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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tt wurfelt nicht!(神はサイコロをふらない)上帝不會擲骰子——


    albert ein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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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七月,關東一帶的日照漸漸變強,熱島現象也一起出現,電視中也經常說,這可能是數十年來最熱的夏天。


    如此盛夏中的星期天。在瀝青和混凝土傳來的熱氣,如雲霧般圍繞的環境下,在巨大的玻璃窗戶裏,倫太郎他們眺望著的外邊,同時再次深刻的體會到了空調帶來的恩惠。


    「哇啊,小岡倫!快看快看!又來了一架超大的飛機!!」


    順著真由理興奮的聲音看過去,剛好有一個有華麗塗飾的大型噴氣式飛機正向跑道飛過去,準備著陸。


    「那個,我想想——嗯是三角洲航空的標誌喵。是特別塗飾機喵?真漂亮喵」


    菲利絲兩眼放光。


    這裏,是通往世界各國的玄關口·成田國際機場第一停靠站。


    倫太郎,真由理,菲利絲三人,在最上層餐廳的窗戶邊,一直這樣眺望著飛機。因為外邊太熱的關係,一點也不想到展望台去,就這樣他們三個在館內四處參觀著。


    看著一個接一個著陸起飛的各國客機,對於這平時經曆不到的事情,倒也樂在其中。


    「啊嘞嘞?吶,兇真——啊、不對喵……」


    「所以說究竟到什麽時候你才能把"兇真"改掉呢?」


    倫太郎苦笑著歪了歪頭,「怎麽了?」


    「那個呢,我們差不多該下去了吧喵?」


    「誒?已經到時間了嗎」


    看了看表,確實,和桶子發來的航班時間確實很接近了。


    話雖如此,並不是說桶子要去海外。一直和桶子聊天的那個人,今天會乘坐這個航班,到達日本。之後從桶子那兒收到聯絡說「機會難得,要不要去接她呢」如此這般。


    順帶一提,雖然真由理完全沒和那個人見過麵——但是接到桶子聯絡的時候她剛好和倫太郎在一起,於是「真由氏也想去機場!」就這麽跟來了。


    「看飛機看的太入迷了,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呢」


    「確實。咱們去接機大廳等吧」


    三人走出餐廳,乘上自動扶梯,降到一樓。


    在那裏,來日本的外國人乘客和迴國的日本乘客變得多起來。


    根據電子熒光板上顯示的,我們所注意的從美國來的那一航班已經準時著陸,拎著大號旅行用手提箱,或拿著其它行李的人們,正走出大門,看來剛好趕上了。


    「可別看丟了哦,真由理,菲利絲。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小了」


    「喵喵?剛剛的問題發言,必須得告訴她才行喵!」


    「開玩笑的,還是算了吧」


    一邊打鬧著,等了十幾分鍾。


    同機的乘客不斷在眼前經過,而目標人物卻遲遲不出現,正不安的想著「難道說不是這個航班嗎?還是說果然太小了所以看丟了?」的時候,她終於出現了。


    不不,正確的來說,比起"她"出現了——或許,一個超大號旅行用手提箱,它的四個小輪子咯噔咯噔的響著,從門那邊自己走了出來——這種表達方式更恰當些。


    要說為什麽能確定是那個人的話……混著輪子的咯噔聲,從手提箱的陰影裏傳來了對倫太郎而言非常熟悉的滿含憎惡的抱怨聲。


    「真是的!我才沒有偽造護照呢!每次每次每次每次不管去哪個國家全都會被徹底調查一番,耽誤的時間要怎麽陪我啊!」


    之前,倫太郎也有把她當作混進atf會場的小學生之類的經驗……看起來大概機場也是這樣,很"努力"的自找麻煩了吧。


    一邊苦笑著一邊走近手提箱,叩叩的敲著箱子。


    「好久不見。能平安入境真是太好了」


    「……誒?」


    她——比屋定真帆,正用前傾的姿勢拚命讓箱子的滑輪轉動著,對於從頭上傳來的聲音,她糊裏糊塗的應了一聲。


    那之後,「哇啊?」的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倫太郎。看起來是碰到了預想外的事情,腦袋轉不過彎了吧。


    然後,終於她的臉刷的一下變紅了,連耳根也華麗的染上了紅色。


    「是、是、是、是你?」


    「嗯?看起來很憔悴啊。沒事吧比屋定小姐?」


    「當然沒——不是這個!為什麽會在這兒!?」


    真帆不知為什麽後退了幾步。


    然而馬上就被其他客人擠了過來,結果,看起來像很不情願的被帶到了倫太郎的正前方。


    順帶一說,真帆今天穿的是印有不規律原色碎花的絢麗夏威夷襯衫,黃褐色的裙褲,再加上大概是為了應對飛機上的空調,穿在外麵的黑色短袖毛衣,嗯……這打扮,該說是華麗還是低調呢。總而言之顯得和這裏極為不搭。


    (嗚嗚,不行啊不行。現在該說什麽話都想不出來了吧?)


    真帆的腦袋裏,鮮明的浮現出了去年的那個夜晚——在菲利絲高級公寓的寢室裏發生的事情,一想到這兒,一種不知道是羞恥還是別的什麽的感情就就冒了出來。


    她是個要強的女性。如果事先做好心理準備的話,一定可以把那些記憶扔到大腦角落裏,普普通通的和倫太郎進行對話吧。


    不過現在這個"邂逅"真是太突然了。


    「接到了桶子的通知,就過來接你了」


    「是、是、是嗎?但是我都說過了自己可以到秋葉原站,到檢票口來接我就好了嘛」


    「嘛,這不是挺好嗎,機會難得。而且,你自己能不能到秋葉原這點,我很是擔心……」


    「真、真失禮。我才沒有那麽不可靠呢」


    「哈哈哈」


    爽朗的笑了笑,倫太郎向後麵的菲利絲和真由理招了招手。


    「介紹一下——話雖如此,菲利絲你肯定知道了」


    「嗯、嗯嗯。當然啦,那麽受她照顧」


    「一直很想再見到你喵~!真帆~喵~!」


    菲利絲把真帆小小的身體一把抱住。


    真帆有些為難的逃開這個擁抱,「那個時候真的幫了我很大忙,非常感謝。但是這個先放一邊,在這個地方,能不能別那麽大聲叫我"真帆喵"?」


    「為什喵?很可愛的說~!」


    「看看周圍吧。大家都在笑啊,太不好意思了」


    「嗚喵~?」


    「是這樣喵?」菲利絲扭頭看了看。


    「還有,這位是我的青梅竹馬,椎名真由理」


    「你好。真由氏desu?」


    真由理對真帆點頭行禮,明快的笑著。


    「椎名……真由理、小姐?」


    說著,不知道怎麽了,真帆看起來好像在思考關於她的事情。


    倫太郎和真由理頭上冒著「?」對視了一下,真帆口中一直在念叨「真由理小姐、真由理小姐……」


    還露出了略微苦澀的表情。


    「……?」


    「那個?真由氏,怎麽了嗎……?」


    「嗯,沒什麽。沒事,抱歉」


    這時候的真帆,想起了一個月前收到的莫名其妙的信息。


    發信人像一個裝成大人的孩子,對她進行指導。


    『真帆!我得到了一個重大情報!猶豫著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實在太讓我困擾了!』


    首先收到的就是這封故弄玄虛的郵件,驚訝的真帆還沒來得及思考,第二封附有照片的郵件就送了過來。


    『倫太郎在日本有一個貌似是戀人的女性!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對真帆來說這可是個大問題!雖然也和"amadeus"的"紅莉棲"進行了緊急會議,然而得出的結論:在這樣下去真帆會陷入壓倒性的不利中!』


