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鞭緊接著抽打下來,連楚玉疼得腦袋一片空白,若非青帝傳承護著他的識海,恐怕此刻神魂都難以凝聚。


    長勝候揮出第三鞭,見連楚玉額間黑發都已被打濕粘粘在臉上,嘴唇發白,卻依舊堅持清醒站立,他心中微訝,可暴露攪渾了理智。


    盛怒讓長勝候毫不猶豫地高舉骨鞭,正要抽出第四鞭。


    薑烏淡聲道:“師弟,三道鞭子已經夠了。”


    被師兄看出想法的連楚玉眉眼微垂。


    聽到薑烏說話,長勝候隻惡狠狠地看他一眼,隨後毫不留情揮下第四鞭。


    但廳內卻沒如眾人以為的那樣,會響起清脆的鞭打聲。


    連楚玉咳了一聲,緊緊握住骨鞭,倒刺深入掌間軟肉,可再痛也遠不及血親如此殘忍冷血的對待。


    二十載的等待隱忍,終是在今日徹底斷了念想。


    “現在就將我逐出族譜吧,我亦不再冠以連姓,楚玉是母親賜給我的名,你收不走的。”


    翠綠熒光自他眉眼間星星點點漫出,治愈那些血肉模糊的傷,隨後順著手臂一直飛舞到掌間。


    骨鞭莫名顫動。


    長勝候皺眉,也意識到不對勁,想要用力把骨鞭抽迴,至於是否會傷到連楚玉這一點,他毫不在乎。


    連楚玉笑容溫潤,說道:“自此以後,楚玉和連家,再無半點關係。”


    骨鞭驟然粉碎,一頭豹首蛇身,背生四對骨翼的兇獸魂魄出現在廳內。


    它仰天怒吼,隨後兇戾的眼逐個看遍廳內所有人,最終鎖定了連楚玉。


    長勝候一開始還有片刻慌亂,延續數代的骨鞭毀在他手裏,加之連楚玉陡然發生的變化,讓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好在兇獸魂魄似乎仍受他心意指使,長勝候連忙鎮定下來,冷聲道:“早知你天生反骨,哼,就莫怪為父心狠,若非你招惹了不該惹的人,今日也不會落得此下場!”


    說罷,長勝候轉過身,好似不願親眼看著他被兇獸魂魄撲殺。


    “父親……父親!”連舒然卻語氣驚慌失措地大喊。


    “侯爺!”護衛們也是這般語氣。


    長勝候皺眉,他正要沉思如何將這結果告訴九皇子,才能達到最好效果,可礙於這失態的人是連舒然,他也就轉身看向後邊。


    豹首兇戾,與他麵對麵離得極近,長勝候甚至能看清楚它臉上每一根似針毛發,以及緩緩張開的獸嘴裏的可怖利齒。


    那兇獸隻是張嘴朝他怒吼一聲,並未有真正動作。


    長勝候卻覺得真的聞到兇獸口中腥臭,以及它的殺意。


    下一刻沒有絲毫猶疑,長勝候果斷帶著大半修為揮出一拳,剛烈拳勢穿過兇獸魂魄,直直朝著連楚玉而去。


    方才長勝候鞭打連楚玉的時候,並未動用修為,如今化神期體修幾乎全力揮出的一拳,僅是拳勢,落在連楚玉身上也足以洞穿他。


    連舒然見此場麵,眼帶笑意,並無半點感同身受。


    像是這種廢物,早就該死了,連家有他連舒然一個就足夠。


    然而看似勢無可當的猛虎拳勢忽然潰散在半途中。


    薑裏雁大步邁過門檻,走到廳內正中,不顧連家長勝候父子與護衛的驚訝警惕,仔仔細細端詳連楚玉。


    “疼嗎?”她隻問這一句。


    連楚玉溫笑搖頭,說道:“師父放心,我傷得不重。”


    薑裏雁瞪他一眼:“我問你疼不疼!”


    連楚玉笑容微頓,低聲道:“疼的。”


    師父隻在乎他疼不疼,無論傷勢重不重,就像是哪怕隻有一點小傷,疼了也會為他擔心一般。


    垂落在身側的左手忽然被抓起來,連楚玉清晰感覺到一根小木棍塞進手裏,他低頭看了眼,是串孩子們才愛吃的糖稀紅果。


    “這是你爹?”薑裏雁指著長勝候問道。


    連楚玉有些怔然,搖頭道:“我已不是連家子,他也不再是我父親,我與連家自此以後再無關係。”


    “行,不是你爹就好。”薑裏雁點頭,看向薑烏,說道:“阿烏,照顧好你師妹和師弟。”


    薑烏應道:“是,師父。”


    “你和靜然站到那邊去,離遠點。”


    連楚玉的個子對薑裏雁而言,伸手去摸摸頭顯然有些難度,她索性放棄,拍拍青年肩膀指著薑烏所站位置說了一句。


    一大一小乖乖聽從師父吩咐走過去。


    連楚玉呆呆看著手裏的紅果,連他也沒意識到地低頭咬了一口,味道酸甜又莫名苦澀。


    “師弟,味道怎麽樣,好吃吧?”霍靜然小聲問了一句。


    “……好吃。”連楚玉看向小師姐,想要微笑迴答,可嘴角怎麽也提不起來,反倒是他沒看到自己眼眶微紅的模樣。


    霍靜然有些嫌棄,這麽大個人了,竟然還當眾要哭鼻子。


    可,小姑娘還是凝了兩片薄冰,不動聲色塞到他手裏,小聲說道:“敷一敷,把眼睛敷一敷,要哭也該迴去再哭,可不能在這些人麵前墜了威風!”


