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人,對不對?你七年來不懈地尋找她,是你的親人?還是愛人?嗬嗬……”才子揚唇可愛笑了,“其實我是在月鎮的時候,看到花姑收藏了一張女人的畫像,無意間從她口中知道這是上頭吩咐下來,隻要發現這個女人的蹤跡立刻上報,禁止大張旗鼓尋找,若是發現一定要不動聲息捕捉她的行蹤。”</p>


    “除了你和戲子之外還有誰擁有這種權利,那家夥無情無義,怎麽可能會找一個女人找了七年呢?那就肯定是你了,我想獨孤大哥一定把她的畫像交給所有地方的探子,要他們盡全力不動聲息地查找這個女人的蹤跡,一旦發現,立刻通知你。”扇子一合,才子擊掌,雙眸璨璨發亮。</p>


    “在全世界找一個人的行蹤,簡直是大海撈針,留在苦無守株待兔的確是最好的辦法,嗬嗬……沒想到啊,冷酷的獨孤大哥這麽至情至性,小弟佩服佩服。為了一個人,願意做到這種地步,聽命於那個家夥,我不如你啊!慚愧慚愧!”</p>


    展開扇子,才子雙眸變得深沉認真。</p>


    “既然我都說了這麽多,也猜中了,獨孤大哥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她是你什麽人?”</p>


    獨孤靜靜看著斂起吊兒郎當肆意笑容的才子,半響,他舉起酒壇,卻發現裏麵的酒已經喝完了,手一甩,酒壇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弧線,“鐺鋃”一聲脆響,酒壇摔碎在地上,在寂靜的夜裏發出驚人的巨響,碎片迸出,四散遍地。</p>


    才子怔了怔,驟然發現他深邃的黑眸中竟然有著深刻的痛苦,宛如受傷的野獸的眼神,讓他肅然,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已太過分了。</p>


    獨孤站起身,冷冷仰天而立,欣長挺拔的身影顯得孤寂,有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他胸膛有些起伏,忽然間,久遠的記憶被挖出,從腦海裏浮光掠影掠過,過往的一切,他本來以為能夠冷靜以對,可是真正麵對,藏在心底的痛楚仍然刺骨的疼痛。</p>


    久久,久到才子以為他不會說什麽,久到讓他心頭浮現愧疚,揚開燦爛笑顏,剛想扯開話題,便聽到獨孤冷漠中藏著深刻情感的聲音。</p>


    “她是我的妻子!”</p>


    才子一怔,不語。</p>


    “什麽事這麽高興?”戲子舉杯示意,優雅如玉的聲音有如醇厚的美酒,令人迷醉,動人心魂。他斜瞟了她一眼,對她露出的愜意淡淡笑容有些好奇。</p>


    “奔波一年又過去了,難得如此悠閑,開心點也好!”也許是這種幽閑的氣氛觸發記憶裏某些角落,讓她明亮的雙眸蒙上迷惘,有些恍惚,她已經離開幽南山足有三年了,十四歲下山,如今都已經十七了。</p>


    不知師兄們怎麽樣了,她有些懷念。一身正氣凜然的大師兄,沉默寡言的二師兄,活潑好動的三師兄,溫文爾雅的四師兄,以及淡漠無情無欲的五師兄。她忽然想念起二師兄的手藝和五師兄的美酒。</p>


    現在,他們應該都下山了,師父仍然是雲遊四海,神龍見首不見尾嗎?</p>


    她年紀最小,最慢入門,隻在幽南山待七年,卻是最讓師父師兄們擔憂的弟子。</p>


    這三年來,她帶著才子一個地方換過另一個地方,又將琴子放在月鎮請戲子多擔待,足跡遍布整個中原,選擇與武林人士為敵。現在大概有半個江湖的人在追殺她吧,她與才子成了江湖最大的仇敵。</p>


    飛翼側首看了戲子一眼,唇邊笑意加深。戲子與她不知何時成了朋友,莫逆之交,隻是他狂妄邪佞的性格並不承認罷了。</p>


    從一開始,兩人的交集隻是為了各自的利益,然而,漸漸地,他有意無意地幫她,免費提供精確的情報資料,多虧他,她避開很多危險。也多虧他強大的經濟後盾和實力,幫她鋪開一條道路,讓她省了很多功夫,在複仇道路上才能如此順利。</p>


