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ou大煙的人可恨,也可憐,明知道這不是好東西,而且知道自己的身家絕不應該沾上這個,但在最初的各種原因下陷進去後,他們又會找到各種的說辭為自己開脫。在好的時候,他們痛悔,他們會發誓再不沾這個東西。但煙癮發作時,他們便會將所有的一切都拋在腦後,什麽也不顧,隻為了chou上一口。</p>


    張小鎖曆盡磨難,與珍娘一家團聚,本來是件皆大歡喜的事情,在黃曆的幫助下,他們這樣的鄉下人也會在北平有了房子,能光靠房租便活得下去。多少人苦筋巴力地也才勉強填飽肚皮,他們應該沒什麽不滿足的。</p>


    但張小鎖已經不是原來的張小鎖了,他的身體垮了,趕到yin天或換節氣的時候,他的骨節兒便犯疼,疼得輾轉呻yin。這還不算什麽,命既苦到底兒,身體又算什麽呢?而給他最大的打擊並不是這些,他發現已經不是一個完全的男人了,或者說不能做珍娘實實在在的丈夫了。</p>


    科學研究表明,男xing的xing心理敏感脆弱的程度要遠遠超過nvxing,如果缺乏足夠的自信,有時候甚至會達到了神經質的程度。男人總是認為:生為男人就必須具備男xing氣概的強,應具有取之不盡的能力源泉,次次都應成功。在這種自尊心的驅使下,從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無能者。xing無能往往是對男人自尊心的致使傷害和嚴重打擊。會造成嚴重的心理障礙。而這種自尊心的損傷和打擊,</p>


    麵對小鎖的無能,珍娘表現得很溫柔,總是盡可能地關心他,照顧他,並未有絲毫的不滿和怨言。但這未能改變他,相反,小鎖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了。苦悶,煩躁,他在表麵上又不敢表露出來,這種心理逐漸轉化成一種病態的行動。</p>


    而就在這時,張小鎖遇到了租住在小院外民宅的孫淵。孫淵是民國的一分子,是時代的產物。這小子據說受過訓,學會了從納粹那裏販來的一套本事。他會穿筆挺的西服,會玩手槍,服從上司,統治下屬,誰是他的主子,他就對誰低眉順眼,無條件服從。</p>


    他沒有信仰,既不敬先輩,又不信祖訓。權和錢就是他的上帝。在他看來,你不殺人,也許就會被人殺掉。要是單槍匹馬吃不開,就結個幫,先下手為強,幹掉對方。</p>


    他會打槍,會釘梢,為了錢,什麽都做得出來。現在他在一個什麽幫裏當個管事,對不知底細的人卻常說他替政fu做事,現在的政fu自然是日本人架起的傀儡。他不以為恥,反倒借此抬高身價,嚇唬別人。</p>


    俗話說: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孫淵很容易就摸清了張小鎖的情況,就覺得好象一塊féirou掉進了嘴裏,他決心死死咬住這塊rou不放。他看明白了,北平的房子越來越緊張,隻要有那麽一處房子,吃喝是不愁的。而且,他可以把那些中國人房客全趕走,專mén租給日本人。借著這個辦法,他便能與日本人搭上邊,才不辜負自己的這一身本事。</p>


    拉人下水,孫淵是很有一套本事,鴉片便是他引you小鎖chou的,並且告訴小鎖,時不時地chou兩口,不僅上不了癮,而且能減輕身上的病痛,忘記所有的不快和憂慮,他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等到小鎖完全沉mi於那逍遙快活,忘記了一切煩惱的煙霧之中時,孫淵便又開始實施著他的第二步計劃。賭,是另一個火坑,他要慢慢引著小鎖,讓小鎖沉浸於其中,不能自拔,把財產,房子,外加那個挺俊的媳婦兒都轉到他的手裏。</p>


    小鎖入套了,他一步步地走向深淵而不自知。在清醒的時候,聽著珍娘的勸告,他也痛悔,甚至對天發誓要改掉所有的壞máo病。但煙癮發作時,那種如萬蟻鑽心的感覺令他痛不yu生,所有的誓言都拋到了九天雲外,誰攔著他,那就是他的仇敵。</p>


    珍娘述說著,不停地流著眼淚,她不知道勸過小鎖多少迴,還找過何大魁,但小鎖已經深陷其中,並不是苦口婆心的勸說能夠奏效的。好的時候,他能跪地懇求她的原諒,犯癮的時候,他也能象奪路而逃的強盜,狠心地把她推到地上,聽到她的痛唿卻頭也不迴。</p>


    黃曆的臉yin沉著,他沒想到事情已經變得如此嚴重,對於小鎖的墮落和沉淪,更是出乎意料。況且珍娘也不好意思將小鎖xing無能的事情說出來,而是盡力為其開脫,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了孫淵身上。</p>


    “看來由頭都在那個姓孫的家夥身上,如果沒有姓孫的攛掇,小鎖不會chou上大煙,也不會去賭錢。”黃曆依照珍娘的講述做了判斷,看著珍娘使勁點頭,他又安慰道:“讓我想想辦法吧,你別傷心難過,我會把這事情處理好的。”</p>


    珍娘的眼中露出了希翼的光彩,黃大哥是無所不能的,他說能處理好,就一定能辦到。</p>


    院mén一響,一個男人探頭向裏看了看,接著推mén走了進來。</p>


    珍娘的臉sè變了,眼中shè出了恨意,如果黃曆沒在身旁,她會害怕,會懊悔怎麽沒把院mén閂好,但現在,她咬著嘴唇,低聲告訴黃曆:“黃大哥,這就是那個壞蛋孫淵。”</p>


    黃曆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著。孫淵長著一副好皮囊,身體結實健壯,襯衫袖子裏凸出鼓鼓的肌rou,頭發漆黑,油光鋥亮,蒼蠅落上去也會滑下來。他的身上帶著一股理發館的味兒。</p>


    “嫂子,家裏有客呀?”孫淵滿臉笑容地湊過來,他不知道騙過多少nv人,但珍娘卻對他一直不假辭sè,甚至連mén都不讓他進。越是這樣,他越來勁兒,他要證明自己的本事。</p>


    “小鎖呢?”珍娘可以對這個討厭的家夥恨之入骨,但她還是擔心被這個壞蛋勾走的丈夫。</p>


    “嗬嗬,小鎖兄弟在外麵玩兒呢,跟著我,嫂子還不放心嘛?”孫淵的臉上笑意不減,隨便敷衍了一句,又轉向黃曆,問道:“這位仁兄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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