    連楚玉不由失笑,輕輕嗯了一聲。


    站在他倆身旁的薑烏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少年清雋麵龐也隨之微微笑了起來。


    “不跟你廢話,說吧,打了我徒弟多少下?”


    薑裏雁慢悠悠走到長勝候身前,那頭兇獸魂魄一看到她,立馬找了把椅子縮在裏頭,骨翼和大半身子都穿透了椅子也不顧。


    長勝候對她頗有些忌憚,能夠淩空打散他一拳的修士,實力自然不低。


    但這是在夏國王城,是在他長勝候的府邸!


    “你……”長勝候正要說話威懾。


    薑裏雁直接以混沌真炁凝出一條長鞭,猛地抽了過來。


    “喜歡鞭打別人是嗎?”


    “我的徒弟,你也敢動,你配嗎?”


    “剛才你可是好大的威風啊,怎麽現在不說話了?”


    懾人的威壓在大廳彌漫,除玄山眾人以外,其他無論修為高低的人都漸漸支撐不住,轟然跪倒在地。


    薑裏雁很少真正動怒,此時生氣還要克製自己別一下把人打死,才更叫她生氣。


    “修為不過泛泛,也配裝腔作勢,在我玄山他就是塊寶,誰給你的資格傷他?”


    接連幾十鞭抽出去,長勝候眼前一黑,直接昏厥過去。


    薑裏雁隻留了他一條性命,可長勝候數百年苦修的修為卻被生生打散,靈脈內落下枷鎖,讓他就連重修的機會都沒有。


    徐缺站在門邊苦著臉,硬撐著咬牙道:“薑宗主,先看看我。”


    薑裏雁不耐煩地皺眉扭頭看他,長身玉立的七殿下這會兒好像是急著出恭一樣,雙膝緊貼半彎不彎。


    “哦,忘記你也在這。”薑裏雁淡定道。


    “無妨……”徐缺哪敢抱怨。


    “楚玉,把他給我救醒,今天不說清楚,我就打到他能說清楚為止。”


    薑裏雁甩甩手裏的鞭子,清麗麵容一派平靜,卻叫長勝候府以及徐缺一眾隨從心驚不已。


    那長勝候就堪堪隻剩一口氣,還要把人救醒了接著打,嘶……


    連舒然立馬恨聲斥道:“連楚玉,別忘了你也是父親的兒子,怎可縱容外人如此欺侮父親?”


    “或許你記性不好。”


    連楚玉催動神通,一道翠綠落在長勝候身上,薑裏雁施加的傷痕不好治愈,可他也清楚薑裏雁要他這麽做的緣由,因此一點一點為長勝候治好外傷。


    待長勝候有醒轉征兆,他這才繼續說道:“如今我已不姓連,亦和他再無半點關係。”


    從此以後,他隻會是玄山宗主親傳四弟子楚玉。


    連舒然見他展露的神通透著股玄妙,不由皺眉凝神企圖看清,卻也找不出與之類似的功法。


    見父親痛唿醒轉,薑裏雁再度舉起那條淺黃剔透的長鞭。


    連舒然既不敢貿然上前動手,也知道以言語阻攔毫無意義,連忙大喊道:“三鞭!隻打了他三鞭,難道剛剛閣下打的還不夠彌補償還嗎?”


    薑裏雁神情淡淡地看他一眼。


    “……”


    長勝候隻聽到次子驚喊三鞭,接著三道劇烈痛楚襲來,他便徹底失去意識。


    “這是你們自找的。”薑裏雁隻丟下這一句話,便帶著幾個徒弟離開長勝候府。


    有徐缺在,前來查看情況的戍司修士也就沒再深究。


    “放心,他不會死。”見四徒弟路上沉默不語,薑裏雁便出言寬慰一句。


    楚玉並未糾結此事,他笑容淺淡,說道:“師父,謝謝您對我百般維護。”


    長勝候哪怕在夏國多不得勢,可也沒必要因他一個入門不久的徒弟,得罪到這般境地。


    薑裏雁輕扯唇角,沒有多說什麽。


    “沒人能欺負我的徒弟,無論是誰,敢把爪子伸向你們,就要做好被剁掉的準備。”


    語氣不掩張狂傲然。


    三個徒弟聞言,齊齊跟著露出笑容,對師父這句話的真實度,他們絕無絲毫懷疑。


    作者有話說:


    太難了,破wifi沒法兒登陸jj,4g信號也差,我像是個天線寶寶一邊高舉手機往窗外,一邊努力把更新傳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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