    “謝謝,戲子。”飛翼一口飲盡杯中酒,輕聲道。</p>


    “感謝我的話就以身相許如何?”他邪笑著調侃。</p>


    “以您無情先生,鬼才戲爺的名號,多的是絕色美女心甘情願為您溫床,小女子無德無貌,怎配得上以身相許這話兒,豈不汙了您的身份。”飛翼抿唇一笑。</p>


    商場上的鬼才戲爺在武林中各個地方皆有產業,大多經營客棧,青樓,賭場和紅船,外界關於他的傳言多不勝數,而青樓和紅船的花旦花魁,船主和當家夫人大多都跟他有過曖昧關係傳聞,戲爺的紅粉知己簡直可以排到天外去了。他的傳言,多與女人有關。</p>


    “三千弱水,我隻取一瓢。”戲子勾唇淺笑,深邃的桃花眼勾出一抹幽深奇異的眸光。</p>


    “我可承受不起你的厚愛。”飛翼似笑非笑。</p>


    “湘北一行,你沒有殺了月騙子,為何?”他側身,不再扯著剛才的話題,懶懶問道。</p>


    “樓適與我無怨無仇,我不想殺他。而且,他也不會再對你的賭坊出手了,也不再為別人效命,我不會殺他。”她坦然迴道,沒有想要隱瞞戲子。</p>


    “是嗎?多了江湖月騙子作朋友,你這一趟湘北之行倒也不錯,連薛家堡兩父子都讓你給收服了,了不起啊飛翼!”戲子淺淺笑了,詭異又邪魅。</p>


    “你追蹤我?”抬眸直視他冷詭的眸子,飛翼有絲不悅。</p>


    “沒有,隻是隨便猜猜,看到你身上擁有薛家的令牌,不難猜出。”輕啜酒,戲子慵懶而隨性。</p>


    “是誰想跟你過不去?”盯著他的神色打量了半響,飛翼眯眼,問道。</p>


    “軒轅侯,江南的巨富,也跟我一樣經營著青樓和賭場,玄地和江南是他的天下。他啊,想吃下我的賭坊和青樓,行事不擇手段,倒是個滿有趣的人。”他唇邊噙著悠然的笑意,雙眸卻發亮而帶著惡意的興奮,“好久了,沒有人敢正麵跟戲爺過不去,難得出現一個,不縱容怎麽行呢!”</p>


    “他想取代你!”淡淡看了他一眼,飛翼搖頭,想起子夜口中那位神秘的“侯爺”應該就是軒轅侯了,跟戲子正麵對敵,不是明智之舉,隻是,那位侯爺還是不夠清楚戲子的為人。</p>


    “你想怎麽對付軒轅侯?”她冷靜問。</p>


    “你見過世人是怎麽養雞鴨的嗎?都是先把它們養大肥胖,再宰了,吃起來才美味。嗬嗬……我想看看這位侯爺的能力有多強,能夠接手我布在江南和玄地的賭場,看來不是簡單的人物啊!我啊,想再等些日子,等一個最好的時機,再出手!”他優雅笑道,口吻隨便而無所謂。</p>


    “你想繼續讓他亂來,對你的產業出手,你不想阻止?”挑起眉頭,飛翼沉下臉,“那些對你忠心耿耿的人會很寒心,你一點都不在意你的產業被奪走嗎?你一點都不在意你的人被犧牲掉?”</p>


    戲子懶懶抬眸,溫潤如玉的笑容下是似寒風般無情的尊貴。“對我來說,的確是無所謂。我要的,是等到軒轅侯認為他已經足夠扳倒我的時候,我再出手,教教他什麽叫做先來後到。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如果眼睜睜看著自己快要成功的事業在崩潰,而他無法動彈,徹底地絕望,那才叫做有趣。”</p>


    “毀滅,就要連一個人的信心和自尊全部打垮,才是真正的勝利。我要的,隻是這樣而已,至於犧牲難免會有,我把賭坊交給他們放手去打理,如果他們連守護的能力都沒有,又怎能怪別人。”他斟酒,湊近唇邊,揚眉邪魅笑了,“商場上,可不講人情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p>


    瞪著他天經地義的懶惰樣子,飛翼心下不禁一寒。</p>


    “跟你為敵的人是他的盲目和不幸,跟著你的人也是他們的不幸。你不是個好主人。”她冷冷諷道,心思卻有些泛散,明知道戲子是這樣的人,為何花姑他們都對他忠心耿耿。</p>


    “我從來都不否認,我當然不是好人。”他大方承認,笑得得意。</p>


    瞪著他,飛翼無奈苦笑,雖然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可是仍然不討厭他。說不上什麽感覺,他向來坦白不欺瞞她,行事肆意妄為。不過如果不惹他,他是不會對無辜的人出手。</p>


    “無論怎麽說,還是得謝謝你。”他幫了她太多,單單一句感謝是道不盡的。</p>


    “說說你謝我的理由吧,我好考慮考慮怎樣討迴人情。”戲子半眯眼,倚著臥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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