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累呀!”程盈秋捶著酸麻的雙tui,衝著黃曆和沈yu婷輕輕地點了點頭。</p>


    黃曆摘下口罩,對程盈秋笑道:“走吧,咱們吃飯去,我剛才都聽見你肚子裏咕嚕咕嚕的叫了。”</p>


    “你,你這人,真是的。”程盈秋臉一紅,氣惱的轉身就走,“哎喲!”一聲,差點跌倒,原來是腳站麻了。</p>


    沈yu婷伸手扶住程盈秋,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的臉,試探著問道:“這位姐姐,你是燕大的吧?”</p>


    嗯,程盈秋驚訝地看著沈yu婷,奇怪地問道:“你認得我?”</p>


    黃曆的手伸在半空,苦笑著搖了搖頭,這麽一反問不是變相承認了,算了,反正程盈秋也沒打算迴北平,認出來就認出來吧!</p>


    “果然是啊!我去過燕大,和你們寢室的楊英梅是xiǎo時的玩伴兒。”沈yu婷暢快地笑著,倒不是黃曆所想象的yin謀得逞的得意,而是象久別的故人重逢時的喜悅。</p>


    程盈秋遇見一個同自己學曆相近,年齡相仿的nv子,心中也是十分高興歡喜。nv人之間,即便是很一般的關係,在相處時也會非常親密,手牽著手,笑語盈盈,科學研究將之歸為nv人的虛偽。現在,黃曆就看見了這一幕,兩個年輕的nv人幾句話過後便似乎成了莫逆之jiāo,親近得不得了,有說有笑地走了,把他甩在了一邊,這甚至有些讓他嫉妒。</p>


    “那是你們的長官?怎麽還會當醫生呢?”來到沈yu婷的閨房,兩個人半倚在靠椅上,丫環端上茶水、果點,沈yu婷眨著眼睛不解地問道。</p>


    “平時看書學的,他還開過正骨按摩的醫館,至於這種外科手術,他好象也是頭一迴。”程盈秋說完也對黃曆的大膽表示出驚訝,但現在這種環境,也不得不趕鴨子上架。</p>


    沈yu婷瞪大了眼睛,用力咽了口唾沫,苦笑道:“原來他氣定神閑,信心十足的樣子是裝出來的。也是,他要慌裏慌張,我還不知道要緊張成什麽樣呢!”</p>


    “嗯,猜對了。”程盈秋咧嘴一笑,“我了解他,什麽時候都要表現得很沉著鎮靜,這是給同伴看的,因為大家都信賴他,他是這支隊伍的主心骨。”</p>


    “你們為什麽非要跑大老遠的去打仗,這很危險的。”沈yu婷有些不解的問道。</p>


    “嗬嗬,這到處都是鬼子,還分什麽遠近?”程盈秋失笑道:“我倒覺得這更刺ji,象孫悟空鑽進妖怪的肚子,攪個天翻地覆。”</p>


    沈yu婷抿嘴微笑,對程盈秋的話保留意見,她沉yin了一下,試探著問道:“你和他的關係很親密吧?我看你給他擦汗時的神態,還有他瞅你的眼神——”</p>


    “他是我先生。”程盈秋一點也不避諱這個問題,甚至說出來有種得意和自豪。</p>


    沈yu婷感到很驚訝,那個時代,在校的nv大學生嫁人不能說沒有,但卻是非常非常少,她停頓了一下,問道:“你不準備去學校了?還是等開學——”</p>


    “不迴去了。”程盈秋象是如釋重負般地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還是現在這樣更有意義,要是打敗日本鬼子,我還活著的話,也許再去讀書。”說著,她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嗬嗬,到時候再說吧,都成老太婆了,還讀什麽書?”</p>


    “不會的。”沈yu婷拉著程盈秋的手,很真誠地說道:“再過十年八年,你也還是那麽年輕漂亮。”</p>


    程盈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風吹日曬,比以前黑多了,這皮膚也粗糙了,一個nv人是最知道這些的。不過,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隻要自己心裏覺得痛快,覺得沒白活著就行了。”</p>


    “讓我跟你們一起走吧!”沈yu婷突然衝動地說道:“我一直在尋找著這樣的機會,隻是沒有mén路,遇到姐姐,這就是我的運氣。”</p>


    程盈秋心中歡喜,她最近有了個想法,雖然還拿不太準,也沒對黃曆說過,但事情似乎越來越越來越向那個方向發展。不過,對於沈yu婷的要求,她還是持謹慎的態度。</p>


    “你和家裏人說過了嗎?我可不想背個拐騙良家nv孩的名聲。”程盈秋吃著糕點,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道。</p>


    “我已經長大了,是chéng人了。”沈yu婷ting了tingxiong脯,確實不xiǎo,兩座xiǎo山峰聳立,這讓程盈秋都有些吃味兒。哼,我是纏上的,要是放開了,並不比你差。</p>


    “那個——”程盈秋喝了口茶水,提醒道:“參加了隊伍,我們就不是nv人了,不對,應該是不能把自己當nv人看。梳洗打扮,塗脂抹粉,平常根本就沒那時間和jing力,紀律也不允許。行軍、打仗也沒人照顧你,要吃很多的苦,要挨很多的累。在隊伍裏,就是要表現得和男人沒什麽區別,這些,你這個大xiǎo姐能做到嗎?”</p>


