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再次蹦躂了起來,像個彈跳球似的,在桌子上跳來跳去,看的言歡膽戰心驚:“寶寶,寶寶,慢一點,慢一點!”


    宴塵筠笑著迴道:“沒關係,蛋殼非常堅固,能夠阻擋元嬰後期的全力一擊,不會摔壞的。”


    言歡十分驚訝:“啊?這不是堪比一件高階法寶了嗎?這蛋殼究竟怎麽形成的啊?”


    “嗯……種族天賦吧?”


    言歡看向他,抿著唇笑起來。


    差點就要忘記,宴塵筠他是站在這世界巔峰的人了。神裔來之不易,自然受到天地之力的庇護,真要論起來,這個蛋殼,也不算過分。


    言歡沒再繼續追問,低下頭繼續陪著桌子上的蛋蛋崽玩了起來,嘴角噙著一抹笑,目光溫柔又寧靜,連眼下的那顆紅色淚痣,也像是染上了月光的柔和,光是看著,就讓人心悸不已。


    他好像,越來越喜歡麵前的女孩子了。


    宴塵筠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從未像此刻這般清晰,卻又堅定。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刻鍾,都滿溢著喜悅和希望,每一刻鍾,都是溫柔寧靜,沒有陰謀,沒有算計,沒有虛與委蛇的客套,他隻希望,這樣的生活,能夠再多一些時光。


    自娛自樂了小半個時辰,寶寶終於把積蓄的力氣都用光了,也就變得安靜下來,很快就便睡著了。


    言歡小心翼翼將他抱了起來,想要跟他貼貼,親近一下自己的孩子,但這顆蛋實在太小了,隻好在自己臉頰上貼了貼,輕聲說道:“寶寶做個好夢。”


    宴塵筠的視線,一直追隨著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半分,臉上的神情,也越發溫柔。


    雲尊和行知是在傍晚的時候迴來的,兩個人身上都掛了彩,法衣也爛了一大截,往日的風度翩翩、風流倜儻,此刻也都變成了狼狽。


    隻不過,兩人誰也沒有在意,第一時間便趕過來,與言歡兩人匯合,相互交換一下所得到的情報信息。


    “原時澤身上確實有不少保命的法器,但也不僅如此,”雲尊看向宴塵筠,將自己跟原時澤這一天的對戰,都跟他說了一遍,感受奇異的點,更是特意多說了幾句,“如果隻是那幾樣法器,我跟行知兩個人,沒道理幹不過他。”


    “但是,每次殺招一出,我們兩人,必然受傷。”


    宴塵筠點了點頭,毫不意外:“於我,亦是如此,可能,還不止如此。”


    風止沉默片刻,又長歎了一口氣。


    言歡拿出來丹藥和法衣,分別遞給兩人:“師尊和大師先去收拾一下吧。”


    風止起身,又道:“有件事我還得問問你。”


    宴塵筠點頭:“好。”


    行知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神色有幾分恍然,像是世界觀重塑還沒有完成,整個人恍惚的很。


    言歡坐在一邊,靜待著兩人恢複傷勢。


    這隻是個開始,他們跟原時澤正式宣戰了。但,他們的戰友依然很少,就算把這一切都公布出去,也很難讓人相信。更何況,宴塵筠的身份,依舊是來曆不明,也難以向人解釋。


    雲尊,也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雲尊了。


    這一次,師尊離開浮雲宗,大概就沒打算迴去。他是為了尋求一個真相,不想讓自己曾經的人生,全都被否認,但未嚐不是為了保護自己。言歡不想讓師尊出任何意外。


    坐在那裏,言歡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雙手握成拳頭,認真思考著每一個可能的後路。


    宴塵筠也坐到了她身邊,輕聲說道:“天無絕人之路,別擔心。”


    言歡迴過神來,對著他笑:“我想過了,雖然我們難以揭發原時澤的惡行,但是一樣的道理,他也沒有證據把我們打成惡人。現在大家都一樣走到了明處,各憑本事的話,我們還有天佛門做後盾。”


