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蘇諾迴到學校時非常開心。


    在她看來, 這個假期過得實在不怎麽樣, 雖然也得到了一些東西,但總的還是很讓人倒胃口的。


    她在迴校的當天,就立即去食堂裏大吃特吃,尤其是那些她做夢都在想念的甜食。


    瑞安非常嫌棄蘇諾的餐桌禮儀, 覺得和她在一起吃飯非常丟臉;西蒙尼要忙的事也很多, 再加上大家的課程都不太一樣,於是三人小組又開始了各自為政的狀態。


    蘇諾覺得更快活了, 雖然她也知道瑞安人不錯,但是每次在你大快朵頤時, 身旁老是有個人在那唧唧歪歪、指手畫腳,也實在讓人倒胃口。


    開學沒幾天,有天早上沒有課, 蘇諾本來打算去圖書館查點資料,結果剛一下樓, 就發現坐在樓下小花園長椅上的朗·霍華德。


    這天的天氣很好, 早上的陽光明媚,透過樹蔭撒在的朗大少爺的身上,讓人覺得安詳寧靜。


    蘇諾看了大少爺一眼,斟酌了一下,轉身像相反的方向走去。


    朗瞄了她一眼,把身邊長椅上放著的一個精致盒子的蓋子打開, 然後又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


    一陣沁人心脾的甜香乘著早上的微風, 溫柔地飄了過來。


    聞到那香味,蘇諾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 唿吸困難, 她咬牙克製住自己想往迴走的衝動, 繼續大步前行。


    朗見她不上鉤,從盒子裏拿起一根小銀勺,在盒子裏的甜點刮了一下,停頓片刻,迴手往自己嘴裏送。


    蘇諾覺得自己遭受了巨大的煎熬,她忍無可忍,終於轉身衝到長椅邊,一把攥住大少爺那隻拿著銀勺的手:“大少爺,請問,您又有何指教?”


    朗差點笑出聲了,他抿了抿嘴:“沒什麽指教,就是想表示一下感謝而已。”


    蘇諾的眼睛頓時亮了:“‘阿忒彌斯’修好了?”


    朗點點頭。


    蘇諾頓時鬆了一口氣,反身坐了下來:“這麽快,我還以為還要幾個月呢!”


    朗把銀勺和盒子都推給蘇諾,慢悠悠地說道:“現在這個局勢,天知道什麽時候什麽地點,蟲族又冒出來了,當然要盡快解決了。”


    “也是。”蘇諾點點頭,開始放心大膽地享受美食了。


    朗轉頭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蘇諾,歎了口氣:“要不是你完全沒有霍華德家族的任何外貌特征,我都要懷疑你是我們家流落在外的孩子了。”


    蘇諾懶得理他,她也不是剛到帝都的鄉巴佬了。霍華德家族酷愛甜食,在整個貴族圈子都是聞名遐邇的。


    “假期過得怎麽樣?”


    “大少爺,不要明知故問好嗎?就憑你的消息靈通程度,你會不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麽?”


    “你和蘭瑟斯·羅素也是這麽說話的?”


    “要不然呢?”蘇諾挑了挑眉。


    朗嘴角往上彎了彎,“他沒被你氣死?”


    “本來就是利益交換,蘭瑟斯大人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他才不在意這些無關痛癢的事呢。”


    “瑞安·諾頓是貴族出身,家族投靠了羅素家族;西蒙尼·卡洛斯是家裏從商,需要找一個足夠硬的靠山;那你又是理由呢?在我看來,你對這些東西也不是很感興趣。”


    “我肯定也有我自己想要的東西,我拿到我想要的,他得到他想要的,大家各取所需,這不很好嗎!”


    “即使介入羅素家族內鬥,差點把自己的命搭上也沒關係?蘭瑟斯·羅素這次可是收獲頗豐,不僅打擊了自己叔叔暗藏的勢力,拿到了巴比倫艦隊的實際控製權,還開始接收一些黑市生意。你的兩位戰友……”


    蘇諾實在不想聽這些事,“朗·霍華德,我發現我們每次說話都繞不開蘭瑟斯·羅素,下次能換個話題嗎?”


    蘇諾咽下最後一口美食,接著道:“這麽美妙的時刻,卻談論這些煞風景的事,有意思嗎?”


