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紀亓第一個走了迴來,他本就對捕獵這事經驗豐富,掏了幾個鳥妖的窩巢,鳥蛋和幾隻肥碩禽類妖獸直接被他一窩端。


    第二個迴來的是傅青芽,原本她會是最先迴來的那個,剛走出沒多遠,就有一隻不知怎麽受了重傷的玄階豚朱倒在她麵前。


    隻是迴來時不小心墜入深坑,傅青芽廢了好大力氣才解開深坑迷陣爬出來。


    “師姐您……”


    紀亓一扭頭瞬間驚呆了,這玄階血脈的豚朱重傷昏迷,看其氣血流動,妖氣濃鬱的程度,怎麽看都有凝丹期修士的實力了吧。


    若是開啟靈智,恐怕實力還要更恐怖些。


    果然深藏不露!


    紀亓心驚不已,慶幸自己從未對傅青芽放鬆絲毫警惕,能成為大師姐的人又怎會如此簡單,剛才他甚至沒察覺到附近有任何交手的波動氣息。


    不聲不響就打傷一頭豚朱,其實力可想而知。


    見紀亓驚訝的把話說一半,隨後又是露出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時暗戳戳打量她,還自以為眼神很隱秘。


    傅青芽早已習慣小師弟這些奇怪舉動,也就隨他,準備找個地方坐下休息。


    “嗯?這塊石頭上的紋路好奇怪……”


    剛把地上一塊石頭上的塵土拂淨,傅青芽便看到石頭上曲折彎繞的紋路,像是天生長成的石紋,可又蘊含某種莫名靈韻。


    紀亓暗搓搓陰謀論了半天,直到傅青芽盯著一塊石頭看好久,他才止住腦子裏轉騰的想法,好奇湊上前去:“師姐,你在看什麽呢?”


    “你覺不覺得這石頭上紋路,瞧著像是……”傅青芽遲疑道。


    “像什麽?”


    紀亓隻能看到一堆雜亂線條,像是誰胡亂拿劍劃花的一樣。


    “像是個半人半蛇的模樣。”


    傅青芽皺眉說著伸手輕撫石麵,就在這時,識海內的骰子忽然瘋狂轉動,像是沒有停歇的時候,攪動得傅青芽捂住額頭一陣暈眩。


    “快……快把我……”傅青芽咬牙努力說話,但聲音極小。


    紀亓愣神,湊得近一些問道:“師姐你說什麽?!”


    “快把我拉開!”


    傅青芽猛然抬起臉,那一刻她身後混沌翻騰的氣運驟然成形。


    甚至連紀亓也清楚看見那道成形的氣運,愕然睜圓雙眼,但也反應很快聽從傅青芽的話伸手要去拉動她。


    就在這時,平常無奇的石頭忽然裂開,露出一顆五色十光的沙礫,傅青芽被這顆沙礫驟然吸進去,就連拉住她手臂的紀亓也沒放過。


    隨後沙礫也消失不見。


    左右手各提著一隻絨兔的霍靜然,瞬間鬆開手,一臉茫然。


    我師姐和師弟呢?


    放在這裏,剛剛還好好的,兩隻那麽大的師姐和師弟呢!?


    …


    …


    “所以他們兩人是突然消失不見了?”


    夏國王城,薑裏雁眨眨眼,看著一臉緊張不安的霍靜然。


    霍靜然連忙點頭道:“兔叔說讓我快來王城找您,師父,師姐和師弟他們會不會有事,要不您現在去看看吧。”


    “不用擔心,你師姐她洪福齊天,或許這次是碰上什麽奇遇。如果有危險,我會感知到的,放心吧。”


    見小姑娘緊抿著嘴還是擔心,薑裏雁好笑地摸摸她頭頂。


    徐缺若不是苦於周圍都是夏國的人,早就低聲下氣求薑裏雁快去看看他舅父了。


    隻能輕咳一聲,說道:“薑宗主,您看若是沒別的事,不如先去為我舅舅療傷,我也好放心去準備謝禮。”


    提及謝禮,徐缺心又是一痛,他還年輕,為何就要承受這麽多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也好,帶路吧。”


    薑裏雁倒不至於進了王城還要先玩再救人,便牽起霍靜然的手,隨徐缺近侍去往楚染青在王城內的府邸。


    夏國王城遼闊,比三個玄山加起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薑宗主願意施以援手,實乃我家殿下之幸,可薑宗主是否想過,若有人不願楚將軍活著呢?”


