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球技大會就在三天之後,校內急遽充滿活力。


    我跟凰花所屬的二年g班才在第六節的班會時間開完『作戰會議』。


    「說到這個,帝人打算在班級對抗賽中也贏得優勝對吧……老實說,我嚇壞了呢。」


    放學後一如往常,我和凰花並肩走向理事長室。


    我們一邊爬上通往二樓的階梯一邊交談。


    「哼。若不這麽做,我的第二作戰就無法完美結束。」


    班級作戰會議才剛開始,我便自願參選總負責人的角色。沒錯,我提議將班級對抗賽中的編隊、分配各種項目的參賽者、從作戰的立案到當日的現場指揮,都交給我禦門帝人處理。


    一切都是為了在班級對抗賽中抓住優勝的榮耀。


    結果我得到滿場一致的信任獲選(看來理有追社的活動在這種時候也成為了我的後盾)。


    「我想你應該知道,不過凰花。今年你連團體項目都要參加喔。」


    「怎麽?你想倚靠我的能力嗎?」


    「沒錯。你才是我們班的核心戰力,掌握致勝關鍵的存在。若你不施展三頭六臂的本領,我的戰術就無法實現。」


    「喔、喔!?算了,既然你把話說到這種地步,那我可以考慮出賽喔。」


    或許是被人稱讚而沾沾自喜吧,凰花優雅地撥動自己的頭發迴話。


    「這樣啊,那我要將你登記在所有項目上,沒問題吧?」


    「咦,所有項目?」


    「我不是說了嗎,我要你發揮三頭六臂的本領。還是你對體力沒自信?」


    「怎、怎麽可能!這對我來說小菜一碟啦!」


    凰花氣唿唿的迴嘴。


    「話說迴來,我們連社團對抗賽也得參加吧。若是如此,那會忙到焦頭爛額?」


    社團對抗賽是從球技大會的第二天開始,與班級對抗賽同時進行。


    「先不論體力,就算你要我準備兩個身體,我也辦不到喔。」


    「你不用擔心。防範這種錯誤於未然,也是我自願擔任總負責人的原因之一。隻要事先決定好優先順序,當天就不會為此產生混亂。」


    「算了,若是帝人,應該能完美過頭得處理那部分的事吧。那麽,社團活動對抗賽的部分,我們要從現在開始召開作戰會議嗎?」


    「沒錯。有關這部分,我必須跟深月進行縝密的討論。」


    「那什麽意思,你想說我不配跟你討論嗎?」


    凰花語帶不悅,出言逼問。


    「不是這樣。我會相中深月,是有確切的理由——嘖!」


    在爬完樓梯,踏上二樓的那一瞬間——


    我感到異常的殺氣,猛然抱住凰花肩膀。


    「噫啊?」


    說時遲、那時快——


    嗖唰!


    細小尖銳的飛行物體伴隨劃空的聲音擦過發際。


    「—剛剛的隻不過是警告。」


    耀眼的銀色自視角一隅飄然現形。


    投擲物的主人是一年級女學生。


    孱弱纖細的肢體、不似日本人的雪白肌膚,一頭令所有觀者為之屏息的美麗銀發。


    竟會在這種時機、以這種形式跟對方碰麵,這是我始料未及的事,但是——


    「唿,唿哈哈哈!你終於自我麵前現身了嗎,風早理紗!」


    我刻意說出上述台詞。


    當然,說話時我沒忘記要在嘴邊掛上微笑。


    「這是怎麽迴事?莫非你早預測到小理的襲擊?」


    縱然理紗微微瞪大眼睛,但發問的語調依舊平淡。她左手拿著金屬製的針錐。剛剛丟過來的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你說呢?不過我早就確信你我兩人終有一天要如此相遇,這是宿命。」


    「我可不想聽你胡說八道。」


    理紗拿警棍直指向我。


    但我以絲毫不見動搖的輕鬆態度提問


    「那麽,風早理紗。你找我禦門帝人,是有何要事?」


    「既然你知道小理是誰,那應該有猜到我的目的才對。」


    「你說呢?對自己被你盯上的理由,我可是丈一金剛摸不著頭腦。」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告訴你吧!」