    朗點點頭:“好吧!確實煞風景!”


    “你這學期離校的時間很多嗎?”蘇諾問道。


    “我從小就接受這種教育,其實來學院能學到的東西並不多。但是家族世代都是這麽過來的,所以我也就按部就班地走流程唄。一定程度上,這裏更多的是一個交際場。”


    蘇諾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對我來說,也許不是,我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不過那又臭又長的帝國曆史還是算了吧,實在讓人無法恭維。”


    “那你還沒有被要求去背誦各大家族姓氏來源,家族族譜,通婚曆史呢。”


    “哈!”蘇諾大吃一驚,“這有啥用啊,從這能學到什麽呀?”


    “博弈呀!”


    “我們是軍人呀,軍人搞這些玩意兒有意義呀。”蘇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好像記憶裏自己父親以前提過?


    “軍人不參與政治,那最後骨頭都剩不下來吧!很多年前,聯邦的林元帥就遵從這個理念,最後,卻炸掉了半個馬杜羅……”


    蘇諾心中一動,上次禿鷹也提到過這個地名,“馬杜羅是……聯邦的…!”


    “首都!”朗很幹脆的迴答了這個問題,“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父親從來沒有和蘇諾的提過聯邦的事情。


    “我不知道也不是什麽誇張的事吧。”蘇諾有點悻悻地說道。


    “你不是……”朗發現蘇諾有點情緒低落,也不再開口。


    春光很明媚,幹嗎老說這些掃興的事情呢。他靠在長椅上,伸直了雙腿,頭枕在交織的雙手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在那之後,朗·霍華德出現的次數就少多了,倒是西蒙尼又經常來找蘇諾了。


    學院裏這段時間氣氛有點怪。


    蘇諾兩耳不聞窗外事,加緊學著自己感興趣的學科。對於一些在她看來沒用的東西絕對是拒絕的,所以她的各科成績讓一部分老師恨得咬牙切齒,又讓另一部分老師如獲至寶。


    終於有一天,蘇諾發現周圍的一些女生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起來。她後知後覺地問起一起在小花園裏看書的西蒙尼:“今天是什麽節日嗎?女生們都打扮起來了?”


    雖然在軍校裏所有人都要穿軍服,但這並不妨礙姑娘們在一些小細節上下功夫,不如發型,又比如妝容,還有一些小配飾……


    瑞安一本正經地迴道:“今天是‘踏青節’。”


    “有這個節日,我怎麽不知道?”蘇諾疑惑地問道。


    西蒙尼推了瑞安一下,笑著對蘇諾說:“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今天是圖密善殿下入校學習第一天,所以女生們有點激動。”


    看著滿腦子問號的蘇諾,瑞安鄙夷道:“西蒙尼,你說了也白說,她壓根搞不清那是誰?”


    蘇諾大怒:“我管他是誰,和我有關係嗎?”


    西蒙尼也覺得好笑,不過他為人比較溫柔和善,不想讓蘇諾難堪,於是解釋道:“就是現任皇太子殿下。”


    “皇太子也要來學校讀書?”蘇諾大吃一驚。


    “大家倒是不想讓他來學校呀,耐不住這位殿下不願意呆在金波宮裏,一心要體察民情呀。”瑞安有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


    他看著還是雲裏霧裏的蘇諾,有點生氣:“和你說話真累。”


    蘇諾也有點生氣:“是你不好好說話吧,誰聽得懂你在說什麽呀!”


    不過西蒙尼好像完全明白瑞安在說什麽,可他也不好每句都給蘇諾解釋,尤其是在這種地方。他歎了口氣,“要不然迴去吧,蘇諾,我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這些事確實都和你無關,你好好念書就行了,別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三個人在假期時的親密默契蕩然無存,瑞安生氣蘇諾不守規矩,蘇怒覺得瑞安不可理喻,西蒙尼夾在中間努力調和,日子就這麽吵吵嚷嚷中過著。


    蘇諾有時候想想,覺得這樣也不錯,吵吵嚷嚷總比形單影隻好。獨行太久了也很難受的,尤其是嚐過有人和你背靠背,相互依靠扶持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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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密善皇太子是現任皇帝路德維希七世的長子。他從小就收到了良好的教育,最擅長的是修辭學和文學,是個博學和教養良好的青年,英俊挺拔,談吐優雅。


