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三界,可以理解為世界的法則


    魂魄轉世理論: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掌管喜怒哀懼愛惡欲【俗稱七情】。


    人死後,天魂進入天牢,地魂留在屍身中,命魂被黑白無常所拘,前往城隍廟登記造冊後送入地府,交由判官與閻王審判。七魄自動散去,重歸天地。


    依據審判結果,進入六道輪迴or打入不同的地獄受罰,或者像前文提到的那些倒黴蛋一樣,被留下來當苦力【。】


    命魂投胎轉世後,天魂和地魂自動迴歸肉身,長出新的七魄,這樣就是一個完整的人了w


    so,在我的世界觀裏,無論怎麽投胎轉世,他們都還是同一個人w


    大部分都與傳統的三魂七魄理論相似,不同的地方都是為了劇情需要【望天】


    不涉及任何宗教!純純私設我流世界觀,求生欲超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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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順我者生


    一來二去的, 江槿月迴到王府時,已至日暮時分。兩個侍衛聽到徑直向他們走來的腳步聲,早已將目光投向她, 快步上前笑逐顏開道:“江小姐可迴來了!”


    想起出門前曾和他約好要“早去早迴”,江槿月瞟了一眼天邊晚霞, 頓時有些苦惱:“王爺迴來了嗎?”


    “迴江小姐的話, 還沒有。”德元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隻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頭。


    “哦, 那就好那就好。”江槿月長出了一口氣,一抹笑意浮上眼角。她在城隍廟耽擱了這許久,沈長明竟還未迴來,如此便算不得她失約了。


    府上花草長勢正好, 一走入前院, 她便被牆角的鳶尾花吸引住了視線,正要上前細細觀賞一番, 便聽到了兩聲刻意的咳嗽聲。


    “……”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 她的心猛然一沉,腳下步子一亂,險些跌個趔趄。


    不是說他還沒迴來嗎?那這又是誰?


    見她神色慌亂, 聲音的主人忍不住揶揄道:“江小姐這是怎麽了?”


    她壯著膽子轉過頭一看, 沈長明正在六角亭內閑坐,肩上甚至還有幾片落葉,看起來他已在此坐了許久了。


    真奇怪,德元竟連有誰迴來過都不知道?即便是在打瞌睡,這也太荒唐了。


    沈長明就好像能聽到她在想什麽似的, 冷笑一聲,悠悠道:“別瞎琢磨了, 是我讓德元騙你的。”


    真是有夠無聊的,他這幾日愈發孩子氣了。江槿月暗暗腹誹了一句,不情不願地走到他麵前坐下,見他一手執黑棋,一手執白棋,仿佛是在自相對弈。


    “讓我來猜猜,這個時辰才迴來,你是去找城隍了?”沈長明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看她滿臉不自在,忍不住笑出了聲,“好了,我又不與你置氣。這麽緊張做什麽?”


    低垂著眼眸定定地看了棋盤許久後,江槿月裝作無意地問道:“你與幽冥血月做了交易後,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不知不覺間,“代價”這個詞早已如影隨形,仿佛是他們終生無法擺脫的夢魘。


    聽她這麽問,沈長明的手頓了頓,不屑地嘖了一聲:“看來城隍死不悔改,仍不知什麽話不該說。其實也沒什麽,無非是命魂歸屬幽冥界,再無成仙神、入天界的機會罷了。”


    聞言,江槿月沉默良久,不知該說些什麽。凡人總想修仙成神,以獲取更長久的壽數、令人望塵莫及的法力。更有甚者,願以家人的性命相換,甚至於自己的魂魄。


    可沈長明說這話時,眼中卻沒有半分壓抑與不甘,仿佛他並未將此放在心上。


    許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煩悶與苦惱,沈長明放下黑白棋,握著她的手,微微傾身道:“在你看來,當神仙真的快活嗎?於我而言,數百年間,最肆意難忘的日子是在人間;唯一動心過、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又來自幽冥界。或許天界於我,本就是多餘的。”


    “你這話,若是被那些神仙聽見了,定要說你砸人場子。不對,你都闖天牢了,比砸場子還嚴重得多。”江槿月悶悶不樂地低垂著頭,輕歎一聲,仿佛在自言自語,“這值得嗎?”


    是恩情也好,動心也罷,世上真會有人願為他人做到這個地步,而全然不計迴報嗎?