    那近侍據說是徐缺自幼便在其左右服侍,如今也已有化神修為,一直深得徐缺信賴。


    此時他們位於一處廊道,為了壓製楚染青所中霜蛛毒,特意以火融石造了一座屋子。


    為的是以毒攻毒,這座屋子容易傷到尋常修士和凡人,因此深入地底。


    近侍低著頭,卻忽然笑得詭異。


    薑裏雁這次隻帶著霍靜然,打算把霜蛛毒抽去出來後,淬煉在她的雙刀刃上。


    “怎麽,你想在這兒動手?”薑裏雁神色如常地問道。


    身邊的霍靜然雙手已經按在腰間。


    近侍搖頭,彎下腰卑恭道:“世人皆知薑宗主強大無雙,又怎會做出這種蠢事,隻是七殿下能給您的東西,我們亦可,甚至再多一些也無妨。”


    “哦?但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這該如何是好?”薑裏雁笑著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近侍挺直背脊,笑道:“您的規矩,一向來不都是……加錢麽。”


    薑裏雁好笑地說道:“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不會更改,難不成你們真以為摸透了我的行事作風。”


    近侍搖頭,說道:“這世間本就如此,沒什麽不能以利益更改的。“


    “薑宗主隻不過是性情中人,不屑遮掩自己本性罷了,我們一直對此很是讚賞欽慕的,也希望薑宗主莫要讓我們失望啊。”


    薑裏雁想了想,說道:“既然這麽說,也應該先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才是。”


    “好說。”


    近侍笑了,解下腰間的儲物囊後,從裏頭掏出一把靈石,氤氳著清淺靈氣的卵石頓時映得廊道生輝。


    “儲物囊裏放了八千枚靈石,隻要薑宗主現在轉身走出去,告訴七殿下您對楚將軍所中霜蛛毒無能為力,剩餘兩萬兩千千枚靈石很快便會奉上。”


    整整三萬枚靈石,即便是超一流宗門,也足夠上下所有修士一旬的需求量了。


    薑裏雁接過儲物囊,上麵的禁製並未解除,近侍與他身後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相信薑裏雁,她滿意地點點頭,隨後越過近侍往裏走去。


    近侍皺眉,神情冷然道:“薑宗主這是何意。”


    嗤。


    利刃刺破衣物的聲音響起,隨後便是劇痛劇烈席卷全身,近侍不敢置信地低頭一看。


    霍靜然朝他友好一笑,聞雷刀氣迸發,連虛實不定的靈脈也被絞碎。


    “下輩子記得做個好人。”


    霍靜然低聲說道,隨後抽出雙刀,小跑著跟上師父的腳步。


    “可惜剩下的兩萬多枚靈石沒法兒拿到手。”


    薑裏雁隨手抹去儲物囊上的禁製,一縷黑氣飄散,她放任這黑氣飄出廊道,低頭把裏麵的靈石取出三分之一塞進霍靜然的儲物囊裏。


    “走吧,去瞧瞧倒黴蛋情況怎麽樣了。”


    霍靜然懵懵地張嘴想要說話,也隻好連忙跟上。


    “師父,這太多了……”霍靜然還是覺著不妥。


    薑裏雁看她,嘖了一聲:“大氣點,知道你師兄這迴訛了……不是,要了多少報酬麽?”


    待聽到師父隨口說出的報酬內容,霍靜然低聲吸了口涼氣,難怪徐缺剛才臨走前雙眼無神得像個孤魂,任誰這麽往外掏錢也頂不住呀。


    “師父,我明白了!”霍靜然很快便眼神堅定地點點頭。


    薑裏雁不明所以,這是明白什麽了?


    隻是注意力很快就被楚染青吸引過去,當初也算俊朗英氣的青年,如今躺在赤紅石床上,整個人瘦得皮包骨,像隻骷髏。


    除了胸前因微弱唿吸有些起伏,簡直與幹屍沒什麽區別。


    作者有話說:


    要不大家就當我更新時間是十二點吧。


    拖延症怎麽治,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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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痛擊汝父


    “霜蛛毒真的這麽可怕?”


    霍靜然舊時也見過楚染青長得什麽模樣, 見他這會兒猶如骷髏的醜陋淒慘,不曾與妖族交過手卻已經掛起警惕之心。


    薑裏雁搖頭,說道:“可怕的不是蛛毒, 是遠比它更狠毒的人心。”


    這霜蛛毒裏還混雜著些隱秘得難以察覺的金毒,以火融石建造的密室看似壓製了霜蛛毒, 實則又催動金毒發作。


    夏國那麽多丹師都來看過楚染青, 怎麽可能無人發覺, 恐怕都已安心收下封口費, 一起把這事瞞了下來。


    倒黴催的楚染青這迴真是受足了罪, 幕後之人要他死,偏又不想讓他死得太痛快, 還要讓楚染青受盡妖毒百般折磨後才準他死。


    說話間, 兩種顏色各異的透明液體, 自楚染青體表緩緩滲出, 他也猛然劇烈掙動。


    薑裏雁嫌吵,抽出兩種毒液的速度默默加快, 作用在楚染青身上,則是讓他感受到的撕裂痛楚更盛不少。


    取出的毒液成團,在赤紅暗沉的密室裏也折射出奇異色彩。


    薑裏雁將它們直接打入霍靜然腰間雙刀,在簡單粗暴的強行融合下, 雙刀刀刃映出剛淬過火的絢爛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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