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情緣13
顛覆江湖：邪魅莊主，承讓！ 作者：楚憶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飛翼漸漸找迴意識的時候，首先感覺到一種沁入脾髒的涼爽，全身的肌膚仿佛都被釋放出來，她下意識地動動手腳，知覺還在，隻是訝異地感覺所處的地方有點像水裏。</p>
水裏？她微蹙的眉頭下，一雙澄澈的大眼猛地睜開。惶然的目光將所及之處敏銳地一一掃過：纏繞著十字架的鋃鐺鐵鏈、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銅鼎、大小不一用各種材質製成的長鞭、以及一些形狀頗為怪異的兵器令人目不暇接。</p>
這裏沒有一扇窗，四麵都是光禿禿的石牆，唯獨前方一條漆黑望不到頭的甬道。</p>
飛翼愣怔了片刻，這才下意識地低頭，原來自己正半臥在一個巨大的圓桶裏，桶內注滿了清澈的涼水。下一刻，她怔住了，因為當她從水麵向下看去，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是……一絲不掛？</p>
滿心的羞憤致使她白皙的肌膚由裏到外透著炫目的桃紅，她努力地穩住幾欲紊亂的心緒，強令自己沉住氣。她偏著頭，緊閉雙眼，盡力迴想當時的情形。她記得是有一把箭猝不及防射向她，她避閃不及，隻被那箭擦破了點皮肉就暈了過去，想來那箭必抹上了迷藥，還是相當厲害的迷藥。</p>
沒有時間供她思考如何脫身，正前方黑漆漆的甬道裏就傳來了悶悶的腳步聲，人未走近，挑釁的聲音已經傳來：“小丫頭，我們別來無恙。”</p>
話落，那人已從陰影中步了出來，火焰照在他剛毅冷冽的麵容上爍著明滅飄忽的螢光，更顯得陰森如同鬼魅。</p>
飛翼認得他，正是才子口中的那個**王爺，想到才子，也不知她現在怎麽樣了，是逃了還是和她一樣不幸落入了魔掌？此刻，她全身**，能夠遮羞的也隻有身下的這個圓木桶了。她懊惱不已，平生第一次落得如此尷尬境地，怎生是好？</p>
也許是她臉上的羞憤過於明顯，南宮焰戲謔笑著，更是得寸進尺向前邁了幾步。</p>
飛翼頓時惱羞成怒，雙手不由地攥成拳，大聲嗬斥：“你別過來！”</p>
南宮焰竟聽話地停止了腳步，下一刻，他臉上的戲謔更深了，好像捉弄眼前這個女孩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丫頭不用害怕，一會兒還有更好玩的事情等著你呢，你絕對會流連忘返的。”</p>
飛翼心一緊，怒火中燒的眸子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周邊的刑具。</p>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南宮焰搖了搖頭，笑得如沐春風：“你放心吧，這些刑具隻是用在一些低等女人的身上。丫頭你這麽獨一無二，當然要享用更上等的。”話落，他優雅地舉手擊掌，臉上的笑容不變。</p>
不一會兒，六七個侍女魚貫而入，她們麵無表情，雙手都擎著一個盤子，上麵是火紅的花瓣。</p>
飛翼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侍女一個個走到木桶麵前，將盤子裏的花瓣紛紛灑在水麵上，又轉身悄然離去。飛翼驚愕地發現，那些花瓣宛如鮮血般妖豔，落到水麵不到片刻就腐蝕不見，隻遺留著一縷腥紅慢慢滲入清澈的冷水裏。最後一盤花瓣撒落後，整盆的清水已經完全染成了刺目的紅色。</p>
漸漸的，來自胸口的一種奇異感覺越來越明顯，從微癢到壓抑再到錐刺般的疼痛。她猛然捂住心髒的位置，它突突跳著，她慌措驚恐地瞪大眼，因為那股尖銳的刺痛越來越緊，越來越深，幾乎令她的心髒迸跳出來。</p>
飛翼顫顫巍巍地抬起頭，腥紅的眸子裏倒映著的是一個男子戲謔得意的嘴臉。</p>
她豔麗的紅唇微微翕動，腥紅的眼珠因猛烈的猝痛上翻逆轉，全身抽搐般的痙攣。</p>
“這是什麽東西？”略帶**的質問，飛翼眉頭攢成了一團，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這種感覺讓她痛不欲生，太殘忍了。</p>
對麵的男子卻輕笑著，好像看著她受罪就是一種享受，他兀自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立刻有侍女從陰影中走出來，奉上酒壺酒杯，他優雅的斟酒飲酒，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裏。</p>
