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穀關離著秦國帝都足有數萬裏之遠,即便是騎著嶺駝日夜兼行,也要十餘天才能抵達秦國帝都,如今離著秦國武舉大比還有半個多月時間,時間也相當的緊迫,所以林遠一行人在路上也沒顧得上住店,一般隻會在長時間趕路之後才會在附近尋個城市找家客棧休息片刻,而後繼續乘著嶺駝晝夜不停的趕路。


    畢竟白鹿書院不像天武書院或是青藤書院那般財大氣粗,雖為八大書院之首,但門下有著數以千計的弟子要養活,不說別的,光維持靈塔的運轉就需要一大筆靈石,若不是有江老時不時賣些丹藥符篆補貼進書院的內庫,恐怕白鹿書院早就保不住八大書院之首的名頭了。


    這一次劉長老帶著院中弟子們前來秦國帝都參加武舉,不管是住宿還是眾人日常食用的靈穀靈稻,都需要為數不少的開銷,而且還要留一筆錢打點秦國衛府的軍士,在扣除掉這些開銷之後,剩下的錢也就夠眾人租一頭虛神境初期的嶺駝來代步了,雖說這些書院的新晉弟子們有不少都是世家子弟,有著自己的小金庫,能夠租得起虛神境巔峰甚至煉神三境的妖獸代步,但是有林遠這個自己掏錢購買代步妖獸的“紈絝子弟”當例子,誰也不好意思提出自己出錢去租一頭更高級的代步妖獸來,唯恐和林遠一樣被劃入紈絝弟子的行列中。


    當眾人緊趕慢趕的趕到秦國帝都之時,有不少修為較差的弟子都陷入了極度疲乏的狀態之中,幾乎是在住進客棧的第一時間便一頭倒在客房之中,通過陷入深度休憩的方式恢複著一路奔波帶來的疲乏感。


    林遠一路上倒是休息的十分充足,由於他所乘坐的嶺駝修為達到了虛神境後期,修為比起其他人所乘坐的嶺駝都高出了一大截兒,也不用擔心會被人落下,所以林遠幹脆在中途休息的時候買了一架馬車,套在嶺駝之上組了一輛駝車,躺在駝車之上優哉遊哉的跟著駝隊來到了秦國帝都。


    由於眾人一路上都是晝夜兼行,在抵達秦國帝都之時還剩下了整整一個周的時間,倒是足夠留給眾人恢複體力熟悉環境了,林遠很老實的呆在客棧之中迴憶著觀瞻《道德經》時候的領悟,在這一路之上林遠躺在駝車上便一直在參悟《道德經》的內容,雖說沒有太大的收獲,但也借此機會突破到碎丹九重的境界,隻不過自這之後,不管是想要在碎丹九重之上再做突破,還是合丹成神邁入虛神境,都不會如之前那般輕鬆,在修道的諸多境界之中,碎丹九重是一道分界線,自此之後,天賦不足的修行者想要邁出一步,都需要花費上極大的代價,需要無數的天才地寶丹藥符篆,才能使其修為更上一層樓,而對於天資卓越的那一部分修士而言,破境所需要的時間也變得比之前漫長了許多,唯有那一小撮既有天資又有著財力支持的天驕們,方能繼續在修道之路上平步青雲......


    除了需要參悟《道德經》中的內容外,林遠還要拿出時間來練習破軍道矛,想要掌控一件上品道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是像趙星極那樣的融神境修士,也很難徹底的掌控一件上品道器,唯有凝聚神域的神域境修行者,才能夠徹底的發揮一件上品道器的威能來。以林遠如今的修為,也隻能通過訓練將之略微催動,能發揮出的威力百不足一。


    破軍道矛所自帶了三式道術,唯有最簡單的第一式“落日弧光”林遠能夠勉強施展,至於第二式“千夫莫擋”與第三式“破釜沉舟”都隻是理出一些頭緒,離著真正能夠施展還差得遠。


    隻可惜林遠閉關苦修的日子沒過多久便被人給打斷了,準確的說,是外院劉長老在提交參賽者的名單之時出現了問題。


    按理來說白鹿書院作為八大書院之首,總該會有些特權的,在武舉大比之前臨時加上一個人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兒,可沒想到劉長老提交的名單竟是被衛府的人給駁迴了,硬是要求白鹿書院參賽者的名單不得超過規定的八人。


    劉長老雖然懊惱不已,卻也沒什麽辦法,秦國武舉的相關事務,一般來講都是由明衛轄下的衛府來負責,別說他一個出神境修行者,即便是融神境乃至神域境的修行者,都很難在衛府的麵前說上話。


