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瑜明看向孔老。


    斟酌片刻,開口道:“老師,落衡可是我正式收下的徒弟。”


    “瞧你那點兒出息!”孔德明白了他一眼,道:“老夫又不是沒事兒閑的,可沒有閑工夫替你教學生!”


    聞言,染瑜明笑了一聲。


    主要是老師拿出的赤原戰袍太過貴重。


    整個日月帝國九級防禦魂導器中,無出其左右者。


    即便是孔老自己,都不一定能複刻出第二件。


    這件魂導器當初可有不少人都想交易,其中可有不少奇珍異品。


    但是無一例外,全部都被孔德明拒絕。


    一直留到現在,倒落在自己徒弟手裏。


    不得不說,染瑜明現在都有點兒羨慕蘇落衡的好運氣。


    “你啊~還和以前一樣!”


    孔老放下茶杯,笑罵道:“那些真正有天賦的弟子,你是一個都不會往外推。”


    “老師,前幾年我是真沒有精力。”


    “再說,梓文他們現在不都已經是八級魂導師了。”


    染瑜明這句確實是實話。


    前些年雖然也是在日月學院任職,但心性可沒有現在這般平澹。所以遇到有天賦的學生隻是指點一二,便推給同門或者孔老這邊。


    當然,要天賦足夠驚豔,還是要留下的。


    比如:蘇落衡,讓已經休息數年的自己,又動了心思。


    “你啊……”


    孔老無奈一笑,提醒道:“落衡這孩子很不錯,你可得好好教導,特別是魂師和魂導師都要齊頭並進,不能落下。”


    “這可是關乎到這孩子的未來!”


    “老師放心吧,這孩子魂師方麵天賦同樣不弱。”


    “我之前還以為這孩子的無限劍製武魂,也就是為魂導師一途起到輔助作用。但現在看來,當初的判斷大錯特錯。落衡的武魂絕對是頂級武魂,而且還是為了戰鬥而存在的頂級武魂!”


    “與之相比解析能力,隻是他微不足道的一點。”


    可以在同階情況之下,擋住能夠輕易破開魂王防禦的武魂融合技,這種武魂誰敢說他隻是輔助係?


    開什麽國際玩笑~~


    想起自己當初的評價,染瑜明也是一陣汗顏。


    不過事出有因。


    他也沒想到無限劍製武魂的魂技單個看起來沒什麽出彩的,但是配合在一起卻一個比一個的變態!


    “說起來這孩子的武魂,確實奇特。”


    孔老也是感慨著道:“我這些年來,從未見過這麽有意思的武魂。”


    “老師,遺跡的事情……”


    “遺跡的事情我讓他們找找。”


    “最近又發現了一批新遺址,應該能有你能用到的。”


    “多謝老師。”


    染瑜明正要起身告退時,孔老突然開口,“瑜明,徐天然那邊我已經警告過了,對你徒弟出手的那個人已經處決。你們間的恩怨,就到此為此吧。”


    “他畢竟位列皇子之首,一國儲君。”


    “萬一日後他若是登上皇位,鬧得太僵,對你沒有好處。”


    “真到那時,為師也無法違背旨意。”


    “嗯。”


    聞言,染瑜明微微頷首。


    他知道此事上麵,老師已經足夠偏袒自己。


    否則自己一個七級魂導師,有什麽資格和人家皇子爭鬥?


    這都是看在孔老的麵前上。


    隻是老師還是和以前一樣……


    在忠君愛國上,為何他就不能變通些許……


    想到這一點,染瑜明不禁輕歎一聲,道:“老師,看來直到現在,您還是秉持著那一套忠君愛國的迂腐思想啊……”


    聞言,孔德明眉頭一皺。


    “迂腐,何為迂腐?”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此乃人臣之道!”


    “老師,您忠君愛國沒有錯。”


    染瑜明迴身,目光直視孔老,一字一頓,“但是在忠君之前,我需要確定我所效忠的君主,到底值不值得我效忠!”


    “忠於皇帝當然沒問題,但應該忠於能夠給日月帝國帶來更好的未來的皇帝。不是坐在皇位上的人,都值得讓我效忠。”


    “一派胡言!”


    孔德明當即訓斥道:“為臣就應該忠於皇帝,皇之所思即為吾等所思。皇之所為即為吾等所為。”


    “染瑜明,你現在的思想,很危險!”


    “老師,是你太迂腐了。”


    染瑜明不卑不亢的道:“我們是人,不是魂導器,效忠於誰應該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隻要坐上皇位的人就百分之百服從!若是有一天,坐在皇位上的帝王荒淫無度,破敗家國。”


    “您難道也要效忠於這樣的皇帝?”


    “皇室一脈,自然不會由這樣的人繼承!”


    “那若是真有這種人出現呢!”


    孔明德麵色坦然,道:“那我自當竭力規勸,但皇位不可動搖。”


    “老師,您……”


    染瑜明長歎一聲,不再多言。


    師徒二人在“忠君愛國”的理念上,有著本質的不同。


    注定了他們無法說到一起去。


    同樣也是師徒二人並不和睦的原因。


    愚忠。


    這就是染瑜明對孔老的評價。


    在魂導器一途上,孔德明是一個真正的偉人。但是在對待國家方麵,確實一個迂腐至極的老頑固。


    “……”


    沉默許久。


    師徒二人漸漸恢複冷靜。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說服不了老師,但是終究沒有忍住。


    他不想看到等有朝一日,孔老為一個德不配位的皇帝,付出自己性命的代價。


    染瑜明拱手行禮:“老師保重,弟子告退了。”


    “……”


    孔德明背過身,擺了擺手。


    師徒二人好不容易的一次相聚,又是不歡而散的結局。


    “嘎吱——”


    房門推開,合攏。


    整個房間又恢複了往日的寂靜。


    孔德明神情落寞的迴到書桌前,許久之後,房間響起一聲長歎。


    自己又何嚐不知染瑜明的想法?


    但是忠君愛國,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思想。


    臣子就應該效忠於皇帝。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隻是應該效忠,僅此而已。哪怕是自己最看重的弟子也不能動搖到這條準則。


    人一旦年紀大了,有些東西就改不了了。


    ……


    ……


    走出房間。


    染瑜明收拾表情,露出一抹笑容。


    蘇落衡正在拐角處等候。


    “老師。”


    “走吧。”


    染瑜明揉了揉他的腦袋,心情瞬間便放鬆不少。


    不一會兒,師徒二人的背影與供奉殿漸行漸遠。


    ————————————


    ps:關於孔德明的忠君的理念。


    作者君和朋友討論了許久,最終確定下來。


    畢竟從原文來看,聖靈教這一點避無可避,愚忠這個理念最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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