    過去的二十年間,她隻看到旁人是如何斤斤計較,為一己之私大動幹戈,世人總想著如何更進一步,他卻與這些人截然相反。


    “有什麽不值得的?我一生無愧於天地,從前也算敬小慎微,難得糊塗一次,倒也無妨。”沈長明說得雲淡風輕,見她欲言又止,便起身湊到她耳畔呢喃道,“江小姐若心疼我,就好好留在我身邊吧。”


    聽完這句話,江槿月沉思片刻,瞥了他一眼,不自覺地撇撇嘴道:“我隻怪我沒有早些迴頭,害你這些年總是孤身一人。”


    此話一出,兩個人同時愣了愣。她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一時理不清思緒,隻想把自己的嘴巴縫上。沈長明猶豫片刻,輕笑一聲詢問道:“你方才說……”


    “我什麽也沒說。對了,今日皇上怎麽說?”江槿月很快岔開話題,問起了謝大人的事。雖然在她看來,謝家的事多半是要石沉大海了,否則他今日定不能這麽早歸來。


    明明他都沒說是哪句話,她就急著否認,沈長明不由啼笑皆非,故作驚訝地反問:“父皇他還能說什麽?如今這個節骨眼上,他哪有心思管這些?隻會說由我高興,隻要我想清楚了就好。”


    四下一片寂靜,過了半晌,江槿月才終於迴過神來,一臉驚恐地問道:“什麽叫由你高興?皇上的意思,是他打算隔岸觀火,反倒要你去衝鋒陷陣嗎?豈有此理,他可是帝王!”


    堂堂九五之尊,竟要自己的兒子去和老奸巨猾的佞臣鬥個你死我活?簡直莫名其妙,也算是把權力製衡做到極致了。


    “什麽隔岸觀火?你我的婚事,當然隻能我親自上陣,還有誰能代勞?”沈長明無奈地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略加思索後笑吟吟地補充了一句,“明日一早,賜婚的聖旨就會送去江府。屆時我們順勢去一趟,也算合情合理。”


    江槿月半晌沒應答,隻在心裏歎了一聲,心道如今丞相在旁虎視眈眈,朝中宛如一灘渾水,他竟還有心思為了這種事入宮?


    大敵當前竟仍滿心兒女情長,簡直主次不分。


    猶疑片刻,她又覺不對,抬頭皺著眉頭疑惑道:“迴江府?不對,我一點都不想從江府出嫁。到時候還得跪江乘清,他晦氣,我也晦氣,何必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隻是江大人如今病入膏肓,這病症似與鬼魂脫不了幹係。於情於理,我們都得去江家走一趟。”沈長明起身走到她麵前,微微一笑,“他若死了,你得為他守孝三年,未免夜長夢多。”


    原是如此,聽著倒是更晦氣了。江槿月想了想,隻好搖搖頭將九幽令置於石桌上,搖搖頭緩緩道:“也罷,就當我略微報答他的養育之恩吧,今後我與江家再無瓜葛。”


    次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兩個不速之客就帶著侍衛們浩浩蕩蕩地到了江府外,驚得兩個守門的家丁連瞌睡都醒了。


    忌憚於沈長明的身份和他們身後數十個侍衛,到底沒人敢攔他們,家丁笑嗬嗬地走上前來,望著江槿月和她身畔巍峨的靠山,拱手相迎:“大小姐,您有些日子沒迴來了,老爺記掛得很呢!”


    江槿月微微頷首,一眼就看到了家丁胸前明晃晃的符篆,不由覺得莫名其妙,哭笑不得地問道:“府上究竟發生何事了?符篆可不是這麽用的,你這樣貼在身上能驅邪嗎?”


    兩個家丁對視一眼,膽大的那個偷偷地四下瞧了瞧,縮了縮脖子輕聲迴答:“大小姐啊,這每到子時,北邊正房總有鬼哭。家裏頭人人都怕啊,您說說,這可如何是好?”


    看來城中的傳言不假,江府還真是夜夜聞鬼哭,想必是無人能安眠了,難為他們還能強打精神在此當值。


    一看那些樣子迥異的符咒,江槿月便隱約猜到,這些符篆定是戚正留下的。


    堂堂吏部尚書,竟聽信一個老怪物的話,用著怪物給的符篆,真不知是要招鬼還是驅邪。縛夢冷冷一笑,對此做出了中肯的評價:“主上所料不錯,這是招魂符。主上的這個爹,難道是不識字嗎?”


    饒是她早有所預料,聽到這話仍是不自覺地笑出了聲。誰不知丞相在王城中偷偷豢養鬼物?整個軒平定也是鬼氣森然,如臨城一般,吸引無數孤魂野鬼在此盤踞。


    原本那些鬼魂也算漫無目的,如今江乘清卻讓府上眾人隨身帶著招魂符,這是生怕鬼魂不認路,沒法順著氣味找上門來?


    難怪江乘清莫名其妙病了,這不病才叫有個鬼了。


    江槿月早有準備,將手中的一打符咒遞了上去,頗為真誠地笑道:“這是半仙親筆所畫,管他什麽邪祟厲鬼,一見此符都得乖乖退讓。你們不如試試這個?”


    “這……”兩個家丁麵麵相覷。


    他們並不知她口中的半仙是誰,但她笑容款款,看似十分自信,一時間他們不自覺地伸手接過,連聲道謝後才詢問道:“是哪位半仙?大小姐可否透露一二?”