    理紗也不改臉上冰冷的表情,迴應問題


    「禦門帝人。你是擾亂學園風紀的『邪惡』,我是來製裁你的。」


    「喔,製裁嗎?」


    「說簡單一點,我是來教訓你的。」


    「嗯。」


    「再說得具體一點,我是來拳打腳踢痛揍你一頓的。」


    理紗用一成不變的語氣吐出危險話語。


    就在此時—


    「等、等一下,這女孩是怎麽迴事啊?」


    一直呆愣愣地被我的手抱住的凰花突然揚聲吼叫。


    「看就知道了吧?她是風早理紗。」


    「我不是這意思!為什麽帝人得被這女孩拳打腳踢痛揍一頓啊?」


    「那是因為,禦門帝人是『邪惡』的緣故。」


    理紗說話時眼神直直盯著我。


    「所以我說為什麽會變成那樣啊!你說帝人做了什麽壞事?話說迴來,請你別帶那種兇器來學校好嗎!」


    凰花指著理紗的針錐大吼,但是—


    「這是貨真價實的文具,沒有法規規定不能帶文具到學校。」


    「什麽……」


    理紗強詞奪理的態度讓凰花張口結舌。


    「然後,就算小理剛好手滑,讓這文具插在禦門帝人頭上,小理也不需要負責。」


    「不需要負責個鬼啦!根本徹頭徹尾都你的責任吧!」


    「藤波凰花學姊——」


    一直到這時候,理紗才初次將視線焦點放在凰花身上。


    「不用擔心了。既然小理來了,你就不需要再服從那個男人。」


    「啥……?那什麽,什麽意思?」


    「小理全都知道。像藤波學姊這種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幫助禦門帝人這種人。若是如此,那除了有什麽弱點落入他手中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理由。」


    「嗚……事實上似乎是那樣……」


    「我也找到證據了。小理自某個情報來源聽到禦門帝人做出罪大惡極、不可饒恕的惡行。」


    理紗視線轉迴到我身上繼續說:


    「禦門帝人。你在一個月左右前硬闖藤波學姊跟橋深月學姊換裝的房間,趁勢侵犯了她們兩位。」


    原來如此,那件事就是促使她直接襲擊我的理由嗎?


    理紗雖自以為隱瞞了情報來源—但應該是自服飾社告訴隔壁的冰淇淋研究會,再由冰研會傳到與她們交好的理紗耳中吧。


    隻要有我的頭腦,這種程度的推理不過是易如反掌。


    令人在意的是在傳遞的過程中事實遭到輕微的扭曲——


    「咦?帝、帝人,那時候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那種目的才進來的嗎?」


    凰花把她的話當真,用責難的眼神看我。


    「白癡……當然不是這樣啊。」


    我真想吐槽,問她到底是站在誰那邊。


    「藤波學姊,你跟橘學姊是禦門帝人最大的被害者,這件事明明白白。可是那也隻到今天為止,就由我小理來拯救兩位。」


    「等、等一下!我不是什麽被害者。」


    「所以我說夠了。就算你不出書包庇禦門帝人——」


    「不是!不是帝人逼我說的。這千真萬確是我自己想說的話!」


    凰花尖聲高喝,惡狠狠地瞪視理紗。


    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樣的表情。


    這跟喜歡的動畫被貶低,氣到腦袋斷線時又有不同。


    看來凰花是真的生氣了。


    「你搞什麽啊,明明不清楚帝人的事情,卻在這邊大放厥詞!可惡,這家夥雖然是個笨蛋,腦袋明明很好卻又有洞,一有閑暇就講些自己是王之類的笨話,把人卷入現充王計劃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之中,又突然說要設立社團,把我們操到每天忙得團團轉,而且還是個任性妄為、絲毫不懂體貼,超級無敵遲鈍的男人沒錯!可是啊!」


