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大嬸擺擺手,表情痛苦卻隱忍的說:「別提了,我沒事。」


    花穎小心翼翼地攙扶嶽大嬸進屋,到床榻上休息。「還說沒事,你兩腳都受傷了。這群女人太過分了,她們為什麽到家裏來鬧?」看到嶽大嬸渾身是傷,她氣得渾身快冒火了。


    「穎兒,你別問了。」


    「大嬸,你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還讓我別問,你要是不告訴我,我這就衝到汪氏家裏去問她為何到嶽家行兇!」


    「不,別,穎兒,二嫂她是因為那件事情……」沒辦法,嶽大嬸隻好把汪氏帶人來的原因告訴她。


    「所以她把所有怒氣遷怒於你?!」嶽大嬸稍微提個開頭,花穎便了解全盤,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沉又恐怖。


    「穎兒,你別跟汪氏那潑婦計較,她隻要不開心就會這樣,我們忍忍就好,你千萬別跟她硬碰硬。」嶽大嬸拍拍她的手背勸道:「村裏的人,除了我二哥外,沒有人有法子對付她的。」


    花穎本來還想要反駁幾句,可是看嶽大嬸表情十分痛苦,隻好斂下胸口的那股怒火,決定日後再找汪氏算帳。


    「我們先不說這些……」花穎這時才發現趕馬車的老車夫正幫她將物品拿進屋,她自己也還未給車錢,「大嬸,先等等,我去付車資。」


    老車夫看到這情形,二話不說的幫她把三個小孩抱下車,又幫她將馬車上所有物品給扛下車,到廚房放好。


    「老伯,謝謝你,耽誤你的時間了。」老車夫從廚房出來後,她趕緊取出一兩銀子交給他,「剩下的你就別找給我了,留著打壺酒喝吧。」


    「不,這怎麽行。」


    「怎麽不行,老伯,你要是不收下,以後我都不好叫你的馬車了。」


    「那就多謝了,姑娘。」


    「我才要向你道謝呢。」花穎送老車夫出門。


    他離去前看了她一眼,指著廚房的方向,「不過,姑娘,我想你還是先到廚房去,看看要怎麽處理。」


    廚房?!


    「好的,謝謝你的提醒。」花穎眉頭緊蹙,有種不好的預感。「老伯,您可以先等我一下,不要急著迴去嗎?也許一會兒我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欽,好的。」


    花穎才剛踏進廚房,醋酸味猛烈地撲鼻而來,讓她瞬間倒吸口氣,一股怒火從胸口竄上,憤怒地看著一片混亂的廚房。


    油罐子裏的油、鹽、糖、醬油、麵粉什麽的灑得到處都是,鍋碗瓢盆散落一地,還有好幾個碗全被摔破,甚至連水缸也被打破了,整個廚房隻能說像是遭遇劫匪一樣慘不忍睹,事實上,汪氏等人也確實跟土匪無二。


    這幾個婆娘不僅到這裏來打嶽大嬸,還把廚房毀得一塌糊塗。


    她眯起銳利的眸子掃視著原本放在廚房裏的物品,赫然發現前兩日她所采購的食材、今天早上蒸好的草仔稞,還有架子上那盆醃肉和肉販子送來的那一串豬肉,全部都不見了!


    她森冷的眸子落在櫥櫃上頭,沒有片刻遲疑,直接走向櫥櫃,摸了摸她藏在下層角落的三兩銀子,發覺也不翼而飛。


    她努力壓下胸口燃燒得旺盛的怒火,冷笑了兩聲。很好,很好,非常好!


    敢帶人到嶽家欺負嶽大嬸,定是看準了今天嶽大哥到外頭辦事情,一時半刻迴不來,而嶽大嬸又會看在娘家兄弟跟嫂子的分上,也怕日後沒有娘家可以迴去,肯定會隱忍地吞下這個啞巴虧。


    汪氏吃定了嶽大嬸那種任人欺負的性子,因此毫無顧忌、囂張狂妄地將所有怒氣遷怒到她身上。


    既然這事情是因自己而起,那她就不可能不管,她可不再是當年那任人欺負的花小蕊。


    花穎斂下胸口那簇被她壓縮得小得不能再小的殘餘怒火,轉身走出廚房,卻看到三個孩子站在門口,愧疚、難過的掉著眼淚。


    「大姊姊,都是我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們,她們也不會這樣欺負嶽奶奶……」


    「跟你們沒有關係,汪氏隻是找借口跟機會故意找麻煩,你們別放在心上。」她蹲下身子,抹去他們臉頰上的淚水,搖頭,「今天大姊姊做飯時間會晚點,你們先把大姊姊方才買的糕餅拿出來吃,好嗎?」