    「……………」


    (到底在說些什麽啊,這個無聊的熊孩子!?還有你到底和"amadeus"進行了什麽樣的會議啊!?),內心裏的真帆抱著頭,臉上掛著黑線。


    由於想起了當時的那個郵件,現在頭開始發暈了。


    順帶一提,對於那封信,真帆一個標點符號都沒迴,徹底無視了。


    (是嗎。這個人就是岡部先生的……)


    那個郵件中添加的照片確實是這個女孩子。名字的讀法『mayuri shiina』也一同記下了。


    「那個~?」


    猛的注意到真由理一直被自己盯著,都感到有些困擾了,真帆趕緊露出笑臉,伸出右手,想要和她握手。


    「請多指教,我是比屋定真帆」


    「比屋頂小姐?」


    「是"比屋定"。覺得繞口的話,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


    「嗯。那也請稱唿真由理為真由氏吧。請多指教啦,真帆喵醬」


    「給我等等。雖然我說叫名字也沒關係,不過貌似混進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是什麽~?」


    真由理露出呆呆的表情(?w?),好像連動漫裏露出這種表情時的背景音都跑出來了。


    呀咧呀咧,真是的,好一個自帶表情包女孩子。而且每個表情都非常可愛,很有魅力。


    真要說的話,即便是對於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而且很不會說話的自己來說,碰到這種情況也很難再爭辯些什麽……真帆看著真由理,脫力的想著。


    (不不不不等等等等!!所以說我究竟想對什麽進行爭辯啊!?)


    都怪教授給我發了那種奇怪的郵件,害我平時的狀態完全亂掉了,真帆在心裏惡狠狠的罵著。


    「那真帆喵!菲利絲的專車已經到了,咱們就坐它去秋葉原吧」


    「誒?可是那……真的可以嗎?我本來是想乘地鐵去的……還有不要再叫我真帆喵了」


    「喵哈哈,不用客氣喵。本來就是為了接真帆喵才過來的」


    「是、是嗎,謝謝。可是真帆喵……」


    「很厲害喲。嚇了我一跳呢。是高級轎車喲,高級轎車」


    「高級轎車?」


    「好了,我來幫你拿行李。停車場在這邊」


    「啊……!」


    說實話,真帆並沒有被誰如此親切的對待過,特意過來接她,幫她拿行李什麽的,有些不習慣。


    學生時代自不必說,成為研究員後,在出席研修、學會之類的時候,所有事都是自己準備,除了跟紅莉棲或雷斯吉寧在一塊兒的時候,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迴也是,跟桶子聯絡後,就擅自開始了去秋葉原車站的計劃。因此,不管是幫自己拿著旅行箱的倫太郎,還是在對自己說著各種有趣話題的菲利絲和真由理,無論哪邊都抓不準距離,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不知不覺就變得"形跡可疑"了。


    「喵?怎麽了喵?」


    「誒?不,沒什麽,那個……」


    「啊~我知道了。應該是肚子餓了吧,真帆喵醬?」


    「這裏有很多非常好吃的店喵。真帆喵,想吃些什麽喵?」


    「所以說那個稱唿方式啊…………啊啊算了算了。我放棄」


    真帆出了口長氣,大概是聽到她說的話很有趣吧,倫太郎從心裏笑了出來。


    純白色家用高級轎車從成田機場的停車場開往機動車道,順利的往東京都內駛去。


    雖說是高級轎車,但畢竟日本道路比較狹窄,和美國的比起來應該不是什麽太高級的東西吧,剛開始真帆有些輕視的想著,然而當她看到停車場出現的威風堂堂的車體時,禁不住睜大了眼睛。


    (這、這個級別的車,隻有我們的理事們在去參加總統舉辦派對,租來撐場麵的時候才能見到……)


    一位真真正正的管家先生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車內不管是寬度還是縱深都很寬敞,頂棚很高,還有高品質的座椅,不管哪兒都那麽輕飄飄軟綿綿的,不禁讓人覺得這不會是一個可以在公路上走的車型旅館吧。


    就算是在美國成長起來的真帆,坐這種車也是頭一迴吧。


    車內基本上聽不到引擎音,十分安靜舒適,就連普通車常有的震動也一點都感覺不到。


    「——比屋頂小姐?」


    「誒?啊、抱歉。看景色看的太出神了,沒聽到。什麽事?」


    成田附近的機動車道的周圍有很多田園景色,看著窗戶外輕快流動的日本恬靜的風光,真帆馬上就開始昏昏欲睡了。


    長時間坐在飛機的經濟艙裏,身體果然有些吃不消。


    「沒什麽,是問這次為什麽來日本。果然還是幫助雷斯吉寧教授嗎?」


    「啊、那那個……」


    真帆顯得有些猶豫。除了桶子外,她沒告訴任何人她的真正目的。


    其實這次,是向腦科學研究所提交了虛假的長期休假申請。前些日子在和桶子聊天時說的「算了。無論如何都不行的話,我也有我的考慮」——


    她所說的"考慮"就是這個。


    申請文件所寫的目的地是"衝繩縣國頭郡本部町"。這裏是戰前移民到南美的曾祖父的出生地。


    現在仍有當時沒有跟著移民的親戚們在那裏居住著。真帆雖然一次也沒見過,但是和爺爺奶奶一直有著密切的聯係。


    於是和爺爺聯絡了一下,製造出了迴家探親的口實。目的是去給比屋定家族的祖先們掃掃墓。


    雖然確實有點不安,擔心這樣的申請不能通過——然而由於真帆到此為止一次長期休假都沒申請過,研究所方麵很簡單的就給予許可了。


    可是,其他問題還有很多啊……。


    「那個……岡部先生和雷斯吉寧教授經常聯係嗎?」


    「啊啊。教授不是一直都在這邊進行研究嗎?有時候就會邀請我一起吃飯……感覺太光榮了」


    「是嗎……」


    (這、這下麻煩了……搞不好馬上就會穿幫了……)


    當然,也對雷斯吉寧傳達了她來日本的消息。"眺望衝繩美麗的大海,好好放鬆一下吧"如此,收到了雷斯吉寧的郵件。


    也就是說,要是知道了真帆的"真正目的"會變的很難辦。


    是機會難得,想在秋葉原轉轉……」


    「唿,是嗎。衝繩啊……」


    聽到這個地名,倫太郎的眼神顯得有些暗淡。


    一瞬間,他想起了那個如噩夢般的世界線,不過馬上又恢複了常態,「那就是說在東京呆不了多長時間是嗎?真遺憾」


    「誒!?對、對啊。確實會變成那樣啊」


    「留在秋葉原的這段時間裏,決定好住哪個賓館了喵?」


    「還沒有。打算找個便宜的商務賓館」


    「那樣的話,來菲利絲的公寓也可以哦喵!可以自由使用之前用過的房間喵!」


    「誒誒?那樣就太打擾了」


    「都說了不用那麽客氣。菲利絲可是超歡迎的喵」


    「可也不能老厚著臉……」


    「嗯~、那這麽辦如何喵?作為交換,來菲利絲的店稍微打打工怎麽樣?」


    「……打工?」


    「嗯。一直在店裏打工的女孩子們,因為下個月的cm,還要趕同人原稿,很累人呢。於是大家都跑來哭著要請假喵」


    「……?」


    「因此,女仆數量越發不足了……真帆喵要是能來的話就幫大忙了……」


    菲利絲說的話雖然有一半理解不了……總而言之大概可以理解為由於打工的人大批的請假陷入危機了。


    「那個……謝謝你給我建議……說道菲利絲小姐的店,就是之前岡部先生帶我去的那兒嗎?」


    「沒錯喵」


    「那就是說,得帶著貓耳穿著可愛的女仆服裝?」


    「當然啦喵」


    「容我拒絕」


    「誒~!為什喵!?」


    「稍微想想就知道了吧?你認為我合適嗎?」


    「合適啊~。真由氏想絕對會很可愛的~」


    「同上喵。小岡倫也這麽想的吧?」


    「啊啊。肯定會有很多粉絲吧?」


    「粉絲什麽的,那個……我不喜歡奉承的話」


    「嗯雖然並不是在奉承你就是了」


    「……那、那你最好去檢查一下視力哦」


    真帆沒想到連倫太郎都這麽說,不知為什麽心情有些差,朝與菲利絲一起並排坐著的橫向座椅的角落快速移動了一下,重新小心的坐好。


    「真帆喵應該多注意下自己的魅力喵」


    「嗯。真由氏要是男孩子的話,一定會緊緊抱過去的」


    「明明都說了沒這迴事……」


    因為像這樣麵對麵的一直受誇獎還是頭一次,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的真帆,隻好縮了縮自己幼小的身體。


