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的事件是以私人身份接的,時鹿得到的那些符篆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被任嫤拿走一張後剩下的隨手就放進了空間,這幾天東奔西走差點就忘了它的存在。


    “在我外麵的包裏,我現在去拿。”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來太過可疑,時鹿便找了個借口走出辦公室,幾分鍾後迴來把那幾張符篆都遞了出去。


    浮禪子拿過符篆細細端詳,他看了很久,眉頭始終緊緊蹙著,半晌後抬起頭,神情肅穆:“應該沒錯,是修羅印。”


    柳聿麵沉如水,曲著手指在桌麵輕輕點了點:“那那隻可以種魂筆果然是?”


    “嗯。”浮禪子頷首,“應該是眾生筆。”


    唐信忠聞言忙不迭追問:“這兩樣都是法器?”


    浮禪子掃向他:“是二十年多前被盜走的神器。”


    柳聿連咳了好幾聲,急忙打斷:“大師,這件事屬於高級機密,沒有總局的允許,是不能往外泄露的。”


    浮禪子一副剛想起來的模樣,但卻沒有絲毫泄露高級機密的窘迫感,語調拖長,顯得有些無辜:“我沒有泄露啊,我隻是在和我的徒弟還有好友聊天而已。”


    柳聿笑得一臉和善。


    “明白明白,高級機密嘛,這些底層人士不能知道。”浮禪子移開視線,觸及兩位徒弟的目光,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居然在徒弟麵前被一個小輩鎮住,實在丟人,他一秒切換表情,“看樣子他們是真的研究出那幾樣東西該怎麽用了。”


    話題被跳開,柳聿也不好再拿總局壓人,隻能順著他繞迴正題,似想到了什麽,他無聲歎息道:“何必呢,用性命做燃料,僅為貪一時成就。”


    既然要使用神器,就必然需要付出代價。


    替人種魂的代價就是生機的消逝。


    “大師,我這邊是無計可施了,現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就算隻能讓他短暫開口,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也好。”柳聿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要是你也無法讓他張嘴,就隻能連夜帶迴總局,希望還來得及。”


    浮禪子專程趕迴來就是為了多吊住那主犯幾口氣,至於能不能讓他開口還未可知,不過他那句“底層”的話說的倒是沒錯,涉及到高級機密的事件,是不需要市級安全行動組成員參與的。


    目送二人離開,隻是短暫參與了一下高級別事件的唐信忠撓了撓下巴,他倒沒覺得有什麽可惜的地方,在其職謀其事,麻煩的事理應由職位更高級別的人去操心,總比他們什麽都不幹隻知道張嘴差遣下麵的人要來得好。


    “對了小鹿,前兩天太忙也沒來得及關心,聽說你這趟到黔州有不小的收獲?”唐信忠麵上笑容和藹,實則內心慌得一批,時鹿當初加入安全行動組完全是為生計所迫的無奈之舉,如今手頭富裕,難保不會生出辭職的心思。


    特別安全行動組充其量就是工作性質有些特殊的職業,按正常辭職程序走的話他們也不能強留,隻是像時鹿這樣的人才,市級這邊能挽留還是應該盡量挽留下來的。


    “收獲?”時鹿歪過頭,“唐隊指的是哪方麵?”


    唐信忠幹笑一聲,他總不能直接問你現在錢賺了不少,該不會想跑路吧?


    清了下嗓子,擺出關心下屬好領導的親切模樣:“就是在興趣愛好、事業規劃有沒有什麽新的目標?”


    身為職場新人,麵對領導突然語重心長找你聊天,時鹿心中多少有些訝異,暗自揣摩過他的心思,很快就得出結論。


    唐隊平日裏事少,自然會覺得無聊,像他這般年紀的人又最愛操心身邊年輕人的終身大事,先以愛好和目標試探口風,再循序漸進轉入主題。


    這肯定是想幫她介紹對象啊!


