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阿比斯都是林灼的……”


    阿斯莫德:“林灼又沒結婚,有那麽一兩個情人,不是很正常嗎。”


    柳聽風算是開了眼了。


    至於克洛裏斯,他還記得林灼失憶前是學校的老師,也記得阿比斯和巴德爾都是學校裏的學生,更記得巴德爾是光明教的聖子,於是他默默替自家孫女打起了掩護,叮囑阿斯莫德:“別讓古爾薇格和光明教知道這件事。”


    第四十六章


    巴德爾甩門上鎖,轉身的同時切換迴阿比斯。


    阿比斯沒有停留,他徑直走向窗戶,開窗後化作死氣,借外麵的夜色遮掩,離開房間迴到了林灼那。


    林灼正準備睡覺,但阿比斯不在她總覺得缺點什麽,在床上這摸摸那看看,就是不肯躺下。


    死氣剛從窗戶飛入房間她就發現了,她一下高興起來,衝那團飛到床邊的死氣喊道:“阿比斯,你……”


    林灼話沒說完,由死氣凝聚成的阿比斯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阿比斯的體溫比林灼要低很多,皮膚接觸起來涼涼的,很舒服。


    這時外頭傳來敲門聲,阿比斯湊到林灼耳邊,小小聲道:“躺下裝睡,好嗎?”


    近在咫尺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不大一樣,林灼不知道為什麽後脖頸會感到一陣酥麻,她點了點頭,聽話地躺到床上任由阿比斯給她蓋好了被子。


    敲門聲又響了一次,阿比斯走去開門,半路還把外套脫掉,搭在了椅背上,盡量避免和巴德爾裝束相同。


    阿比斯打開門,公爵夫婦看他的眼神不禁有些微妙,也就完全不懂什麽叫心虛的阿斯莫德表現如常,問他:“林灼呢?”


    阿比斯:“她睡了,你們找她有什麽事嗎?”


    阿斯莫德看向公爵夫婦。


    克洛裏斯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既然睡了,那就明天再說吧。”


    柳聽風也是這個意思,總不好把已經睡著的人硬生生從床上拖起來。


    不過在離開前,克洛裏斯又多問了一句:“我們剛剛看到巴德爾從這個房間裏出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阿比斯看了眼阿斯莫德,雖然不確定這個魔族有沒有領會巴德爾的意思,但他還是按照巴德爾的劇本演了下去,不過稍稍做了點改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而已,公爵大人不必理會他。”


    阿比斯不希望別人以為林灼同時招惹了兩個男人,欺騙他們的感情,所以故意把巴德爾的行為說成了自作多情。


    然而他這反應在公爵夫婦眼裏不像澄清,更像是爭風吃醋打壓情敵。


    送走阿斯莫德與公爵夫婦,阿比斯關門上鎖,特地在門後站了一會兒,確定外麵的人已經離開,緩緩舒出一口氣。


    ——剛剛真是太險了。


    “發生什麽事了?”林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阿比斯這才發現林灼不知道什麽時候下床來到了他的身後,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阿比斯低頭看了眼,發現林灼沒穿鞋,就像抱小孩一樣把林灼抱了起來,邊帶她迴床上,邊告訴她:“巴德爾剛剛出房間的時候被他們撞見了。”


    林灼坐在阿比斯結實用力的手臂上,這個姿勢,阿比斯的頭正好在她懷裏,她輕輕撥弄阿比斯頭頂的卷發,問:“被發現了嗎?”


    阿比斯把林灼放迴到床上,自己也在床邊坐下,再一次替林灼把被子蓋好:“沒有,他想辦法糊弄過去了。”


    林灼:“什麽辦法?”


    阿比斯:“他讓別人誤以為他和你的關係跟我和你一樣,這樣他從你房間離開,就會顯得很正常。”


    阿比斯的迴答理所當然地引出了林灼的下一個問題:“我和你的關係……是什麽關係?”


    阿比斯沉默了幾秒:“我希望是戀人,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知道林灼一定不清楚“戀人”的含義,阿比斯還告訴她:“戀人就是指兩個相互喜歡的人。”


    林灼懂了,並毫不羞澀地詢問阿比斯:“你喜歡我嗎?”