    「比屋定小姐,大概嗯應該更……怎麽說,那個……多打扮?之類的,應該多試試比較好吧。這樣一來一定更……」


    雖然說出這些話估計會惹怒她,不過還是把窗戶紙捅破了,把從剛見麵開始就一直在想的事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她臉頰鼓鼓的。


    「幹嘛?你有資格這麽說嘛?」


    「不不,現在的我可是相當注意打扮哦。而且還買了很多流行雜誌作為參考」


    「我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你說啥?」


    「嘛嘛嘛」


    菲利絲坐到了真帆的正旁邊,和倫太郎拉開了些距離。


    「總而言之我現在這樣就很好了。研究是第一位的」


    「可是可是。要是有喜歡的人出現了該怎麽辦喵?無法把心情傳達給對方,會很困擾吧?」


    「…………」


    一瞬間,真帆陷入了沉默。


    不過馬上就「嗬嗬嗬」的笑了。看起來好像非常開心。


    「沒關係。我覺不會有那種人的。完全不必困擾」


    接著用手掩著嘴,稍微有點刻意的"哈啊"的打了個哈欠。


    「……唿。抱歉,時差調不過來,在飛機上太累了……」


    「啊,菲利絲也經曆過喵。相當難受喵」


    菲利絲「嗯」了一聲後,拉過真帆的手,坐迴座椅正中間。


    「……?怎麽了?」


    「真帆喵,可以這樣躺下睡喵。到了我再叫你起來」


    「誒誒?」


    菲利絲和真帆並排坐著的座椅非常長,以她的身高,就算是"一字"躺下,也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總覺得如果自己睡著的話,那很不像樣的睡顏——她想起經常在鏡子中看到睡醒時自己兇殘的容貌,肯定就會被一覽無餘,特別是坐在自己前方的倫太郎。


    「可是,這樣很不禮貌……」


    「沒關係稍微睡會兒吧。雖然剛才也說過了,你看起來可不隻是時差問題,好像相當疲憊啊?」


    「嗯嘛……因為還在做別的研究,事實上就沒怎麽睡過」


    「別的?就是除"amadeus"之外了?」


    看到倫太郎興趣很高的向外探了探身,真帆才察覺到自己又說漏嘴了。總不能告訴他「我們偷偷的在進行對大學和倫太郎都保密的時間機器的開發工作」……。


    「好啦好啦,兇——小岡倫,那些話之後再說吧。現在就讓她先睡會兒吧喵」


    「也、也是啊。抱歉」


    「那既然如此,真帆喵?菲利絲就用這柔軟的大腿給你做膝枕喵」


    菲利絲"啪嗒啪嗒"的拍著從色色的甜美蘿莉係迷你短裙中延伸出來的雙腿。


    「膝枕什麽的……就不、不必了。又不是小孩子」


    「不用客氣喲?」


    「不是客氣,是很普通的在害羞」


    說完,臉頰稍微有些紅的真帆,把身體交給了柔軟的座椅。


    由於很忌憚躺下睡,真帆把頭完全靠在座椅後背上,然後把全身都舒展開。


    對於一直都坐在經濟艙的身體來說,僅僅這樣就覺得很舒服了。


    「嗯~,不用小菲利絲的膝枕,太浪費了~。要是讓桶子聽見的話,肯定會怒吼『若是我絕對不會錯過的!』」


    「就算會讓那個hentai發怒也無所謂啦」


    「哦?比屋定小姐也終於開始叫桶子hentai了嗎」


    「當然的吧?聊天的時候,各種事……真虧你們能忍住不起訴他啊」


    「哈哈哈……」


    這時真帆好像終於察覺到了似的,仰麵抬起頭——然而這也是一個令人震驚的話題。


    「說起來,橋田先生今天在幹什麽?和平時一樣?」


    「不,那家夥今天可是有件賭上人生的大事」


    「賭上人生……?」


    「桶子君,現在正在約會中」


    「約、會……?」


    真帆被突然聽到的這驚天裂地般的事實給打懵了,不斷看著我們。


    「我、我真是相當累了呢。出現了很驚悚的幻聽」


    「不,比屋頂小姐會這麽想也是理所當然……」


    「真的是約會喲?」


    「難以置信!騙人的吧??」


    就算用你用恐怖的表情說「騙人!」……可那家夥,今天可是鼓起了十二萬分的勇氣,邀請對方了」


    「桶子喵可是相當努力喵」


    聽了倫太郎和菲利絲的勸告,真帆在察覺到自己確實對桶子帶有很嚴重的偏見後,馬上就改了態度。


    「是、是呢,我太膚淺了。不應該以貌取人——給我等下!外表暫且不論,他內在也是那樣哦!?約會之類的會順利嗎!?」


    「…………」


    「…………」


    「…………」


    對於這合理至極的意見,這次輪到這三人麵麵相覷一臉懵圈了。


    好了視線轉向另一邊,倫太郎他們之間正在進行這些對話同時。


    「歡迎光臨!!」


    鈴羽在氣勢充足的店員的歡迎聲中,走進了以白色和黃色為基調的明快的店麵裏。


    入口處貼著一個大猩猩的標誌,同時還大氣的寫著"gogo咖喱"的字樣。另外,旁邊還貼有很多飯菜的照片。


    (嗯嗯,今天不管哪種配菜都很夠量啊)


    在充滿咖喱香味的屋子裏,鈴羽看向餐券發售機。


    自從桶子帶她來這兒以後,鈴羽就非常中意這裏,每月一次,鈴羽會拿著從父親(就是桶子)那兒得到的零花錢,來這裏吃超大份名為"超大咖喱"的東西。


    「這麽喜歡的,天天去吃也可以哦?」雖然桶子這麽說過,然而鈴羽卻一本正經的拒絕了。總是小題大做說「我不是為了吃美食才來這個時代的」或是「爸爸沒那麽多零花錢給我」之類的話,一點也不退讓。


    不就是吃咖喱嗎……話雖如此,這樣才是鈴羽嘛。


    順帶一說,"超大份咖喱"很大。非常大。


    巨大的銀色餐具中盛滿了米飯和咖喱,除此之外還有兩個巨大的炸肉排,炸蝦和香腸,再加上煮雞蛋還有和小山似的卷心菜——這個就是比平常菜單多了兩到三倍的咖喱,再加上所有配菜的怪物菜單,鈴羽一點這個,店裏客人的氣氛就會很明顯變得嘈雜起來。


    接著就會有人說(那孩子沒事吧?恐怕她沒領略過"超大份咖喱"真正的恐怖之處吧?)


