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褚大炮在礦井裏摸爬滾打二十多年，他的豐富經驗會使很多土木專業的大學生為之汗顏。不用複雜的專業工具和儀器，他能把坑道修得與圖紙一般無二；光聽聲音，他就能判斷出對麵掘進的工程進度以及方向偏差；精確爆破的用藥量更是厲害，絕不會因為用得量多而摧毀別處，也不會因為量少而達不到效果……就憑著這些令人瞠目的本事，他才能穩坐把頭這個位置，當然也會敝帚自珍，輕易不傳外人。</p>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中國有這句老話，所以很有些好東西慢慢地失傳。對此，黃曆也頗理解，所以才用溫情感化，金錢打動褚大炮，而不是用強製的命令。</p>
在以弱敵強的遊擊戰中，地道往往是弱方使用的“秘密武器”。而地道戰戰術，不光中國在抗日戰爭年代使用過，越南在抗美戰爭中也使用過，可見其還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戰術。</p>
原本看似遙遠而不可及的夢想，正在黃曆等人的努力下略具雛形，黃曆相信，即便現在沒有了他們，撒下的火種也會使曆史改變原來的模樣。就從目前來看，盡管大的曆史潮流還在沿著軌道隆隆向前，但一些細節的變化已經使以後的曆史書要重新記載了。</p>
而隨後幾個熟麵孔的先後出現，更讓黃曆感到了這種實實在在的變化，由此油然而生出一種自豪感。</p>
曾澈，這個應該在隨後王天木叛變的連鎖反應下被逮捕槍斃的家夥來了。隨後，是北平抗團的馮運修和李振英，這些或應該壯烈犧牲，或應該在監獄裏飽受折磨的人活生生地出現在黃曆麵前，讓他的心情好一陣子不能平複。</p>
“沒辦法，上麵讓我來做說客，汪精衛得死呀，還得死在黃兄的手上。誰讓咱倆熟呢，當然，你該怎麽地還怎麽地，不用給我麵子。”曾澈厚著臉皮無奈地笑。</p>
“沒辦法，北平抗團出了叛徒，幸虧早幾天得到了消息，但我們應該已經暴露了。日本人果然在調動滿洲警察，有可能出事的人都提前跑路了，一部分人撤出北平，去參加了遊擊隊，我倆覺得山東也不遠哪，從天津上船，幾個小時便到。所以，就來了。”李振英和馮運修如是說道。</p>
黃曆直發愣，這就是蝴蝶效應？把要死的人都扇活了，自己難道快成神了？不過，活著總比死了強，自己雖然不能把有可能犧牲的家夥一個個強拉硬拽弄走，但事情總體還是在向好的地方發展。這都是自己的影響，嗯，難道不是嗎？</p>
“嗬嗬，黃兄，我又來了。”曾澈帶著一臉笑容走了進來，對著黃曆一擺手，一點也不見外地說道：“你忙你的，不用招待我，我就在這坐一會兒。”</p>
黃曆翻了翻眼睛，低下頭繼續寫著什麽。</p>
曾澈坐在椅子上，沒老實幾秒鍾，嘴便開始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訴苦訴屈似的嘟囔起來，“唉，在天津呆得挺好的，一個命令就跑到這山溝裏來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兒。</p>
黃曆咧了咧嘴，沒有抬頭，繼續自己的工作。</p>
曾澈自怨自艾地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想要怎樣，總得有個說法吧，是嫌錢少，還是缺女人陪伴，不怕你談條件，就怕你什麽也不說。揚名天下呀，名利雙收啊，多好的事情，雖然有點小小的風險，對高手來說也不算什麽……”</p>
黃曆咳嗽了一聲，曾澈擺弄著手裏的一個小玩藝兒，停頓了一會兒，幽幽地說道：“有話就說嘛，咳嗽是什麽個意思呢？”</p>
“你煩不煩哪，跟個老太婆似的，絮叨個沒完。”黃曆沒好氣砸過去一顆山棗。</p>
“嘿嘿，這是別人教我的，學得不好，見笑了啊”曾澈伸手接過山棗，扔進了嘴裏，使勁嚼著，揚了揚眉毛，故意氣黃曆。</p>
黃曆盯了曾澈半晌，忽然展顏一笑，說道：“好，我可以去上海試試，但條件很苛刻，你能作主答應嗎？”</p>
“說說看，我也不敢吹那個牛皮。”曾澈急忙湊了過來，說道：“你要我上天摘月亮，我還真做不到。”</p>
黃曆當然不是被曾澈軟磨硬泡給說動的，淩雪又捎來了信兒，自然又是“人傻錢多，快來”之類的催促。而大計劃一旦鋪開，資金的缺口便越來越大，想靠正當行業賺錢補充，肯定不夠。搞歪門斜道，淩雪自信和黃曆聯手，應該是無往而不利。俗話說：富長良心，窮生奸計。被錢逼到沒法，黃曆也覺得該狠狠去撈幾票，把那些大亨花天酒地的錢用到正路上，也算是替他們行善了。</p>