    如果圖密善皇太子一直隻對文學這一類的學科感興趣,大家就皆大歡喜了。可是在皇太子快要成年時,突然對軍事感興趣起來,主動要求要入讀“皇家軍事學院”。


    這讓所有人都感覺不適,皇帝陛下親自去說服他,希望他不要“自尋煩惱”。可皇太子的生母,現任皇後索菲亞殿下這次卻出人意料地站在了自己兒子這一邊。她積極主動地四方遊走,打通各種環節。


    最後,皇太子殿下如願入學,因為沒有人能理直氣壯地站出來說:“你身為皇太子,下一任皇帝,隻要當個吉祥物就行了。”


    即使在大權旁落的今天,皇帝仍是帝國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


    其實圖密善殿下上學期就應該來學校了,但是由於種種原因,一直都是本校的老師們入宮給這位殿下單獨授課。但這學期皇太子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妥協了,堅決要入校學習,體驗真正的軍校生活,於是就有了這次的“小小騷亂”。


    蘇諾本來對這些事無可無不可。但是似乎皇太子殿下的吸引力還不小,隻要他在校園裏走動,總有成群的女生出現在他途經的地方。


    終於有一天,蘇諾忍不住,對西蒙尼和瑞安吐槽道:“這位真是個麻煩!”


    第23章


    蘇諾之所以覺得皇太子殿下是個麻煩, 是因為她覺察到了這位大人既想表現地溫和親民, 可實際上對外界又非常地提防戒備。


    蘇諾已經不止一次地發現,有超高階的精神力者出現在校園裏。她開始還沒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但後來逐漸發現,這些人都是以圖密善皇太子為核心呈放射性分布的, 這才勉強反應過來是怎麽一迴事。


    她的感覺非常不好, 對這些人有種天然的排斥反感。


    蘇諾把自己的發現和感覺告訴了自己戰友們。西蒙尼點點頭,感同身受地說道:“沒有人會對這些見不得光的暗衛有好感的。”


    瑞安的關注點則在別的方麵:“你能察覺多少?”


    蘇諾停頓了一下, “我現在沒有感知,要不等下次那些家夥離我們比較近的時候, 我們再試試?”


    西蒙尼很讚同,“這種做法比較謹慎,我們還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瑞安也同意他們倆:“確實, 在這種地方大規模地使用精神力感知是太囂張了一點。”


    不過銀鷹小組的人比較收斂,但不等於說這個學院裏的每個學生都是這樣。尤其是一些自視甚高, 又對皇室敬畏不足的貴族子弟。


    在皇太子殿下入學一個月的時間裏, 帝國皇家軍事學院裏精神力受創的學生大幅上升,幾乎是往年的數倍。


    “他們是吃飽了撐得慌嗎?向‘獅鷲軍團’的人挑釁……”連瑞安都忍不住吐槽道。


    這次蘇諾則是識趣地閉了嘴,沒有上趕著問“獅鷲軍團”是什麽,免得又被瑞安譏諷。


    她在這方麵的常識嚴重欠缺,為了避免無謂的爭吵,她已經學會了遇到問題先聽在耳朵裏, 迴宿舍再用光腦去查找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結果還是西蒙尼比較善解人意:“‘獅鷲軍團’是皇室唯一能實際控製的軍事力量。從帝國開國時就有了, 也是克勞狄大帝一手組建的。但你是無法從光腦上查到他們的任何信息。”


    他說話時還探過身來,壓低了聲音, 搞得蘇諾也壓低了聲音追問道:“為什麽呀?這些人很厲害嗎?”


    “就憑著這支力量, 皇室硬是和貴族們扛到了現在, 你覺得呢?”瑞安也很現實。


    那應該是很厲害,蘇諾決定不再追問下去了。既然連光腦都查不到一點信息,估計隻有三大家族能知道一點底細了吧。


    好在蘇諾的好奇心並不重,對這位皇太子殿下也沒有半點想法,這個問題就被拋到腦後了。


    很快,一年級學生馬上就要開始以小組為單位進行後續課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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