    頓了一拍一後,凰花銳利地反駁理紗的話。


    「可是,他絕不是個壞人!」


    「——這是凰花學姊的真心話嗎?」


    「嗯,沒錯!」


    凰花一吐為快,挺起胸膛斷言。


    相對地,理紗以小到幾 聽不見的聲音歎了口氣。


    「小理好難過。由於藤波學姊也是混血兒,所以小理偷偷對藤波學姊抱有憧憬——」


    「咦,是這樣啊?」


    凰花差點就要轉怒為喜,可是—


    「想不到你竟然墮落到身心都成為禦門帝人的肉奴隸。與其說難過,不如說感到悲哀呢。」


    「什……!誰、誰是肉奴隸啊!我跟帝人之間並不是那種關係……」


    「就算你用那副模樣否定,也毫無說服力喔。」


    「啥?模樣……?」


    連說都不用說,凰花現在依然被我抱在懷中。


    「噫呀嗚哇!」


    凰花自我身旁跳開,擺出奇怪的姿勢僵直不動。像是用紅色印泥打過粉底一般滿臉通紅。


    「為、為為,為什麽……?」


    「啊,這是因為在下次她攻過來的時候,那樣會比較容易保護你。」


    我說明維持抱住她的姿勢不動的理由。


    「那是欺瞞。一看就知道他這麽做不是為了容易保護你,而是想拿你當盾牌。」


    「等一下,帝人!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吧?」


    「凰花……不要一一聽信她的讒言。」


    真想問她剛剛的巧言舌辯到哪去了。


    「無論如何,對小理來說,這樣更能放心地殺之而後快。禦門帝人,你的壞事就到今天為止。」


    理紗收起長錐(她上衣衣袖內側附有收納的地方),迴複赤手空拳的狀態。她左手立起手刀,沉腰擺出架式。


    「喔,刻意不使用武器嗎?」


    「那東西不過是拿來威嚇用的。再說基本上小理偏好的是拳腳攻擊。若是要以職業來譬喻,那就是騎士或是戰士。」


    「不,這再怎麽想都是刺客吧……」


    凰花的吐槽令人難以理解。


    「哼……」


    相較之下,我就隻是雙腳自然站立,兩手插在褲子的口袋中。


    根本不需要擺出架式,應該說根本不需要理會她。


    「……?你這是什麽意思,禦門帝人?」


    「就算你問我是什麽意思,我也難以迴答。不過就是我不需要動一根手指便能製住你罷了。」


    我把視線從理紗身上移開,徹底表現出遊刃有餘的態度後問道:


    「對了,理紗,雖然你懲處惡人,以正義自居。但強要你口中的犧牲者蒙受更多犧牲的行為,真的稱得上正義嗎?」


    「你在說什麽?」


    「唿哈哈!你剛剛猜出我手中握著凰花的弱點對吧?沒錯!我禦門帝人確實掌握了凰花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且我早安排好當自己遭受他人危害,那個秘密就會自動公開給全世界知道!」


    「什……!」


    我的話讓理紗渾身僵直。


    「來,我再問你一次。風早理紗。即使如此,你還能執行你的正義嗎?」


    「嘖……!」


    「原、原來如此……!所以你才不需要拿我當盾牌嗎……!」


    凰花以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自語。


    「喂,這不是更糟糕嗎!你在想什麽啊笨蛋!」


    再次把話當真的凰花目眶噙淚,高聲抗議。


    蠢材……這明明隻是拿來製住理紗的借口而已啊……


    雖然我演了一場戲,但這樣下去有可能被凰花搞砸,所以我決定無視她。


    「真是殘暴不仁……禦門帝人,你比傳聞中的還要陰狠毒辣……!」


    理紗臉上微微表現出一絲情感,細聲嘀咕。


    她此時此刻的這句話就等同敗北宣言。


    「話說迴來,理紗,所謂的正義為何?邪惡又是什麽?沒錯,殺人理所當然是件壞事。縱使如此,但根據卡涅阿德斯船板表現出的道理,狀況緊急時為了拯救自己,殺害他人似乎又是件正確的事。若是如此,真正的正義以及真正的邪惡到底存在於何處?」


    「你那不過是詭辯。就算有些無法區別善惡的案例,也不足以構成否定世上確切之『惡』存在的理由。」


    理紗旋即提出辯駁。


    喔,她雖是武鬥派,但腦袋看來還是頗為靈光。


    「另外,由於令人作嘔,所以不準你隨意叫小理的名字。」


    理紗收起戰鬥架式。


    「—近期內,小理一定會拿下你的人頭,禦門帝人。」


    就這樣,她穿過我身旁,快步走下樓梯。


    「等等,帝人!公開給全世界知道是怎麽迴事!你別默不吭聲,快給我說清楚!」


    「……你這蠢貨。那當然是欺騙理紗用的借口。一


    等理紗的腳步聲消失之後,我才無奈地為凰花說明。


    「借口?也就是說那是虛張聲勢囉……?