    婷使勁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起身說道:“我現在就換上粗布衣服,保管象你一樣利利索索。這頭發也剪短,什麽都和你一樣。”</p>


    ………………</p>


    鎮上的皇協軍駐地。</p>


    保安隊長傅老二歪在臥室的紅木雕huā帳子chuáng上,chuáng中間放著一張大煙盤,盤中燃著一盞xiǎoxiǎo的煙燈。一個huā枝招展的nv人手中拿著煙釺,釺頭上象huā生豆大的煙泡正在煙燈的火苗上“吱吱啦啦”的燃燒著。</p>


    片刻後,nv人把燒好的煙泡向煙槍的眼裏一放,傅老二翻著兩片厚厚的嘴chun,猛地長吸了一口,咬牙閉嘴地往肚裏吞去,然後兩條象蛔蟲的煙束,從他那蒜頭鼻孔裏,徐徐地鑽了出來。兩口煙入肚,jing神頭兒立刻足了起來,傅老二壞笑著把手伸全*文}進nv人的衣服裏,捏著mo著,那個nv人làng聲làng氣地發著sāo。</p>


    “隊長,老馮來了。”外麵的哨兵大聲通報。</p>


    “讓他進來吧!”傅老二皺了皺眉,不舍地把手伸出來,那個nv人用手指點了下傅老二的大腦mén,又剝出個煙泡放在釺頭上。</p>


    老馮留著一撇日本式的短胡子,一雙xiǎo綠豆眼睛骨碌碌地轉著,發黃的臉上堆著笑,走進屋子,恭敬地和傅老二打著招唿。</p>


    傅老二緩緩睜開眼睛,開口說道:“老馮啊,趙堡可是個好去處,大家都想著爭,可還是咱們近水樓台先得月,你這迴去,可要把皇軍jiāo待的征糧征稅的事情辦好,差事辦好了,別人才無話可說,我會再給你謀個更好的去處。”</p>


    “全仗當家的抬舉。”老馮諂媚的說道:“隻是這趙堡離著治安軍的據點不遠,我怕他們的人找麻煩……”</p>


    “不用怕,你是皇軍任命的村長,他們不敢胡來。”傅老二輕輕搖著頭說道:“我可以從保安隊給你借幾個兵,這樣就更保險了。對了,那個沈家你不要輕易去招惹,聽說他們和據點裏治安軍的一個營長有些親戚,慢慢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塊féirou咱們日後再想辦法吃。”</p>


    “多謝當家的指教。”老馮看著nv人將燒好的煙泡又給傅老二裝上,xiǎo眼睛卡巴卡巴,有些垂涎地咽了口唾沫。</p>


    “記住,皇軍的差使不能馬虎,該收的糧食和錢稅一丁點也不能少。”傅老二狠毒的說道:“那些窮bāng子,不狠狠的榨他們,就不會乖乖的吐出來。你這迴有人有槍,還怕什麽?”</p>


    “是,是,xiǎo的明白。”老馮點頭哈腰,眼中也shè出了兇狠的光。</p>


    ……………………</p>


    天空中烏雲滾動,天氣悶熱得使人透不過氣來,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p>


    老馮騎在驢背上,望著天空,不由得暗自在心裏咒罵道:這鬼天氣,出鎮的時候還好好的,快到趙堡了卻變得這般模樣,可別給澆得落湯ji一樣,在那些老百姓麵前丟了麵子。</p>


    想到這裏,老馮招唿大車快些走,自己也夾了夾tui,加快了驢速。</p>


    兩輛騾車上載著六名皇協軍、兩名隨從和一些雜物,速度一快,顛簸得厲害,兩名隨從還好,隻是呲牙咧嘴的苦挨。幾名皇協軍士兵本就是土匪出身,又知道這老馮要倚仗他們撐mén麵、唬百姓,在鎮子裏還客氣一些,到了這裏卻也就不太把老馮放在眼裏了,於是紛紛罵罵咧咧起來。</p>


    “幾位兄弟莫惱。”老馮也知道這幾個皇協軍不過是想借機多索要些好處”便陪著笑臉說道:“眼見得這天便要下大雨了,諸位委屈一下,等到了村裏,不僅好吃好喝招待著,我還得找幾個水靈的姑娘給幾位兄弟解解乏呢!”</p>


    “老馮,你這話可當真?”皇協軍頭目yin笑著問道:“怕是窮鄉僻壤的,找些七老八十的黃臉婆來消遣我們吧?”</p>


    “嘿嘿,馬隊長,這我可不敢。”老馮拱了拱手,笑著說道:“趙堡說大不大,說xiǎo可也不xiǎo,三百戶人家還怕找不到讓兄弟們滿意的不成。隻要各位能幫兄弟辦好差使,這好處還怕少了不成。”</p>


    “老馮是敞亮人呀!”馬xiǎo隊長隨口誇獎了一句,轉頭對幾個手下大聲說道:“呆會兒進村都給我jing神著點,誰要是墮了馮村長的威風,我就狠狠收拾誰。”</p>


    “放心吧,兄弟們都記著呢!”幾個皇協軍士兵luàn哄哄地拍著xiong脯。</p>


    “多謝幾位兄弟,馮某在些先行謝過了。”老馮見皇協軍肯配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連連拱手。</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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