“素聞夜冥國出現了一名江湖新煞星風之子風間飛翼，懸賞金幾乎可以買下一座城。本王實在是好奇，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竟然能夠掀起武林的驚濤駭浪，令人人都聞風喪膽。”他悠然愜意地啄了一口酒，臉上竟是和現下行為完全不符的溫潤如玉。</p>
靠著過人的意誌，飛翼強忍著心如刀絞的劇痛，破碎的字眼積累成句：“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她很想知道那些血紅的花瓣究竟有什麽噬骨般的劇毒，竟會讓她如此痛苦。</p>
南宮焰放下酒杯，終於迴頭正視她的臉，“七情花，你沒聽說過嗎？”他佯裝疑惑的挑眉，“從北荒沙漠一路走來，你不可能沒有看到啊。”</p>
飛翼如遇雷擊，想起在荒漠裏驚現的那朵鮮豔的紅色小花，頃刻忘記了疼痛，立時又疼得撕心裂肺，比先前更加劇烈，更加難以忍受。</p>
南宮焰玩味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可別小看了那朵小花，隻要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都難逃它毒性的摧殘，將會到老死的那一天還要繼續承受它的折磨。而它的解藥隻有一個，那就是讓你自己變成一個無情無欲的人，如此，便可徹底地解脫。”</p>
“什麽？”飛翼不敢置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無情無欲，就算是戲子，他也做不到吧，否則他又怎麽會對自己產生那樣的情感。</p>
戲子，你當真是無情之人嗎？</p>
唇角浮起一抹孱弱的笑，突然，她的喉間感到一股腥甜，下一刻猛地噴射出來，鮮紅的血液很快同紅色的血水融為一體。</p>
“啊——”她驚悸地捂住胸口，那種利刃永遠也刮不完的感覺令她痛苦地大叫出聲。</p>
南宮焰銳利的笑聲幾乎捅破耳膜，鬼魅般的聲音恍如來自地獄：“忘了告訴你，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因為那樣，你隻會更加痛苦！哈哈哈哈……”</p>
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下來，飛翼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腦海中還在不斷地迴響著南宮焰的那句話：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p>
猛然蘇醒，才子睜開雙眼的同時，“騰”地一聲從□□坐了起來。</p>
眼前是古色古香處處透著詩韻般氣息的閨房，而她的身上，金絲滾邊的錦華短衫，裙擺鐫繡著流光溢彩的鳳穿牡丹，端雅而不失高貴。</p>
她翻了翻眼，完全沒弄清怎麽迴事，門外已經有個侍女打扮的丫頭走了進來，見她兩眼無神地盯著自己，那侍女臉上立刻流露歡喜之色，亟亟奔了過來：“郡主！你醒啦！”</p>
這一聲“郡主”終於把她喚醒，她好奇地目光打量起眼前的少女，長得還算清秀，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p>
她突然感到頭疼的厲害，擰著眉什麽東西也想不起來，依稀感覺自己好像曾經聞到過一種清甜的味道，那味道煞是好聞，可是卻也讓她頭疼不已。</p>
“郡主，你沒事吧？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了，還沒用過膳，要不奴婢去給您準備？”侍女纖巧可人的麵容湊了過來。</p>
誰知才子的一聲斷喝嚇得她連連倒退：“我是誰？”</p>
侍女懵了：“您是郡主啊，王爺最寵愛的郡主啊！”</p>
才子目光一凜，盯住她，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我怎麽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你呢？你又是誰？”</p>
侍女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怯弱弱地道：“迴郡主，奴婢是春兒呀！”</p>
“郡主？王爺？春兒？”才子歪著頭，口中喃喃自語，突然狠敲自己腦袋，“怎麽？我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p>
“想不起來就別想，我的寶貝女兒身體要緊。”</p>
一個男人溫聲細語的話傳入耳畔，才子循著方向望去。眼前是個陌生的男人，麵容棱角分明，剛毅又不失溫柔。她皺著眉搖頭：“我不認識你！”</p>