    阿比斯望著林灼,明知道失憶的林灼可能不會理解,但還是認認真真地向林灼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喜歡,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林灼理所當然道:“我也喜歡你,那我們就是戀人。”


    阿比斯並未給予肯定的迴答,因為他很清楚,林灼此刻對他的喜歡是他作弊得來的,因為林灼失憶了,而他從一開始就在她身邊,照顧她關心她,所以她會毫不猶豫地說她喜歡他。


    他要是在這個時候認下這重身份,那就太卑鄙了。


    林灼沒有發現阿比斯的沉默,她讓阿比斯留下陪她,等她睡著再離開。


    阿比斯答應了,他坐在床邊,等到林灼熟睡後才用走到窗戶邊,化作死氣迴隔壁房間。


    第二天早上,公爵夫婦來找林灼之前,從古爾薇格那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具從傳送陣底下挖出來送迴學校的龍骨,在昨天晚上被人偷走了。


    “神奇的是,那顆被放在我這,忘了一塊送迴去的龍核也不見了。”古爾薇格收到龍骨被盜的消息後才想起龍核,結果她把儲物空間翻了個遍,都沒看到龍核的影子。


    克洛裏斯:“……”


    他親眼看著龍核融進林灼身體,當然知道龍核的消失跟龍骨被盜沒有半點關係。


    事實上,他昨天晚上和妻子一起去找林灼,就是因為他從阿斯莫德那問到了林灼跟龍核的關係,從而得知林灼經曆過人體試驗,並且長年遭受無核痛的折磨,所以想要給吸收了龍核的林灼做個全麵的身體檢查。


    這件事他本來是想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既然古爾薇格已經發現龍核的失蹤,加上她也是個準法聖,有她幫忙給林灼做身體檢查,說不定效果更好。


    於是克洛裏斯就把林灼情況告訴給了古爾薇格聽。


    吃著早餐的古爾薇格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並在匆忙結束早餐後,跟著公爵夫婦一塊去了林灼那。


    他們到時,林灼也剛吃完早餐,正準備拉著阿比斯下樓散步,結果還沒出門就遇上了趕來的古爾薇格,考慮林灼是個女孩子,公爵克洛裏斯和阿比斯一起被留在房間外的走廊上等待,隻有柳聽風和古爾薇格一塊進了林灼的房間。


    “你不用緊張。”柳聽風語氣溫和地安撫林灼,沒有一上來就扔檢測魔咒,或者扒林灼的衣服,而是細心地跟她說明情況,等林灼同意,才讓古爾薇格動手給林灼檢查,自己則拉上窗簾,替林灼褪去了她後背的衣服,露出了她背上那一排順著背脊生長的紫色龍鱗。


    走廊上,阿比斯和克洛裏斯都沒有心思跟對方客套搭話,他們各自沉默著,直到走廊一頭傳來奔跑的腳步聲,是弗雷和伊露麗。


    他們並不知道林灼怎麽了,隻是在求阿斯莫德繼續讓他們使用鏡子的時候得知林灼在接受身體檢查,就急忙趕了過來。


    “林灼怎麽了?為什麽要給她檢查身體,她身體不舒服嗎?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她?”伊露麗著急地問,甚至顧不上對克洛裏斯用敬語。


    伊露麗始終忘不了小林灼為了見她對自己使用惡咒的一幕,更忘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小林灼倒在地上卻無能為力的絕望,無論如何都想要確認林灼的情況。


    克洛裏斯麵對憔悴的伊露麗,說:“你進去也幫不了什麽忙,和弗雷一塊在這等吧,或者迴去休息,你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伊露麗搖頭:“我沒事,我可以在這裏等。”


    克洛裏斯想了想,還是決定再多嘴說一句:“無論你多麽愧疚,多麽想要補償林灼,你都得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隻有那份愧疚的心情,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伊露麗點頭:“我記住了,謝謝您的提醒。”


    但她還是沒有離開,堅持在走廊等待裏麵的人出來。


    弗雷和她一塊,並頻頻向阿比斯投去疑惑與排斥的目光。


    昨天看到阿比斯的時候,他還處在迷茫中,所以腦子沒轉過來,現在好點了,就很不理解為什麽阿比斯會在這。


    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忍住,當著克洛裏斯的麵,向阿比斯問出了這個問題:“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阿比斯本來就很討厭總是找他麻煩的弗雷,知道弗雷是林灼的父親,對林灼做過什麽後,那種討厭進化成了極度的厭惡,因此他半點麵子都沒給克洛裏斯留,態度惡劣地反問弗雷:“我在哪,和你有關係嗎?”