    時鹿保持假笑,不管是不是,都不可能給他這個開口的機會,毅然決然為自己樹立一個滿心撲在事業上無心成家的職場女強人形象。


    “當然,別看我還年輕,但我對事業方麵還是有一定野心的。”時鹿挺直腰板,麵容嚴肅,“唐隊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有些複雜,以後會發生什麽事也未可知,所以在金錢方麵有點想法,我目前的計劃就是先賺一個億,在此之前不考慮其他的事情。”


    賺不到一個億絕不考慮終身大事,介紹對象的事您就甭惦記了。


    做他們這行賺一個億不難,但也不容易,像戚家那般財大氣粗的也隻是少數,三年五載這個目標也不一定完成。


    唐信忠眉尾輕挑,那顆不安的心穩穩落迴原處,又扯了幾句有的沒的,便結束了話題。


    然而看著喜笑顏開的唐信忠,時鹿卻總覺得哪裏不對,他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因為她的遠大理想而打消了要幫她介紹對象的事。


    就,挺讓人頭禿的。


    浮禪子這次是臨時迴來,事情辦完就要離開,但作為師父,他還是有一點責任感的,臨走前還不忘關心兩個徒弟的近況。


    “你們也老大不小了,有接觸的對象了嗎?要是沒有,為師可以讓人幫你們介紹介紹。”日常上浮禪子本就不愛操心,思來想去能關心的也就隻有終身大事了。


    上了年紀的人果然熱衷催婚,時鹿心中腹誹的同時果斷轉移話題:“師父,我之前聽柳局說我手上的那個法器是鎮觀之寶,你該不會出去大肆宣揚是奉天觀的三大神器了吧?”


    “不不不,那不叫宣揚,那叫和同行之間的友好交流,再說了,我們奉天觀出現這麽大的事情,怎麽能不和其他人分享呢。”浮禪子捋了把胡子,神秘一笑,“這是我們各門各派的老傳統了,閑暇時三五老友坐下對飲,反正大家都是在吹牛,啊不,交流。”


    “總之這年頭沒點神器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大門大派了。”


    言而總之就是一群大師坐在一塊吹牛唄,時鹿輕輕扯了下嘴角,腦補過那個畫麵後,倒也沒覺得違和,確實符合浮禪子平日裏展示出的形象。


    “那我手上的玻璃珠子不會真是神器吧?”使用神器帶來的後果是變成幹屍,那痛苦又生不如死的模樣時鹿親眼見過,她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同等模樣。


    看出她心中的顧慮,浮禪子收起玩笑神情:“你以為神器是那種爛大街的東西嗎?我們至今為止發現的神器也隻有四件,為師都親眼見過,裏麵可沒有什麽珠子,你手上那個應該就是等級比較高的法器罷了,或許還不能算最高級別的那種。”


    他當初著急趕迴來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確認出現在奉天觀的法器是不是當年被盜的神器,若非可以肯定玻璃珠不是四大神器之一,他也不會就那樣輕描淡寫的揭過。


    越普通就越安全,時鹿鬆了口氣:“那高階級的法器用了不會變成幹屍吧?”


    浮禪子搖頭:“據我們現在得到的情報,會變成幹屍是因為使用的人是持有者,並不是所有者,你的法器已經認主,就算它是神器,也不可能出現被反噬成幹屍的情況。”


    這就是說不是神器的主人使用了神器才要要付出代價,反之並不需要。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浮禪子看了眼來電顯示,便以趕飛機為由匆匆離去。


    送走浮禪子,時鹿迴過頭就看見封臨初正若有所思地盯著某處沉思,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人生大事。


    “你身上有妖血的事情還沒來得及提。”察覺到時鹿的目光,封臨初抬起眼皮,眉頭輕蹙,“他編故事的能力很一般,沒事先定好故事走向很容易被人打臉。”


    時鹿:???


