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又有些忿忿不平的道:“我聽說趙雄聯係了二十幾個人,二十多個人要一起去對付江前輩!他們這樣以多欺少,也未免太卑鄙了!”


    白青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些許的僵硬,他幹巴巴的道:“我想,你也許不用太擔心江前輩……”


    “為什麽?”沈舒華問。


    白青有些一言難盡的道:“因為江前輩好像不僅不擔心,反而有些很期待的樣子。”


    沈舒華有些傻了。


    白青吐出一口氣來,皺著眉道:“看來江前輩的心中早有成算,這次說不定趙雄他們那群人要栽在江前輩手裏了。”


    沈舒華有些咋舌,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江前輩怕是要在b市……不!是在全國都要出名了啊!”


    趙雄這人在他們辦事處也是有專門的資料檔案的,對方尤其擅長陣法,身邊似乎還跟著一隻強大的鬼物,是一個頗有些棘手的人。


    江靈魚雖說十分厲害,但是不僅是趙雄,便是他聯合的那群人,也不是什麽烏合之眾,隨便一個在整個道靈界,最低也是小有名氣的。


    這麽一群人聯合在一起要對付江靈魚,白青和沈舒華怎麽會不擔心呢?畢竟這件事說起來還是得怪他們兩。


    不過在和江靈魚通完電話之後,大概是受了對方的自信感染,白青突然就覺得,好像沒那麽擔心了。


    “既然不用擔心江前輩,那你怎麽還是愁眉苦臉的啊?”沈舒華不解的問。


    白青伸手按住自己的臉,有些痛苦的道:“我隻是發現,也許我們該擔心的人是趙雄那群人才是,江前輩會不會痛下殺手,把他們都殺了啊!”


    沈舒華:“……不,不會吧?”


    白青:“我也希望不會。”


    ***


    此時,在一家熱鬧的酒吧裏,趙雄坐在吧台上,手裏端著一杯酒,和身邊一個身材幹瘦的男人說話。


    “時間訂好了,今晚半夜三點行動……”他低聲說。


    明明是在音樂聲震耳欲聾的酒吧中,但是他的聲音卻十分清楚的傳入了他身邊的男人耳中。


    男人沒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很快的,在b市不同的地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都不約而同低下頭,看著群裏的消息,等看到今晚半夜三點行動的消息,他們的目光微微沉了沉,而後沒事人似的將手機放迴了口袋裏。


    “半夜三點啊……”


    這個世間,他們記住了。


    ***


    當夜,半夜三點的時候。


    這個時間,就算是小區保安室裏的保安,都忍不住有些困倦,打起瞌睡來,江家所在的那一扇窗戶,燈光早就暗了下去,裏邊傳來了極為平穩的唿吸。


    身體嬌小的女人輕巧的從陽台那裏翻了進去,她的身體落在地上,卻是一點聲音都沒傳來,姿態極為輕盈,就像是一隻動作靈巧的貓兒。


    在她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幾個人同樣落在了陽台上,但是相比之下,動作卻都沒有第一個女人那般輕盈。


    “嘖,不愧是“靈貓”牧靜彤,身體還真是輕盈……”有人忍不住低聲感歎了一句。


    “靈貓”便是道靈界對女人的稱唿,因為對方的動作像是一隻貓兒那樣輕巧靈活,像是這樣高的地方,她落下來卻一點聲音都沒有,所以才有了這個稱唿。


    此時,對方已經打開了陽台的玻璃門,側身輕巧的從打開的門裏鑽了進去。


    在她之後,其他的人陸陸續續進去,有人不小心碰到了陽台上的花盆,花盆當即發生一聲輕響,頓時陽台上的所有人都朝著對方看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急忙道歉,臉上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四周格外的安靜,見無人被吵醒,有人兇惡的道:“如果不行,就給我離開這裏,別鬧出聲音,把我們給牽連了!”


    那人幹笑,又連聲道歉。


    等這事過去,這人低頭看著地上的花盆,語氣憤恨的道:“搞什麽啊,在陽台上養這麽多花!”


    江家的陽台很大,而且也很寬,現在上邊早就被江靈魚征用,擺滿了花架,如今花架、房頂、地上都密密麻麻的放著花盆,每一盆裏的花草長得極為豐茂,各季花朵開得無比燦爛。


    隻是花盆太多,稍不留意,就會不小心碰到地上的花盆,就像這個男人一樣。


    他忿忿不平的看著地上的花盆,終究沒沒敢再踢一腳,索性伸手直接將花盆裏的花給胡嚕禿了,這才解氣的跟著其他人走進屋裏去。


    “嗷……”


    似乎有一聲憤怒的聲音在耳邊響了一下,男人抬起頭來,驚訝的看了看四周。隻是他仔細看了一眼,也沒有在四周看到什麽不對勁,嘀咕了一句“是聽錯了嗎”,便轉身繼續往裏走了。


    在外邊,一隻黃色的小妖怪蹲在隔壁的陽台上,憤怒的地上“彈皮球”,整個身體彈啊彈的


    “嘰——”


    這些壞人類!


    ……


    屋裏,以趙雄為首,大家各展神通,二十七個人紛紛出現在了江家的客廳之中。


    因為人多,原本顯得格外寬闊的客廳,此時看起來卻格外的狹窄了。


    “……這些該死的有錢人!竟然住得這麽好!”不知道是誰酸溜溜的說了這麽一句,言語間簡直充滿了嫉妒。


    趙雄壓低了聲音道:“行了,別說這些了,先想辦法找到玄靈印吧!”


