常常舒了口氣,太尼瑪的好了!


    淩辰好奇,“程北漠......有這麽可怕嗎?”雖然這個人隱隱就帶著一種不可靠近的威嚴感。


    正燒火的小王重重點頭,“就這麽可怕!上次我正在燒炭火,他過來看了一眼,我的火就炸了!”小王描繪的繪聲繪色,以及他那驚恐的表情,聽的人還以為是原子彈爆炸了,“我那隻是炭火啊!炭!燒了幾千年了,我居然第一次知道炭也能爆炸!”


    淩辰一臉這是真的嗎?


    但是在聽到別人一樣不可思議的抱怨後,他想起來那個慘不忍睹的地鍋雞......


    程北漠真的好可怕,還是飄在海上別迴來了。


    ......


    岸上的人擺脫了程北漠,船上的人卻擺脫不了。


    未名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黑戶的嚴重性,甚至拐著護佐和護佑一起趴在桶邊看魚,那可是堂堂迷城城主的兩大護法,真的就陪小朋友安安靜靜地看魚兒遊來遊去。


    一條魚在水裏翻了個再普通不過的身,未名發出了一聲了不起的“哦~~”


    感覺身邊沒了動靜,未名迴頭看了一眼,於是兩個人也應景的“哦~~~~”


    整齊無比。


    後來護佐和護佑迴憶起來,當時為什麽要聽一個熊孩子的話......


    安子明原本想找裴九冀一起吹海風,上了甲板發現裴九冀正和程北漠坐在一起,趕緊趁著沒被發現,溜下去看魚了。


    海風如同一塊柔軟的海綿,輕輕劃過臉頰,漂泊在漫無邊際的大海上,整個人也歸屬進了無邊的柔軟中。


    裴九冀靜靜看著海麵,未曾變過的大海,一如十幾年前一樣。


    ......


    裴九冀在內陸長大,六歲是他第一次出海,和雙親妹妹一起。


    在這個科技發達的年代,除了女人,男人也可以有生育能力,所以裴九冀沒有母親,但他有兩個父親。


    他這麽跟剛認識大他兩歲的孩子說,“我的父親和所有父親一樣嚴格,但母父比那些尖酸刻薄的媽媽溫柔多了,我沒有媽媽,但我有爹爹和爸爸!”


    那個孩子沉了沉,失落無比,“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母親很早就去世了。”


    裴九冀拉著他的手,站在甲板上,吹著柔軟海風,試圖安慰他,“你看。”


    男孩目光裏漆黑一片,“看什麽?”


    裴九冀指著遠方,“你媽媽一定就像這片海水,永恆又廣闊地保護著你。”


    千百年未變的海水,源源不斷為地球生靈提供著水源,包裹著地球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生命之水,宛如大地之母,用她最寬廣的懷抱,擁抱著眾生。


    男孩望著水麵的黑瞳中,仿佛浸滿碧藍之水,隱隱發著光亮,掀起層層波光。


    裴九冀又問他,“等上岸以後,去我家玩吧,我的爸爸可溫柔了,他一定喜歡你的。雖然爹爹有點嚴肅,但他其實很喜歡小朋友,我妹妹更是個活潑鬼,家裏來了客人她最閑不住,你來的話一定不孤單。”


    這是他多麽遙不可及的家庭生活,好幸福啊,男孩聽著聽著,眼睛裏的光亮越來越多越來越閃耀了,一定是眼前這個笑起來閃閃發光的男孩給他帶來的光亮。


    許久他才輕輕的一聲,“嗯。”


    微風輕輕吹過湖麵,吹起兩個少年輕巧的鬢角。


    “啪嗒”一聲,劃破輕柔的海風,滴在手背一片溫熱。


    男孩驚愕轉頭,眼前的少年輕輕笑著,微風拂過他溫潤的臉頰,吹散一朵朵晶瑩淚珠。


    笑著哭著,仿佛清晨剛剛盛放卻被被露水打濕的永生花,心疼他被冰冷露水侵染,卻又貪戀在冰冷中綻放溫熱的綺麗。


    裴九冀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淚水在這個少年麵前,第一次止不住了,他抽涕哽咽著,“這,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有人願意去我家玩......”


    從小便擁有強大心算的裴九冀,三歲便可以不用計算器,演算一整套計算機算法,他一直是眾人眼中的神童,但他卻從來沒有朋友。


    人類是弱小的生物,在麵對超出自己認知的強大時,他們本能地保護自己——他這麽厲害,一定是,怪物吧。


    沒有人願意跟怪物玩,更不要說去怪物家裏,他們本能中害怕著裴九冀,於是便用語言化作一把利刃,一道一道刺在他身上,假裝自己強大,偽裝著自己的弱小。


    小小的裴九冀從來沒有朋友,因為所有人都會跟他說的一句話,你是怪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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