    可是,不愧真是桶子的女兒,完美的繼承了那令人恐懼的血脈——4次元胃袋還有無盡的食欲,再加上來自於饑餓的時代,在可以吃東西的時候,能吃的東西全都要吃掉!!由於變成了這種體質,如此美味的食物,有多少都能平安無事的吃幹淨。


    還有還有,在"超大份咖喱"之上,還有一個更大更特別的備用菜單,如果把這份菜單吃完的話,店裏就會祝賀恭喜,並貼出照片,但是覺得太不好意思了,就沒有挑戰。


    (好,決定了。就"咖喱加量"吧)


    這個恐怖的女孩,把原本就夠多的"超大咖喱",若無其事的追加了"咖喱加量",接著輕快的去領餐券了。


    店員把東西遞給她,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平常這時都會嘈雜一番的情況並沒發生。


    覺得有些奇怪的她,正好看到收銀台旁邊空著一個座位,於是朝那邊走去。


    「啊……?」


    在那兒,她看到了一對平時司空見慣的男女,很親密的坐在一起。


    這時正好聽到了朝氣蓬勃的店員的喊聲「久等了,您的超大份咖喱!」,眼前出現的巨大銀色大碗(不對是大盆),"咚!"的一下放在了他們麵前。


    原來如此,客人們的目光都匯聚到了這兩人身上。


    也難怪,一邊是和"超大份咖喱"十分相配的巨漢,另一邊是比鈴羽還苗條的,並且非常優雅溫柔的美少女。


    在肩下爽快披散著的栗色卷發,即便是在盛夏也白如雪的肌膚,秀麗的五官,標致的容貌,還有標準勻稱的美麗體型。


    淡青色的無袖上衣的透明下擺褶邊,正好蓋到大腿根,顯得非常可愛,與兼具防曬效果的淡黃色夏日開領毛衣十分相配。下身是牛仔七分褲,還有輕快的涼鞋。頸部也同樣是具有防曬效果的薄披肩。


    這雖然是夏季晴空萬裏時,服裝的標準搭配,但穿在她身上,總讓人覺得非常華麗,其原因應該是一直開心的笑著吧。


    然而在這個不管誰看了目光都會被奪走的她麵前,有一個快要溢出來的超大份咖喱。


    …………不管怎麽說都極不協調。


    「哇啊。比照片上的更厲害啊!」


    但是她完全沒在意周圍的目光,天真的喊了出來。


    (……喂,你在幹什麽啊爸爸?明明是第一次約會,為什麽會來這裏吃"超大咖喱"啊!?)


    沒錯。那是初次約會中的桶子和由季。


    鈴羽在背對他們的那一邊的座位那兒,不露聲色的坐下,開始鬼鬼祟祟的偷聽了。


    萬幸,桶子和由季都被超大份咖喱吸引住了,完全沒注意到鈴羽來到了店裏。


    「嗯……那、那個……阿萬音氏,如果吃不完的話,我、……我、我可以替你吃完的……」


    「好的,謝謝你啦。不過別看我這樣,其實挺能吃的哦?」


    「是、是嗎……嚇我一跳」


    「誒嘿嘿。實際上,我老是在店外看菜單……,總想著一定要吃一次。你帶我來這裏,我非常高興呢」


    「那、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算啥……?)


    鈴羽明顯感覺到桶子的狀態很奇怪。


    那動作就好像是機器人一般呆板生硬。雖然從這裏看不到表情,他總是像駝背似的彎曲著的後背,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強製性拉直了,總而言之他的一舉手一投足都表現的相當僵硬。


    而且還用這危險的動作,一直往杯子裏倒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啊,抱歉,可以給我再倒一杯嗎……」


    「哈?是是,請」


    「非常感謝」


    桶子往由季的杯子裏倒上水。


    然而這個笨重的機器人連這個也辦不到了,險些把水一股腦澆在由季的手上。


    (哇啊!?)