    兩個人在商議對策的時候,雲尊和行知也各有所思。


    行知受傷頗重,要不是宴塵筠事先提醒過,對原時澤下手要掂量一下,自己能否承受相同招式的反噬,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行知更加覺得,此人深不可測——他指的不是修為,而是這個人的心機和心性,太可怕了!他壓根兒沒有一點修道之人的仁慈和寬厚,反而無比利己,自私到了骨子裏。


    而且,他所圖甚大。


    行知腦子裏反複閃現一句話:此時不除,必成大患。


    原時澤不死,遲早會給龍騰大陸帶來滅頂之災。


    與雲尊和浮雲宗不同,天佛門從一開始,就知曉神的存在,也知曉,正是因為神的存在,龍騰大陸才能保持眼下的安寧平和。


    修仙從來都是逆天而行,他們要對抗的,不僅僅是曆劫時候的天雷,還有更多未知的威脅,稍微不慎,隕落的就可能是一個大宗門,而不是一個修士,但那些,神為他們擋下了。


    這些事,天佛門弟子,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知曉。


    但是現在,原時澤要弑神。


    風止也在盯著自己的傷口發呆。血流已經止住了,他卻無心治療外傷,隻任由丹藥的功效在他體內迴轉,將經脈之中亂竄的靈力穩住。


    失卻的記憶還沒有找迴來,他卻已經感受到了什麽。一股無名的憤怒湧上心頭,對於篡改了他記憶的原時澤,更是怒不可遏,他一定要殺了原時澤!


    所以,迫不及待地,風止想要讓宴塵筠,將曾經那些真切的人生,人為輸送迴到他的大腦裏麵。


    他仍是沒能搞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竟然讓自己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但是毫無疑問,自始至終,他的選擇,都與原時澤相反。


    既然如此,那便沒有什麽好猶豫的了。活到如今這個歲數,他要追求的,從來不是隨大流的正義,也不是被誰認同,而是,堅守自己的大道。


    想到此,風止突然就靜下心來,開始運轉小周天,快速修複傷勢。


    行知已經換好法衣,先走了出來:“兩位施主。”


    言歡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大師請坐。”


    行知微微頷首,坐了下來,剛要開口,紅紅就從外麵跑了進來,先是抓住了言歡的裙擺,然後跳到了她的膝蓋上,又一躍上了石桌,熟練的不行。


    隨後,紅紅小爪爪一拍,桌子上出現了一個玉簡。


    言歡眨了眨眼:“咦?這是哪來的?”


    紅紅搖擺著大尾巴,再次跳迴到言歡懷裏,趴了下來,一副“紅崽困了,請勿打擾”的小模樣兒,然後就閉上了眼睛,尾巴往臉上一蓋。


    言歡:“……”


    行吧,紅崽還小,確實需要更多睡眠時間。


    宴塵筠將玉簡拿在了手裏,用靈力催動,讀取裏麵的信息。


    “是什麽?”言歡迫不及待問道。


    宴塵筠遞了過去,猶豫道:“這或許是個機會,咱們商議一下?”


    言歡也沉吟著“嗯”了一聲,又將玉簡遞給了行知。


    大和尚一臉茫然,順從地先去查探裏麵的內容,隨即也“啊”了一聲,一臉難以迴神的飄忽模樣兒:“施主之意,是要將這些事情,散布出去嗎?”


    ——玉簡裏麵,記載的是原時澤進入秘境後的行蹤,他在秘境裏麵得到的靈植靈獸,以及功法,都展露無遺,甚至他惡意奪取萬年靈髓,又往秘境裏麵埋藏了什麽東西,也都一一記錄了下來,唯一不能清晰展示的,隻有被汙染的神骨。


    但這些,也足夠讓他身敗名裂了。


    因著玉簡裏麵的記載,行知一直未能想通的事情,此刻都有了答案,迴過神來,他再次開口,說道:“此份玉簡,貧僧能否謄抄一份,讓師弟們帶迴師門去?”


    宴塵筠點頭:“自然,大師請便。”


    等待風止也看過玉簡的內容之後,幾人再次坐到了一塊兒,商量著該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這個玉簡。


    但是,大家卻都很沉默。


    言歡看氣氛不對勁,又說道:“要不,再看看這個?或許,就能做出決定了呢?”說著,言歡從儲物袋裏拿出來幾個類似的玉簡,一一放到了桌子上。


    “這是?”


