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聰明了!」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頭,烈竹逡讚揚地道。


    「當然,我可是身兼‘鬼麵閻羅’的嫡傳弟子及夫人兩種身分呢!」


    瞧她得意洋洋的模樣,烈竹逡微挑起眉,難掩對她既寵又愛的神情。


    要說兩人甜蜜時是濃得化不開,但若一遇到為藥性起爭執時,卻又執拗得互不相讓,直至真正的答案出爐後才又甜甜蜜蜜、相親相愛。


    這一日,兩人才剛為初采的一味藥鬥嘴。


    在行經一雙叉路口時,共乘一騎的兩名女子引起了詠兒的注意。


    這是她到明朝遇到的第一對雙胞胎耶!


    瞧著馬上那兩個麵貌出眾標致的美麗姑娘,詠兒才想趨步上前搭訕,卻被突然落下馬的姑娘給嚇了一跳。


    下意識伸手一接,她抱住了姑娘嬌軟的身軀,自己的身子卻也跟著跌落在地。


    就在她氣憤難耐地對著烈竹逡抱怨他的駑鈍時,仍在馬上的姑娘立即朝她猛道歉。


    在那自稱是病姑娘的姐姐的歉語當中,詠兒約略明白地替她把了脈,下了藥方子並贈了解毒藥袋。


    當然,名片是最後必給的。


    待她巧笑倩兮地目送走兩位俏姑娘,詠兒頭也不迴地直往前走。


    烈竹逡也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卻未對方才的事做出任何解釋。


    猛地,隱忍不住心中怒氣,她頓下腳步瞪著烈竹逡。「逡哥!為什麽這麽久了,你還是沒辦法改變?」


    在她麵前,他是溫柔善良的;可一旦行走江湖,他的冷情卻是一如往昔般絲毫未變。


    為什麽?這一直是她心頭的疑問。


    麵對詠兒的質疑,他的神色隨之一黯,歎了口氣。「詠兒,咱們早日迴羊峒好不好?」


    並非他寡情地不願對弱勢之人伸出援手,而是在無法斷定此人該不該救時,無私的救人是一種冒險。


    深知她執著的性子,烈竹逡又緩緩道:「我知道,或者在你們那個世界,醫生該是無私地付出他的所學,幫助需要的人。


    但在這個時代,是以道德正義來斷定是非善惡,你又如何分辨誰該救、誰不該救?一旦行醫救人,無論落得的名聲好或壞,我們的生活必會因此起幹戈的。


    向來我便不願涉及江湖的恩怨是非,我更不希望你再因我錯救一個人而受傷,這就是我的理由。」


    「逡哥!」是她太單純了嗎?逡哥的一番話讓她起了省思的念頭。


    她豈能以未來世界的做事方式來對待這裏的人事呢?就如同她仍無法接受俠義之士操縱生死、擅取人命的道理一樣。


    揚起唇,她溫順地微微頷首。「好!我們迴羊峒,但如果我們真的遇到需要幫助的人,我們一定不能見死不救,好不好?」


    輕揚起笑容,他算是給了她答案。


    朝她張開大手,詠兒意會地與他十指相握。「當歸,它一定很想念我們。」


    「應該比較想念你。」烈竹逡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流浪在外的日子對他而言,已經太長了。