    看到這兒,鈴羽想都沒想差點衝過去。


    「呀……」


    「沒、沒、沒沒、沒關係吧!?」


    「嗯,手沾上了點水了點而已——那我就開吃嘍?我開動啦」


    「我、我開動了」


    由季高興的拿著叉子,朝著連身體高大的男子都會發怵的巨大肉排"噗嗤"一下猛刺下去,高高興興的吃起來。


    再來看旁邊,桶子完全沒了平時和鈴羽一起吃飯時,想要一口一個超大肉排的那種豪氣,非常安靜的吃著。


    「超大份咖喱!咖喱加倍!久等了!!」


    這時,一直注意著那兩人的鈴羽,完全沒注意到店員端著"大盆"向她走來。


    聽到把"大盆"放在桌子上發出的"砰"的碰撞音,終於迴神了。


    「噓!」


    她想要製止店員,可卻晚了一步。


    「啊啦!」


    「嗯哦哦!」


    「嗚哇……!」


    暴露了!?正這麽想的時候,已經完全和由季他們對上眼了。


    了」


    「不不、我完全沒注意到啦……」


    鈴羽對桶子和由季露出曖昧的笑容「嘛嘛,所以啦,不用管我。你們繼續」說完,轉向眼前巨大的"超大咖喱"。


    可是"踏踏踏"的涼鞋聲,從腦後傳來,嚇一跳的鈴羽剛轉過身,一雙漂亮的手伸了過來,把鈴羽的咖喱從桌子上端起來。


    「那個店員先生抱歉?這是我的朋友,可以坐到我們旁邊嗎?」


    「是的,沒問題」


    「好了。來這邊和我們一起吃吧?」


    聽到後鈴羽著實吃了一驚。


    「等、等、等下,為什麽?」


    「為什麽,你看鈴羽小姐吃的也是超大份咖喱吧。務必讓我們比個勝負,我是這麽想的哦」


    「哈!?」


    「就讓橋田當裁判吧」


    接著,由季還沒等著她答應,就端著鈴羽的超大份咖喱去自己旁邊的座位了。


    「不不、那個媽——由季小姐?」


    沒辦法,隻得走到由季和桶子那邊,在鄰座輕輕坐下。


    「這是……約會吧?」


    「誒?啊、是的。是約會。被別人這麽一說覺得有些害羞呢,嗯嗬嗬」


    「……那個我啊,雖然沒有約會過,不知道詳細情況……,可至少不會用咖喱來比賽誰吃得快吧……一般……」


    「可是你看,動畫或者漫畫裏不是常有那種情況嗎?不想哥哥被搶走的妹妹,對著女朋友喊到『一決勝負吧!』之類的」


    「我、我不知道啦。……是這樣嗎哥哥?」


    鈴羽被由季不知為啥幹勁滿滿的眼神給嚇到了,向旁邊的破爛機器人求救。


    然而桶子的動作還跟機器人一樣,僵硬的一口一口往嘴裏塞咖喱,然後"哢哢哢"的把脖子轉過來。


    「哦哦?你說啥?」


    「???哥哥你怎麽了?很奇怪啊」


    「沒怎麽哦。不奇怪哦」


    「???」


    下意識看了一眼由季,從她到這裏開始算,這是第一次漏出疑惑的表情。


    於是她靠近鈴羽的臉,偷偷開口。


    「鈴羽小姐……怎麽辦?」


    「嗯你指什麽……?」


    「橋田先生,就算和我在一起,看起來也不怎麽開心啊」


    「誒!?」


    「剛開始的時候還挺好,在看電影的時候,好像就變得有些疏遠我了……還有之後就一直是這個狀態」


    「一直?」


    「嗯。雖然能帶我來這個店裏,我覺得非常開心……不過果然還是有些困擾,鈴羽小姐能過來真是幫大忙了」


    「…………」


    「我做了什麽讓橋田先生生氣的事了嗎……」


    帶著些悲傷,由季有些落寞的說著。


    結果,那之後由季和鈴羽兩人開始了咖喱大對決,令人吃驚的是雙方都吃完了。


    僅以細微的差距,鈴羽贏得了比賽的勝利,不僅客人們開始鼓掌,就連店員們也拍手叫好,嗯真是場激烈的比賽。


    不過這期間,桶子仍像個破爛機器人似的,一直坐在那兒,一口一口的吃著咖喱……。


    ☆


    「哦哦哦,鈴羽,真抱歉……。橋田家已經不行了……」


    「所以說爸爸,你從開頭給我說明下吧?完全不明白啊」


    這裏是這未來道具研究所。


    由季在傍晚的時候因為要打工就先走了,輪到和鈴羽兩人獨處的時候,桶子的眉毛擰成了一團,看上去非常憔悴的他,坐在了屋子的角落裏。


    「出門的時候不是那麽高興嗎。而且照媽媽的話來看,到看電影的時候為止還不錯……」


    「嗯……」


    「那,為啥?」


    「……你看啊,那個、影院的座位不是很窄嗎?所以為了不妨礙阿萬音氏,我盡量往角落裏靠」


    「嗯」


    「然後椅子"嘎啦"一下壞掉了」


    「誒誒?」


    「慌亂之下為了穩住身體,抓住了扶手——」


    「嗯」


    「可、可是……可是啊!!那不是扶手,是阿萬音氏的……那個……是她的手!」


    「誒誒?」


    「我啊,牽女孩子手什麽的,二次元姑且不說,在三次元可是一點經驗都沒有啊……嗚嗚嗚……」


    「接、接下來怎麽了?」


    「阿萬音氏,多麽溫柔的人啊……,應該是為了不傷害我吧,居然沒有甩開我的手。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都保持著牽手的狀態……再後來我就對這件事非常在意了……」


    「原來如此。所以才那麽僵硬啊……」


    在他人生的初次約會裏,就發生了"牽小手"的鹹濕事件。桶子已經完全萎縮成一團了,唉約會還不到半天,就變成這副狼狽相了。


    這等級,完全就是青春期的中學生嘛。


    「不過……媽媽看上去完全不在意這件事啊」


    「阿萬音氏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在心裏一定在說『哇啊,趁著黑暗把我手抓住了啊,好惡心哦,這個人一點都不紳士,是個十足的hentai啊,怎麽辦啊』,肯定都快哭出來了」


    桶子抱著膝蓋,"嗚嗚嗚"的哼哼。


    「……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爸爸……」


    「綜上所述,抱歉鈴羽!媽媽的事就放棄吧,就咱們兩個相親相愛的生活吧」


    「爸爸你已經方寸大亂啦!再說了我怎麽出生啊?」


    「嗯嗯……確實如此」


    「還有啊。動作僵化,語言生硬的是爸爸你哦?媽媽可一點事都沒有……」


    「……誒誒?」


    「嘛,雖然她說過『橋田先生看起來很奇怪』並對此有些煩惱……然而她煩惱不是因為爸爸你,而是她是擔心自己『我做了什麽讓橋田先生生氣的事了嗎』,讓媽媽這麽擔心可不行啊」


    「…………」


    「總而言之,媽媽沒有覺得討厭。剛剛在去打工的時候不是還笑著說要再邀請她嗎?這不就是無比牢靠的證據嗎。是不是?」


    「是……是這樣嗎……?」


    「肯定是啦。我明白的。爸爸和媽媽一定沒關係的!」


    為了讓桶子打起精神,鈴羽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桶子的後背上。真可謂是毫無保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哇啊啊啊好疼疼疼疼——!!」


    於是,兩人同時大叫著,皺著眉頭。


    桶子是因為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鈴羽則是因為別的方麵的問題,由於之前和篝上演生死決鬥時留下的傷還沒有痊愈,激烈運動的話,就會有相當大的影響。


    「咦?鈴、鈴羽,沒事吧?」


    桶子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驚慌失措的看著正在忍受疼痛的女兒。


    「啊?啊啊,嗯,沒什麽。傷已經慢慢轉好了」


    「是、是嗎?那就好……」


    是事實吧?」


    「嘛、嘛啊我不否定……」


    即便如此,作為女兒的鼓勵,那強烈的一巴掌應該還挺有效的吧。


    桶子終於從陰沉的氣氛中走出來,變迴了平時的樣子


    然後在這時……在b的二層小樓前,不知為什麽變得有些喧囂。


    即便是在二樓,也能聽到那充滿活力的聲音。


    「到站啦喵。辛苦了」


    「哦哦?是菲利絲碳的聲音!」


    「好像有客人來了……」


    從窗戶那兒往下看,正好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b走來。


    和之前說過的一樣,鈴羽對這個來幫助桶子的"美國研究員"完全持懷疑態度,拉開簾子走到開發室深處,靜悄悄的躲在桌子旁。


    想從現在開始好好觀察這個協力者。


    可不經意的一瞥……


    「……嗯?呐呐!爸爸?!這、這個不藏起來行嗎?!」


    「誒?哇啊啊啊!」


    直到剛才還沉浸在自己傷心事中,撫慰自己小心髒的桶子,如今完全把它拋到了九霄雲外。研究室的桌子上,"電話微波爐(暫定)二號機",威風凜凜的彰顯著自己。


    作為前鋒的菲利絲,她身後跟著的成員中,出現了倫太郎的身影。雖然想著總有一天也會讓他看到這個,可現在一點都不期待這個結果!!


    「不好!趕緊藏起來!」


    「okey-dokey!」


    桶子和鈴羽飛快的把電話微波爐(暫定)二號機套上了一層灰色的塑料薄膜——就是防止摩托車淋雨的那種,在此之上,又拿出用很多瓦楞紙和彩色包裝箱加工過的特殊包裝箱,"砰砰"的把它蓋上。


    外表上看來,桌子上堆放的隻是大量的萌係遊戲和手辦而已。


    在完成偽裝工作,也幾乎在同時,"咚咚"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鈴喵?我們迴來了」


    「啊、好好,現在就去開門——!」


    讓鈴羽確認一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落下了,桶子故意踩出很響的腳步聲,慢慢的朝門走去。


    「確認完畢。沒問題了爸爸」背後的鈴羽小聲說道,桶子擰了下把手,把門打開了。


    「歡迎迴來哦」


    「啊、啊、啊咧?桶子喵?!約會呢?!」


    「難道說進行得不順利嗎~~?」


    站在最前麵的菲利絲和真有理一開口就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問著。Σ(?д?lll)


    「啊不,並不是這麽迴事……。阿萬音氏因為打工先走了」


    「啊喵?!今天我臨時調班,她絕對不會去打工才對啊……」


    「去的應該是mayqueen之外的地方吧?」


    「那約會呢?!怎麽樣了?」


    真由理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簡直就像在問自己的事情一樣,迫近桶子。


    「啊、那個嘛,嗯怎麽說呢,那個、那個……」


    「哈喵?不能一下說清楚嗎?」


    「難、難道說……發生了什麽?」


    「這、這個……」


    「我說哥哥?」


    鈴羽略帶些苦笑的聲音從研究室裏傳出來。


    桶子越是說,真由理和菲利絲臉上擔心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站在那裏說話,對客人們也太失禮了吧?雖然老舊,不過今天豁出錢來,把空調也打開了哦」


    「啊啊,是的。好了大家趕緊進來吧」


    桶子側了側身,招唿大家進到裏麵。


    然而瞬間又麵帶疑惑的來迴看著。


    「?那個……話說迴來,真帆碳在哪兒?」


    「咳咳!」


    這時,桶子偶然注意到真由理和倫太郎的中間,留有一個很不自然的空當,那個空當中站著個小小的身影,用很大的聲音咳嗽著。


    由於眼睛還沒習慣樓道裏的黑暗,再加上她小小的身體,一瞬間,桶子完全看漏了。


    「啊,真帆碳!你在這兒啊!」


    「才剛一見麵,上來就是這種無理的態度啊,你。還有,站在那兒別動。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我現在就去掐死你!」