既然決定要去上海劫富濟貧，順便看看有沒機會幹掉汪精衛，也是不錯的事情。小汪的腦袋還是很值錢滴，蔣總裁已經懸賞十萬大洋通緝他。隻是黃曆還認為有敲敲軍統竹杠的必要，所以他暗地裏安排去上海的行程，表麵上卻不露聲色，待價而沽。</p>
“首先，我不與你們上海的組織進行接觸，我信不著他們。”黃曆開始很嚴肅地跟曾澈討價還價了，直言不諱地說道：“瞅瞅那些叛徒，你們軍統怎麽淨出這樣的貨色呢？”</p>
曾澈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大浪淘沙，沉渣泛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p>
黃曆微微一哂，繼續說道：“我需要一部電台，在上海直接與你聯係，上海組織有關汪精衛的情報可以通過電台告訴我。而且，我希望你最好能留在這裏，充當一下中間聯絡人。”</p>
“這個，我得向上麵請示。”曾澈有些猶豫，但並沒有馬上拒絕，問道：“繼續說。”</p>
“我到上海，要租個大房子，方便行動，還得買輛汽車，這啟動資金大概需要兩萬吧”黃曆開始談到錢的問題了。</p>
“錢不是問題。”曾澈很痛快地說道：“組織一次行動，興師動眾，花費也不在少數，倒不如給你一個人。”</p>
黃曆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說道：“要是刺汪成功，我能得到多少？這可是玩命的事情，你得讓我心裏有個底吧”</p>
“應該。”曾澈很讚同地說道：“國府懸賞十萬，這自然全歸你。戴老板還說了，事成之後會給你另加兩萬的獎金，這日常的津貼按照少將規格支付，隻是這功勞嗎——”</p>
“功勞歸軍統，你們就當我不存在。”黃曆大度地擺了擺手。</p>
“你看，早把條件說出來多好，我們談得不是很融洽嗎？”曾澈如釋重負地長長出了一口氣。</p>
“對了，你們軍統有沒有一個懸賞名單，把每個要殺的敵人都明碼標價。”黃曆好奇地問道。</p>
“你準備多賺點？”曾澈嗬嗬一笑，說道：“沒問題，刺汪成功後，我給你多介紹點活兒。”</p>
“小嘍羅就不必了，我的子彈可金貴著呢”黃曆微微一笑，說道：“至少一萬打底，少了這個數，我可不幹。”</p>
“果然是高手風範，一分錢一分貨。”曾澈挑起大拇指，似真似假地讚了一句，說道：“我向上麵請示，你盡管放心，對於軍統，錢不是問題。”</p>
錢當然不是問題，你們戴老板利用軍統人員及軍隊故交壟斷了販毒這條生財之道，我要的這些不過是小錢。黃曆腹誹著，臉上笑容依舊。</p>
黃曆為什麽要曾澈留在膠東，主要還是為了保密和安全，知道他底細的人不多，他又有麵具，又會化裝，隻要不是特別熟的人，在大道上碰見也不一定認得。再者，張淵的保安團也是黃曆的後備資源，而缺乏有效的諜報人員，也必將製約他的發展。根據地內部的安全，對軍統人員來說，正是專業所長。</p>
去上海，黃曆不是單槍匹馬，馮運修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對他的忠貞和勇敢，以及掌握的技能，黃曆還是很放心的。另外，崔小台也會帶上，他歲數較小，不太引人注意，能幹一些大人不太方便的事情。至於李振英，黃曆也有安排，他是化學專業的，鼓搗出威力勝於黑火藥的炸藥，應該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希望他讀的書，沒全吃光。</p>
黃曆盡管答應去上海刺殺汪精衛，但他要求曾澈向上報告時千萬要注意保密，別人還沒出發，已經搞得盡人皆知。為此，他甚至拒絕了在此地接收有關汪精衛在上海的具體情報，一切都等到了上海再說。</p>
曾澈對黃曆如此不相信軍統，感到有些鬱悶，難道真的到處是叛徒，隨時都有可能被出賣嗎？不過是剛出了王天木，怎麽就謹慎到這個程度。他哪裏知道，曆史上，軍統在上海與七十六號的爭鬥最後落敗，最大的原因便是由於叛徒太多，一個牽一個，象多米諾骨牌似的，發生了可怕的連鎖反應。</p>