那男人自顧自地走過來坐到她的床畔，春兒恭敬地退到一邊，隻見他藹然笑道：“離兒，你忘記了記憶。前幾日府上來了個不速之客，她是南武林的新煞星風間飛翼，你不小心被她傷了頭部，還好及時發現，不然連你的小命都沒了。”</p>
“風間飛翼？這個名字好熟悉啊。”才子隻覺得腦子裏空空的，望著眼前這個笑容溫婉的男人時，總覺得心裏好像丟了什麽。</p>
“你覺得熟悉也不奇怪。”見才子困惑地看著自己，南宮焰略一思量，接著道：“她的名字早就震懾了夜冥國，就是我們北荒一帶也對此人避之唯恐不及。所以離兒，以後可不準隨便亂跑，令為父擔心了。”</p>
“是嗎？她這麽厲害呀？”單手摩挲著下巴，才子自動忽略了他最後一句溢滿關切的話，一邊喃喃著佯裝思忖一邊偷瞄著旁邊的男人。說實在的，她不大喜歡眼前這個父親，即便他對自己十分和藹溫柔，她還是打心底裏不喜歡。</p>
這時候，肚子很不和適宜地“咕咕”叫了兩聲，才子悻悻地撫著肚子訕笑道：“好餓呀！”</p>
南宮焰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頭也不迴地吩咐身後的春兒：“沒聽見郡主喊餓嗎？還不去叫廚房準備？”</p>
春兒唯唯諾諾地應聲跑了出去。</p>
才子注意到他對春兒說話時眼底驟然閃過的一縷鋒芒，隻一瞬間又恢複了溫文儒雅，眼裏似乎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那眼神分明是溫柔得像春日的陽光，可才子卻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連唿吸都不由地窒了一窒。</p>
又是那漫天的黃沙鋪天卷地，隻是那渾然一色的天地間多了一個白點。血紅的殘陽將壯闊的沙漠染成橘黃，起伏不定的沙丘連綿不斷，望不到盡頭的依舊是那溫柔而又荒涼的橘色。</p>
白衣勝雪的女子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氣若遊絲地唿吸著混沌的空氣。眼前是碧空如洗的天空，幾隻大雁成群結隊地掠過。</p>
雙手嵌入黃沙裏，飛翼鉚足了力氣坐起身來，空洞的目光望著四周荒涼的沙漠。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口，已不再有那錐心刺骨的痛感，隻是覺得全身像散了架似的無力。</p>
也正是這種無力的感覺告訴她，這一切絕對是真實的，她中了毒，七情花的毒，有可能終身都擺脫不了的毒。不過還好，至少現在還死不了，也顧不得自己是怎麽出現在這裏。</p>
望著左右背道而馳的方向，她猶豫了片刻，決定折迴南轅國。</p>
她要去找才子，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把她找到。</p>
站起身，她食指合並，做出召喚的姿勢。伴著一聲銳利的長嘯，落飛翱翔的身影默契地倒映在她清澈的瞳仁裏。</p>
到達北川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旁的店鋪客棧早已經關門打烊，身無分文的她隻好漫無目的地走在冷清蕭條的街道上。漸漸的，她感到一絲力不從心，於是在路邊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仰頭望月，清冷的月光灑了一地的淡柔。</p>
她突然覺得很無助。</p>
撇開驚世的武功，她不過隻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少女。</p>
五年前，她毅然決然地選擇出山，用了整整四年的時間親手埋葬了風間家族的噩夢。這四年裏，有一個人自始至終地陪在她的身邊。她漸漸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跟他在一起會有一種靈魂被釋放的感覺，他們可以盡情地大笑不止，也可以撕破臉皮大打出手，但是總會在片刻後便和好如初。</p>
在飛翼眼裏，他們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知己，也可以是親人，卻唯獨不願與他成為伴侶。即使斷然拒絕，她依舊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即使她親口告訴他，拒絕他的殘酷理由是他晚了七年，他依然會在她需要的時候伴隨左右。</p>
飛翼不由地斟酌起戲子那天的一句話：愛或不愛，究竟應該拿什麽去衡量呢？</p>
是時間嗎？</p>
她搖頭。</p>
不是，絕不是。</p>
那應該是什麽呢？</p>
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因為根本沒有答案。</p>