    弗雷當真是改變了許多,要放在以前,就算不和阿比斯動起手,他也會變得暴跳如雷,用他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話語,讓阿比斯滾。


    但現在,他隻是冷下臉,用詞也沒以前那麽不知分寸:“林灼的事情也和你沒關係,離開這裏,否則……”


    “弗雷。”克洛裏斯頭疼地打斷了弗雷對阿比斯的威脅,提醒道:“他曾在我向林灼揮劍時毫不猶豫擋在林灼麵前,林灼信任他,把他趕走,當心林灼恨你。”


    弗雷咬牙,很不甘心就這麽留下阿比斯,但還是在克洛裏斯和伊露麗的阻攔下停止了對阿比斯的驅趕。


    阿比斯才不管弗雷的態度,他現在就擔心一件事——發現林灼經曆過人體實驗,擁有多種種族特征的公爵夫婦會不會對林灼起什麽不好的念頭。


    說來也是他和巴德爾的疏忽,竟然忘了讓阿斯莫德隱瞞這件事。


    阿比斯和巴德爾從小在光明教長大,看盡了肮髒汙穢,知道有的人為了獲取別人身上的力量,能沒有底線到什麽地步。


    哪怕公爵夫婦是林灼的祖父母,阿比斯和巴德爾也無法相信他們一定會對林灼好,而不是在知道林灼的特殊後,對林灼起別的心思。


    巴德爾叮囑阿比斯:“就算他們因此打林灼的主意,你也不要輕舉妄動,他們無論要做什麽都不急在這一時,隻要阿斯莫德與我們還是同盟,最低限度肯定能讓林灼恢複記憶,隻要林灼恢複記憶,誰都奈何不了她。”


    阿比斯在心裏問巴德爾:“萬一他們不肯把記憶還給林灼了呢?隻靠阿斯莫德這個同盟有用嗎?”


    失憶的林灼就像一張白紙,任何人都能在紙上書寫,比恢複記憶的林灼更好控製。


    巴德爾:“古爾薇格還是可以相信的,伊露麗也可以利用,拿捏伊露麗,基本就等於拿下了弗雷,你大可放心,我比你更想讓林灼恢複記憶。”


    事關林灼,哪怕阿比斯和巴德爾不對付,也不得不將巴德爾的話都聽進去。


    幸運的是,公爵夫婦不是光明教那些人渣,他們真的隻是檢查了林灼的身體,確定林灼在吸收龍核後沒有任何不適應,也沒有再因為情緒不佳而產生過疼痛。


    林灼那顆獸族心髒也一直保持安靜,沒有給林灼帶來多少困擾,但下個月就不一定了,下個月是大月,大月月圓之夜,獸族會陷入狂亂,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攻擊性,都會是平時的好幾倍甚至數十倍。


    獸族狂亂的根本原因就在於心髒,無論那時候林灼恢沒恢複記憶,他們都得提前準備一個地方,讓林灼平安度過狂亂夜。


    另外,古爾薇格還在林灼的龍鱗上挫了一點粉末下來,說是有件事想要確認一下。


    阿比斯再三確認那些鱗片粉末是從林灼背後挫下來的,而不是用拔下來的龍鱗挫成的,並且林灼沒有感受到疼,才徹底放下心。


    古爾薇格:“……”


    拔龍鱗?想什麽呢,別說她沒這麽殘忍,就算有,就算她能用她的作品趁林灼失憶沒有防備壓製林灼,身邊一個來自東方大陸,能把各種無害的樂器都當成武器使用的修士看著,門外還有一個武聖杵著,她就是瘋了才敢拔他們孫女的龍鱗。


    檢查結束後,林灼拉著阿比斯繼續去散步,伊露麗還是不敢貿然接觸林灼,便轉去追問古爾薇格以及公爵夫婦林灼的身體情況,想知道林灼身上的龍鱗和獸族的心髒是怎麽一迴事,弗雷依舊和她一起。


    昨天林灼隻是在花園裏玩,今天就拉著阿比斯穿過瘴氣屏障,跑進了樹林裏,用樹林裏遇到的兇獸來練習阿比斯教她的那些魔法。


    阿比斯一路跟著,沒有出手打擾林灼重新熟悉那些魔法,隻是某個空隙,問了巴德爾一句:“你說你比我更想讓林灼恢複記憶,什麽意思?”


    第四十七章


    失憶的林灼對自己的實力一點數都沒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咒語,別人釋放出來最多牽製一下兇獸,由她釋放出來,不僅能把兇獸直接轟碎成渣,就連周圍的樹木都遭了殃。


    精靈熱愛植物是天性,這樣的天性驅使林灼去學習怎麽控製分寸,很快林灼便明白了如何精準攻擊目標,盡量不破壞周圍的環境,也減少了多餘的魔力消耗。


    因此從樹林裏傳來的動靜越來越小,站在城堡二樓落地窗前的克洛裏斯也終於收迴自己的目光,看起了古連從聖都給他帶來的信件。


    他看得非常心不在焉。


    他是突然收到弗雷偷跑來參加校外活動的消息,連夜從聖都趕來的,因此手頭的事務沒來得及全部交代下去,導致他從來到這起,就沒有停止過和外界的聯係,一些緊急的公文和信件全靠手下的精靈不停往返,親自送到他麵前。


    克洛裏斯收起信件,吩咐了古連幾句,古連便領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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