    【翻譯:真帆前輩,真帆前輩,這是凳子,請務必掐死他ww】


    從機場到秋葉原的的這段路程裏,結果真帆還是忍不住在車內睡熟了——由於睡相導致頭發淩亂的她,用因休息不足而充血通紅的雙眼,瞪視著眼前的巨漢。


    「哇啊啊!請放過我真帆氏!話說你是『對"捏他"那麽認真可不好』因為這種事特意到日本來的嗎——!」


    「這些就是遺言嗎……?」


    「咦……」


    桶子模仿著c級恐怖電影中,快要被殺的配角才有的表情和聲音,逃到了室內。


    「真是的。老是這樣我可真的生氣了」


    真帆把手放在腰上,一臉不爽。


    看著她的樣子,倫太郎他們對於桶子和真帆二人的距離感,比自己想象的要近得多感到有些吃驚。


    「嗯……覺得有些意外呢……」


    「嗯。真帆喵和桶子喵,關係很不錯呢」


    「哈!?哪裏關係不錯啊!?請不要說些非本意的話——話說迴來,可以進去了嗎?快熱的受不了了」


    「啊,說的是呢。真帆喵醬,請~?」


    在真由理的陪同下,真帆走進了闊別已久b。


    去年年末以來,除了那個看上去就是個便宜貨的空調(其實是作為大型垃圾撿來的)在那兒發著很大的聲音外,並沒有什麽明顯的改變。


    (嗯,看起來很沒事呢……)


    那個恐怖的夜晚,逃到這兒的時候還在不停發抖的體感,或許已經作為ptsd殘留下來而不想靠近這裏也說不定,不過看來,那恐怖的記憶似乎並沒有以突然閃現的方式迴放出來。因為要在這裏帶上段日子,沒出現任何問題真是太好了。


    終於放下心來的她,突然感覺到剛剛在研究室裏麵給桶子叫「哥哥」的女性,一直在簾子那邊盯著自己看。


    「…………」


    「…………」


    不知為何,就這麽互相對視了一小會兒。


    「那個……應該和你是初次見麵吧。有什麽事嗎?」


    就算是真帆也難以忍受這個,終於開口問道,於是桶子走到了鈴羽身邊,「啊,對了,我不是說過有個妹妹嗎?名字是鈴羽」


    「是的。鈴羽小姐、呢。……請多指教」


    她打招唿的時候,並沒有想要和她握手的意思,真帆對鈴羽那不知為何好像在審視自己似的那種眼神很不樂意。


    「嗯,這位是維克多·孔多利亞大學腦科研究的成員,比屋定真帆小姐哦」


    可是,雖然桶子介紹了,鈴羽也簡短的迴了句「我才是,請多指教」,但迴答後仍舊一直盯著真帆。


    「…………」


    「鈴羽?」


    「那個……真的有什麽事嗎?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的拍了下手,叫了一聲。


    不知道是終於理解了,還是和記憶一致了,總而言之就是,終於尋找到"答案"時的那種聲音。


    (印象差太多都認不出來了。可是那慌慌張張的樣子,那不高興時的表情……肯定沒錯。是嗎,在"瓦爾基裏"和爸爸一樣,用著"偽名"啊……!)


    「什、什麽,怎麽了……?」


    「誒!?啊啊,嗯。抱歉。我是橋田鈴羽。請多指教,那個——真帆小姐」


    鈴羽的態度來了個180度大轉彎,臉上突然就有了笑容,接著往前邁了一步。


    對於這翻書一般的變臉速度,雖然很疑惑,不過還是先握手吧,真帆如此想到。


    鈴羽的握手並不是那種走過場,是對所信賴的同伴的那種強有力的握手。


    (……啊啊,沒事的。我和爸爸都沒弄錯。嗯,絕對!)


    因為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與這個人再會了。


    「那、那個鈴羽、小姐……?」


    由於手老是被握著,終於覺得不對勁的真帆,開口催促道。


    「啊,抱歉。總而言之超歡迎哦」


    「嗯謝、謝謝」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反而讓真帆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鈴羽。


    同樣露出這種眼神的,是察覺到鈴羽的樣子不對勁的倫太郎。


    ☆


    七月七日——也就是日本所說的七夕。


    雖然隔著天河的牛郎和織女,每年都會在今天見一次麵的這個故事很有名,但是這個時候東京之類的關東地區,卻正處在梅雨時節中,因此從來沒有出現過牛郎和織女的"相會"。


    然而今年的今天卻是個罕見的晴天,從傍晚到入夜,很多參加七夕祭的情侶們會穿著浴衣,在裝飾華麗的大街上漫步吧。


    然而在秋葉原的未來道具研究所……。


    "duang!!"隨著這巨大的爆炸聲,冒起了一股黑煙,研究室內的兩人,全身除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哪兒都是一片漆黑。


    大概這兩人真的和七夕無緣吧。


    「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衝出研究室的真帆和桶子,黑到不禁會讓人想"你們不會是深入礦井底部挖掘黑鑽石去了吧"的程度,"純黑"的臉上,眼睛睜得圓圓的,互相看著對方。


    「喂喂!突然會有濃煙冒出來什麽的,我可是一點都沒聽說啊!」


    「嗯,因為是撿來的微波爐呢。估計是哪兒短路了吧?」


    「撿、撿來的——這個是時間機器哦!?世紀的大發明哦!?為啥會用這種大型垃圾啊!?」


    「因為全新的電子微波爐太貴了……」


    「用我的信用卡也可以,總而言之趕緊弄好。……嘛裏麵也沒太多錢就是了」


    「哦吼!資助者get!其實啊,我很想再買台新電腦呢。現在用的機子,玩網絡遊戲實在太卡——」


    聽到這兒真帆毫不猶豫的使勁踩一下桶子的腳。


    「哇啊~!」


    「誰說要給你的興趣投資了!?」


    「開玩笑的啦、開玩笑……」


    「我可完全聽不出來你是在開玩笑啊」


    真帆怒氣衝衝的走過來,用毛巾擦拭著滿臉的汗水和黑煙。雪白雪白的毛巾不一會就變成了純黑色。


    「啊啊啊、不行我忍不了了。我要開空調了哦」


    「哇快住手!空調和電話微波爐(暫定)二號機一起工作的話,就會跳閘。話說那個空調會讓電費直線上升,一天隻能使用一個小時」


    「好吧好吧。那用用淋浴總可以吧?」


    「嗯。那個請隨意,超歡迎的」


    「要是你膽敢偷窺的話……我就馬上告訴鈴羽小姐」


    「嗚……」


    從到這b的時候開始算,已經過了一周。


    看起來真帆已經完全掌握對付桶子的辦法了。特別是把鈴羽的名字說出來效果就會翻倍,如今她可是記得很清楚。


    「我、我也是有愛好的人。不會去偷窺真帆氏的」


    「……唔。這個是什麽意思」


    「開玩笑啦,抱歉」


    因為想要迴嘴而把一些不是發自真心的話給說了出來,結果對方的表情瞬間變的很嚇人,於是趕緊訂正了。這些也是最近這裏基本上每天都會重複的光景。


    因此真帆和平時一樣,走進了浴室,桶子則用手指著迴路尋找短路的地方,開始檢修了。


    「啊,原來是這裏短路了……這個不換基座是不行的。嗯,我記得這個好像有代替的……」


    從存放著大量各種零件的架子上,拉出來了幾個紙箱子,接著桶子在裏麵嘩啦嘩啦的翻找著。


    重要的基座——雖然這麽說,可不過是一袋一千日元左右,成捆出售的東西,找到後把它拿出來,在吧燒焦的部分替換上,工作就完成了。


    而這時,桶子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了可愛的音樂。


    「嗯……?」


    那是隻有真由理在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才會響起的旋律。


    因為平時都用郵件交流,基本上這個旋律是不會響起來的……。


    (真由氏?發生什麽事了嗎?)