懷下的心猛地糾結起來，熟悉的尖銳疼痛再次□□，飛翼感到一種昏天黑地般的顛覆，她雙手緊緊地按住心口，豆大的汗珠從她蒼白的額頭滴答滾落。單薄的身子軟倒在地麵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慌措。</p>
水裏？她微蹙的眉頭下，一雙澄澈的大眼猛地睜開。惶然的目光將所及之處敏銳地一一掃過：纏繞著十字架的鋃鐺鐵鏈、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銅鼎、大小不一用各種材質製成的長鞭、以及一些形狀頗為怪異的兵器令人目不暇接。</p>
這裏沒有一扇窗，四麵都是光禿禿的石牆，唯獨前方一條漆黑望不到頭的甬道。</p>
飛翼愣怔了片刻，這才下意識地低頭，原來自己正半臥在一個巨大的圓桶裏，桶內注滿了清澈的涼水。下一刻，她怔住了，因為當她從水麵向下看去，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是……一絲不掛？</p>
滿心的羞憤致使她白皙的肌膚由裏到外透著炫目的桃紅，她努力地穩住幾欲紊亂的心緒，強令自己沉住氣。她偏著頭，緊閉雙眼，盡力迴想當時的情形。她記得是有一把箭猝不及防射向她，她避閃不及，隻被那箭擦破了點皮肉就暈了過去，想來那箭必抹上了迷藥，還是相當厲害的迷藥。</p>
沒有時間供她思考如何脫身，正前方黑漆漆的甬道裏就傳來了悶悶的腳步聲，人未走近，挑釁的聲音已經傳來：“小丫頭，我們別來無恙。”</p>
話落，那人已從陰影中步了出來，火焰照在他剛毅冷冽的麵容上爍著明滅飄忽的螢光，更顯得陰森如同鬼魅。</p>
飛翼認得他，正是才子口中的那個**王爺，想到才子，也不知她現在怎麽樣了，是逃了還是和她一樣不幸落入了魔掌？此刻，她全身**，能夠遮羞的也隻有身下的這個圓木桶了。她懊惱不已，平生第一次落得如此尷尬境地，怎生是好？</p>
也許是她臉上的羞憤過於明顯，南宮焰戲謔笑著，更是得寸進尺向前邁了幾步。</p>
飛翼頓時惱羞成怒，雙手不由地攥成拳，大聲嗬斥：“你別過來！”</p>
南宮焰竟聽話地停止了腳步，下一刻，他臉上的戲謔更深了，好像捉弄眼前這個女孩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丫頭不用害怕，一會兒還有更好玩的事情等著你呢，你絕對會流連忘返的。”</p>
飛翼心一緊，怒火中燒的眸子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周邊的刑具。</p>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南宮焰搖了搖頭，笑得如沐春風：“你放心吧，這些刑具隻是用在一些低等女人的身上。丫頭你這麽獨一無二，當然要享用更上等的。”話落，他優雅地舉手擊掌，臉上的笑容不變。</p>
不一會兒，六七個侍女魚貫而入，她們麵無表情，雙手都擎著一個盤子，上麵是火紅的花瓣。</p>
飛翼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侍女一個個走到木桶麵前，將盤子裏的花瓣紛紛灑在水麵上，又轉身悄然離去。飛翼驚愕地發現，那些花瓣宛如鮮血般妖豔，落到水麵不到片刻就腐蝕不見，隻遺留著一縷腥紅慢慢滲入清澈的冷水裏。最後一盤花瓣撒落後，整盆的清水已經完全染成了刺目的紅色。</p>
漸漸的，來自胸口的一種奇異感覺越來越明顯，從微癢到壓抑再到錐刺般的疼痛。她猛然捂住心髒的位置，它突突跳著，她慌措驚恐地瞪大眼，因為那股尖銳的刺痛越來越緊，越來越深，幾乎令她的心髒迸跳出來。</p>
飛翼顫顫巍巍地抬起頭，腥紅的眸子裏倒映著的是一個男子戲謔得意的嘴臉。</p>
她豔麗的紅唇微微翕動，腥紅的眼珠因猛烈的猝痛上翻逆轉，全身抽搐般的痙攣。</p>
“這是什麽東西？”略帶**的質問，飛翼眉頭攢成了一團，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這種感覺讓她痛不欲生，太殘忍了。</p>
對麵的男子卻輕笑著，好像看著她受罪就是一種享受，他兀自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立刻有侍女從陰影中走出來，奉上酒壺酒杯，他優雅的斟酒飲酒，全然不把她放在眼裏。</p>
“素聞夜冥國出現了一名江湖新煞星風之子風間飛翼，懸賞金幾乎可以買下一座城。本王實在是好奇，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竟然能夠掀起武林的驚濤駭浪，令人人都聞風喪膽。”他悠然愜意地啄了一口酒，臉上竟是和現下行為完全不符的溫潤如玉。</p>