    兩個月後


    營火將墨色天際耀照得有如白天,一場婚禮在羊峒的樹正寨中舉行。


    聽說新郎是住在五彩湖的大夫,而新娘則是來自外地的姑娘。


    雖然兩人都不是樹正寨裏的寨民,但其盛大與歡樂的氣氛卻不比真正寨民的婚禮來得差。


    「婆婆!我好開心啊!」抓起當日收留他們在樹正寨過夜的老婆婆的手,新娘子汪詠兒開心地笑得合不攏嘴,直拉著她走人入群中跳舞。


    她沒想到木訥的逡哥會迴到樹正寨,央求老婆婆在這裏替他們舉辦婚禮。


    這種熱鬧的氣氛,讓她美麗的臉蛋除了數不盡的笑容,還有感動的淚水在臉龐閃耀。


    「傻姑娘,大喜日子,哭了不吉祥的。」婆婆和藹而溫柔地替她抹去了淚水,看見殘留著淚光的臉龐,老人家有著說不出的訝異。


    姑娘變美了,原本短短的紅頭發已長至肩膀,蓄成了烏溜溜的柔順青絲,將她的小臉襯得若天上明月般皎白。


    「不會不吉祥,因為今天詠兒很開心、很開心。」


    遞給她一顆紅心蘋果,老婆婆低喃:「願你們永遠同心、平安。」


    「謝謝婆婆!」


    羌笛奏出快樂的樂音,隨著那唱歌跳舞的熱絡氣氛,詠兒看到烈竹逡朝她趨近的碩長身影,不禁心頭一熱,羞紅了臉蛋。


    雖然她才二十一歲,但怎麽有種除了他以外,心再也不起波瀾的感覺呢?時間愈久,她對他的愛意就愈濃。


    「大家都說新郎和新娘得跳舞。」朝他出落得更加美麗的新娘伸出手,烈竹逡咧嘴猛笑,笑容裏還帶著幾分赧然。


    「好!」將手擱在他溫柔的大掌中,兩人合著樂音起舞。


    火光交錯間,他們幸福的身影與未成親前參加他人婚禮的影像重疊,交織在心頭,兩人登時感慨萬千。


    「逡哥!我的頭發終於長到可以和你結發的長度了。」握著他的手,詠兒那雙清澈美麗的眸子盛著說不盡的愛意。


    她知道那深埋在彼此心頭的相思結,已纏繞成一體,再也沒有解開的一日了。


    舒眉頷首,烈竹逡情難自禁地停下腳步,將她擁入懷裏。千言萬語,盡在說不盡的柔情當中。


    「我終找到你了,詠兒!」


    霍地,一抹熟悉的身影落入兩人浸淫在彼此幸福的眸光當中。


    抬起眉望向那年約四十的中年男子,詠兒詫異地怔滯在原地,為什麽他會變得這麽老?


    「恭喜你!」


    當那嗓音再次落下,詠兒的眼眶濕了:「哥……為什麽你……」


    「自從那一次和你通過電話後,轉眼間過了二十年……」


    「二十年……這……怎麽可能?」難以置信地揚高語氣,詠兒完全沒辦法理解。


    「你還記得當年和你最後一次通話嗎?」


    當然記得,那一夜是改變她一生的轉折之夜。


    「我一直留下當年偵測到手機訊號的座標位置,發明時光機後,我便在裏麵輸入了當時的數據,沒想到碰上的竟是你的婚禮……」緊緊盯著妹妹美麗如昔的容顏,汪樊爾感到無限欷噓。


    當時手機收到的訊息仍有誤差,不過無妨,至少他如願見到詠兒了。


    「也就是說,你利用二十年後發明的時光機,迴到二十年前發出手機訊號的位置,找到了我?」


    「沒錯!」點了點頭,汪樊爾讚許地開口。


    雖然時間點仍錯了,但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至親之人,是她始料未及的。


    千絲萬縷的思緒湧上心頭,詠兒感慨萬千地無語了。


    「隻要利用時光機就可以迴家,你……還想迴家嗎?」撫著妹妹依舊年輕的美麗臉龐,汪樊爾強忍著激動開口。


    他話方落,烈竹逡卻迅即將詠兒護在身後,以一種扞衛的姿態道:「你不能帶走她!」


    無懼地迎向於烈竹逡欲殺人的眸光,汪樊爾優雅依然地開口道:「決定權始終在詠兒不是嗎?妹婿。」


    「你可以把時間調迴到我們初上實驗船之前,如果你真的想迴去的話。」


    「哥……」雙手緊緊扣住烈竹逡的手,詠兒迎向哥哥的目光,堅決地搖頭。


    「既然上天已經安排讓我的愛情流浪到古代,那我便不會再迴去了。」


    迴過頭,她直直凝視著心愛男人鐵青至極的臉龐道:「我相信這一輩子他會待我極好、極好……」


    當詠兒那堅定不已的語氣落入耳中,烈竹逡的心頭再也抑製不住撼動,以極為誠懇的語氣道:「詠兒是我這一輩子的珍寶,請把她交給我!」


    「哥!」


    搖搖頭,汪樊爾感受到兩人間的綿綿情意,百感交集地笑了。「其實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為了不錯擾時空,研究學會規定穿越時空隻有一次的機會。你一直是大家心頭放不下的牽掛,看到你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我對爹地總算也有個交代。」


    為了詠兒,這些年來他一直不放棄鑽研關於時空學說的研究。


    終於在他不惑之年研究出了時光機,這也算是詠兒為他帶來的榮耀。


    「對不起,請你幫我轉告大家,詠兒現在很好、很幸福。」


    她沒料到,在這裏不過一年的時間,在未來的世界已匆匆過了二十年。


    那些她來不及參與的無情歲月,讓她感慨萬千!


    手牽著手彼此相偎,詠兒與烈竹逡同時跪下,朝著汪樊爾拜別。


    「我會把影像傳迴去給爹地的,詠兒,祝你幸福!」


    倏地,汪樊爾的身影在他們眼前消失,羌笛喜悅的樂音再一次清晰地落入兩人耳裏。


    營火之光就著濃濃情意熾熱燃燒,喜悅的樂音交雜著情人未曾間斷的低語,今夜是屬於他們的婚禮!


    望著彼此,夫妻倆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


    「我們跳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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