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臨辭的這一劍,蘊含了關聖帝君青龍小陣的威力,而且還借來了忠義千秋生前的一部分力量,一轉念的時間,便將天璣境界的白小白,給鎖定住在了裏麵。


    這簡直是一件太過於不可思議的事,要知道,陳臨辭不過方才是開陽境界,與天璣境界的白小白相比,之間相差了太多個等級,能夠接下白小白剛剛的偷襲已經算是天縱奇才出人意外了,如今竟然能夠反手將白小白困在方寸之間,這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包括閣樓之上原本都已經準備好出手的胡海洋胡院長。


    感受到陳臨辭天行劍裏古老的陣法氣息,胡海洋院長捋了捋胡子,歎了口氣說道:“但憑這一劍,便能夠讓開陽中境的陳臨辭跨越這麽多境界鎖死天璣境界的刺客,他魂府內的這個星魂實力,絕對要在天境之上,甚至有可能生前會是傳說中的司命境界。”


    “司命境界?”元通天元教習聞言一愣,低聲說道:“縱然是當今大陸上的最強者神將軍楊璟,也不過隻是司命境界而已吧,陳臨辭這個小子如果真的有這種造化能夠隕落掉司命境界的星魂,那將來的成就,肯定是無可估量,甚至有可能能夠像他的星魂一樣,一舉突破天境,晉入神將軍那種級別也不是沒有可能呢。”


    胡院長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此子將來成就定然不低,但能否突破天境倒還真是不好說,修行路上的九階二十七境,天樞與司命之間可謂是隔了一道天塹,古往今來,有多少英雄豪傑都是死在了這道天塹之間,難以突破,所以國師大人才會放棄修行的道路屈在大楚國的朝廷裏,陳最與王晨兩位真人才會閉關這麽多年,就算是我,也已經停滯在了天樞境界許多年而未得寸進,想要翻越那道天塹,完全不是實力和努力所能夠決定的啊,如果沒有逆天的運氣,根本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得到。”


    胡院長的話音剛落,藏書樓內的戰況,便已經悄然發生了逆轉,陳臨辭借用了忠義千秋生前的一部分力量布下了青龍小陣,將天璣境界的刺客白小白困在了方寸之間,可雙方的力量相比終歸還是太過於巨大,所以這座小陣並沒有在陳臨辭的手中發揮出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實力,隻是將白小白束縛住了片刻時間,便被對方給掙脫了開來。


    白小白臉色凝重,他看的出來,對麵的這個開陽境界的小子並不能真正的奈何自己分毫,但剛剛的那一瞬間,他卻是真實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這讓他感覺到十分的心悸,也感覺到十分的屈辱。奇..*#最快


    他是堂堂的大秦國刺客之王,但親自帶人下場來對付一個剛剛踏上修行之路不到一年,修行境界不過才是開陽的小子,竟然頻頻失利,這是他完全所不能接受的


    。


    按照他往些年的行事風格,一擊不中便會瞬間脫離去,但那都是在相同境界的人上才會行使的方案,對於今天的這個少年,白小白並不打算這麽做。


    如果讓別人知道,堂堂的一個天璣境界的殺手之王,竟然在刺殺一個開陽境的少年的行動中失敗,那他以後真的就不用吃這口飯了。


    他掙脫了陳臨辭借用關聖帝君生前的力量布下來的青龍小陣,喃喃說道:“好小子,竟然能把我bi)到這種地步,果然有些東西。”


    陳臨辭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索也樂意去對方多說幾句話拖延一些時間,他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派過來的,但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知道你也肯定不會像我透露雇主的信息,但還是有些話想跟你說幾句,敢溜進星夜學院刺殺我,你還真的是膽子不小。”


    與白小白不同的是,陳臨辭知道胡海洋胡院長此時正在學院之中,以胡院長天樞境界的實力,白小白溜進星夜學院那麽久,他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他現在想做的,隻有拖延時間,等到胡海洋院長趕到,自己肯定命無虞。


    陳臨辭不是沒有想過大聲唿救或者鬧騰出什麽特別大的動靜讓胡院長發覺前來救他,他在臨西城的黑界裏摸爬滾打了這麽久,深深地知道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的道理,他如果鬧騰出什麽特別引人注目的動靜,那白小白定然會拚盡全力殊死一搏,以陳臨辭如今的實力,即便是再加上吞海滔天和忠義千秋兩個星魂,也完全不是白小白全力一擊的對手。