    “玉簡,關於原時澤的,是我在仙府秘境得到的。”


    雲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開始讀取裏麵的信息。


    思索了一會兒,言歡想著,既然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那麽,信息共享,就很必要了。她需要知道父母的相關信息,他們是什麽樣的人,去過哪裏,有些什麽奇遇……從而得知自己的骨血為何是特殊的。


    而之前她和宴塵筠已經跟原時澤打過數次交道的事情,也該告知師尊他們。


    或許,她一直覺得缺失的那部分線索,就能夠迎刃而解了。


    “師尊,之前大師兄給你說過,我在門派秘境的時候,失蹤過大概十天的時間,您還記得吧?”


    風止點頭:“你大師兄說你可能遇到了什麽事,殺了來曆不明的修士,讓我及早做好準備,免得後頭人家來尋仇,我們一無所知。”


    但是後麵沒人來說這事兒,風止便也就沒問。


    言歡抿了抿唇,道:“當時我有顧慮,沒辦法將這件事告知別人。但是現在,師尊你也是原時澤的仇人了,剛好就來討論一下吧。——我隻在門派秘境待了三天,所謂的‘失蹤’時間,我是被原時澤抓起來,關進了一間密室裏麵,就是後山被炸毀的那個地方。”


    風止頓時有了印象。


    那個地方被炸的當天,他在院子裏喝茶,難道的愜意了一會兒,就聽到了山洞被炸裂坍塌的聲音,但是他懶得過去湊熱鬧。


    沒想到竟是這樣一迴事?!


    言歡將自己曾經十幾次被抓起來取血的事情,一一告知他們。


    “……第一次應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不過那會兒我並沒有意識到是他,我也不認識原時澤……”


    宴塵筠也聽得很認真,原來從那麽久之前開始,原時澤就已經找上了她。


    風止聽完,愣了許久。


    行知臉色變了又變,像是在努力消化著這些信息似的。


    “我還得再想想,那一年發生了什麽,我沒太在意,等我翻翻玉簡,把門派中所有的事件記在都找出來,再來一一對比。”


    言歡點頭:“那就勞煩師尊。”


    風止又道:“柳欣怡跟你說過什麽,拿過你的什麽東西,你也給我一一寫下來,我看看有什麽異常的,或者,特殊的。”


    言歡也沒二話,一邊寫一邊又說道:“這隻是我找迴來的那部分,我也不知道我父親母親留下來多少東西。柳欣怡要是拿走之後贈給了原時澤,那我肯定找不迴來。”


    “這不要緊,師尊幫你找迴來。”


    宴塵筠也道:“我也可以。迴頭再去浮雲宗他的洞府,仔細搜一遍我就能察覺到,哪些東西是歡歡的。”


    風止忽地笑了一聲,本來滿心凝重的,一下子就輕鬆了不少。


    行知在一邊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決定先去跟宗門商議一下。


    風止拿著玉簡看了又看,確實是覺得哪裏奇奇怪怪的,但一時半會兒又無法確定。


    言歡也沒有催促,轉過頭小聲跟宴塵筠商量道:“你說,上次咱們看到的那些,有沒有用?”


    她約莫有些理解,行知和師尊為何沉默——慈悲城曾是等級最高的仙府秘境,是所有修士心目中的登天之路,也是唯一一個,位置固定、入口固定的仙府秘境。它在天佛門的監管之下被毀,難免要被人質疑。


    而原時澤的聲望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單憑這一個玉簡,也隻是僅僅能夠埋下懷疑的種子而已。


    扳不倒原時澤,卻讓天佛門失去公信力,這才是得不償失。


    宴塵筠握住她的手,也輕聲迴道:“這些玉簡,大都是他訓練弟子的方式,雖然你我覺得不妥,但弟子進步也是有目共睹,難以服眾。”


    言歡點了點頭,她也是如此想的。


    到了後世,父母pua子女都是家常便飯,仍有不少人覺得,子女是自己的所有物,教育他打罵他都是為了他好,是為了孩子能夠有個光明的未來,更何況這樣一個時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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