    「好。」曾書翰點頭後,牽著弟妹離開去找嶽大嬸。


    花穎離開廚房,走到馬車邊,又遞給老伯一兩銀子。「老伯,我有幾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姑娘你說。」


    「幫我到鎮上報官,說我們這裏被刁民闖入,不僅打傷人,還劫走了所有的錢財,有兩百兩,請官老爺速來。此外,這裏有一兩銀子,麻煩你再幫我到鎮上買幾個大水缸跟油、鹽、醋、糖這些調味品,最後幫我買兩籠包子迴來。」


    最重要的醋被汪氏那婆娘給打破了,必須趕緊采買,但她又不想被懷疑為何隻單獨買醋,因此索性將所有的調味料都一並買了。


    「姑娘,先前你給的一兩銀子已經夠買一馬車的東西了,不用再給了。」


    「不,剛才那銀子是給老伯你的,還要再麻煩老伯辦這些事兒呢,請老伯務必到衙門幫我報官,我就在這邊等官老爺來,拜托你了。」


    「好的,姑娘你放心,我迴到鎮上一定馬上幫你報官。」


    看著急駛遠去的馬車一眼,花穎心下冷冷地笑兩聲,端了盆冷水冋到嶽大嬸的屋子。


    「大嬸,我先幫你處理傷口,會有些痛,你得忍著。」


    她擰了條幹淨的布巾替嶽大嬸擦拭傷口附近的血漬,一邊擦,一邊安撫她,「大嬸你放心,汪氏害你受傷的這筆帳,連同以前她欺負你的事,我一定幫你討迴公道來,絕不會放過她的,非得讓她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嶽大嬸擔憂的看著臉上有著明顯怒氣、表情冷寒的花穎。「穎兒啊,你可別跟大嬸那個二嫂硬幹,她撒起潑來無人招架得住,簡直讓人心驚膽跳!」


    嶽大嬸每每想到汪氏那讓人心尖發顫的兇狠模樣,就忍不住捂著胸口,安撫自己激跳的心髒。


    「大嬸,我像是那種會潑婦罵街跟人家吵架的人嗎?你放心,我一定兵不血刃的把汪氏拿下,給她一個慘痛的教訓。」花穎發現自己愈說愈火大,一張臭臉讓嶽大嬸擔心了,連忙斂下滿腔的怒火,朝她咧嘴一笑。


    「你有辦法?」


    「事實上我已經這麽做了,你就別擔心,等著看結果吧。」


    「要是你不用跟她當麵起衝突,又可以給她教訓,那我就放心了。」對於這個二嫂,她也是一肚子窩火。


    「大嬸,你放心把一切交給我,別擔心,我一定讓她日後不敢再來騷擾你,也不敢再把我們家廚房當成自家糧倉。我先幫你上藥,你忍忍。」花穎小心的抬起嶽大嬸的腳,將其放在自己膝上,小心翼翼的幫她塗藥。


    等到花穎處理好她的傷勢,幫她重新換了套幹淨衣裳,又端了盆幹淨的水替她淨臉後,才迴到大廳倒杯茶喝著。


    看著茶杯裏飄蕩的茶葉,她忍不住扯著嘴角冷笑。


    現在突然發覺自己當初真是睿智。她拿到賣食譜的銀子後,思考了一番,便拉著嶽大嬸說要打租賃契約,對外說她是跟嶽大嬸租房子,這樣她和三個孩子留在這裏才名正言順,不會被人在背後說閑話。


    嶽大嬸聽她的解釋也覺得這辦法好,免得她那討厭貪婪的二嫂每次上門都像剛喝了醋一樣的酸花穎,因此象征性的收了她一兩銀子當做租金。


    而汪氏今天上門,搶的是她這房客的東西,而不是與汪氏有親戚關係的嶽家的東西,到時上了衙門,公堂之上,任憑汪氏怎麽狡辯都無法自圓其說。


    汪氏,希望今晚這頓飯你吃得愉快,因為再來你恐怕就吃不到這種美味了……


    夕陽西下,農村的農民因為下田耕作的關係,晚膳都吃得早,夕陽才落到天邊而已,就已經開使用膳了。


    今天的晚膳,趙家可是吃得非常豐盛,不僅有常吃的、加了榨菜的饅頭,還有一大鍋香噴噴的白米飯。除了過年,他們可不曾在平常的日子裏吃上一碗紮紮實實的白米飯。


    這一大鍋白米讓趙家的一群人看得口水猛吞,更別提那雪白的豬肉片,一片一片的,都有小拇指那麽厚,分量更是不少,此外,桌上還有一些他們看過但是沒吃過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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