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麽是男人的聲音?


    安蕾顰起眉,感到疑惑,但缺乏思考能力的她隨即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大概是心蘿的未婚夫吧……


    「我在……」她咿唔的報出所在地。


    「我十分鍾後到。」


    「嗯……」


    對方都已經掛斷電話了,她才慢半拍的點點頭。


    「怎麽樣?他說什麽?」馬淇朵抓著她的手臂搖晃,追問結果。


    安蕾痛苦的低號了聲,懶懶地轉述道:「她未婚夫說十分鍾後到……」


    聞言,三人相視詭異一笑——看樣子,她真的醉昏頭了。


    她們的計畫成功。


    不過,她的酒量實在有待加強,否則哪天被賣掉都不曉得哩!


    「蕾蕾,別在這裏睡覺……」


    好友的聲音在她耳畔迴蕩,終至她沉沉睡去、失去意識……


    【第八章】


    躺在軟綿綿恍若雲朵的枕頭上,稍稍減輕了安蕾腦袋的沉重感,而涼爽的室溫卻滅不了身體熊熊的灼燙感,令她翻來覆去不得好眠。


    她重重喘息著,眉心擠出兩道深溝,緊抿的唇逸出虛弱的呻吟。


    「唔……」


    她臉色蒼白,相較之下,臉上結痂的傷疤顯得格外礙眼。


    一雙溫熱的大掌拂過她的粉頰,修長的手指在傷口上溫柔的來迴摩挲。


    「朵朵?」


    安蕾閉著眼睛,未退的酒精侵占她的腦袋,反應也連帶的比平時遲鈍。


    她喚著最後聽見聲音主人的名字,沒得到迴應,於是改喚道:「小豔……」還是沒有人迴應。


    她翻過身,手搭上置於頰上的手掌,骨節分明的觸感傳遞至腦神經,讓她霍地掀開眼——


    俊逸斯文的輪廓映入眼廉,安蕾吃了一驚,意識清醒許多,猛地撐起身子,薄被順勢滑落。


    「你……你怎麽會在我房間?」她舌頭打結,粉腮酡紅。


    卓嶽黯下狹長深邃的眸,視線盯在她身上,無法轉移。


    她微敞的胸口,在紅色布料的映襯下,膚色白皙到近乎刺目。


    一頭如黑絲緞般的秀發披散在肩頭,因為剛睡醒且酒意尚未全消,翦翦秋瞳益加迷蒙,無辜驚慌的模樣,宛若迷途的天使……


    他突然想起她的筆名,「安琪兒」所代表的涵意——


    一為基督教稱傳達神意的天使,二則用來比喻美人。


    「這是我的房間。」他冷靜的糾正。


    經他一提,她連忙打量周圍環境,偌大的空間是簡約的藍白色風格,可以感受到主人的用心和不凡的品味。


    和她堆滿書、參考資料兼書房的臥房比起來,實在是天壤之別。


    嚇!現在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


    她收迴思緒,努力迴想之前的一切……


    她在酒吧喝醉,然後講完電話便睡著了,醒來時已躺在他房裏……


    她皺著眉,猶如千斤重的腦袋一片混沌,無法理解為何會躺在他床上。


    「我想不起來……」她抓著頭,五官皺成一團,顯得十分痛苦。


    唿!下次絕不能在外頭喝酒,她兀自在心中警誡自己。


    看她的小臉揪成一團,卓嶽默然起身離開,沒一會兒手中已多出一隻透藍色水杯,遞至她麵前。


    安蕾愣怔住,他體貼的舉動在她原本就不平靜的心湖,激起更大的漣漪。


    他索性拉著她的手,硬是把杯子交給她。


    藍色的水杯映著光線閃爍著波光,恍若粼粼海水,令人心情開闊。


    看來,他似乎對藍色情有獨鍾。


    她以杯就口,冰涼的液體滑入喉嚨,使她的精神為之一振。「謝謝。」她柔聲致謝。


    「你臉上的傷……」卓嶽欲言又止,心底浮現一絲愧疚和疼惜。


    她盯著他,心跳失序。「沒什麽。」她一語帶過,不打算再多做解釋。


    反正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沒必要再追究。


    況且,那是她自討苦吃,怨不得人。


    她的冷漠和疏離,讓他吃了一碗閉門羹,滋味糟糕透頂。


    冷冷的睨著她,淩厲的眼神說明了他的不悅。


    空氣也為之凍結,陷入一陣緘默,僅剩彼此細微的唿吸聲。


    「打擾你了,我、我該迴家了。」最後,居然是耐性極佳的安蕾率先「矜」不住,進而打破僵滯的氣氛。


    她掀開輕薄暖和的蠶絲被,小禮服下修長勻稱的腿也隨之曝光,優美的體態分外撩人。


    她翻下床,卓嶽卻驀地握住她的皓腕,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安蕾失去重心往他懷裏偎去。