    「沒錯。為什麽你會沒發現……一


    真要說的話,先不論江代堂,在技術上我根本沒有將情報自動公開給全》一界的方法。


    「話又說迴來……放著那女孩不管真的好嗎?她一口咬定帝人是壞人,看她那樣子,一定退會再次找上門吧。」


    「我想也是。不過想不到她打一開始就這麽仇視我,這樣才方便不是嗎!唿哈哈、唿哈哈哈哈哈哈!」


    「你說什麽啊,方便是什麽意思?」


    凰花以狐疑的視線盯著我看。


    嗯,現在先別告訴她我視理紗為第三候補親信的事會比較好吧。


    「你很快就會知道。沒錯,在球技大會閉幕時,一切都能揭曉。」


    我賣了個關子,隻透露部分訊息。


    「對了,凰花。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才剛邁開步伐,我便丟出這麽一句話。


    「……就算我說不要,帝人還是會設法讓我做吧。」


    「沒錯,你很清楚嘛。」


    「好啦好啦,真沒辦法。然後呢?要做什麽?」


    「別擔心,這很簡單。我希望你能把我等等寫下的文章確實交到風早理紗手上。」


    「不過是跑腿而已嘛。這種小事你自己做就好啦。」


    凰花鼓起腮幫子說道。


    「當然,會特地拜托你是有理由的。因為我要交給她的信件特殊,若由我親自出馬,可能會過度刺激到那家夥。假使她當場動手,會造成不少麻煩。」


    「等一下,你到底打算拿什麽給她?」


    「哼,那還用問嗎?」


    我揚起嘴角,朗聲迴答。


    「挑戰書。」


    ◇◇◇


    隔天放學後。


    我跟凰花偷偷窺伺一年b班的教室。


    若要問我們為什麽要做這種疑似間諜的事情,那就是因為——


    「總覺得她跟昨天判若兩人呢。表情明明沒什麽變……」


    「沒錯,那才是風早理紗真正的表情。」


    此處是核心人物所屬的班級。


    風早理紗。昨天襲擊我,對我釋放冷酷敵意的銀發少女。


    那個理紗現在正被許多同學團團圍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表情頗為柔和。光


    看眼前的光景一眼,就能知道她深得人緣。


    「感覺就是班上的偶像或公主呢……身旁的女生們知道她是打人毫不手軟的武鬥派


    嗎?」


    凰花語帶不服,悄聲呢喃。


    「當然,她們都知道才對。反而就是因為知道,人們才會聚集到她身邊吧?」


    「那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她隻會對自己認定的『邪惡』露出獠牙,而且她的認定基準與大眾道德觀一致。」


    「是啦,聽說她基本上隻會教訓不良少年跟混混而已。」


    「除此之外,我也聽說她積極以各社團槍手參與活動。若是這樣——」


    「會受歡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對吧。嗯~不過總覺得不大能接受……」


    或許是昨天那件事在凰花心中留下陰影,她秀眉緊蹙。


    「無論如何,凰花,接下來就是你的工作。」


    我們已經觀察過理紗,繼續留在這裏也沒用。我轉身就要離開。


    「咦?等、等一下,帝人現在就要迴去了嗎?」


    「沒錯。昨天我也說過,畢竟我在這裏跟她見麵並非良策。你就好好完成任務吧。」


    我講完後邁開步伐。


    「嘖,真是的!拿他沒辦法……!」


    凰花手伸向門把——


    「不過等等,開門時該說些什麽才好?『武郎某~!』之類的?不對,這根本就是來找人吵架嘛。幹脆說『我已經聽過事情原委,人類要滅亡了!』之類的?不對不對,我是哪來的推理調查班隊長嗎!」


    凰花不停碎碎念,但完全沒有踏進教室的打算。


    ……算了,身為王的我已經說過要把這件事交給她。


    現在我也隻能相信凰花。


    因此,我留下凰花,往理事長室移動。


    一踏進理事長室,深月便起身迎接。


    「哎呀,帝人同學。你的事處理完了嗎?」


    「我是為了視察才跟她一起去的。剩下的就交給凰花吧。」


    「不過這樣沒問題嗎?竟然什麽不選,偏偏要把挑戰書這種東西送給原本就仇視帝人的對象。」


    當然,我有把昨天襲擊的事情告訴深月。


    「你不需要擔心。我把挑戰書交給她,並不是為了要以暴力跟她一決勝負。我信上寫的是要以即將到來的球技大會代替暴力,跟她一決雌雄。」


    「這算是一種代理戰爭對吧。可是對方真的願意接受嗎?」


    「大致上沒問題才是。畢竟信上寫著萬一我禦門帝人落敗,到時將無條件還你們兩人自由。」


    想當然耳,別說萬一,根本就不可能產生這種結果。


    「那麽,假設對方答應了這條件—那是要以班際對抗賽來決勝負嗎?」


    「當然。我們二年g班會打倒理紗的班級,贏得總冠軍。不過以那家夥的個性來說,光這樣並不足以讓她認輸。所以我必須連社團對抗賽都淩駕理紗之上,獲得完全勝利——沒錯,我禦門帝人的目標、應該做的事情就隻有一件!」


