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當政者來說,政策的變化,可以在一分鍾之間。而對於那些戰栗在狂風暴雨中的普通百姓來說,簡單的一分鍾也許就決定了他們的一生。不管是出於什麽考慮,廣東省高層領導批準寶安縣放寬邊境,最終導致了六二逃港潮的大爆。</p>


    芸芸眾生,何能把握自己?多少家庭的悲歡離合、多少小人物身上血與淚的悲劇,就在這一“放”一“收”的曆史中產生。</p>


    南洋聯邦收納偷渡者的行動本來是不聲不響的,但事實卻恰恰相反,香港與深圳一水之隔,消息象長了翅膀一樣由香港傳進了大陸,盡管邊防再次收緊,但不再害怕被強行遣返,偷渡的人依然想盡辦法鍥而不舍地奔向“資本主義”。而珠江成為了“練兵”之地,群眾自地掀起了練遊泳的熱潮,對孩子的教育也變成了“練好身體,能去香港。”</p>


    起初中南雙方都保持著沉默,但逃港潮屢禁不止,終於觸動了中國高層領導敏感的神經,在第四次大使級會談中提出了抗議。抗議南洋聯邦的做法是鼓勵大陸民眾偷渡,也是偷渡潮屢禁不止的原因。這種行為是包藏禍心,抹黑中國的形象。如果南洋聯邦不改變做法,對中南兩國已經存在的貿易關係將造成不利的影響。</p>


    而南洋聯邦對此做出了有力的迴答,黃曆引用的是鄧總設計師的結論,“逃港者屢禁不止,是貴國的政策出了問題,這不是軍隊管得了的。同是炎黃子孫,我們無法對逃港者的遭遇采取漠視態度。既然貴國國內糧食缺乏,就應該接受國際援助,這是關係到民眾的生存問題,而不是某個在中南海享受特供的人的麵子問題。而且,貴國在困難時期依然向某些國家出口糧食,這種被稱為‘無私援助’、‘國際主義精神’的行為對本國的饑餓民眾是不是很不公平?”</p>


    大使級會談不歡而散,未能就在上海建立兩國貿易專用港及南洋聯邦接手蘇聯人扔下的半吊子工程達成協議。隨後中國削減了與南洋聯邦的貿易額,報紙媒體上開始批判南洋聯邦作為美帝國主義走狗的種種惡行。比如夥同美帝國主義幹涉越南戰爭,夥同殖民者荷蘭打壓新興國家印尼,糾集亞共體,實質是為美國服務等等。(,)對此,黃曆並不後悔,賺錢是重要,但並不表示自己要低三下氣,曲意奉承。對於原則問題,他絕不放棄。</p>


    美國很敏銳地注意到了中南兩國關係的變化,趁機開始撮合南洋聯邦與日本的關係,副總統約翰遜出訪南洋聯邦,希望能夠解決美國的兩個盟友,南洋聯邦和日本長期存在的冷淡關係。</p>


    自從坤甸對日和會召開完畢後,南洋聯邦雖然與日本建立了外交關係,但隻是可有可無的代辦級,對日本政府的幾次邀請以及訪問意向,黃曆都予以了拒絕。雙方這中聊勝於無的外交關係,以及南洋聯邦所主導的亞共體的不斷擴大,使日本人深感不安,想借美國人的斡旋,與南洋聯邦實現關係正常化,也變相地能打開亞共體國家的貿易壁壘。</p>


    對美國副總統林登?約翰遜來說,當選後的日子是很不愉快的。以前他是美國參議院的權力很大的多數黨領袖,現在身為副總統,在政府中虛有其位,而又事事操心。約翰遜從各方麵部愈來愈清楚體會到自己無足輕重的地位。他在白宮的停車場隻容下一輛汽車,隻有一架同白宮相通的電話分機(司法部長羅伯特?肯尼迪卻有三架)。</p>


    約翰遜的妻子從來沒有登上過總統的專機。他本人曾上去過,但不是請上去的。肯尼迪的助手曾三次現約翰遜一個人在機上的艙房裏張張望望。他們進飛機去總是由於總統馬上要使用飛機了,因而總是不得不請約翰遜離開。這種情況不免使他有些難堪,但他還是不斷上去,這一實際權力的象征仿佛已使他完全入迷了。</p>


    肯尼迪手下的人把約翰遜的人都看作外人。整個副總統的班子,除沃爾特?詹金森外,根本不為那些聲名顯赫的總統顧問所識得。他們之中有些人沒有白宮的出人證,隻是作為觀光者才能進入過白宮。這種默默無聞的處境甚至對給約翰遜值勒的特工人員也不例外。實際上,他們卻被排斥在白宮警衛隊之外——不能使用他們的車子、辦公室,也不能參與他們的社交活動。他們大多數人對此都不十分在意,因為他們知道,這並不是對他們個人的冷落。他們之所以受到那些得勢的人排斥,隻因他們負責保衛的那個人並不重要——沒有別的更恰當的詞來說明了。</p>