    可陳臨辭還是不夠了解刺客這個行業,或者說是高估了白小白的耐心,一擊不中沒有遁離開,再擊不中已經觸及到了白小白的底線,他不想再跟這個少年繼續耗下去了。


    他將手中的短劍收迴腰間,然後不知從何處拔出了一把匕首。


    許多刺客都是擅長遠程為戰,用些暴雨梨花針或者飛鏢之類的兇器,方便自己逃走也讓對方不容易察覺到自己的位置,再不濟都會用一把長劍,讓自己與對方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是白小白不一樣,他擅長近戰,喜歡用短劍和匕首這種近戰類型的武器。


    他上前一步,便瞬間來到了陳臨辭邊,還沒等陳臨辭反應過來,那把匕首便擦過了陳臨辭的腰間。


    陳臨辭的反應極快,實力與天賦也並不差,再加上自幼便累積下來的豐富的經驗,所以在白小白出手後沒多久便反應了過來,一個閃,堪堪躲開了白小白這致命的一擊,但匕首卻是實實在在的擊中了他,削去了陳臨辭袍子上的一塊布,淡淡的血跡滲透了出來。


    陳臨辭的腰間,泛過一絲絲劇痛在,自打記事開始,他便沒有受過這麽嚴重的傷


    勢,此時吃了白小白的這一劍,陳臨辭終於感受到了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若是這把匕首再往前靠近三分,怕是陳臨辭當場就會死於非命了!


    胡森是與楊修道大師以及陳最王晨兩位真人同輩的道門小師叔,雖然年齡肯定要比國師大人小,但卻不可能隻有三四十歲。


    陳臨辭這一趟,其實並沒有問道什麽實質的消息,他本來也沒有指望一個賭坊能給他帶來多少驚喜,他隻是單純的想打聽清楚,從自己離開臨西城去往莽蒼山,到楊修道大師在白虎門外魂歸星海的這段子裏,應天城裏究竟發生過什麽事。


    他對那個名叫胡森的家夥內心充滿了仇恨,與仇恨並生的便是無窮的好奇之心,兵法說隻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他想查清楚有關胡森的所有信息,並且努力修煉,等到羽翼豐滿後,便殺去莽蒼山取了他的命,以告慰楊修道大師的在天之靈。


    漸薄暮,夜滿天星。


    一向通宵達旦營業的長樂賭坊今早早的關上了大門,陳臨辭與靳子暉告別之後便離開了長樂巷,來到了應天城的街道之上。


    這座城市還是那麽的繁華,燈火闌珊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絲毫不比白天遜色半分,夜晚是個寧靜的時候,街道上人雖然多,卻也並不顯得吵鬧,陳臨辭在路邊的攤子上買了一些應天城裏的特產小吃,準備好好觀賞一下這番美麗的夜景。


    自打當初孤一人來到應天城,至今已經有大半年歲月,說來可笑,這大半年的時間裏,他竟然從來都沒有好好的逛逛應天城的夜市。


    遠處的清溪河裏飄滿了遊船畫舫,有達官貴人在上麵飲酒作樂,河邊有無數的小作坊排列兩岸,還有一個盲眼的老太太拉著一首語調悲涼悠遠的二胡曲。


    陳臨辭走過去,扔了一錠十餘兩的銀元寶,聲音極輕,並沒有讓那個老太太發現,便走到橋邊,找船家租了一艘上好的畫舫。


    這幾十裏清溪河乃是應天城裏的一道盛景,河畔不隻有小作坊,畫舫往前遊去,還能見到數十家青樓場所,整夜裏燈火通明,那些正是花季的姑娘穿的若隱若現,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河畔窗前,拿著手中的畫扇遮住半張臉,時不時的跟畫舫上的麵熟貴人打個招唿,言語之間盡是輕薄之意。


    青樓正是借此攬客,也說不得是清溪河的畫舫成就了她們的生意,還是她們成就了清溪河畫舫的盛名,總之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的和諧,世間長了竟也成了應天城裏的一道靚麗的風景。


    遠處的人家依稀有人正值大喜在燃放著耀眼的煙花,陳臨辭一人坐在畫舫中間,飲了幾口桃花清釀,望著畫舫外這不夜天的煙花盛景,心


    中卻泛起了深深的孤獨之感。


    前朝有位大詩人說過,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陳臨辭如今生活在大楚國最為繁華昌盛的應天城內,卻一直感覺自己隻是這座城市的一個匆匆的行人,找不到絲毫的歸屬感。


    這種感覺,在知道楊修道大師魂歸星海的消息之後,開始愈發的強烈起來。


    在他看來,這座城市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新鮮的,除了星夜學院和國師府有過他短暫的迴憶,其他的任何東西,都不能夠讓他有親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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