黃曆的離開是極為機密的，保安團隻有寥寥幾人知道，其他人隻有相信公開的消息，老三在坑道施工時，被石塊砸傷了，正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休養。</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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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弱敵強的遊擊戰中，地道往往是弱方使用的“秘密武器”。而地道戰戰術，不光中國在抗日戰爭年代使用過，越南在抗美戰爭中也使用過，可見其還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戰術。</p>
原本看似遙遠而不可及的夢想，正在黃曆等人的努力下略具雛形，黃曆相信，即便現在沒有了他們，撒下的火種也會使曆史改變原來的模樣。就從目前來看，盡管大的曆史潮流還在沿著軌道隆隆向前，但一些細節的變化已經使以後的曆史書要重新記載了。</p>
而隨後幾個熟麵孔的先後出現，更讓黃曆感到了這種實實在在的變化，由此油然而生出一種自豪感。</p>
曾澈，這個應該在隨後王天木叛變的連鎖反應下被逮捕槍斃的家夥來了。隨後，是北平抗團的馮運修和李振英，這些或應該壯烈犧牲，或應該在監獄裏飽受折磨的人活生生地出現在黃曆麵前，讓他的心情好一陣子不能平複。</p>
“沒辦法，上麵讓我來做說客，汪精衛得死呀，還得死在黃兄的手上。誰讓咱倆熟呢，當然，你該怎麽地還怎麽地，不用給我麵子。”曾澈厚著臉皮無奈地笑。</p>
“沒辦法，北平抗團出了叛徒，幸虧早幾天得到了消息，但我們應該已經暴露了。日本人果然在調動滿洲警察，有可能出事的人都提前跑路了，一部分人撤出北平，去參加了遊擊隊，我倆覺得山東也不遠哪，從天津上船，幾個小時便到。所以，就來了。”李振英和馮運修如是說道。</p>
黃曆直發愣，這就是蝴蝶效應？把要死的人都扇活了，自己難道快成神了？不過，活著總比死了強，自己雖然不能把有可能犧牲的家夥一個個強拉硬拽弄走，但事情總體還是在向好的地方發展。這都是自己的影響，嗯，難道不是嗎？</p>
“嗬嗬，黃兄，我又來了。”曾澈帶著一臉笑容走了進來，對著黃曆一擺手，一點也不見外地說道：“你忙你的，不用招待我，我就在這坐一會兒。”</p>
黃曆翻了翻眼睛，低下頭繼續寫著什麽。</p>
曾澈坐在椅子上，沒老實幾秒鍾，嘴便開始象是自言自語，又象是訴苦訴屈似的嘟囔起來，“唉，在天津呆得挺好的，一個命令就跑到這山溝裏來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兒。</p>
黃曆咧了咧嘴，沒有抬頭，繼續自己的工作。</p>
曾澈自怨自艾地又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想要怎樣，總得有個說法吧，是嫌錢少，還是缺女人陪伴，不怕你談條件，就怕你什麽也不說。揚名天下呀，名利雙收啊，多好的事情，雖然有點小小的風險，對高手來說也不算什麽……”</p>
黃曆咳嗽了一聲，曾澈擺弄著手裏的一個小玩藝兒，停頓了一會兒，幽幽地說道：“有話就說嘛，咳嗽是什麽個意思呢？”</p>
“你煩不煩哪，跟個老太婆似的，絮叨個沒完。”黃曆沒好氣砸過去一顆山棗。</p>
“嘿嘿，這是別人教我的，學得不好，見笑了啊”曾澈伸手接過山棗，扔進了嘴裏，使勁嚼著，揚了揚眉毛，故意氣黃曆。</p>
黃曆盯了曾澈半晌，忽然展顏一笑，說道：“好，我可以去上海試試，但條件很苛刻，你能作主答應嗎？”</p>
“說說看，我也不敢吹那個牛皮。”曾澈急忙湊了過來，說道：“你要我上天摘月亮，我還真做不到。”</p>
黃曆當然不是被曾澈軟磨硬泡給說動的，淩雪又捎來了信兒，自然又是“人傻錢多，快來”之類的催促。而大計劃一旦鋪開，資金的缺口便越來越大，想靠正當行業賺錢補充，肯定不夠。搞歪門斜道，淩雪自信和黃曆聯手，應該是無往而不利。俗話說：富長良心，窮生奸計。被錢逼到沒法，黃曆也覺得該狠狠去撈幾票，把那些大亨花天酒地的錢用到正路上，也算是替他們行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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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澈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大浪淘沙，沉渣泛起，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p>
