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隨即又揚鞭策馬襲來,眼看就要對二人來個四麵合擊了。楊湛知退無可退,便攬起花玲瓏環劈一圈,旋即便有一陣強勁無比的刀鋒卷地而起。


    群雄隻聽得彼端傳來陣陣戰馬嘶叫之聲,接著便看見場上一片人仰馬翻之景。眾人定睛一看,卻發現那數十匹鐵騎皆被削去了前蹄。


    崆峒弟子見狀後臉色立刻慘白起來,如果楊湛剛才和他們交手時也像現在這樣使出殺招,那崆峒派可就真的要全數死於鬼眼狂刀之下了。


    校尉明明未見楊湛近身過來擊殺,卻為何這些戰馬皆被砍斷了馬蹄?而軍士們對此更是膽寒不已。場上於是出現難得的平靜情況。


    “將軍,我並無對王鍾呂等幾位大人下手,可容我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楊湛收起鬼眼狂刀問道。


    “我隻管緝拿你赴命,你要是想問,就到營部去問吧。”校尉冷冷說罷,便又號令軍士圍剿楊湛。


    軍士雖忌憚楊湛,但抗命不從也是死罪,既然橫豎都是死,何不趁人多一起圍殺過去?


    楊湛見全場軍士都縱馬朝著自己奔來,便撕下一塊衣袖讓花玲瓏裹住眼睛。花玲瓏雖不解,但卻也照著做了。楊湛見花玲瓏蒙住雙眼,便又提醒她切不可隨意睜開眼睛。


    花玲瓏於是忐忑的點點頭,隻低聲叮囑楊湛要多加小心。片刻之後,花玲瓏隻覺得四周有陣陣熱浪襲來,接著便聽到無數刀劍相擊之聲。如此情況,怎不叫她擔心楊湛的處境?


    如果花玲瓏能看到眼前的一幕,那麽她就會發現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因為場上的楊湛早已仗著鬼眼狂刀變幻莫測的遊走起來,相比之下,那上百的軍士卻如喝了迷魂湯一般變得渾渾噩噩,全然隻有挨刀子的份。


    楊湛步法越來越快,手上出招也越來也急,待這一切都達到極限之時,卻又將場上那數百軍士襯托成了呆立的木頭。四坐群雄遠遠望去,隻覺得楊湛仿佛是一人獨自穿梭在了草木從中一般。


    這是何等精妙絕倫的刀法?這又是何等威力無窮的武功?就在群雄看的如癡如醉之刻,楊湛卻忽然收刀迴到了花玲瓏身畔。


    花玲瓏感知出是楊湛過來,便閉著眼睛急急問道:“湛兒,你沒事吧?”


    楊湛卻不迴答這些,隻強壓著氣血說道:“花大姐現在可以拆下眼罩了。”


    花玲瓏於是睜開眼睛,便見楊湛雙目通紅的站在了自己麵前,而再往遠處看去,卻見無數軍士正七零八落的在地上呻吟爬滾。


    眼前這一幕直令在場群雄驚駭萬分,他們中許多人雖曾聽過破魔刀法如何厲害,卻並無親見,如今看到楊湛使出來輕易敗退這過百軍士,便個個作呆若木雞之狀。或許這就是他們有生之年所見到過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趙承宗見楊湛破魔刀法如此超凡卓絕,便心想恐怕自己也非他的對手,如此趙承宗隻暗暗慶幸自己前番沒有貿然對他出手了。


    場上有不少門派曾與狂刀老祖結仇,雖過去五六十年,但許多人仍舊耿耿於懷,如今見得破魔刀法有如此威力,便再也不敢有什麽獨自去報仇的念頭了。


    場上這片平靜持續了許久,直到劉媛忽然拍手稱快,大家才迴應過來。但眾人卻無她這般喝彩心情,反倒個個開始憂心不已,因為楊湛在此對朝廷軍隊大開殺戒,勢必會累及其他群雄。


    群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因為楊湛雖然對軍士使出破魔刀法中的殺招“我亦成魔”,但他出手之時,卻每每以刀背擊敵,這百餘軍士並無一人被殺。隻是“我亦成魔”乃極邪祟的招數,施展之人往往會步入幾近嗜血發瘋之狀,便雖以刀背劈砍,也必定要重傷了他們。


    校尉見軍士個個叫苦不迭的攙扶而起,便也對楊湛驚恐起來。但不多久,場外便傳來更多馬蹄聲響,校尉隨即眉宇大放,便對著楊湛喝道:“哈哈,朝廷馳援的八百精銳甲士到來,卻看你如何逃的出去?”


    眾人迴頭望去,果見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奔湧而入,頃刻之間,這馬場便顯得擁擠起來。校尉見人馬到來,立刻上前匯報道:“曹將軍,罪匪楊湛以武力拘捕,還打傷了我們不少弟兄。”


    這姓曹的將軍顯然官階要高於之前的校尉,隻見他掃了眾軍士一圈,又再睨了楊湛一眼,便質問道:“一百多號人都拿他不住?難道他真能翻得了天?”