    麵對二人無比期待的目光,江槿月把手背在身後,毫不遲疑地答道:“天機不可泄露。”


    從前她隻有聽別人說這句話的份,今日終於風水輪流轉,轉到了她這邊。不得不說,這故作高深莫測的滋味,還挺不賴。


    “走吧,我們去探視江大人。”沈長明說罷,麵無表情地斜了兩個家丁一眼。


    不用他多說,家丁們十分明智地往後退了一步,找了個不容易被誤傷的地方站好,目送著一行人大搖大擺地步入了江府大門。


    為了好心留下江乘清的最後一絲顏麵,著江家下人前往正房通傳後,沈長明隻帶人站在前院,懷抱著長劍作垂眸沉思狀。江槿月望著幾乎隨處可見的黃底符篆,一時語塞,若有所思地望著手中的縛夢。


    戚正明麵上與江乘清交好,可他背地裏的所作所為,卻無一例外都是在害他。現如今,戚正連魂魄都沒剩下,他從前留下的符篆卻仍在發揮餘熱,不遺餘力地把江乘清往死路上推。


    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想來又是丞相大人無疑了。江槿月隨手揭下貼在廊柱上的符篆,冷冷地嘲諷道:“驅邪符?這怕是丞相引江乘清入鬼門關的催命符吧,好歹他們狼狽為奸多年,至於下此狠手嗎?”


    沈長明遠遠望著正朝他們快步走來的人群,懶洋洋地答道:“順吾意則生,逆吾心則死。丞相算是把這句話讀透了,要怪隻能怪江大人走錯了路。其實江大人也算才思敏捷之人,可惜啊,如今已經太晚了。”


    大錯已然鑄成,早已君臣離心,更是父女決裂,他確是悔之晚矣。可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江槿月若無其事地望向走在最前頭的江乘清,饒是被人攙扶著,仍能看出他步履蹣跚、臉色鐵青,仿佛已是行將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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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注:順吾意則生,逆吾心則死。出自《莊子·盜蹠》


    月月子忙碌的捉鬼生涯又要開始了,無獎競猜:為什麽招來的鬼隻纏著江大人呢?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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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逆他者亡


    不過半月未見, 江乘清看著像是老了十歲有餘,連腿腳都不利索了,甚至生出了不少白發。


    真是病來如山倒啊。江槿月默不作聲地望著他略有些渙散的目光, 隻覺得他周身鬼氣纏繞,瞧這模樣真像是惹上了什麽了不得的冤魂厲鬼。


    人群中, 江宛芸始終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倒不似從前那般假笑了,隻是眼神看著莫名幽怨。不知為何, 江槿月總覺得對方像是有話要說,又礙於此處人多,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帶著一大家子人行至他們麵前,江乘清一邊說著“參見懷王殿下”, 一邊作勢就要下跪。沈長明抬手示意他免禮, 語氣頗為關切:“江大人既病著,就不必行此大禮了。大人今日可覺得好些了嗎?”


    難得他能有說人話的時候, 連江乘清都有些受寵若驚, 連忙道謝:“多謝王爺掛懷。不過是風寒罷了,臣以為,再靜養些時日也就大好了。”


    再靜養些日子, 隻怕是要入土了。江槿月將手中的招魂符抖了抖, 佯裝不解道:“聽說府上夜夜都有鬼哭,該不會是女鬼也得了風寒,想讓您為她請個大夫來瞧瞧吧?”


    她這話一出,眾人神色各異。江乘清滿臉惱怒,想也沒想就要出口否認, 沈長明笑了兩聲,搶先一步道:“江大人, 既然今後都是一家人,何必拘謹?這家中鬧鬼也是常事,一家人關起門來說說也無妨。”


    這迴輪到江乘清說不出話了,隻能幽幽地看著兩個相視而笑的年輕人,違心地答道:“是,王爺說得甚是,臣受教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無論是在陰間還是凡間,都是如此。有靠山在側,江槿月很放心地盯著病入膏肓的江大人看了許久,絲毫不掩飾自己探究的眼神。


    老謀深算的江大人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不敢對她發怒,隻好咬牙切齒地問她:“槿月這是在看什麽?”


    “是這樣的。您這症狀實在不似風寒,我便多看了兩眼。”江槿月收迴視線,不無憐憫地提點道,“像是惹上了冤魂邪祟所致,是萬萬拖不得的。”


    事實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江大人的病症,無非是旁人不敢多言罷了,都生怕觸了他的黴頭,反倒要多受皮肉之苦。


    江乘清本人自然也清楚得很,可他遲遲不找道士來做法事,實在不太符合他一貫的作風。畢竟,他從前可是最信鬼神和命數之說的人。


    看她說得一本正經,江乘清臉色更黑了些,隻好咳嗽兩聲緩解尷尬,又嘴硬道:“哪有什麽冤魂邪祟?沒有的事。外頭那些傳言到底是不做數的,都是些捕風捉影的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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