    白鹿書院雖為八大書院之首,但是在大秦帝國之中卻沒有多少實權,對於來自軍方的為難也隻能幹瞪眼,再加上這事兒本身白鹿書院也不是特別占理,即便是遭到衛府的為難,劉長老也隻能硬著頭皮拉下老臉來一次次的上門死纏爛打,想著說不準哪天遇到個好說話的官吏就給過了。


    至於送禮打點?劉長老倒是也想過,可他想送,倒也得有人敢收啊,最後還是一個衛府的小廝看不過眼,偷偷的告訴了劉長老事情的真相——之所以整個衛府上下沒人敢收他的禮物,是因為衛府的副統領劉之夏大人的緣故,這位衛府的副統領是劉家之人,與李東陽所在的李家乃是世仇,秦國律法森嚴,以法治國,若是白鹿書院老老實實的按照規定交上八個人的名單,劉之夏是絕不敢違背大秦律法利用職權來為難白鹿書院的,可白鹿書院這麽做本來就不合規矩,雖說按照慣例可以通融一二,但劉之夏要是硬要按規矩來,不肯通融的話卻也絕沒有違背大秦律法,這事兒就算最後鬧到大秦帝王那兒,劉之夏也站得住腳。


    劉長老被搞得實在是無計可施了,眼看著武舉即將舉行,名單卻遲遲沒有提交,他隻得跑到客棧之中間李東陽還有柯延等數位比較有背景的弟子們聚集起來,商量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商量出什麽解決辦法來。


    衛府隸屬於上三衛中的明衛,其直屬上司乃是明衛最高長官趙國尉,白鹿書院這些弟子們雖說大多數都是世家子弟,但那些所謂的世家放在秦國帝都中,可謂是一抓一大把,哪裏能在掌控秦國帝都的天子禁軍,在帝都之中權勢熏天的趙國尉麵前說得上話?即使想拉關係托人辦事,也難辦的很。


    商議到最後,還是李東陽站了出來:“劉家和我們李家雖說是世仇,但論輩分,他劉之夏畢竟算是我的長輩,大不了我去他那兒放低姿態求求情,想必他也不會真的和我一個小輩計較的。”


    聽到他這話,一旁的柯延頓時急了:“這怎麽可以?若是日後因此留下心魔,那李兄你的修行之路可就毀於一旦了啊!”


    修道之人大多心高氣傲,把麵子看的比什麽都重要,低聲下氣的懇求仇人這種事情對於很多修士而言是死都不肯做的,若是在心中因此而留下心魔之影,那日後不僅修行不順容易走火入魔,更重要的是在日後渡心劫之時會出現此事的心魔虛影,使原本就九死一生的心劫變得更加難以渡過。


    就在這時候,一位相貌稚嫩的少年站了出來,對李東陽說道:“李師兄,要不我退出這次武舉吧,反正以我碎丹十重的修為,即便是參加,也未必能獲得什麽好的名次,幹脆就退出這次武舉將名額空出來,這樣那位劉之夏副統領總拿不出為難我們的理由了罷。”


    “這怎麽成?就算在武舉中拿不到好的名次,也能在衛府掛上名號,日後若是想要在衛府乃至軍部謀個差事便容易了許多,這樣的機會怎能說放棄便放棄?”


    最終,還是柯延趁著眾人爭執的時候偷偷地來到林遠的房中,將事情的來由講了一遍,而後懇求道:“林師弟,不知道你是否有族中長輩能在衛府之中說上話......”


    林遠苦笑道:“柯師兄,師弟我的家族在早些年雖說也顯赫一時,但由於某些緣故現在早就破敗啦,哪裏會在大秦帝都之中有親戚啊......”


    說到這裏,林遠突然的停頓了一下,看著柯延懇求的目光歎了口氣:“此事雖說是因李師兄而起,但歸根結底還是要算在我的頭上,這樣吧,我就隨你們去一趟衛府,死馬當活馬醫的試試吧,實在不行師弟我便自掏腰包花些靈石去明衛之中打點一番,總會有辦法的。”


    於是乎,林遠便跟著柯延還有劉長老去了一趟大秦帝都的衛府之中。


    林遠之所以答應下來柯延的請求,除了這件事從根源來講和他有著扯不斷的關係之外,他心裏還是有著不少底氣的。


    當初在靈塔分別之時,蒙璋曾經給了自己一塊暗衛監察使的腰牌,說若是自己在大秦帝國境內遇到麻煩,可以亮出這塊腰牌,隻要不是太大的麻煩都能夠靠它解決。


    蒙璋雖說廢柴了些,但為人還是相當不錯的,以他的身份送出來的腰牌,多少也能起點作用吧,畢竟蒙璋他爹身為內史,掌控秦國上三衛,地位僅次於大上造,這位蒙家太子爺送出來的腰牌雖說未必有多少實權,但畢竟是代表著蒙家的威嚴,一個區區的衛府副統領總不至於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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