    不是,擁有一個混血師妹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嗎,為什麽你要如此執著讓全世界都知道!


    作者有話說:


    時鹿:令人頭禿!


    第81章


    柳聿帶著團隊和種魂犯人離開,南城市特別安全行動組重新恢複日常模式,時鹿也重新投入每天的訓練計劃中。


    心裏記掛著時慍和楚家的婚約,隻是她的工作似乎非常忙碌,一直抽不出空出來見麵。


    接到外公昏迷的消息,時鹿立即丟下手頭上所有的事情,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地趕到了前舅舅鍾元博的家中。


    要說從小到大時鹿和家中哪個人關係最親密,唯一的答案必定是外公,她和外公在小縣城住的那幾年,也算得上她童年裏唯一的溫馨時光。


    身份曝光離開時家後,時鹿一直用逃避的方式不去想鍾外公得知真假千金的真相後會是什麽反應,怕他一時接受不了,也害怕失去血緣關係後,從此被當成陌生人。


    鍾家以前經營服裝加工廠,鍾外公身體出問題後工廠就交給了長子打理,隻是鍾元博並沒有做生意的頭腦,被人設計簽下帶有陷阱的大訂單,最後不僅賠了一大筆錢,名聲還壞了,工廠最後因資金鏈斷裂,倒閉關門。


    鍾元博沒有本金也沒有能力東山再起,鍾外公也知道兒子不是做生意那塊料,不願意看到他折騰一圈後負債累累,就勸說他們夫妻倆各自找份普通的工作,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時鹿被接迴時家時,鍾外公大部分時間都留在縣城的老房子裏,每天種種菜下下棋,生活簡單平淡,基本上不再操心外頭的事情。


    包括女兒的家事。


    鍾外公私底下曾多次苦口婆心勸說鍾秀敏離婚,還願意拿出壓箱底的棺材本給她開家小店自力更生,隻是她並不聽勸,鬧過幾次黑臉後,父女倆關係變僵,也就很少聯絡了。


    時鹿倒是隔一段就會給鍾外公打電話寄些補品,離開時家後她擔心會引起誤會或讓時慍知道後感到不自在,隻寄過一次就沒再敢寄。


    鍾外公這次會暈倒在鍾元博家,隻怕是剛得知真假千金的事情後匆匆趕了過來,情急之下血壓飆升。


    以前每次鍾外公迴南城的時候鍾元博都會喊妹妹一家吃飯,不過基本上都是時鹿一人代表全家到場,夫妻倆都是好脾氣的人,也不會因為這樣就不高興。


    以往時鹿上門都會帶點水果,這次著急也就沒顧得上,兩手空空就過來了。


    幫忙開門的是鍾元博,他穿著圍裙,看樣子是正在準備做飯。


    鍾元博是那種什麽都藏不住的性格,情緒基本上都寫在臉上,從他的神態和行為來看,鍾外公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簡單寒暄過後,時鹿走到房間,一眼就看到閉目靠在床頭的鍾外公。


    時鹿目光一掃,眼底多了幾分無奈:“外公,你拖鞋掉床上了。”


    許是忽然聽到敲門聲,鍾外公急忙跑進房間鑽進被子,過程中帶起的拖鞋落在了床尾也沒發現。


    鍾外公先是睜開了一隻眼睛瞥了一眼,麵上閃過羞赧,確認裝病被識破,隻好破罐子破摔地掀開被子,一腳把落在床尾那隻拖鞋掃了下去。


    “外公就是想找你到家裏吃飯,又擔心你介意不來。”鍾外公笑了聲,然後轉入了沉默。


    聽說時鹿離開時家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知道她對這個家沒有留戀,鍾外公如今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身份把人約出來,明明是一塊生活過好幾年的家人,卻在被告知沒有血緣關係後,彼此都顧及著對方的感受,情不自禁生分起來。