靠著過人的意誌，飛翼強忍著心如刀絞的劇痛，破碎的字眼積累成句：“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麽東西？”她很想知道那些血紅的花瓣究竟有什麽噬骨般的劇毒，竟會讓她如此痛苦。</p>
南宮焰放下酒杯，終於迴頭正視她的臉，“七情花，你沒聽說過嗎？”他佯裝疑惑的挑眉，“從北荒沙漠一路走來，你不可能沒有看到啊。”</p>
飛翼如遇雷擊，想起在荒漠裏驚現的那朵鮮豔的紅色小花，頃刻忘記了疼痛，立時又疼得撕心裂肺，比先前更加劇烈，更加難以忍受。</p>
南宮焰玩味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可別小看了那朵小花，隻要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都難逃它毒性的摧殘，將會到老死的那一天還要繼續承受它的折磨。而它的解藥隻有一個，那就是讓你自己變成一個無情無欲的人，如此，便可徹底地解脫。”</p>
“什麽？”飛翼不敢置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無情無欲，就算是戲子，他也做不到吧，否則他又怎麽會對自己產生那樣的情感。</p>
戲子，你當真是無情之人嗎？</p>
唇角浮起一抹孱弱的笑，突然，她的喉間感到一股腥甜，下一刻猛地噴射出來，鮮紅的血液很快同紅色的血水融為一體。</p>
“啊——”她驚悸地捂住胸口，那種利刃永遠也刮不完的感覺令她痛苦地大叫出聲。</p>
南宮焰銳利的笑聲幾乎捅破耳膜，鬼魅般的聲音恍如來自地獄：“忘了告訴你，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因為那樣，你隻會更加痛苦！哈哈哈哈……”</p>
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下來，飛翼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腦海中還在不斷地迴響著南宮焰的那句話：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千萬別去想……你最心愛的人……</p>
猛然蘇醒，才子睜開雙眼的同時，“騰”地一聲從□□坐了起來。</p>
眼前是古色古香處處透著詩韻般氣息的閨房，而她的身上，金絲滾邊的錦華短衫，裙擺鐫繡著流光溢彩的鳳穿牡丹，端雅而不失高貴。</p>
她翻了翻眼，完全沒弄清怎麽迴事，門外已經有個侍女打扮的丫頭走了進來，見她兩眼無神地盯著自己，那侍女臉上立刻流露歡喜之色，亟亟奔了過來：“郡主！你醒啦！”</p>
這一聲“郡主”終於把她喚醒，她好奇地目光打量起眼前的少女，長得還算清秀，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p>
她突然感到頭疼的厲害，擰著眉什麽東西也想不起來，依稀感覺自己好像曾經聞到過一種清甜的味道，那味道煞是好聞，可是卻也讓她頭疼不已。</p>
“郡主，你沒事吧？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了，還沒用過膳，要不奴婢去給您準備？”侍女纖巧可人的麵容湊了過來。</p>
誰知才子的一聲斷喝嚇得她連連倒退：“我是誰？”</p>
侍女懵了：“您是郡主啊，王爺最寵愛的郡主啊！”</p>
才子目光一凜，盯住她，眼珠滴溜溜地轉了轉，“我怎麽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你呢？你又是誰？”</p>
侍女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怯弱弱地道：“迴郡主，奴婢是春兒呀！”</p>
“郡主？王爺？春兒？”才子歪著頭，口中喃喃自語，突然狠敲自己腦袋，“怎麽？我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p>
“想不起來就別想，我的寶貝女兒身體要緊。”</p>
一個男人溫聲細語的話傳入耳畔，才子循著方向望去。眼前是個陌生的男人，麵容棱角分明，剛毅又不失溫柔。她皺著眉搖頭：“我不認識你！”</p>
那男人自顧自地走過來坐到她的床畔，春兒恭敬地退到一邊，隻見他藹然笑道：“離兒，你忘記了記憶。前幾日府上來了個不速之客，她是南武林的新煞星風間飛翼，你不小心被她傷了頭部，還好及時發現，不然連你的小命都沒了。”</p>