    我揮舞右手,高聲宣言。


    「那就是攀上班級對抗賽與社團對抗賽的頂點!」


    「——原來如此,風早理紗對自己的運動能力擁有絕對的自信,這每個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在對方最拿手的領域上擊潰對方,使對方跌入壓倒性的慘敗之中,讓她內心受挫,要她屈服,不敢再次反抗是吧。」


    深月講得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


    「也不需要打擊得這麽徹底吧……」


    再怎麽說理紗也是我第三個候補親信,若打到她一蹶不振,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可是帝人同學。據我所知,風早理紗應該沒有參加特定的社團或是同好會吧?」


    「沒錯。但她二疋會以某個弱小社團的槍手身份參賽才是,這無庸置疑。畢竟隻要贏得社團對抗賽的優勝,就能得到追加社費。她十之八九應該已經跟之前那個冰研會談好了才是。」


    仔細想想,在我們造訪服飾社時,理紗會從冰研會的社團教室現身,應該就是跟這件事有關吧?


    「就算是這樣好了,你有勝算嗎?若要在運動上勝過那位風早理紗,縱使是聯合我跟凰花兩人的力量,恐怕還是有困難。反正帝人同學無法成為戰力……」


    「嗯,你的分析很正確。」


    話說迴來,深月這家夥,竟然一開始就不把我算在內……她的心意真是值得讚賞。


    「跟她對峙之後我知道了一件事。那家夥的體能與運動神經是貨真價實的天賦之才。不管比賽項目為何,要從正麵打倒她恐怕是難上加難。」


    此時我咧嘴一笑—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像這樣約你召開軍事會議。」


    坐在深月對麵的沙發上。


    「說的也是,若能事先訂好戰術,或許多少能——」


    「不對,絕非如此,深月。在此我們應該拿到台麵上討論的不是戰術,而是戰略。」


    「戰略……?也就是說,你想討論的不是『怎麽作戰』,而是『為了什麽目的而戰』?」


    「沒錯。就算想再多耍小聰明的戰術,恐怕也無法大幅提升勝算。」


    我輕輕翹起二郎腿。


    「對了,深月,你們班對球技大會準備得如何?」


    「我們班是嗎?那個,今天第六節時我們有談到這件事,感覺非常普通喔。」


    「也就是說,班上士氣並沒有很高是嗎?」


    「至少不是想以在對抗賽中奪冠為目標的氣氛。就算把標準放寬,f班依舊說不上是個團結的班級。」


    深月語帶諷刺。她可能是在揶揄上個月班上女生團體曾一度對立的事情吧。


    「雖說如此,但不至於沒有棋子能用吧?」


    「是啊,男女生中都有運動神經優秀的學生。根據我的觀察,說的也是,若全班提起幹勁,應該能衝到前四名吧,這毫無疑問。」


    既然深月這麽說,那應該不會有錯。


    「這樣啊。嗯,既然有這程度的戰力,就不會產生太大問題——」


    「那個,帝人同學?雖然現在才問有點晚,不過你怎麽會問到我們班的事?」


    「這自然是跟戰略有關。你先看看這個。」


    我放在桌上的是長達四天之球技大會的詳細時程表。為讓賽程依原訂計劃進行,所有比賽的開始時間都早在事先就決定好。


    「聽好了,深月。很幸運的,你們班跟理紗的班級在預賽時同組對吧?這個上天的安排,正是我們戰略的關鍵。」


    「——願聞其詳。」


    「好吧。」


    我們兩人把臉湊近,不自覺地壓低聲音交談。


    首先我指著班級對抗賽的決勝淘汰賽表。


    「分組如下,若理紗的班級-一年b班以第一名通過預賽,就會來到這裏對吧?