黃曆微微一哂，繼續說道：“我需要一部電台，在上海直接與你聯係，上海組織有關汪精衛的情報可以通過電台告訴我。而且，我希望你最好能留在這裏，充當一下中間聯絡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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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上海，要租個大房子，方便行動，還得買輛汽車，這啟動資金大概需要兩萬吧”黃曆開始談到錢的問題了。</p>
“錢不是問題。”曾澈很痛快地說道：“組織一次行動，興師動眾，花費也不在少數，倒不如給你一個人。”</p>
黃曆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說道：“要是刺汪成功，我能得到多少？這可是玩命的事情，你得讓我心裏有個底吧”</p>
“應該。”曾澈很讚同地說道：“國府懸賞十萬，這自然全歸你。戴老板還說了，事成之後會給你另加兩萬的獎金，這日常的津貼按照少將規格支付，隻是這功勞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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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備多賺點？”曾澈嗬嗬一笑，說道：“沒問題，刺汪成功後，我給你多介紹點活兒。”</p>
“小嘍羅就不必了，我的子彈可金貴著呢”黃曆微微一笑，說道：“至少一萬打底，少了這個數，我可不幹。”</p>
“果然是高手風範，一分錢一分貨。”曾澈挑起大拇指，似真似假地讚了一句，說道：“我向上麵請示，你盡管放心，對於軍統，錢不是問題。”</p>
錢當然不是問題，你們戴老板利用軍統人員及軍隊故交壟斷了販毒這條生財之道，我要的這些不過是小錢。黃曆腹誹著，臉上笑容依舊。</p>
黃曆為什麽要曾澈留在膠東，主要還是為了保密和安全，知道他底細的人不多，他又有麵具，又會化裝，隻要不是特別熟的人，在大道上碰見也不一定認得。再者，張淵的保安團也是黃曆的後備資源，而缺乏有效的諜報人員，也必將製約他的發展。根據地內部的安全，對軍統人員來說，正是專業所長。</p>
去上海，黃曆不是單槍匹馬，馮運修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對他的忠貞和勇敢，以及掌握的技能，黃曆還是很放心的。另外，崔小台也會帶上，他歲數較小，不太引人注意，能幹一些大人不太方便的事情。至於李振英，黃曆也有安排，他是化學專業的，鼓搗出威力勝於黑火藥的炸藥，應該不是太困難的事情，希望他讀的書，沒全吃光。</p>
黃曆盡管答應去上海刺殺汪精衛，但他要求曾澈向上報告時千萬要注意保密，別人還沒出發，已經搞得盡人皆知。為此，他甚至拒絕了在此地接收有關汪精衛在上海的具體情報，一切都等到了上海再說。</p>
曾澈對黃曆如此不相信軍統，感到有些鬱悶，難道真的到處是叛徒，隨時都有可能被出賣嗎？不過是剛出了王天木，怎麽就謹慎到這個程度。他哪裏知道，曆史上，軍統在上海與七十六號的爭鬥最後落敗，最大的原因便是由於叛徒太多，一個牽一個，象多米諾骨牌似的，發生了可怕的連鎖反應。</p>
黃曆的離開是極為機密的，保安團隻有寥寥幾人知道，其他人隻有相信公開的消息，老三在坑道施工時，被石塊砸傷了，正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休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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