    “下次叫我吃飯就直說,有空我肯定來,不要再裝病了,突然說昏倒差點把我給嚇死。”時鹿坐到床邊,見他氣色不錯,徹底安心下來,“你見過時慍了嗎?是個很好的女孩。”


    “嗯,見過了,是個好孩子。”鍾外公靠著床頭,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我和她聊天的時候她就一直誇你,還神采奕奕的說要保護你,知道你們兩個能相處得這麽好我就放心了,至於時家不想迴就不要迴了,反正他們夫妻倆也安不了什麽好心。”


    埋汰起親閨女,鍾外公那是毫不客氣。


    “對了,我這次被叫過來是因為楚家那位老爺子迴來了,要安排兩家人吃飯,說是要談結婚的事情,我想跟著一塊去,正好見見那位老爺子,也想跟他談談。”鍾外公原本就對和楚家這門婚事極不讚同,訂婚時時鹿還在上初中,十幾歲的孩子懂什麽,做父母的卻為了攀附豪門賣女求榮,簡直是荒唐。


    盡管鍾外公極力反對,但卻無人在意他的想法,訂婚的事情都過去了大半年,他才得到消息。


    “結婚?這麽著急?”


    “我也覺得過於著急了些,就算時慍和楚家那位真有感情,但兩個人認識也沒多久,他們還這麽年輕,就應該多培養培養感情,過個三年五載的再結婚也不遲。”


    知道楚家老爺子準備讓時慍和楚明軻結婚,時鹿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心不在焉地吃完飯,離開鍾家後第一時間撥通了時慍的電話。


    掃墓時得知時慍對於楚家的婚事並不之情,那麽她和楚明軻自然是不存在感情的,如果她沒意願,時鹿就有義務阻止這段婚約,至少不能讓她這樣不明不白的突然結婚。


    然而和時慍簡單交談後,她的態度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據說是從黔州迴來後,她當著麵和楚明軻把話說開,兩個人經過重新認識彼此,漸漸萌生出了好感。


    她現在對和楚明軻結婚這件事並不排斥。


    雖然時慍的解釋聽起來很合理,但時鹿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


    這天,局裏接到報案,在金海灣的別墅區出現奇怪現象,通過描述來判斷應該是術師之間鬥法引發的騷亂。


    阻止本地術師交鋒、維護區域安全、防止消息擴散同樣是特別安全行動組的工作範圍。


    這個任務被分配到封臨初和時鹿身上,他們第一時間駕車前往事發地點。


    金海灣別墅區住戶少,但聽到聲音跑出來看熱鬧的人也不是沒有,當地派出所接到報警立即出警,按照指令將所有圍觀人群疏散,留守在外麵等待專人前來處理。


    具體情況時鹿和封臨初在路上便了解了大概,所謂的奇怪現象就是某幢別墅在青天白日無故遭遇雷擊,單劈一家還不止一次,報警的是旁邊的鄰居,當時他正走在迴家的路上,一道雷突然劈下,沒過多久又在事發地外聽到淒厲的慘叫聲。


    兩家住得近,平日裏關係也算不錯,隻是對麵近些日子仿佛遭了黴運,先是老爺子被救護車拉走過幾次,又是兩個兒子輪流發生意外,這會兒又被雷劈,又是慘叫的,鄰居心裏發毛,又不敢貿然進去,便想到了報警。


    民警到達事發地點時親眼目睹到雷擊場麵,隨即聯絡了所裏,後麵的行動都是按照領導的指示,在疏散吃瓜群眾後上門詢問。


    當時鹿和封臨初到達時,民警那邊正好結束詢問不久,戶主那邊堅定表示沒有都沒有發生,也拒絕讓警方進門確認。


    既然出現常識性以外的事情,特別安全行動組就有責任上門調查,在民警小劉的領路下,時鹿和封臨初來到事發人家的別墅外。


    按下門鈴,自報身份後,沒過多久保姆陪同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走了出來,老人雙眼布滿血絲,滿臉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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