    她像座雕像般定在他懷中,不敢任意妄動。


    「你還沒迴答我。」卓嶽的目光緊鎖著她,字字鏗鏘地說:「要不要當我的女人?」


    稍早,他才剛離開慈善晚會現場,準備趨車到常去的pub再淺酌一番,卻接到她的來電。


    電話中的她,說話腔調已醉意盎然,透過手機的傳遞了解她正身處於人多的環境中,他不假思索的朝她的所在地疾駛而去。


    抵達時,巡視整個酒吧後,才發現她動也不動的趴在吧台的最旁邊,有兩名男子往穿著惑人卻不省人事的她靠近。


    那畫麵落在他眼底,他便無法保持平靜,那一刻起,他赫然驚覺對她的在乎程度,從學生時代便開始累積,未曾消失。


    當初,他刻意遺忘的,原來隻是更往心裏深藏,根本從未忘記在年少輕狂時眼中「特立獨行」的她。


    高中畢業後到美國就讀哈佛大學,太多新鮮事吸引他、讓他忙得不可開交。


    攻讀碩士學位之際,亦在父親的安排下,進入「紘覆集團」美國分公司從基層員工幹起,增加實戰經驗,徹底了解集團的運作。


    在課業工作兩頭忙的情況之下,他根本無暇緬懷過去,再者,和同是來自台灣的同學兼室友——焦棠之間的競爭,比成績、比成就、也比女人!


    取得碩士學位後,迴到英國總公司,全心全意投身於工作,這段漫長的時間裏他隻為公事迴台灣幾趙,做短暫停留。


    也是在這期間認識重要合作企業負責人的千金朱碧雅,當他迴英國後隔天,她竟帶著燦爛的笑容出現在他麵前。


    起初,對她印象不錯,不過他卻對她若即若離並不熱衷。


    後來無意間發現她的接近其實另有目的——她是「美人計」中的一枚棋,受到她父親的指派,來竊取紘覆集團的商業機密。


    之前損失了幾筆上千萬美金的合約,便是她的傑作。


    從那之後開始,表麵上,他對她的態度從被動轉為主動,實際上卻處處防備。


    甚至刻意讓她真的愛上他——


    對於兩人的婚事,隻有雙方家長一頭熱,沒徵詢過他的意見,而他也故意不澄清。


    他涼薄的口吻聽在安蕾耳中似在問她天氣好不好,那般輕鬆愜意。


    她奮力掙脫,卻撼動不了他絲毫。


    「迴答我。」這迴,他的口氣強硬許多。


    安蕾氣惱極了,衝口而出:「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當你的情婦……」激烈的口氣強烈表達其不滿。


    她不想當他的情婦,就算不會被別人看不起,她也會先厭惡自己。


    她寧可守著對他的愛戀,也不願貶低自己,更不想介入別人的婚姻。


    被她直截了當的拒絕,讓卓嶽踢了塊大鐵板,黯下眸,睇著她倔強的臉龐,斯文俊雅的臉上,沒有動氣的跡象。


    他嘴角微揚,製住她的雙手,讓她的上半身不得不往後傾,身體則欺向她,距離近得能讓她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噴拂在她細嫩的肌膚上。


    安蕾別開臉,抗拒著他渾身散發的男性氣息,不讓自己沉迷其中……


    「你的酒還沒退嗎?」她顫著嗓子低斥。


    言下之意,她還是認為他是喝醉酒而起的瘋言瘋語。


    聰明如卓嶽,當然聽出她的調侃。


    他加重手的勁道,抵在她的菱唇邊淺笑道:「我一直都很清醒。」


    除了先前一時不察而被朱碧雅蒙在鼓裏,讓他懊悔自責良久外。


    她倒抽一口氣,心髒猛烈撞擊胸口,幾乎要承受不住,扞衛著殘存的理智,緊抿著唇瓣,排拒他惑人的男性魅力。


    「你在害怕什麽?」他嘶啞的問道。


    她以為自己緊張的情緒掩飾得很好,豈料竟被他一語道破,令她十分挫敗,連忙反駁。


    「我沒有,你有什麽好怕的。」


    真是死鴨子嘴硬的最佳寫照。卓嶽暗笑在心。


    「是嗎?」他埋進她的頸窩,汲取她淡雅的馨香,刺激著男性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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