    若是就這麽一路獲勝下去——」


    「哈哈,原來如此。到時候,這邊的社團對抗賽——」


    「沒錯,隻要這樣,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嗚唿唿,不愧是帝人同學。真是一肚子壞水。不過,若要利用我們班,這樣不是較有效果嗎——」


    「唿哈哈,原來如此!這樣才是深月,竟能反過來利用社團對抗賽的規則,你的主意還真是狠毒呐——


    「嗚唿唿,比起帝人同學我還


    差得遠呢。」


    「唿哈哈,深月,你太謙虛了。」


    「嗚唿唿——」


    「唿哈哈——」


    當我們兩人一起竊笑的時候——


    「我迴來了-嗚哇,嚇死人了!有種陰險狡詐的濃厚邪惡氣息耶!」


    完成任務的凰花打開理事長室的門歸隊。


    「迴來啦,凰花。情況如何?」


    「我確實把東西交到對方手上了。那女孩當場打開閱讀,說『我接受挑戰』喔。這樣就行了吧?」


    「嗯,辛苦你了。」


    「真是的,真的很辛苦耶。」


    凰花歎了一口氣,用手撩撥自己的頭發歎道:


    「雖然對方沒有拳腳相向,但她叫我肉奴隸或是性欲處理器、真人充氣娃娃什麽的,講得亂七八糟呢。那女孩臉蛋可愛,但個性卻很強烈。」


    「說的也是,從聽到的內容來看,實在不像是什麽個性好的女孩。」


    深月感慨萬千地點點頭。


    「咦?你竟然會讚同我的話,真?人意外耶……?」


    「凰花,你真討厭。就算是我,至少也分辨得出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啊。」


    「這、這樣啊?抱歉深月,說不定我一直誤會你——」


    「真是的,即使每個人都偷偷這樣想,但在本人麵前直接說出來還是很傷人啊。」


    「喂,等一下!每個人都偷偷這樣想,那豈不是我身邊的人們都覺得我是什麽肉奴隸或是性欲發泄機二水恆發情冰暴(譯注:eternal bitch blizzard ,應該是來自動漫文化用語eternal force blizzard。這個詞起源於日本某知名留言板,為發動魔法的前置咒文。據說隻要使出這個魔法,就能置敵人於死地)嗎?」


    「沉默是金。這是日本人的美德呢,凰花。」


    深月說話時麵帶笑容。


    凰花柳眉直豎,開口抱怨:


    「啊,真是的,當我沒說!就連那女孩個性都沒你差!」


    說完後她哼了一聲,將頭自深月身上別過。


    「你們兩個,現在大事當前,就適可而止吧。」


    稍微指責了她們兩個幾句之後,我又說:


    「對了,凰花。對社團對抗賽,理紗有提到什麽嗎?」


    「啊、思。她說會協助那個冰研會。」


    「這樣啊,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在心中暗自竊笑。


    這下我的戰略可說是堅若磐石。


    「我知道了。從現在開始,你也加入軍事會議吧。」


    「好啦好啦。那麽,你們剛剛講了些什麽?」


    凰花邊坐到深月身旁邊發問。


    理所當然地,隱瞞她根本毫無意義。我向她解釋戰略的概要。


    「嗚哇,好狠!讓你們兩個一起做壞事,恐怕沒人比得上……」


    「哼。凰花,這就是戰爭呐。」


    「算了,雖然對方很可憐,不過我們也沒違規。我沒意見喔。總之不管是在班上還


    是在社團中,我隻要想著怎麽贏就行了吧?」


    「沒錯。尤其是社團對抗賽,你們的合作將成為致勝關鍵。」


    「咦——……跟這家夥嗎?」


    凰花心不甘情不願地看向深月。


    「算了,反正帝人應該成不了戰力,也隻能兩個人上了……你絕對別扯我後腿喔,深月?」


    凰花話中明顯帶著刺,但深月迴話時神色自若:


    「嗯,我當然知道。不過我認為比起我,黏在凰花身上的豐腴肉塊更可能扯你後腿呢。」


    「啥!這、這是什麽意思!你是想說我胖嗎?」


    深月瞥了眼睛瞪得老大的凰花一眼:


    「你說呢?我原本是想說你那碩大的胸脯很礙事—莫非凰花自己心裏有別的底嗎?」


    「沒、沒有啦,笨蛋!等、等一下,別用那種懷疑的視線看我好嗎!不準把焦點集中在腹部周邊!」


    總之,兩人跟平時沒有兩樣,所以我心中沒有一絲不安。


    無論對立得再怎麽兇、吵得再厲害,但她們的想法在最重要的地方卻是漂亮地不謀而合。這就是凰花與深月,我的左右親信。


    (凰花跟深月一定沒有事先談過……但她們卻不約而同地把我排除於戰力之外。)


    光是這個事實,就足以讓我信賴她們。


    好,終於要開始了。


    時機成熟,演員到齊,萬事俱備。


    之後就隻等球技大會開幕。


    從現在開始,將不再由神丟出命運之骰。


    隻有我禦門帝人的手指能決定骰子的所有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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