    肯尼迪對這種情況是不清楚的。他和大多數總統一樣,對於這個地位僅次於他的人物也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由於根探蒂固的曆史慣例,或許還由於人類的天性,美國通過選舉獲得第一號和第二號職位的人的關係從來就不很融洽。有些副總統早期曾同他們的行政腦比較接近,後來也由於友誼已被冷冰冰的禮節曆代替而感到傷心。</p>


    然而,他們或許忘記了,對於總統來說,有一個副總統在身邊就等於每天提醒他隨時可能死去。而且還不隻此。雖然有些人對於死亡也能泰然處之,但他們並沒有一個等著繼承他的位置的人老是跟在後麵。那些希望總統向副總統詳細介紹情況的人,大約都沒有考慮到其中的含意。要理解這一點.我們必須了解總統這一職位的意義,那個第二號人物等著繼承的遺產的意義。</p>


    一個家庭的家長可能會毫不畏縮地寫下自己的遺囑,但如果有人對他說,他死後,隔壁的那個人要變成他孩子的爸爸,他妻子的丈夫,那他就會馬上變得麵無人色的。</p>


    除了這個來自憲法的麻煩外,還有一層麻煩。在實際的政治生活中,為了“平衡”總統競選名單,正副總統候選人必須分別來自本國兩個不同的地區,各自對不同的選民具有號召力,而他們的性格等等也可能那是對立的。富蘭克林?羅斯福同哈裏?杜魯門彼此就很少有相似之處。艾森豪威爾同尼克鬆,肯尼迪同約翰遜的情形也大致如此。</p>


    總統知道了副總統如何不愉快之後,就想盡一切方法來對約翰遜表示尊重,給他創造許多出國訪問的機會,其中有些後來卻成了重大事件。這一次東南亞地區的旅行,約翰遜副總統是到那裏去給非**政權打打氣。他這一次並不象上次去柏林那樣要表示美國已經決心同當地人民共同戰鬥。但他對南洋聯邦和越南王國都提出了十分堅強的保證。</p>


    而且他十分欣賞黃曆,公開稱他是“東南亞的溫斯頓?丘吉爾”。而黃曆對此卻是不屑理睬,當沈棟後來開玩笑似的問他約翰遜是不是其那樣想的時候,黃曆笑罵道:“去你的,美國人在東南亞還能依靠別的人嗎?”</p>


    但黃曆麵對約翰遜時,卻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雖然肯尼迪被刺案疑點重重,眾說紛耘,但這個副總統應該是脫不了幹係。或許是心理作用,黃曆從約翰遜的眼中看到了對權力的熱烈追求,而且他的自我擴張裸的,毫無忌諱的。</p>


    盡管對約翰遜印象欠佳,但黃曆並沒有表現出來,對約翰遜送來的高帽泰然處之,甚至還讓約翰遜感覺到他的得意。</p>


    “貴國是美利堅合眾國在亞洲最有力量的盟友,而日本的位置對於扼製蘇聯遠東海軍出入太平洋同樣是至關重要的,貴國與日本的關係正常化,或者是建立更親密的關係,對於亞洲的穩定具有非常大的影響。”約翰遜以為黃曆心情很好,便借機遊說道。</p>


    黃曆眯起了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道:“對日本這個國家,以及他們的人民,我是沒有偏見的。但對日本政府卻不敢恭維,岸信介,何許人也?軍國主義的幹將,東條英機的內閣成員,偽滿洲國五巨頭之一,戰後被定為甲級戰犯。就是這樣一個家夥,竟能在日本兩度組閣,甚至岸信介政府公然提出要取消憲法中關於‘不得進行戰爭’的條款。軍國主義的陰魂不散,南洋聯邦又怎麽能與這樣的政府和國家實現關係正常化。看看德國在戰後的反省,日本,實在是令人失望。”</p>


    約翰遜眨了眨眼睛,試探著問道:“岸信介已經隱退,這個障礙已經不存在了。”</p>


    “障礙不是某個人,而是某個集團,某種思想和精神的存在。”黃曆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說道:“由於被指名為甲級戰犯的岸信介複出為相,我們由此得出結論,日本人無法明確追究戰爭責任,軍國主義的影響便不會消除。對此的警惕,我相信在亞洲曾遭受過日本荼毒的國家都會有此想法。德國和日本同是二戰的戰敗國,但表現出來的巨大差距令人印象深刻。總統先生也有這樣的感覺?”</p>


    約翰遜很受用黃曆的稱唿,對於美國縱容日本也是心知肚明,黃曆堅持把日本和德國作比較,確實令人感到很難辯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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