    說罷,曹姓將軍便大手一揮,隨行的八百甲士立刻列隊布起陣來。楊湛能殺退之前一百多軍士,乃是他們皆近戰騎兵,但曹苞帶來的八百隊伍,卻各個兵種齊全,單是弓箭手就有二百號人,他們隻需齊射一番,那飛來的箭簇想必都能遮天蔽日了。而一旦出現萬箭齊發之景,楊湛勢必無暇他顧,卻如何保得花玲瓏周全?


    楊湛暗下交迫萬分,卻又毫無辦法。


    四坐群雄對此避猶不及,卻誰也不敢靠近。莫逆和太虛觀三清縱然不願見得楊湛如此下場,但這畢竟是官家辦案,他們也不敢貿然插手。如此楊湛和花玲瓏便被徹底的圍困了起來。


    弓箭手占據高位後隨即開弓引箭,其餘甲士也對楊湛虎視眈眈,便隻等曹苞一句話下來。


    楊湛沉著的看了看四周情形,便低聲與花玲瓏說道:“花大姐,一會兒我用刀鋒劈開一條道路,你就趁機往西邊跑,那頭停著有幾匹好馬。”


    花玲瓏不禁眼眶一濕,隻低頭說道:“湛兒在哪裏,我便也在哪裏。”


    楊湛知道花玲瓏是個倔脾氣,隻要她不答應,就一定不會照做的。但如果花玲瓏不及時離開,雙方一旦交鋒起來,她肯定會被殃及,如此卻又哪是楊湛願意看到的?


    楊湛見花玲瓏此刻還這般執拗,直覺得心急如焚,便又求又罵的要趕她走。


    花玲瓏見楊湛身居險境還一心記掛她的安危,便含淚默默笑道:“謝謝湛兒……但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楊湛聽罷隻氣的要喘不過氣來。


    但二人這番糾纏,早已錯失了讓花玲瓏離開的最好時機,因為那六百甲士已經從四麵合圍上來。此時此刻,楊湛便就隻有兩種選擇了:要麽放下武器乖乖投降,要麽就血戰一場博出生死。


    楊湛一心要保全花玲瓏,力戰無疑兇險重重。但投降就真的能讓她安然無恙嗎?答案是否定的,因為校尉之前已經說過不會讓花玲瓏離開,而且這些軍士一上來便刀劍相加,根本就是想當場了結他們性命,卻哪裏是行緝拿之事?


    這一點楊湛早就看在心裏了。既然橫豎都需一死,那何不奮力一拚?


    曹苞見楊湛橫刀而立,便號令甲士開殺,但口令一出他又叫住了眾人。


    “曹將軍還有什麽吩咐?”校尉不解道。


    曹苞卻並未迴答他,隻自顧凝神打量起楊湛身後的花玲瓏來。章秉燭、石橫生等義軍首領似乎看出曹苞心思,便在場下憤然起來。


    校尉順著他的眼光望去,便知道曹苞是什麽意思了。原來這個曹苞乃好色之人,平日但凡見得稍有姿色的婦人便欲垂涎一番,如今看到花玲瓏這般絕等美豔女子,焉能不有所幻想?若換在平日,校尉或許會獻獻殷勤成全了他,但今日情形他卻斷斷不敢私自行事。


    校尉於是湊過去低聲說道:“曹將軍,此人乃涉案同黨,樞密使大人有令,必須就地正法。”


    曹苞也曾得令,自然不會記得不得,便極為遺憾的歎了口氣,然後又對著場校尉招了招手,示意他動手。


    校尉得令,便高聲傳達下去,那六百甲士頓時長槍斜豎的朝楊湛衝刺而來,卻正與沙場殺敵情形一般。群雄從稍高處俯瞰下去,隻覺得楊湛孤弱非常,便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莫名的不快來。


    見此情形,劉媛再也按耐不住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楊湛就此死去。劉媛一把掙脫秦射虎手臂,便跑到楊湛身邊喊道:“誰敢殺楊湛,我必為他報仇!”


    秦射虎大唿不妙,欲要攔截卻已來不及。


    安於沉默的群雄見劉媛此等舉動,便都紛紛驚訝起來。而曹姓將軍見到有另一個曼妙女子挺身出來阻攔,卻也大為好奇。隻有楊湛一臉焦急的喝令劉媛退迴去。


    曹苞於是細細端倪起劉媛來,卻越看越絕她風姿動人,尤其是那股麗質中帶著的辣勁,真如花下刺、水中冰,著實惹人。曹苞於是轉身對著校尉問道:“這女子應該不是此案同黨了吧?”


    校尉點點頭,笑道:“當然不是了。”


    曹苞聽罷勃興大發,於是縱馬來到劉媛身前,又信步繞著她端目許久,最後才連番歎道:“英姿颯爽,巾幗風範,真讓人神魂顛倒。”


    劉媛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曹苞卻並不生氣,反倒拍手稱讚道:“柔中帶剛,有骨有氣,我就喜歡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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