    按下通話鍵,首先聽到的是她不停奔走的喘息聲。


    如果是平時,桶子一定會說些「真由氏、真由氏?像這種『哈哈』的時候,請務必帶些『真不甘心,但是好舒服』的感覺」這種hentai紳士全開的發言,不過現在的真由理讓桶子完全感覺不到這些,沒說一句多餘的話,等待著她。


    「日式炒雞蛋啊,桶子君」


    「日式炒雞蛋?……雞蛋嗎?怎麽了?」


    「不是雞蛋啦。是發生緊急事件的那個啦!」


    「啊、你是說scramble吧?」


    「對,就是那個!scramble!」


    【※原文中真由理說的是スクランブルエッグ(日式炒雞蛋scrambled egg),前半段發音和スクランブル(scramble)一樣】


    「那,發生啥了?」


    「真由氏去小岡倫的大學接他了,可到那兒的時候小岡倫已經不在那兒了」


    「……?」


    「真由氏好不容易找到了網球部,聽那裏的人說,他今天要去秋葉原,今天先迴去了」


    「你、你說啥?」


    最近,正好倫太郎基本不會b,桶子和真帆可以更自由的開發電話微波爐(暫定)二號機了。


    「他是不是想久違的b看看呢」


    「嗯。他肯定不會特意繞遠去mayqueen喝咖啡的。絕對是想過來」


    對倫太郎要保密——他們也告訴真由理要重組電話微波爐(暫定)了。為的就是防止發生像今天這樣"小岡倫的突襲"的事情。


    「幫大忙了真由氏!我現在就去進行偽裝工作!」


    成的箱子。


    之後,拉開連著浴室的簾子——腳邊,是被很不像樣揉成一團的衣服和浴巾,哦~還有意外可愛的純白內褲,真的隻是不經意間看到的哦,這個之後想起來再"哈-哈"吧,接著桶子用不輸給淋浴噴頭的聲音,大喊著。


    「真帆氏!真帆氏!」


    「誒?誒誒??幹、幹嗎!?幹嗎!?你要是敢把門打開一丁點的話!!我、我、我、我就哭給你看!!」


    「現在可不是對我說這種萌死人的台詞的時候啊!估計小岡倫馬上就會來了」


    「誒!岡、岡部先生?!」


    聽到這些的時候,在浴室中的真帆,原本就由於熱水的緣故變得紅潤潤的肌膚,這下變得帶了些桃色。


    「雖然已經把電話微波爐(暫定)二號機給藏好了,為了不露馬腳,要小心些哦」


    「啊,嗯……話說,我到菲利絲小姐的公寓裏躲起來不是更好嗎」


    「為啥?」


    「因為沒去衝繩不是很可疑嗎」


    「確、確實是。那趕緊出來吧!」


    「你在那兒我怎麽出去啊!」


    「啊……!」


    桶子想著「還真是這樣」離開浴室門,順手拉上了簾子。


    然而,就像是把真帆和桶子的打算碾碎似的,本已上鎖的門,靜靜地打開了。


    「喲桶子」


    和真由理的情報一樣,進來的是岡部倫太郎。


    「啊,是小岡倫啊。你很久不來這兒了啊!怎麽了?」


    桶子盡量裝成沒事的樣子,從浴室門前離開。


    看到這兒,倫太郎「嗯?」了一聲。


    「啊咧?難道……鈴羽正在衝澡嗎?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哦?」


    「不你看,真由理和琉華子應該還在學校,而菲利絲基本上不會用這裏的浴室,剩下的就隻有鈴羽了吧」


    「啊、嘛……」


    「不對,等一下……」


    倫太郎直直的盯著桶子。


    「你剛才很明顯把手放在浴室外的簾子上了吧?」


    「誒誒?」


    「難、難道你在偷窺?這樣的話就不是鈴羽。啊、裏麵的,是由季小姐?!」


    「等!我可是hentai紳士啊!才不會做那種hentai的行為!」


    看到桶子很罕見的露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反駁著他,倫太郎顯得有些敗興。


    「喂喂,開玩笑的。別瞪眼啊。這樣看上去更是心中有鬼的表現哦?」


    「唔……」


    實際上,在別的意思上確實是有鬼,因此桶子不由得大吃一驚。


    一邊想著「糟了」,一邊對自己說快把平常心拿迴來,趕緊著。


    「啊對了小岡倫?今天還真是出奇……嗎,找我有什麽事?」


    「啊啊。昨天夜裏和雷斯吉寧教授去吃飯了。之後就變成留學的話題了」


    「嗯還是這事啊」


    看起來不像是和電話微波爐(暫定)二號機有關的事情了,想到這桶子心裏舒了口長氣。


    「當然,得先從現在的大學畢業之後才行——也和教授聊了聊桶子的事。接著很快就露出了極大興趣」


    「誒?」


    「維克多·孔多利亞大學有個叫"情報科學研究所"的研究機構,據說裏麵匯聚著世界頂尖的黑客。以桶子的手段,肯定也能大展身手吧?」


    之前,倫太郎就極力勸說桶子和他一起去美國留學。因此,想方設法向雷斯吉寧介紹桶子。


    可是桶子的迴答卻是「讓死宅離開聖地生活什麽的簡直無法想象啊常考」或者「就算美國有很多密林,但是我仍然對入手工口遊戲和手辦很難的環境說no!」,如此固執的拒絕了好幾次。


    「就黑客手段而言確實可以。不過,我還是留在秋葉原就好。而且還有mayqueen在……」


    「別這麽說嘛。先見見教授吧」


    「だが斷る(果斷拒絕)」


    「還是這樣嗎」


    倫太郎遺憾的說著,坐在了沙發上。


    窗戶大敞四開,電風扇也開到最大來迴吹著風,可即便如此還是熱到一滴汗也不會少流的程度。


    「喂桶子,dr.pepper還有嗎?」


    「嗯、沒有吧?因為小岡倫都不怎麽來,應該沒剩下吧」


    「我看看——」


    倫太郎站起來,在冰箱中尋找著。


    dr.pepper是沒找到。


    不過在冰箱的冷凍區卻看到了大量真由理喜歡的「多汁炸雞no.1」在那兒堆積著。


    (真由理這家夥,買的還真多啊……)


    沒辦法,在並向其它區域"嘩啦嘩啦"的翻了翻,又有了叫人在意的發現。


    在放方便麵、點心之類的食品保存區,幾乎全被香蕉占滿了。


    反正就是因為特賣之類的原因,想都不想就買迴來了吧,攢著麽多的話,要是變得太過成熟的話,裏麵就會變的黏糊糊的,到最後,那味道光是聞聞就會讓人覺得吃不下去吧。


    「嗚嗚……桶子~君。這個香蕉一點都不好吃啊,粘粘糊糊的……」


    如此,真由理皺眉時的樣子,現在能輕而易舉想象出來。


    「唿~。……呐真由氏?那句話,能不能讓臉變紅些,用很害羞的語氣再說一遍?像『嗚嗚……這個香蕉一點都不好吃啊,粘粘糊糊的……』這樣」


    「——喂你們!桶子你小子!又想讓真由理說些什麽啊!?」


    光景重現,這就是之b的日常展開,倫太郎有點不受控製似的突然間站了起來。


    當然了,這是倫太郎的空想,桶子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兒。


    「怎、怎麽了?」


    「才不是"怎麽了?"。怎麽讓真由理買了這麽多香蕉」


    「不不,錯了。買迴來的人是我——」


    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桶子露出「不妙」的表情,閉上了嘴。


    「是你?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喜歡香蕉了?」


    「不你看,是被鈴羽監督啦。她說"這是食物減肥法,每天都要吃啊"之類的」


    「唿,是嗎。……說起來,那個"食物減肥法"過去是挺流行的」


    因為某位明星在電視上說過「每天吃香蕉就能瘦下來哦~」之類的話,並且超多人輕而易舉的就相信了的原因,店麵中所有香蕉被一根不剩的消滅了——這就是過去發生的荒唐事件。


    「就算這樣,也別一下買這麽多啊。而且這不是大部分的顏色都開變了嗎」


    一邊說著,正好感覺肚子有點餓的他,掰下一根香蕉吃掉了。


    然後把剩下的香蕉皮扔進了可燃垃圾的箱子中——


    「……?」


    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裏扔著大量的香蕉皮。


    不,不光隻有皮。丟在裏麵是大致上全都腐爛了,在夏季的暑氣下,發出刺鼻氣味兒的整根香蕉。


    (這是、什麽……?)