    牧靜彤道:“對方應該不會把玄靈印放在客廳吧,我猜肯定是貼身帶著的!”


    其他人也覺得是如此,紛紛點頭。


    換位思考,換作是他們,拿到這樣的寶物,那肯定也是貼身帶著的,而不是把它丟在客廳裏,這東西又不是街上的大白菜,誰舍得,或者說是敢把它隨手放在客廳這種地方?


    牧靜彤聽了一下,道:“那麽,應該是在樓上了,唿吸是從樓上傳來的,人應該是住在樓上的。”


    眾人在昏暗的客廳裏相視一眼,各自的眼中都隱隱帶著幾分戒備——他們既是合作者,也是爭奪者。


    一群人再次靜悄悄的往樓上走,隻是沒人看見,在樓上走廊入口的地方,一道身影安靜的站在那裏,無聲無息的,在等趙雄他們上樓之時,又悄無聲息的隱去。


    牧靜彤走在趙雄身邊,她雖說實力不算強,但是她的靈感卻格外的強,對於氣息的感應格外的敏銳,不管是陰氣、人的唿吸,還是寶物的氣息,她都能很敏銳的感知到。


    此時走到樓上,她閉上眼,仔細的分辨著門背後的氣息。


    因為人多,此時二樓的氣息變得很混亂,而門後的唿吸聲,一共有……一道?


    牧靜彤猛的睜開眼,眼中全景驚訝。


    一道?!門背後的唿吸聲怎麽可能隻有一道呢?


    他們既然敢來,來之前自然是調查過的,江家除了原來的四人之外,這次又來了四個人,按理來說,二樓的房間,應該有八道活人的唿吸聲啊。


    可是現在,她為什麽隻感應到了一道?


    牧靜彤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是她此時卻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對。


    她這人因為實力不強,所以膽子其實並不算大,她能在道靈界闖出名氣,靠的便是自己這獨特敏銳的靈感,此時她的靈感卻告訴她,二樓的房間裏,隻有一道唿吸。


    要麽,是二樓隻有一個人,要麽,是其他的人早就隱藏起來了。


    這二者,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代表的可能都很不妙。


    牧靜彤想也沒想的,直接轉身就想逃。


    隻是在她轉身的一瞬間,一道慢吞吞的聲音卻從她身後傳來:“你,要去哪裏?”


    同時,漆黑的一道嬌小身影,慢慢出現在了她的背後,一雙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的從後邊看著她。


    牧靜彤瞪大眼睛,在背後黑影出現的一瞬間,她渾身的寒毛控製不住的豎立了起來,身體的本能在不斷的叫囂著“恐懼”與“快逃”。


    好可怕,好可怕……


    身後的氣息很恐怖。


    過於敏銳的靈感在這一刻反倒成為了負擔,僅僅隻是因為對方過於恐怖的氣息,牧靜彤便覺得雙腿發軟,身體控製不住的軟倒在地上。


    她的身體,控製不住的在瑟瑟發抖著。


    此時,那道黑影繞過來,站在了她的麵前,一隻冰冷的手指突然抵在了她的眉心,一張秀麗的臉出現了她的眼中,牧靜彤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一個……”


    對方用手指抵著她的額頭說,聲音出乎意料的軟。


    她說完之後,便站直了身體,左右看了看,像是隨便找了個方向,就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在她離開之後,牧靜彤伸手環抱雙臂,整個人還在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那個女孩……”她喃喃,“沒有唿吸。”


    而且,對方的氣息,她當時還以為出現的是一隻怪物,可是沒想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卻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女,這真的是超出了牧靜彤的預料。


    “她的氣息,像是怪物一樣……”


    好半天,她才從那種因為恐懼而控製不住的戰栗中迴過神來。


    雖說不知道那個少女為什麽放過了自己,但是現在首要的就是先離開這裏。到現在,就算再蠢,她也知道了對方早就發現了他們,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對他們出手。


    但是毫無疑問,對於他們這些“入侵者”,對方的態度絕對不會是正麵的。


    “我得快點離開這裏!”


    隻是,在牧靜彤正欲有所動作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一動不能動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之前那個少女離開之前所做的那個動作,一句話脫口而出:“在那時候!”


    當時對方在自己的額頭上似乎是手指點了一下,肯定是那時候,她對自己做了什麽,才讓自己的身體現在無法動彈,隻能身體僵硬的坐在這裏。


    牧靜彤環顧四周,想要找出生路,隻是這麽一看,她又發現了不對。


    “這是哪裏?”


    *


    這是哪裏?


    這也是趙雄此時的疑惑,環顧四周,沒有之前看見的二樓走廊,反而是一片隻能勉強視物的漆黑,而他此時,便站在這一片漆黑之中。


    錚——


    突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道聲音,一道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聲音。


    想也沒想的,趙雄下意識的往一側一躲,下一秒,一道鋒利的冷光從他臉頰邊擦過去,冷光所攜帶的陰寒力量刮過他臉頰、以及耳朵的皮肉。


    一秒之後,他耳朵上有鮮血滑落,輕輕的一聲,從耳朵上墜落,滴在他的肩頸上。


    趙雄沒有去看耳朵上的傷口,目光則是冷靜的盯著黑暗中的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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