“風間飛翼？這個名字好熟悉啊。”才子隻覺得腦子裏空空的，望著眼前這個笑容溫婉的男人時，總覺得心裏好像丟了什麽。</p>
“你覺得熟悉也不奇怪。”見才子困惑地看著自己，南宮焰略一思量，接著道：“她的名字早就震懾了夜冥國，就是我們北荒一帶也對此人避之唯恐不及。所以離兒，以後可不準隨便亂跑，令為父擔心了。”</p>
“是嗎？她這麽厲害呀？”單手摩挲著下巴，才子自動忽略了他最後一句溢滿關切的話，一邊喃喃著佯裝思忖一邊偷瞄著旁邊的男人。說實在的，她不大喜歡眼前這個父親，即便他對自己十分和藹溫柔，她還是打心底裏不喜歡。</p>
這時候，肚子很不和適宜地“咕咕”叫了兩聲，才子悻悻地撫著肚子訕笑道：“好餓呀！”</p>
南宮焰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頭也不迴地吩咐身後的春兒：“沒聽見郡主喊餓嗎？還不去叫廚房準備？”</p>
春兒唯唯諾諾地應聲跑了出去。</p>
才子注意到他對春兒說話時眼底驟然閃過的一縷鋒芒，隻一瞬間又恢複了溫文儒雅，眼裏似乎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那眼神分明是溫柔得像春日的陽光，可才子卻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連唿吸都不由地窒了一窒。</p>
又是那漫天的黃沙鋪天卷地，隻是那渾然一色的天地間多了一個白點。血紅的殘陽將壯闊的沙漠染成橘黃，起伏不定的沙丘連綿不斷，望不到盡頭的依舊是那溫柔而又荒涼的橘色。</p>
白衣勝雪的女子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氣若遊絲地唿吸著混沌的空氣。眼前是碧空如洗的天空，幾隻大雁成群結隊地掠過。</p>
雙手嵌入黃沙裏，飛翼鉚足了力氣坐起身來，空洞的目光望著四周荒涼的沙漠。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口，已不再有那錐心刺骨的痛感，隻是覺得全身像散了架似的無力。</p>
也正是這種無力的感覺告訴她，這一切絕對是真實的，她中了毒，七情花的毒，有可能終身都擺脫不了的毒。不過還好，至少現在還死不了，也顧不得自己是怎麽出現在這裏。</p>
望著左右背道而馳的方向，她猶豫了片刻，決定折迴南轅國。</p>
她要去找才子，不管是生是死，都要把她找到。</p>
站起身，她食指合並，做出召喚的姿勢。伴著一聲銳利的長嘯，落飛翱翔的身影默契地倒映在她清澈的瞳仁裏。</p>
到達北川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旁的店鋪客棧早已經關門打烊，身無分文的她隻好漫無目的地走在冷清蕭條的街道上。漸漸的，她感到一絲力不從心，於是在路邊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仰頭望月，清冷的月光灑了一地的淡柔。</p>
她突然覺得很無助。</p>
撇開驚世的武功，她不過隻是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少女。</p>
五年前，她毅然決然地選擇出山，用了整整四年的時間親手埋葬了風間家族的噩夢。這四年裏，有一個人自始至終地陪在她的身邊。她漸漸習慣了他的喜怒無常，跟他在一起會有一種靈魂被釋放的感覺，他們可以盡情地大笑不止，也可以撕破臉皮大打出手，但是總會在片刻後便和好如初。</p>
在飛翼眼裏，他們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知己，也可以是親人，卻唯獨不願與他成為伴侶。即使斷然拒絕，她依舊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即使她親口告訴他，拒絕他的殘酷理由是他晚了七年，他依然會在她需要的時候伴隨左右。</p>
飛翼不由地斟酌起戲子那天的一句話：愛或不愛，究竟應該拿什麽去衡量呢？</p>
是時間嗎？</p>
她搖頭。</p>
不是，絕不是。</p>
那應該是什麽呢？</p>
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因為根本沒有答案。</p>
懷下的心猛地糾結起來，熟悉的尖銳疼痛再次□□，飛翼感到一種昏天黑地般的顛覆，她雙手緊緊地按住心口，豆大的汗珠從她蒼白的額頭滴答滾落。單薄的身子軟倒在地麵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慌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