    這場景總覺得之前也見過。


    沒錯,我記得那是……——


    真由理!真由理!把香蕉拿過來!——


    為什麽每次每次都要放進一整把香蕉啊?太浪費啦——


    這麽小氣的話,和"機關"的戰鬥可是不會贏的——


    不用贏也可以啦。那個啊,香蕉可是真由氏買迴來的哦?由於小岡倫的緣故,真由氏幾乎都沒怎麽吃到香蕉——


    太羅嗦了。推動科學發展,就免不了犧牲一些事物


    自己還是"鳳凰院兇真"的時候,那傲慢的聲音和表情無比清晰的浮現出來。


    並且記憶和真由理那不滿的聲音重疊了——


    真是的——,喂小岡倫,你又要製作膠蕉嗎?


    倫太郎一點不嫌髒的把手伸進垃圾箱裏來迴翻找著什麽。


    同時,剛剛在冰箱中看到大量多汁炸雞的事,從他腦海中閃過。


    於是他馬上粗暴的打開不可燃垃圾箱的蓋子,看向裏麵。


    (這是……)


    垃圾箱中有大量多汁炸雞的空袋子。


    就算桶子和鈴羽再怎麽能吃,但能每天不厭其煩的老是吃這一種食物嗎,他們就這麽喜歡嗎?


    剛開始桶子雖然也注意到了倫太郎突然間的奇特行為,然而終於察覺到他真正的意圖後,桶子小聲嘟囔了一句「糟了……」


    在小岡倫來之前就該收拾好的重要地方之一,不小心忘記。


    「呐……桶子?」


    「嗯?」


    倫太郎的聲音很平靜。


    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隻是、怎麽說呢——給人一種就他而言,非常罕見的冷淡的感覺。


    「香蕉和冷凍多汁炸雞……真令人懷念啊」


    「嗯、嗯……?」


    「大概是一年前吧。我們經常這樣做實驗呢。總是惹得真有理大發脾氣呢」


    「是、是呢」


    「她對我們說,實驗失敗後的香蕉一定要吃掉。用微波爐加熱後的香蕉……那難吃味道到現在我還記得」


    「…………」


    「可是,這東西肯定是沒法吃的吧」


    倫太郎從香蕉垃圾堆裏,拿出了一個變成綠色,並且粘粘糊糊的東西。


    倫太郎把它單手托起來,那綠色的東西就像是大量堆積在一塊兒,被碾得爛爛糊糊的巨大昆蟲的內髒似的,那令人惡心的粘液順著他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飛濺出去。


    「…………」


    「…………」


    兩人在好一段時間裏,用一種說不出來的表情,靜靜的看著那個——以前被他們稱作膠蕉的東西。


    終於桶子死心似的開口了。


    「哈啊~」


    他歎了口氣。


    「哎呀,太不小心了。本想有點眉目的話,就打算和你好好談談這件事的……沒想到會因為這個暴露了」


    接著,把手邊的毛巾扔給倫太郎讓他擦擦手,同時發出"咚咚"的腳步聲,朝開發室走去,桶子把作為偽裝的箱子拿掉,展示給倫太郎。


    「看吧。這就是二號機」


    「重新組裝好了嗎……」


    「是不是叫"電話微波爐(暫定)ver2"更好點呢,我想了一晚上呢。因為漢字也差不多用膩了」


    「名字怎麽都好……」


    「哦?這可不像小岡倫說的話啊。不管哪個未來道具,在命名的時候不都要通過圓桌會議激烈爭辯一番嗎」


    桶子看向架子上放著未來道具,憐愛的眼神遊走其中。


    「…………」


    「話說迴來,暴露了正好。我有好幾個不明白的事情」


    「——喂桶子」


    倫太郎用沒什麽感情的聲音,打斷了桶子。


    「嗯?」


    「我說過什麽,你都忘了嗎?」


    「是指?」


    「這東西很危險。不是我們能駕馭得了的東西」


    「嗯。可是啊……我在未來不能不製作時間機器啊。果然,我覺得研究這個,就是邁向時間機器的第一步」


    「喂桶子!」


    倫太郎叫著桶子,往他那邊邁了一步。


    「因為這東西引發的一係列的事情。讓我有了無數次噩夢般體驗。還有——無論如何都無法避開真由理的死,到最後紅莉棲不得不選擇自我毀滅才迴到了這條世界線……這些事我已經說了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了吧」


    「嗯、嗯」


    「你有這麽笨嗎?你是那種非得自己親身體驗過才知道後悔的笨蛋嗎!」


    「…………」


    「笨蛋是你啊!岡部倫太郎!」。


    從背後傳來了飽含強烈怒氣的大喝聲。


    轉過身來,站在那兒的是手叉在腰上,瞪向這邊的比屋定真帆。


    剛剛衝過澡的肌膚顯得很紅潤,原本白皙的肌膚變成了漂亮的櫻色。在較薄的家居服上,把大概是從美國帶過來的白衣吧,作為外套"啪"的一下穿上。


    明明容貌一點都不一樣,倫太郎一瞬間卻產生了以為紅莉棲站在那兒朝這邊瞪過來的錯覺。


    「比屋定小姐……。果然你也摻和進來了嗎。連偽造的照片都給教授發過去了」


    沒錯。昨天,和雷斯吉寧在吃飯的時候,他讓倫太郎看了看在衝繩的真帆發來的附有照片的郵件。是真帆以衝繩的大海為背景,笑的非常開心的照片。


    當然了,這是桶子合成的照片,照片的日期時間,就連位置都附在上麵了,這些全都成了真帆的"不在場證明"。這個照片她不止發給了雷斯吉寧,腦科學研究所的其他成員也都一個不漏的發了一份。


    「你來日本的目的……並不是衝繩對吧?」


    「啊。沒錯。是為了你毫無美感可言命名為電話微波爐(暫定)的這個機器而來的」


    「我,應該和你都說過了吧。發送d-mail究竟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你們打算讓事情重演嗎?」


    「不是的」


    「怎麽就不是?發送d-mail的話,就會被echelon捕捉到,世界線就會從現在的"β"再次迴到"α"。這麽一來真由理又會死去,無論怎麽做都救不到——」


    這時的倫太郎緊緊的盯著被嚇到的真帆的臉。


    不會吧……就算再怎麽樣,這個人也……某種想法油然而生。他打心底裏信賴著真帆,實在不願把她想成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可是……眼前再次,而且是突然就出現了那個"禁忌的機器",一瞬間冷靜不下來了。於是終於說出了那句不該說的話。


    「你……難道想讓世界線迴到α嗎?」


    「誒……?」


    「因為那邊是紅莉棲還活著的世界,所以——」


    「什!?」


    要說過分的話,這句話確實是太過分了,真帆的表情由驚愕轉為了憤怒,想要對倫太郎大聲申斥一番。


    然而在這之前,先行動起來的,是比任何人都溫厚的巨漢。


    「你這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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